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門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太陽才剛剛露了個臉，林秋和宋墨兩個坐著拖拉機去林家，拖拉機里還是放著昨天的那輛自行車，因為林秋不會騎自行車，那麼多東西靠宋墨騎著一輛自行車弄過去，肯定不現實，再加上走到林秋家得要四十來分鐘，宋墨也捨不得林秋吃這份苦，就在村裡找人幫忙幫送他們過去，回來的時候騎自行車。

這麼冷的出門，風吹在臉上冰冰的，林秋是怕冷體制，凍得鼻子耳朵都紅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讓你戴個帽子你不肯，這下遭罪啦吧，頭伸過來我給你捂捂熱。」宋墨用自己的雙手捂住林秋的耳朵，這樣林秋才覺著好多了。大白天的林秋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不過這天實在是太冷了，先捂熱了再說吧，管他有沒有人見著，感覺自己快不行了。

還沒到林家村宋墨就看見大舅子林春正站在那裡等候，宋墨就林秋說「大舅子在村口等著我們回去呢。」

林秋看見大哥正在不遠處，趕忙拍下宋墨的手，做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哥。」

「大舅子。」

「你們來了，這麼冷的天林秋你怎麼也不帶個帽子，你一貫怕冷，這下子耳朵可不得凍壞了。」林春的話裡帶著明顯的關心，林秋聽在心裡感覺甜甜的。

林秋覺得大哥正往自己耳朵上瞅，自己耳朵倒沒有凍壞宋墨一路上都給自己捂著，不過大哥會不會看出來，林秋一緊張耳朵紅了，臉變得更紅了一些，陰差陽錯，林春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林春領著他們兩個進屋。

「媽。」

「媽。」

「人來了就好，怎麼還帶回來這麼多東西。」嘴上這麼說，王美珍的心裡確是樂開了花。她看姑娘姑爺拿了這麼多的禮物回門，心裡甜滋滋的跟喝了蜂蜜一樣，倒不是說王美珍貪圖這點東西，因為姑娘姑爺帶這這麼東西而感到高興，而是這豐厚的禮物足以說明人家看重自家的姑娘，連帶著尊敬姑娘的娘家。

林立強有兩個哥哥，今天侄女回門，他們也都在林秋家跟著張羅，宋墨跟林秋的兩個伯伯還有林春林夏兩兄弟看起來一副很有聊的樣子，男人們在屋裡喝茶聊天，女人們則是要在廚房裡面張羅飯菜的，王美珍拉著姑娘進了廚房。

廚房裡面，王美珍對著正在切菜的林秋說，「秋兒，他對你咋樣啊？」

「他……他對我挺好的。」

「弟妹，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林秋什麼樣的我們大家會兒誰不知道啊！這麼賢惠的姑娘，他宋墨要是不對侄女好，那才是奇了怪了。」林秋的大伯母笑著說。

「是這個理。弟妹你就放寬心，林秋這孩子是個有福的。」林秋的二伯母應和著。

這桌菜林秋可不是主角即使她手藝不錯，她就在廚房裡打打下手。幾個女人都是手腳麻利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兩桌子菜就整頓出來了，男人們一桌，女人們一桌。

吃完飯王美珍拉著閨女的手進了房間，宋墨是新姑爺，新姑爺回門是要被好好招待的，林春幾個堂兄弟加上爸和兩個伯伯拉著他喝酒，這酒席可沒那麼快結束。

王美珍拉著林秋的手沒放，娘倆坐在床沿，「秋兒，你跟我說實話，他對你咋樣？」

「媽，他真對我挺不錯的。」

「我想也是這樣，宋墨這孩子我覺著就是個好的。」王美珍鬆了口氣，她就怕閨女過得不好，嫁出去受了委屈，聽到林秋的話，再加上……她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做父母的就盼著兒女過得好。

