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另一個重生
「二娘,這可如何是好?方才那人,真的是……」
杜且忘了薄荷還在,並且和她一道目睹了全程。
杜且睨她,眸子微眯,壓低聲音道:「那又如何?父親說不是,便不是。你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薄荷定了定神,俯首道:「奴婢遵命。說起來,清遠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丰神俊朗,與二娘最是般配。」
杜且神情複雜,眉間深深蹙起,「你見過他?」
薄荷的臉上紅霞飛舞,「昨日他不是送了酒過來,婢子遠遠地看了一眼,當真是謫仙般的人兒。」
薄荷的話沒有誇張,紀瀾確實是龍章鳳姿,英俊不凡。可杜且也沒有忘記,新婚的第一個月,薄荷就爬上了紀瀾的床,給了她的婚姻第一次重擊。
「這麼說來,你是覺得我嫁入清遠侯府才是最好的?」
薄荷忙不迭的點頭。
杜且冷笑,撫著額頭的腫塊施施然地回屋。
經歷過撕破重重偽裝的一日,杜且覺得酣暢淋漓的同時,身心俱疲,無心應付,一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已然沒了期盼。
*
「白芍,你去門前看看那位厲家小郎君怎麼樣了?」杜且摒退薄荷,喚一另一個侍婢,低聲叮囑:「看看他被傷得如何,在何處落腳,身邊可有照顧他的人,還要小心不要記程副將的人發現你。」
白芍領命出去,機靈地避開薄荷,在日落前低調地回來,「那位郎君不見了。」
「不見了?」她不記得前世厲出衡被趕出杜府後發生了什麼。
「程副將的人也正到處找他。」白芍走到窗邊四下張望,確定沒有人偷聽,才走回來,刻意壓低聲音,道:「婢子還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三娘的人也在找這位厲郎君。」
白芍說的是杜樂。杜樂和她相差僅三歲,卻一直不肯出嫁,她曾經幾番相勸無果,杜且卻最終嫁給十年後權傾朝野的厲出衡。
杜且以前不明白,現下似乎有些明白了。
*
清遠侯府。
紀瀾接到杜如笙派人送來的書信,唇邊勾起篤定的笑意,吩咐家令道:「備重禮,本侯要往杜府提親。」
家令紀簫是家生子,母親是杜老夫人的陪嫁大丫鬟,跟著紀瀾多年,「侯爺身份尊貴,杜家並非良配,這般大張旗鼓地提親,要不要和老夫人商量一下?」
「這……」紀瀾遲疑了一下,「還是不必了,你去找個官媒,老夫人病體纏身,就不必驚動她。」
紀簫還是覺得不妥,「侯爺為何對這杜家女情有獨鍾,先前讓人屢次送了禮過去,現下又不顧她已許人的傳言,難道說侯爺和這位杜家千金已經心心相印?」
紀瀾苦笑,「本侯一廂情願而已,只盼她亦是初心不改。」
紀簫滿頭霧水,「侯爺這是何意?難道說杜家千金忘了侯爺?這似乎不太對,你們……」
倘若他沒記錯的話,杜府千金今日及笄,何時與紀瀾有過私情,他這個清遠侯府的家令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聽紀瀾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情根深重。
紀瀾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多了,本侯的意思是,只要她的初心沒有跟她爹一樣,本侯就還有機會。」
紀簫表示不明白,可他家侯爺已經揮揮衣袖,揚起門前塵埃,翩然入府,留給他一個蕭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