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黑夜暗影
弦歌不敢置信剛才聽到了什麼,他真的要放過他們?
暮離有些不開心:「你是在懷疑我嗎?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過他們的!」
弦歌及時的意識到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惹他不開心,於是很真誠的道謝,「謝謝你,暮離!」
某個變態一般的男人心情很好的接受了弦歌的感謝,提出要繼續跟著弦歌一起住。
「這不好吧,我現在都是在別人家的啊!谷主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可以隨時找我的!」弦歌很認真的拒絕。
現在這個時候弦歌著實不想和他有什麼牽扯,本來就是兩方陣營的人,雖然不知道他接近自己有什麼目的,但終究還是小心為妙,何況彼岸說的那些實在是很值得深思……
暮離別有深意的看了弦歌一眼,意味深長的說,「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
弦歌回到住處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夜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或是打更人的聲音,「小心火燭」在這寂靜的夜裡傳的很遠。街邊的店鋪早已經落鎖,漆黑的夜裡沒有一個行人。
「噠噠,噠噠,噠噠……」
弦歌心神一動,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太大意,先是沒有發覺在鬧市區合歡靠的那麼近,再是不知不覺的被暮離接近,直到現在,這麼晚的時間,到底是什麼人策馬前行在這漆黑的夜裡!
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聲一聲的敲擊在弦歌的心房上,右手不覺間已經摸上了千機,柔軟堅韌的鐵鏈看準了不斷接近的馬蹄……
快了,快了……
一行人全部身著黑色緊身衣,那是江湖上慣常的俠士打扮,各個黑紗遮面,飄蕩的帷帽下是冷硬剛強的面容,混上上下散發著兩個字——無情。每個人腰側都是一柄細長的劍,那是他們慣常使用的兵器,腰間的一對銀勾更是勾魂奪命的利器。
一行人分成兩排,騎馬並列前行,大約有二十人左右,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弦歌心驚,他們怎麼會來京都,看他們的作風打扮,分明就是暗影樓的殺手,難不成是為了那件事?
隊伍越來越近,弦歌側了側身子,留出足夠的餘地,馬隊飛快的略過,不留下一絲痕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弦歌的錯覺,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在看自己呢!
弦歌急忙運起輕身功夫往別苑趕去,最快的路徑那是直線,房頂上,樹枝上,看似高高的建築物對弦歌來說視若無物,不出一盞茶的功夫趕到了別苑。
大家早已經睡下,整座院子都靜悄悄的,弦歌翻牆進去直奔西園的幕景檀的住處,生怕一個不注意那人就離自己而去了!
還好,還好!
單薄瘦弱的青年只著一件素白的寢衣躺在床上,月光映照下的皮膚格外乾淨卻蒼白,睡夢中的他似乎極不安穩,眉頭緊緊皺著,弦歌看到他一切安好這才放下心來,窩著身子在他身邊找了個極舒服的姿勢睡下。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弦歌心裡極累,彼岸的一番話讓弦歌心驚,離花谷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何要死死的糾纏自己姐妹二人,還有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暮離?這一切有何自己的眼睛有什麼關係?對了,還有那個紫玉杯盞,竟然還沒有到手……
思緒越來越亂,弦歌沉沉的睡去,月華透過窗欞打在兩人的身上,格外溫馨。
本來應該沉睡的幕景檀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旁的弦歌,無奈的把她扯到自己懷裡,把她身上的武器解下來放到一邊這才摟著她繼續睡去。
一夜安眠。
「阿檀,我昨日看到了暗影樓的殺手,你說他們究竟是要幹什麼?」一大早弦歌就扯著袖子問幕景檀。
沒辦法,弦歌這些年武力值雖然厲害,可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是在費腦子,於是懶得自己思考的傢伙時常為了省事把問題拋出去。
「他們來了啊!殺人唄。」幕景檀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回答。
「那阿檀你小心些,要不要我跟著你啊?」弦歌湊到身邊企圖給自己多佔一些福利。
「瑜宿今天就要回來了,還有青雲他們會一起,我沒事的。你還是先去找找看我們有沒有合適的地方住下來才好。」幕景檀把自己的長袍的最後一個結繫上,看著已經恢復精神的弦歌說。
「好吧,他們來了我豈不是就不能和你獨處了?」弦歌聲音悶悶的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弦歌腦袋吃痛,抬頭看罪魁禍首正拿著一件衣服扔過來,「那你直接搬到我的房間一起住多好!」
「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不好吧……」弦歌矯情的假意推辭。
「那你就快走吧,未出閣的女子!」一件寶藍色的長裙被扔到弦歌頭上,正是幕景檀前幾日特意給弦歌裁的幾件衣服中的一件,街邊那位裁縫的手藝極好,做出的裙子飄逸出塵,針腳細密,款式新穎。
「那到了新房子我就和阿檀一起住了。」弦歌笑的和偷到食物的小老鼠一樣,開心的要蹦噠起來。
「對了對了,我又看見暮離了!就在昨天,他說是打算放過清源和合歡……」
幕景檀眉頭微皺,暮離竟然又來了,他可不相信他的目的單純,至於吳清源和合歡的事情他倒是也知道幾分,「他那麼好心?」
「誰知道呢,不過現在看來是好事,至少他們兩個人不用再受那麼多苦了!」弦歌雀躍。
「那好吧,你小心些。」幕景檀叮囑,「最近那幾方可能會有些大的行動,你注意安全。」
「好的。」最近的行動幕景檀很少會叫上弦歌,大多都是直接和戰王商議,只做謀划而已,所以近日來弦歌不可謂不清閑。
「要動手了嗎?」弦歌激動。
「他們急了。」幕景檀拿著扇子逗鳥,一副世外高人神機妙算的感覺。
「五皇子嗎?」
「嗯,他性子太急,不穩,難成大器。」幕景檀悠悠道。
弦歌捂臉,被這隻最大的黑狐狸頂上,哪還有「穩健」二字!
「最近我們安插的一些人被抓住了,這有些奇怪,他們可都是潛伏多年的暗棋,不可能那麼快暴露,我們的很多行動都受到不小的影響……」幕景檀皺著眉頭。
「會不會是內奸?」弦歌猜測,怪不得最近他總是這麼傷神呢!
「你去查吧,弦歌。」幕景檀精神不濟,籠子里的鳥也沒了逗弄的心思。
「好!」弦歌走到他身後,緩緩抱住他,「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幕景檀嗤笑,「歌兒啊,我可不是在擔心這個,不過是一個內奸罷了,想算計我還不是那麼簡單的!」
「那你?」
「叔銘就要過來了,新帝又出手了,大燕現在是一片黑暗那些多年的老臣各個心驚,我有時候就在想,當初我為忠王做的那幾件事是不是助長了他的氣焰,要是我沒有出手的話,現在會不會不一樣?」
「不會,衛王也絲毫不是良君,太子殘暴不仁,岐王懦弱難當大任,在那種情況下,阿檀你別無選擇!」弦歌安慰著這個陷入自我厭棄的人,心疼的不行。
人生總是有太多的不得已,身在這個鬥爭的權利漩渦,那就必須要保持冷靜的心態和冷硬的心腸,讓你的敵人無法下手。
這是這些年弦歌學到的,多年來她的前塵往事早已經忘卻,舜華只是被丟到角落裡的一個記號,現在她是弦歌,她只是弦歌,此生追隨幕景檀的弦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