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輪定數
戰火飛揚,馬嘶長鳴。冰刃相接,廝殺怒吼;血染戰袍,匯流城河。
滾滾塵土揚上高空,雲霄之下,行遮陽避日之勢。遙見一黑馬鐵蹄橫空而來——好一張絕美的臉,竟是那樣的一雙眼睛嗎?
卿晴是不可能喜歡的。
宇軒站在城牆之上,凝神細看那個不可一世的人。
晟楚腳踏馬蹬,挺身坐在飛馳的快馬之上,穩如泰山,正如利箭般射來。
金臨高座,下方數十高階。
楚雲歪坐在玉座之上,撕下了人皮面具的那張臉,當真絕美!卿晴站在偌大的宮殿正中央,抬首仰望著他,面無表情。
自卿晴步入殿內的那刻起,楚雲就一直盯著她一步步走來。於他看來,這座偌大的宮殿,此時才有了些許的價值。
嘴角露出笑意,卻在看到卿晴看向他時的表情后,嘴角僵住,心下開始鈍痛起來。等心情稍許平靜下來,一股怒氣又襲上心頭。
「你開心了嗎?這就是你想要的罷。」
「你知道的,沒有你的話,我怎麼會開心呢?」
「難道玩弄我,真的那麼有趣嗎?」
「你說錯了——」
「難道不是嗎?就連這個天下,也許都是你的玩物罷!」
霞光透過清明透亮的窗紙射入進來。霎時,金座發出耀眼的亮光,而金座上的楚雲就像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微光,魅惑的動人心魄。
卻聽他冷笑一聲。
即便你憤恨於我,也無關緊要。因為,這天下已經是我的了,即使你再想逃離,也不再有絲毫可能。
卿晴,你只要陪在陪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至於這天下,染滿鮮血的金袍,我都可以棄之一邊,置之不理。
我——晟楚,只要你一人而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死生挈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卿晴今天被批了。
卿晴成績優異,高考進入名牌大學,長相姣好,大一就被評為系裡校花,女生嫉妒,男生愛慕。再是她熱愛學習,就連繫里的老師、教授都不能倖免。大學四年間,也可以說得上是個風雨人物了。良好的資質讓她在校期間輕鬆的通過應聘關卡,成功入職一家大型企業。步入社會過程也沒有什麼深大的影響和變動,在校間的輝煌很自然地過渡到了公司里,不論同事、主管還是領導,無不對她愛護有加,當然這要排除女性。
主管派她同自己一同出差,這次的生意很大,領導特意強調再三,無論如何都要成功拿下這個項目。可就是這次,卿晴犯了個低級錯誤,準備好的詳細資料被她弄丟了。本該是一舉拿下的項目竟因為那份丟失的文件而泡湯。領導得到報道,裡面詳細地說明了起因結果,頓時大怒,不留給他人一絲解釋的機會,即刻將她停職。
西鳳大國,地貌廣闊,脂地膏梁,人人快活一世。即便再富饒的國家,乞丐、流民、奴隸依舊存在。國君不喜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言語粗俗,遂將這些人逐出流放,以保江山社稷,國泰民安。
話說這些各個縣市所聚集起來的流民、乞丐,被趕到西鳳國外,無處容身,且安生於一處丘陵。此地天氣惡劣,水土混雜,草木不生。身既無財,又無糧,正當他們饑寒交迫,面臨死亡的時候,迷朦地看到,天地交線處,一個像神仙的男人朝他們步履瀟洒地走了過來,亮白的長衫迎風捲起,漆黑的長發被風吹得偏向一側,猶如一面耀眼的旗幟。這個男人來自遙遠的地方,他是這樣說的。之後,他給予他們種子,教育他們耕種,幫助他們建造房屋,引導他們創造制度,以及屬於自己的國家。
一晚,早早睡下的男人,突然醒來,起身披上外袍,站於窗側,月光之下。夜空繁星點點,漫無邊際。男人木然地看著滿天星斗,眼中漠然得很。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突然醒來,卻已然不能入睡了。
