第五章 恩熙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囦囦和顧冬陽糾纏了幾小時未果，最後只好繳械投降，他睡囦囦的床，囦囦睡她弟的床。
林姑娘很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洗洗睡了，可那傢伙真是麻煩精，一會兒問她吹風機在哪裡，一會又問可不可以用她的沐浴露，一會又說被子太熱要換個薄的，一會又說倒時差睡不著要不要一起看個電影。
林囦囦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不可愛呢？當年一定是被他那張妖孽的臉蒙蔽了。
「k：a-person-is-smart.
people-are-dumb，panicky，dangerous-animals，and-you-know-it.
1500-years-ago，everybody-knew-the-earth-was-the-centre-of-the-universe.
500-years-ago，everybody-knew-the-earth-was-flat.
and-15-minutes-ago，you-knew-that-people-were-alone-on-this-pla.
……」
「你什麼時候上班，手續辦完了沒有？」被他一鬧林姑娘也睡意全無，索性起來陪他看電影，又是那部《黑衣人》。
「沒有，體檢有點小問題，明天還要去一趟醫院。」顧冬陽緊緊盯著電視屏幕，生怕漏掉了某個細節。
「有那麼好看嗎？你也是從外星來的，來地球僅僅是為了謀生？」林姑娘無語了，據她所知這部電影顧冬陽看過不下十遍，她不知道他這麼專心致志幹嘛，她在他心中還不如外星人？
「no，i-came-here-from-the-arquillian-to-find-you.」顧冬陽慢條斯理地甩出一句英文，語氣並沒有波瀾，眼睛依然死死地盯著屏幕。
囦囦心中一悸，這死相說情話還真是淡定，搞得人家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你不是總公司派來的嗎？為什麼還要體檢，又不是新進員工。」囦囦平復了一下內心的小澎湃，若無其事地回到之前的話題。
「沒事，只是入職例行體檢。」顧冬陽說。
「體檢有什麼問題，給我看看！」
「在裡面桌子上。」
「白細胞偏低，中度脂肪肝，血脂、血糖、血壓偏高，建議進一步複查！」前面的各種數據囦囦也看不懂，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結果。
脂肪肝和三高林姑娘早就猜到，這是胖子的通病，可是白細胞偏低她不是很了解，這生僻的字眼看起來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
「喂！白細胞偏低是怎麼回事？」囦囦跑到沙發旁邊問道。
「恩熙怎麼死的你知道嗎？」顧冬陽驀然回首，易於尋常的祥和，腦袋上似乎散發著聖僧圓寂時的那種光輝。
聽到恩熙二字時林囦囦腦海里自動彈出喬妹那張慘白可憐的小臉，同時播放的還有凄惻婉轉的藍色生死戀主題曲。
「不會是白血病吧？」林姑娘的心臟已經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最壞的情況就是那個咯！」顧冬陽卻故作輕鬆。
「你現在有貧血、發熱、出血或原因不明腫大等癥狀嗎？」林囦囦趕緊拿了手機搜索出白血病的幾大癥狀。
「稍微動一下就很累算貧血嗎？」
「不知道。」囦囦輕輕地應了一句，可是在手機上看到的卻是貧血主要表現為虛弱乏力，氣促，心跳加快等。
「容易出血嗎，就是不小心划傷了血流個不停之類的？」林姑娘的聲音越來越輕，她怕聲音太大顧冬陽聽的太清馬上做出肯定的答覆。
「那沒注意，只是早上刷牙時噁心的厲害，一刷牙就牙齦出血，很久了。」顧冬陽還沒有發現囦囦的不尋常。
「那個，要不明天我陪你去華雅醫院檢查一下吧！」又是完全符合，囦囦不敢再問，只好建議他去市裡最好的醫院。
「別看了，明天要早起排隊挂號。」林囦囦關了電視，走向卧室，明明只有幾步，卻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媳婦兒，我可以抱著你睡嗎？」顧冬陽在門口探進半個腦袋，一副等著被揍的樣子。
男人真是奇怪，這人都快那啥了還想些奇奇怪怪的，好好活著不好嗎？
可是，囦囦柔柔莞爾，又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兩個字：「好啊！」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早上7點半華雅醫院門診大廳
