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2:離婚之後來娶你

大結局12:離婚之後來娶你

「親口喂?」李悅然驚訝地問:「怎麼親口……」

話還沒有問完,似是想到了鄭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李悅然臉上燒的一燙,「你,你叫我嘴對嘴喂谷遇東吃藥?」

「嗯。」鄭東尷尬地咳了咳嗽,「本來我不想說的,是李小姐你逼我說的,不過我只是說一說,做不做就是李小姐你的事情了,等到明天谷先生蘇醒再吃藥也不遲。」

「哎呀,已經十二點啦,我回去休息啦,李小姐晚安,今晚拜託李小姐你照顧谷先生了。」

鄭東連給李悅然說話的幾乎都沒有,噼里啪啦地扔下一串話,眨眼就溜走了。

「喂喂喂……」李悅然無奈地看著鄭東出了門,還能怎麼辦?鄭東那個辦法雖然很那個什麼,不過無疑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

不如試試看?

念頭一旦冒出了腦子裡,就很難再消去。

李悅然坐在床邊,看了看被病魔折磨的谷遇東,抉擇了一下,如果不喂谷遇東,說不定明天還是會繼續發燒,還是吃個葯比較好吧。

不就是嘴對嘴嗎,又不是說沒有吻過谷遇東,幾個小時前,他們兩個還親了足足半個小時。

又不是古代人,親吻而已嘛,四片嘴唇碰在一起而已嘛,有什麼好猶豫的?

喂他吃!

打定了注意,李悅然拿過三顆藥片,還沒放到嘴裡,視線落在谷遇東殷紅好看的兩片薄唇上。

砰砰

砰砰砰

心跳硬生生加快了好幾拍。

彷彿下一秒就會從喉嚨里跳出來一樣。

李悅然在美國讀的大學,回國后還被爸爸笑說是個香蕉人,外黃里白,思想開放。

這麼開放的自己。為什麼面對谷遇東,主動親吻他這件事,會這麼緊張局促?

別緊張,別緊張,有什麼好緊張的!

「遇東,我吻你……不,不是我吻你,我不想吻你,我只是喂你吃藥而已,我不是故意的要吻你的哦,你不要誤會了。」

谷遇東根本聽不到,李悅然卻還是像個幼稚的小孩子一樣沖谷遇東說了一句。

「悅然……」谷遇東又開始低低地呢喃著李悅然的名字,牙齒開合,喉嚨里溢出來磁性的字眼,每個字都好像是用心念出來的一樣。

就是現在!

谷遇東說夢話,不用撬開他牙關,趁這個時候,一招制敵!

李悅然微微睜大眼睛,眼神堅定,三顆藥片扔嘴裡,沒有猶豫的時間了,飛快地俯身下去。

好燙的唇!

李悅然想到幾個小時前,谷遇東浮出水面,抱住她深情地給她的那個吻。

他吻得特別用力,嘴裡面還有海水鹹鹹的味道,咸死了。當時她大腦一片空白,沉溺於他沒死的喜悅里,當下只覺得那個吻比她吃過的任何糖果都要甜蜜。

谷遇東吻得她都快要窒息了,漫長的三十分鐘,他一秒鐘都沒有放開她,吻到最後,兩個人都累了,谷遇東才依依不捨地放了手。

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吻他!這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下次!

堅定了一下心神,李悅然閉上眼睛,憑著嘴上的感覺,將自己嘴巴里,已經開始苦澀的藥片,送進谷遇東的嘴裡。

因為他的牙關沒有緊咬著,所以非常輕鬆就把藥片滑入了谷遇東的嘴裡。

李悅然趕緊抽出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氣好讓自己不被這個吻給窒息了,隨後,飛快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口水進嘴巴里,再度覆上了谷遇東的唇,把水送進他的嘴巴里。