林秋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媽，我問你件事唄。」

「說吧。」

林秋皺了皺秀氣的眉頭顯得有些困惑的樣子，「媽，昨兒個我聽見小姑子對別人說，宋墨給咱家的彩禮錢是三千塊。可之前，媽不是說他出了六千塊嗎？」

「就這事啊！瞧我這記性一直忘了跟你說。」

宋墨的確出了六千塊彩禮錢，他對林家老兩口說，自己非常中意林秋，真心希望娶她為妻。在正式定親以前就給了林家三千塊，沒有告訴旁的人，這錢林家本來堅決是不收的，但宋墨說可以當成借林家的，大舅子和小舅子可以用這點錢先做點小生意等賺了再還。這年頭三千塊錢不是小數目，但林家還是不肯收，宋墨就說如果這樣他就直接出六千塊彩禮錢。如果嫁林秋真收了六千塊彩禮錢，那林家會被別人戳脊梁骨說林家賣女兒。但這親都定下來了，也不能反悔，這錢就收下了。等到正式定親的時候又給了三千塊錢，這樣一來別人以為宋墨的彩禮錢雖然說是出的比別家多，但也不怎麼打眼，畢竟林秋是個大學生，也勉強說得過去。

「宋墨是看咱家困難幫我們一把，這情我們記著，但這錢我們家是不能這樣收下的，後來你兩個哥哥打了張欠條。」說著說著王美珍留下了眼淚。

林秋拍著母親的背，「媽。」

過了好一會兒王美珍心情才平靜下來一些，眼眶還是有些發紅，「春兒和夏兒打算今年出去做點小生意，這日子也有了新盼頭。特別是你爸皺著的眉頭現在平了，我打心眼裡高興。在我們心裏面宋墨可就是出了六千塊彩禮錢嘛！」

「媽，日子會好的，別擔心。」林秋看著母親落淚，感覺有些心疼，這是一種奇妙又有些陌生的感覺，但說句實在話，其實還不錯。

王美珍的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秋兒啊，媽問你，你們有沒有那個。」

那個是哪個啊？

看著閨女疑惑的樣子，王美珍就直說了，「你啊，早點給他們老宋家生個大胖小子，媽還等著抱外孫呢？」

林秋這下子全明白了，但話題跳的有點快吧，「媽，這事急不來。」

「媽是過來人，這女人生了兒子，那在家裡的地位才能蹭蹭蹭的上去。」王美珍露出瞭然的神色，「打我有了你兩個哥哥，婆婆就沒有給過我臉色看，你看你爹又什麼時候跟我急過？」

其實爸本來就是個好脾氣的，他怎麼會跟媽急。

「聽媽的，准沒錯。宋墨都27了，他肯定想有個后的。」

「好，媽，我知道了。」林秋擔心母親要跟她傳授訓夫秘笈，她趕忙應下。

「好好好，不說了。」女兒的小心思當媽的是看出來了，女兒也不知像的誰，臉皮薄的很，「媽啊，沒別的念想，就希望兒女都有個好著落。」

宋墨雖說不是千杯不醉，但還是有個好酒量，婚禮當天那麼多人都沒把他灌趴下，現在這個時候幾個人灌他，他除了臉有些發紅，別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把這碗雪梨湯給姑爺喝了，給他醒醒酒。」看林秋沒有反應過來，王美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過去。自古丈母娘疼女婿，況且宋家離這遠，閨女不會騎自行車，得讓姑爺帶著，這若是真喝醉了，怕路上出意外。

喝完醒酒湯休息了一會兒，男人們湊成一桌打麻將，玩得不大，宋墨看起來是個新手輸得一塌糊塗，不過因為玩得不大，他到最後也就輸了十來塊錢，不過那些個長輩和他玩得倒是挺開心的。

「爸媽我們先走走了。」

「爸媽，我帶林秋回去了。」

「好，有空常來。」

「嗯。」

下午4點鐘左右在太陽下山前迎著太陽回家，林秋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宋墨直著身子騎車，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寒風，林秋倒不覺得冷。

帶著些許暖意的陽光灑在他們兩人的身上，看起來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