「我去，這又不是春節放假回家，咋跟火車站一樣人山人海啊？」林囦囦和顧冬陽看著這浩瀚人海瞬間傻眼。
「要不我辭職專門來代理挂號算了，一定很賺錢。」林姑娘有意調侃，上升下他們之間的低氣壓。
「主意不錯，不介意多加一個人吧？」顧冬陽囅然一笑。
「沒問題！」他們相視而笑，擊掌聯盟。
「我們各排一隊，看誰先掛到，記得要血液科專家號，知道嗎？」他倆分頭行動。
「嗚嗚嗚——」
「別哭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顧冬陽前面的那位就診完畢，老婆失張失志，哭個不停，看樣子她老公已經確診，囦囦越看心越虛。
顧冬陽拿了驗血單子直接奔向醫生辦公室看結果，囦囦在外面陰冷的長廊上來回踱步，感覺每一腳都是踩在棉花上，一點都不踏實。
「誒，林囦囦，你在這幹嘛？」一個白大褂遠遠的和囦囦打起招呼。
「陸斯惟，你怎麼也在這？」囦囦這兩天還真是和某人有緣，哪哪兒都能遇見。
「我在這上班！」他淺淺一笑。
「顧冬陽在裡面。」囦囦向診室的方位側了側頭，強作歡顏。
「他？——怎麼了？」陸斯惟皺眉。
「不知道，前幾天體檢白細胞偏低和三高，還有中度脂肪肝，今天來做進一步檢查。」囦囦吐了一口氣。
「白細胞偏低和三高？」
「嗯。」
「很多胖子都有啊！」陸斯惟並不奇怪。
「白細胞偏低很多？現在白血病這麼普遍嗎？」囦囦詫異了。
「白血病，呵呵——您別搞笑行嗎？哈哈哈——」陸斯惟大笑。
「你不會上網查啊？」他笑顏不改。
醫生不是救死扶傷的天使嗎？情敵生病有那麼大快人心嗎？他為什麼這麼邪惡？
「查了，白血病的貧血出血癥狀他都有。」囦囦倒奇怪這有什麼好笑的。
「引起白細胞偏低的原因很多，有病毒感染、傷寒等，也有因為服用的藥物。」陸專家娓娓道來。
「還有，其實疲勞、休息不足或者營養缺乏也會引起白細胞低下，一般有頭暈，乏力，肢體酸軟，低熱等症。」
「他隨便動一下就很容易累。」某人的癥狀和他說的正好吻合。
「白血病的幾率是兩萬分之一，不是那麼容易得的，一般人沒那麼倒霉，你以為演韓劇啊？」陸專家講解完畢。
「真的嗎，嚇死寶寶了。」林姑娘舒了一口長氣，從昨天開始就懸在嗓子眼的小心臟總算歸位。
「那個，你……」
「結果怎樣？沒事吧？」顧大胖終於出來了，一臉陰霾，囦囦迎面而問。
「到底怎樣？」囦囦急的青筋暴露，他卻一直不語，搖頭嘆氣。
「對不起，囦囦，我們分手吧！」顧大胖不按常理出牌。
「我不能和你白頭偕老了，此生之諾，只能來世再踐。」顧冬陽帶著低垂沮喪的哭音，眼中晶瑩閃現。
「你還是早點另找他人吧，我不能再耽誤你了。」顧大胖處處為她著想。
「哦，是嗎？」囦囦再次確認。
「嗯，對不起——」顧大胖態度誠懇。
「哦，那我走了，拜拜！」囦囦瀟洒的轉頭就走，腦袋裡臆想著下家的長相，琢磨著下次找男朋友一定要附上健康體檢報告。
「唉唉唉，你這女人真是絕情，我要你走你就走啊？」他從後面趕上來拉住囦囦。
「不然呢，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有父母要贍養的。」她的花樣青春怎能浪費在他的身上。
「呃——我剛騙你的，我沒得白血病！」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明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還騙我說沒病，你這是欺騙我的感情啊！」
「做人不好這樣的，顧先生。」囦囦甩開他的手，振振有詞道。
「媳婦兒，我真沒病。」有人急得跳腳。
「有病就有病，你再這樣我生氣咯！」
「我真沒病！」
「我們分手吧，你這人沒救了，身上的病說不定可以治好，但這裡的不一定。」囦囦用手指敲了敲腦袋瓜。
「我真——沒病———」顧冬陽還在喃喃自語，比竇娥還冤的樣子。
「來來來，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嬸們，你們來評評理，這人明明得了不治之症還騙我沒病，你說他有病不上醫院好好治，天天跟我後面瞎晃悠，為了我放棄治療對的起他爸媽嗎？」林姑娘插著腰吆喝道，路人病友們瞬間聚作一團。
「小夥子，你有病就好好治，人家姑娘又沒拋棄你，你幹嘛放棄治療啊！」大媽甲批判道。
「對啊，對啊，你就好好配合吧，先治病要緊，別耽誤了最佳時機。」
「父母把你養這麼大可不容易。」眾大媽附和。
「阿姨，我真沒病。」顧大胖傻眼了。
「小夥子，有病說沒病，你這樣就不對啦！」大媽乙苦口婆心。
「就是，小夥子，你還是安心治病吧！」大爺也摻和起來。
林姑娘心裡笑開了花兒，但臉上還是呈現出無限的惆悵無奈，她早叫陸某人幫她問了結果，誰叫顧冬陽騙她的，臭小子！
林囦囦吹了一下腦門兒上調皮的劉海，慢慢地退出熙攘的人群，留下顧大胖在人堆里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