這次沒有上一次這麼艱難了。

昏迷中的谷遇東,似乎是迷迷糊糊地意識到有什麼人把什麼東西送進了自己的嘴巴里,皺了皺眉,偏頭試圖躲過李悅然。

「別動!」李悅然懊惱地皺了一下秀眉,抬手抓住谷遇東的腦袋,牢牢地固定在那裡,再將嘴裡的水,送進去。

他的牙關死死的咬著。

所以那些水溢出來流了出來。

嘴巴里都是水,想要伸出舌尖撬開他的牙關送水進去,又不方便,李悅然只好咽了一大半的水,進自己的喉嚨里,才將舌頭騰出空來,鑽進他的嘴裡,不由分說地撬開他的牙齒,將僅剩餘的那麼一點點水送進了谷遇東的嘴裡。

水流進谷遇東的嘴巴里,谷遇東的喉結滑動了兩下,確認藥片咽下去。

「呼」做完這些,李悅然跌坐在椅子上,鬆了口氣,水漬順著嘴角流出來,狼狽不已。

歇了一兩分鐘,李悅然抬手擦了擦嘴角,抽出紙巾擦乾淨自己,也擦乾淨谷遇東,摸摸他的額頭。

好像燒退了一點。

太好了!

李悅然換了一張退燒貼后。就一直靜靜地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昏暗燈光下,谷遇東溫潤迷人的容顏。

上次她喝醉了,谷遇東也是這樣幫她收拾的吧?

也是這樣陪著她整整一夜,直到天亮,做了早餐,想田螺姑娘一樣消失無蹤的吧?

「悅然……」谷遇東,又開始說夢話了。

「噯,我在呢。」李悅然傻笑了一下,伸出手,握住谷遇東的手。

……

東區別墅。

睡覺之前,黃連聽說谷遇東發燒,李悅然去照顧他了。

廚房,卓斯年熱好牛奶,走回房間,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了黃連,「喝點牛奶再睡?」

「好。」牛奶的溫度適中,摸在手上暖暖的。黃連抿了口甜美的牛奶,卓斯年掀開被子坐在黃連旁邊,胳膊伸過去,將黃連的小腦袋擱在自己胸膛上。

黃連的指腹摩挲過光滑的牛奶杯,想了想,開口道:「斯年,如果我支持悅然和遇東在一起,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對呢?」

卓斯年微怔,失笑,「怎麼會呢?」

「別笑,我說真的,剛才我想清楚了,程薇薇雖然胡鬧,但是她做的事情也不能說是完全錯誤的,起碼程薇薇測試出了遇東和悅然,都深愛彼此,只是用的辦法不太正確罷了。」

「嗯。」卓斯年靜靜地聽著黃連說話,眼底似乎閃過了一絲流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有點奇怪。」黃連一口氣喝光牛奶,伏在卓斯年的胸膛,若有所思地道:「我總覺得遇東不是特別愛他的妻子,可是如果遇東不愛,怎麼會娶那個女人呢,我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來個所以然,真是頭疼。」

腦袋上響起卓斯年的一聲低笑,「你沒有想錯,遇東的婚姻,一開始我是鄙視的。」

黃連有點聽不太懂卓斯年在說什麼,「什麼?」

「小迷糊。」卓斯年捏了一下黃連的小鼻子,戲謔地笑道:「遇東的婚姻,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這麼一說,黃連似乎有點似懂非懂地聽明白了,「出身豪門的子女,自己婚姻被用來做商業聯姻,政治交易,沒想到遇東也是這樣。」

卓斯年徐徐地講述道:「嗯,你別看谷遇東好像很瀟洒的樣子,其實感情非常被動,被一個女人設計上了床,不僅如此,女人還有了他的孩子,兩家人又是忘年之交,只能負責任,娶了那個女人。看起來是在為那個女人負責任,其實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不對自己的婚姻負責任。