回到家中,卿晴覺得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挫敗,自卑。領導的訓斥,同事的嘲笑依舊縈繞於耳,讓她痛苦萬分。家中漆黑一片,白織燈是她故意不打開的,那種刺眼的燈一如他們醜陋的臉上方的那些。卿晴蜷縮著身體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裡面,就此當回鴕鳥吧。落地窗外的世界一如白日般繁忙,任是誰都無法注意到這個黑暗的角落。卿晴一個人呆在這個巨大的空間里,越發覺得失落、孤獨。
夜空中一顆閃耀的流星穿過月亮劃開天際,拖開長長的雲尾。天空裂開一道裂縫,張開了漆黑的大嘴。時空交錯,光陰流轉,身處黑暗之中的卿晴瞬間被一股撞破鋼化玻璃的氣流捲入其中,不省人事。
天空的氣流突然紊亂,一道流光突然閃現,滑過空氣,墜落進不遠的一處湖畔里。墨行的身體猛得一震,神情激動地往那邊趕過去。墨行是這個男人的名字,也是這個他一手創立的國家的君主。
身體莫名的顫抖,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神經緊張,他為此興奮,必須快點趕到那道光所墜落的地方。這個湖泊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魚塘,因為環境惡劣,這個湖已經是這裡最大的水源了。較靠近宮殿,沒多時,他便到了。
湖面如撒上了珍珠粉,閃著迷人的微光,連著都照亮了湖邊的樹木。視線穿過樹縫,銀白色的光闖入眼內,墨行便停下腳步,漫步走過去。光屑透過樹葉灑在他如玉的臉龐上,更顯得他玉樹臨風,整個人被光屑包裹住,周身泛起柔光,竟如從天而降的仙人,虔誠不染。
他走近湖畔,看著湖面,怔怔發獃。時間已久,光芒退卻,只余正中央一塊,如玉如脂。如鏡面般的湖面,微光中閃現人影。這人影竟讓墨行無所適從,尋遍不得,便日久魂牽夢縈。此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卿晴。
卿晴被捲入時間漩渦,亂入時空。強大的氣流將她的身體給攪碎,靈魂陷入時空縫隙,進入一個全新的時空,隨便亂入了一個胚胎內。
西鳳129年,國內突發天患,災澇不斷,蝗蟲橫行,遍地餓殍。富裕家尚可度日,貧農便只得背井離鄉,以求尋得安生之所。
話說自墨行創立丘陵國以來,他帶引民眾擴開荒地,因地制宜,雖然水源、土質都不甚理想,但是這裡人們拋開以往,各個方面做起來不辭辛苦。幾年後,溫飽基本解決,也許是蒼天庇佑,丘陵國的天地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天災已許久不顯,土地在人們的培養下,日漸肥沃,收成日益豐沃,已可謂是膏粱脂地。
西鳳大國鬧起飢荒,眾多貧民化為流民,成群結隊般,如尋求食物的遷徙大軍,佔了一大半的官路。
西鳳天災人禍不斷。即便如此,官宦人家依舊如常。現今是來年的春天,國君的兒女商約前去東林別院賞花,正坐於寬敞的馬車內,一干眾人浩浩蕩蕩地在官路上駕行著。馬車上綉著皇家徽章——金絲鳳,車旁是御林侍衛,兩邊都有,同著車隊前行。再說,這個國君膝下兩兒一女,兩位皇子都已封王,居住在自己的府內;公主乳名喚翼陽,尊號:安平公主,生得美麗,因是唯一的女兒,國君更多地偏愛於她,漸養成了驕縱、跋扈的性子。此次遊玩,她的親兄長並不願來的,倒是被她逼著來,而他們的兄長也好玩,便答應爽快地來了。
鬧災患的來年春天,無籽下種,去年存的糧食也都吃完了,正是無糧之際。大片的流民在半道上因飢餓難耐,實在是走不動了,只得躺在官道上等死。這條官道是去東林別院的必經之路,先行車隊派人到公主身邊回話:公主,前路被流民所佔,無法通過。
翼陽聽了,覺得掃了興緻,便打發侍衛將流民趕走。侍衛接到命令,不敢怠慢。上去一看,這些個人都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沒個正型,臉面便難看起來。不管他們的哀求,是否病痛。在統領的指揮下,動作粗魯地驅趕他們,躺在地上的,幾個人便一起用腳將他踢入路旁的灌木中。
此番下來,不多時,路面便整潔一新。統領回報,可以通行。翼陽高興,聲稱要獎賞眾人。一干侍衛聽得公主身邊的丫鬟傳話:回去領賞。便都跪地叩謝公主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