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生命流逝
第九十三章
「帶著王爺和弦歌先走。」幕景檀整理了下被弄亂的衣襟,把眼底的情緒掩蓋,抬起頭,儘是鋒芒逼人。
「是!」瑜宿親手照顧著弦歌,囑咐他帶來的人儘快解決眼前的麻煩,保護戰王的安危。
今晚他們按照幕景檀的布置準備來個誘敵深入,引出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卻沒想到竟然集體中了迷藥,丟臉不說耽誤了大事,害得兩位主子和王爺面臨這麼危險的境地,何況,弦歌姑娘還受了重傷。
對夜哭鬼的眾多人來說,幕景檀是他們追隨的信仰,弦歌就是他們能一起說笑,一起玩鬧的好夥伴,這個夥伴的能力卻又那麼強大,是偶像一般的存在。現在卻因為他們的疏忽,傷成這樣,簡直不可原諒。
一群帶著愧疚的高手們被激怒,瞬間爆發的戰力豈是暗影樓的這一群殺手能比擬的!何況現在皇甫寒這邊人多勢眾,暗影樓的一群人那是節節敗退。
帶著鬼面具的樓主很恨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只差一點明明只差一點就要成功了!那群廢物,不是讓他們攔著後面往這趕的援兵嗎,果然那個人的手下就是不可靠。
弦歌只覺得鮮血從身體里慢慢的流出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里剝離,痛入骨髓,滾燙的血液讓她的肌膚灼熱,傷口那裡卻感到陣陣寒意,冷熱交加的感覺折磨著她的神經,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
「殺了,一個不留。」怎麼看都是一個書生的幕景檀此刻身上的氣勢比殺神還要恐怖幾分,漂亮的不像話的嘴裡輕輕的吐出冰寒無情的話,端的是誘人無比的音調,卻沒人有什麼旖念。
「是!」哪怕是夜哭鬼的眾人,此刻也能感覺到這位主子散發的陣陣寒意,這位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主子,這種魄力可真是讓人膽寒呢!
皇甫逸早就從戰局中脫離出來,此刻他也是在一旁看著自己這個仍然還不怎麼了解的謀士,還真是意想不到的可怕呢!
滿院子都是血跡,和被刀劍削下來的血肉,血腥的味道充斥著鼻翼,讓人覺得很不舒服。那鬼面看著事情不好,早就帶著幾個親信逃了。
「別追了!收拾殘局。」幕景檀組織了要去追趕的幾人。
「王爺的傷勢如何?還是得儘快處理。」幕景檀囑咐,的確,皇甫寒身上的血跡可不只是敵人的,自己的胳膊也被砍了一刀。
「我的傷勢不重,還是儘快給弦歌姑娘療傷!」皇甫寒倒是對自己不甚在意,或許是多年的沙場經歷讓他習慣了這樣的傷痛,但放在那個女孩兒身上,鮮紅的血跡卻那麼刺眼,讓人恨不得撕碎他們。
弦歌的意識越來模糊,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怎麼死,或許是一直覺得死亡還是很遙遠的啊!或許又是連如何活著都不能保證,還敢奢望自己的死法嗎?
藍深看到躺在那裡奄奄一息的弦歌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成了這幅樣子!好在還有茯苓這個小丫頭,把愣怔的藍深叫醒。
閑雜人等都被他趕了出去,只留下茯苓一個做他的助手,不是頭一次給她看病,卻從來沒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剪刀慢慢的剪開已經被鮮血浸染的衣物,小腹上傷口可怖,翻捲起的皮肉讓他看著心疼。
「茯苓,止血。」
藍深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此刻他也無暇再去關注這些。
這恐怕是他行醫生涯中最緊張的一刻了,臉色甚至比失血過多的弦歌還要蒼白,不過手下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含糊,行雲流水。
焦急的等待的眾人心急如焚,不管是幕景檀還是皇甫寒,對裡面的這個女子都有種不可言說的微妙情感,就連在遼州認識的這些人,也都佩服這位精明的幕夫人的行事作風,對她也是喜愛的緊,何況夜哭鬼那些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王爺,您先處理下胳膊上的傷口吧!」旁邊的一位老者勸,那是隨軍的醫生,拋開江湖上的兩大神醫無常莫邪不談,這位老大夫也是大商王朝有名的御醫,醫術自然了得。
「嗯。」皇甫寒伸著胳膊,似乎就打算在這裡處理傷口,那老者無奈,只好拿著剪刀什麼的直接下手。
瑜宿早已經去處理剩下的事情,拷問留下的那幾個活口,調查他們為何都會中了迷藥,皇甫寒的近衛又都在何處,為何現在還沒有現身,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幕景檀此刻無心此事,只好全部交給他調查。
幕景檀此刻大概是什麼心情也沒有了,雙目就要噴出火啦,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後悔過,要是他不這麼自負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弦歌覺得冷,她渾身瑟縮在一起,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寒潭之中,周圍冰冷的水包裹著自己,她快要被凍僵了。她想出去,卻又找不到路……
好冷,好冷……
陡然間,一切都消失了。華麗的宮殿,精美的樓閣,不知名的奇花異草,冷清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殿堂還有一個遺世而立的清冷的貴不可言的男子,烏黑的如瀑布一樣的長發垂到腰際,身上的雪白衣衫無風自動……
那是誰?
弦歌輕輕的走到他身後,生怕驚擾了他,「你是誰?」
無人應答,男子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還是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孤單而寂寞。
弦歌覺得他很熟悉,但絲毫想不起來……
「嘩啦——」一切都化為烏有,弦歌被腹部的疼痛驚醒,「啊——」
「忍著點!」耳畔傳來一個聲音,沙啞但是意志堅定,那是誰呢?是藍深吧,只有他會這個樣子,哈哈……
看著弦歌似乎又要昏過去,藍深心裡著急,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氣,果不其然,疼痛讓弦歌瞬間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這幫混蛋,下手可真狠啊!」藍深咒罵著,結果茯苓遞過來的葯,輕輕的給弦歌敷上。
那扇被關的嚴嚴實實的門終於打開,幕景檀心裡酸澀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臉色蒼白的藍深站在門口,雙目無情的看著眼前焦急等待的這兩個人,抱怨卻懶得說,事情都是她自己願意的不是!
幕景檀對著藍深抱拳,也顧不上別的,衝進房裡看見的就是已經換了乾淨的白色寢衣的弦歌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了無生氣,唯有胸口的起伏還表明她還活著。幸好……
幕景檀懸著的心終於放下,耳畔又傳來藍深冷冰冰的話,「她這次傷的很重,可能以後都不能習武了!」
幕景檀一驚,竟然這麼嚴重?
「不過這也好,免得她為你出生入死的,早晚有一天丟了性命!」藍深有些嘲諷的笑了笑,看著幕景檀全是諷刺,毫不留情。
是啊,要不是因為他,弦歌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受傷,本來身體就沒好利落,現在又是雪上加霜。
藍深正要轉身離開,忽聽得身後「噗通」一聲,看明白究竟是什麼以後,直翻白眼。
「這兩個混蛋……」他暗暗的咒罵。
原來是幕景檀因為強行使用內力,加上急火攻心,現在綳了一晚上的心弦終於斷了,暈了過去。這是爆發之後的力虛,當然在他身上必然不會那麼簡單就是了。
「唉,真想把他扔出去啊!」藍深看著暈在地上的幕景檀,對著懵懂得茯苓感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