「有愛情的婚姻都難以支撐,何況是沒有愛情的婚姻?他們能撐過一年,能撐過十年,五十年么?沒想到,果然如此,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孩子還沒有生出來,遇東便將母女倆送出了國,說是國外環境好,生產資源好,其實說白了就是遇東自個不想虛與委蛇,不想裝出一副很喜愛他們母女倆的樣子,不想演戲,只是偶爾飛去美國看看孩子。」

黃連有些懵逼,「那遇東的妻子呢?他對她難道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嗯。」卓斯年頷首道:「遇東和妻子一點都不親近,相敬如賓。孩子也說不上寵愛,頂多只能算得上是喜歡吧,但是自己的親生孩子是喜歡,別人的孩子看著也喜歡……總的來說,這個孩子也沒有分得到遇東對孩子母親多一點點的愛。」

想想看,兩個拿著結婚證的夫妻倆,同床異夢,不,應該說是異床異夢,這種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實在是太霸道,太沒有人性了!

黃連有些不寒而慄,忍不住地往卓斯年的懷裡縮了縮。感受到卓斯年身上的溫暖,才安心地吐出了一口氣。

卓斯年收緊手臂,將黃連放在自己的臂彎下,結結實實地保護起來,繼續說:「這件事情,一開始絕情對雙方都好,兩個家族如果真的感情深厚,也未必會因此撕破臉,生氣一陣也就過去了,對大家都好。」

「偏偏,如今遇東過了而立之年,孩子都能打醬油了,缺少父親,一年見父親幾次面,說不定連父親長什麼樣記憶都是模糊的。」

「就算兩個人同意離婚,父母親不歡而散的打擊,對於孩子來說都會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更是一個童年陰影。造成心理問題,說不定還會導致長大后的恐婚。」

黃連抱住卓斯年的小蠻腰,腦袋擱在卓斯年的腹肌上,臉頰蹭了蹭,問:「斯年,我們會好好的,對吧?」

「當然,我們會好好的一輩子。」卓斯年親了一下黃連的額頭,笑道:「所以這種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去插手比較好,讓他們去做選擇,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只要給他們支持,或者是祝福,就足夠了。」

真有道理,不愧是她的大叔!

黃連仰著小臉,兩隻眼睛笑成了彎月:「斯年,不知不覺,我又喝了你熬的雞湯呢!」

「雞湯?我嘗嘗。是什麼味兒的……」卓斯年捧住黃連的臉蛋,壓下來封緘住她的唇。

吻了一陣,放開了黃連,「嗯,牛奶味的,很好喝。」

「哪有牛奶味的雞湯?你也不嫌腥味。」黃連在肚子里翻了個大白眼,腹誹了一陣,靠在卓斯年懷中,「斯年,不論他們做什麼決定,希望到了最後,任何人都不會受傷,尤其是孩子。」

聽到黃連帶著淡淡憂傷的語氣,卓斯年的眸光變得柔和了起來,真是個善良的小丫頭,任何事情想到所有人會不會受傷。

喉嚨里發出一聲富含磁性的「嗯。」

卓斯年忍不住再次覆上了黃連鮮甜柔軟的芳唇,將她壓在身上,修長的手臂探過去,關了床頭的檯燈。

黑暗裡,最適合做少兒不宜的事。

「你,你,你,你想幹什麼!」黃連感受到放在自己胸上蹂躪的大爪子,一下慌了手腳。

「啪啪啪。」

「誰叫你這個詞的!!」

「黑馬。」

「你騙人!你這個大騙紙!黑馬根本不會教你這個流行詞!你……」黃連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吻住了,剩下的話,都吞進了卓斯年的肚子里。

天亮了。

李悅然伸了個懶腰,一夜沒有睡困得要命。

摸摸谷遇東的額頭,發現他的燒已經退了。

李悅然鬆了一口氣,心底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谷遇東的身體好了,她也該離開這裡,避避嫌,等到谷遇東離開后再回來吧。

扶著床邊,正要借力站起身來。

忽然,手被一雙灼熱的大掌,牢牢地攥住了。

李悅然倏地一驚,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是被谷遇東給抓住了,她心底驚訝了一下,看看谷遇東,還是閉著眼睛,似乎還在熟睡,怎麼一抓一個準?

