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往事因緣
第八十二章
西苑,弦歌的住處。
平日里冷清的房間此刻圍了一大圈人,把本來就逼仄狹窄的房間擠得水泄不通。
一群人圍著房間里的一張花梨木圓桌,另後面還或站著,或自己找個地方坐著的一群人都死死的盯著圓桌上的一塊玉佩,清透無瑕的紫色,光滑流轉,水滴形的原石並沒有刻意修飾,極大的保留了玉石的完整性。
弦歌的心被提起來,又狠狠地扔在地上,桌子上的玉佩正是迷淵,和彼岸相隔多年第一次見面她留下的禮物,這些年弦歌一直貼身佩戴。弦歌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戳了一刀,鮮血四濺。
迷淵在這裡的原因就是它有毒,藍深檢查過弦歌的吃食,房間里的擺設,香薰,隨身的衣服,物件……最終在迷淵上發現了大量的被隱藏的**,藥物下的很是巧妙,長時間的蒸煮浸泡使藥物滲透進玉佩,再加以雕刻,只有長久的貼身佩戴才能侵入人體,影響人的精神,產生幻覺。
而自從多年前弦歌得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就一直隨身攜帶,從不離身。
「藍深,你真的可以確定就是因為這塊玉佩嗎?會不會是什麼別的東西和它混淆了?」弦歌帶著幾分期翼和不確定,想從藍深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絕對不會的,你身體里的毒我仔細查驗過了,絕對不是一朝一夕攝入的,而且**很少見,幾乎不可能存在混淆的可能。」藍深斷言,打破了弦歌最後的期頤。
「那……難道真是她?」弦歌難以接受。
房間里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藍深能感覺出似乎有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並且很重要的東西。
「發生什麼了?」藍深用眼神示意馮叔銘,想尋求答案。
「閉嘴!」馮叔銘狠狠地瞪他一眼。
「歌兒,她的心思難測,你以後和她接觸還是要多加小心。」幕景檀小心的開口。
「阿檀,我沒事!」弦歌抬起頭,看著眼睛似乎還有些濕潤,「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從開始她就明確的告訴我,我們是敵人,只是我一直死活不相信罷了!」
「弦歌啊,不管怎麼樣,我看現在你還是好好把身體養好才重要,**在你身體里過了太久,怕是有什麼危害。」藍深壓下滿腹的疑惑關切的詢問。
「嗯!」弦歌應聲。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都會有新的變化,弦歌一直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養身體,雖然弦歌一再保證什麼餘毒,什麼暗傷的都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可無奈那幾位一直不放心,幕景檀明文規定絕對不能讓弦歌參與任何的任務行動,勒令她還好的休養。
馮叔銘也在這裡湊熱鬧,一天一次的往她這裡跑,用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外面的有趣消息來勾引她,惹得弦歌只能眼饞不已,這廝又來一句我會好好的連你那份一起享受的!每次都讓弦歌忍無可忍,直接讓瑜宿把他給扔出去,可是這廝在這件事情上尤為執著,颳風下雨從不間斷。
這些天來藍深一直都在弦歌這裡待著,每天天亮準時報道,煎藥,開藥方,試藥,煉藥……一般都是弦歌百無聊賴的看著劍譜,藍深一臉認真的調試新葯,時不時地一個藥丸子扔給弦歌,讓她吃吃看有什麼效果!這種神醫「莫邪」貼身伺候的待遇的確一般人難以享受到,可是這種被試藥的感覺是什麼情況!
「阿檀,我真的已經沒事了,沒事了!」弦歌看到踏進院門的男子,可憐巴巴的湊上去,「阿檀,我快要被悶壞了,阿檀~」
「阿檀——」弦歌撒嬌的聲音戛然而止,原因無他,幕景檀身後隨之而來的是離花谷的變態暮離!
「呵呵,呵呵—」弦歌乾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弦歌姑娘看上去活力四射啊,一點都沒有病重的樣子!」暮離這個大變態笑嘻嘻的看著弦歌和幕景檀二人。
「谷主……」
「暮谷主今日特意前來探望你,對你很是關切,我就引著他一起前來了!」幕景檀神色淡淡的解釋著著一切。
弦歌精神懨懨的看著著暮離,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好心情,自打知道暮離就是離花谷的谷主,知道彼岸和離花谷的關係之後,弦歌就很難再對他有什麼好感,更何況,迷淵玉佩的毒,暮離就不一定不知道!
「多謝暮谷主了!」弦歌淡淡的道謝,態度彬彬有禮卻疏離。
「我來是有些事情還想要特意和你說說。」暮離單刀直入。
「不管如何,給你下毒的人不是我,至於是不是彼岸,我已經問過她,她,承認了。」暮離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態度從容的就像是在自己家裡。
「還有什麼問題,今天一次說出來好吧!」
「為什麼要監視我?」弦歌抬眉,眼神直直的盯著暮離。
「因為你是柔姬的女兒,柔姬原本也是梨花谷的女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一個語言說柔姬是鳳之母,總之就是說柔姬生的女兒會有國母的命格,但同時命運多舛。」暮離緩緩講述一個二十多年前的故事。
柔姬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生長在離花谷,因為一句「鳳之母」的預言,被很多人關注,直到她失蹤。卻沒想到此時的柔姬已經委身於一個普通的鄉野秀才而且還是個迂腐至極的秀才!
離花谷再次查到柔姬的消息時已經實在弦歌姐妹被賣到人牙子手裡的時候,離花谷想盡辦法把妹妹玉瑾帶回谷里,聰明伶俐的玉瑾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調皮可愛,性情率真的玉瑾很快贏得谷主的看重,親自教導。
年紀尚幼的玉瑾殊不知這才是她噩夢的開始,一切離花谷的人都是為了谷主的私慾服務,任何人!
離花谷是江湖上有名的極樂之地,也是最大的情報場所,自然也暗中和朝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離花谷的釘子也暗暗的埋伏在諸多的能人異士身邊,那是桃色的陷阱……
在一年之後,離花谷的谷主終於意識到玉瑾還有一個同胞姐妹,彼時,舜華早已經成了弦歌,成為暮三公子的侍女,為了一個只有二分之一的可能去得罪幕府顯然不是什麼好的辦法,離花谷之好退而求其次,暗中監視弦歌的一言一行。
派去監視弦歌的就是彼時還是少谷主的暮離和合歡兩個人,兩人分別行動,隨時把小姑娘的情況彙報。
奇怪的是,彼岸一天天的再變漂亮,一舉一動皆是勾人無比,可弦歌卻是一天比一天冷,直至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侍衛,終於,離花谷放棄了這條線索。
可是看著弦歌一天天長大的暮離卻深深地把這個人記在了心裡,仿若最堅硬,最頑固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這些就是痛入骨髓。
「你是說我從小到大你一直都在監視我?」弦歌難以置信。
「我……的確。」暮離承認。
「為什麼不放過我們兩個人,難到那什麼所謂的預言真的會變成現實嗎?為了一個不著調的預言,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弦歌氣急敗壞,任誰知道自己活的前十幾年都是在被人監禁中度過的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的反應。
「你們到底對玉瑾做了什麼?」弦歌聲音顫抖著問,她在害怕,害怕真的聽到答案。
「一個暗探所有應該接受的訓練……」暮離聲音顫抖著。
「……滴答」
終於,弦歌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掉落,滴在地上,也滴在幕景檀和暮離的心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