「遇東!放手,我要走了……」不知道谷遇東是不是醒著的,李悅然輕聲地說著,試圖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別離開我……」谷遇東閉著眼睛,呢喃著。

「我從沒離開你,我就在你的心裡,但是我不能陪著你,因為我沒有這個資格,你明白嗎?」

李悅然嘆了口氣,一根根地將谷遇東的手指頭給掰開。

不知為何,谷遇東的力氣像是驟然減輕了很多,所以李悅然很輕鬆就將谷遇東的手給掰開了。

手解放后,像是怕被谷遇東再次抓住,李悅然低低地道了聲:「對不起,我要走了,遇東,答應我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顧自己,因為以後我們都不能再見面了,我們不能再錯下去了……」

話還沒說完,鼻尖一陣酸痛,李悅然忍著眼眶裡的淚意,大跨步地跑了出去。

嘭地一聲,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床上的男人也倏然睜開了雙眸,只是那清潤的眸子,變得悲傷哀傷,和從前的清淺溫潤,大相徑庭。

手心,空空如也。

她……還是走了。

谷遇東唇角滑過一絲苦澀的笑意。眼帘垂下來,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一滴水跡,順著他的眼角滑落,最後被枕頭吸收,了無蹤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早晨的海風有點冷,李悅然吸了吸鼻子,赤著腳踩在涼涼的沙灘上,心也冷冷的。

走著走著,悲從心上起,李悅然嗚咽了一聲,捂住嘴巴,哭出了聲。

「悅然!」

身後一個呼喊聲,李悅然扭身看過去,發現黃連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沖她招手,「你也過來看日出啊?」

「小連……」李悅然想要逼回眼淚,可是眼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的,不斷地從眼眶裡面流出來。

「悅然!」黃連快步來到李悅然的跟前,笑嘻嘻地道:「你瞧你,海上的風很大吧,是不是沙子進眼睛里了?來,我幫你吹吹!」

「我沒事。」

「眼睛都腫了,還說沒事?」黃連捧住李悅然的臉,象徵性地吹了吹李悅然的眼睛,然後一把將李悅然放進懷裡,給了李悅然一個大大的熊抱,「哭吧!肩膀借給你,等到我生寶寶的時候,你再還給我!」

李悅然先是噗嗤一笑,然後哭得更凶了,「嗚嗚嗚嗚小連,小連,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愛一個人呢這麼痛苦?為什麼?」

「有時候愛一個人就是包容他的一切,谷遇東有家庭有孩子。有人說,喜歡就是得到,愛就是看著對方幸福,你太愛遇東了,所以寧願自己痛苦,也不會讓他背負罵名,對嗎?」

「你怎麼知道?」李悅然哭得有些愣愣。

「如果斯年也有家庭有孩子,我也會祝福他,因為我們都很愛彼此,不忍心看著彼此難過,你說對吧。」

「嗯。」

李悅然在黃連的輕聲勸道下,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走吧。」黃連牽起了李悅然的手,「我們回去吧。」

「嗯。」

回到西區別墅的時候,谷遇東已經離開了,只留了一張字條,李悅然看也沒有看一眼便扔了,捲起袖管開始收拾房間,換下被谷遇東睡過的被套。

黃連看了一眼垃圾桶,也幫著李悅然換被套。

李悅然昨晚一整夜沒有誰,換好了被套,躺在床上,閉眼就睡了過去。

黃連看了看李悅然憔悴的臉,嘆了口氣,關門離開。

回到東區別墅,朝著樓梯走去,發現樓梯站著一抹熟悉的背影。

「遇東?」黃連快步走過去,近了看到谷遇東一隻腳踩在樓梯上,一動不動,似乎是踩了一格階梯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所以整個人就發獃住了。

黃連叫了好多聲,谷遇東都不理睬。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谷遇東才慢慢吞吞地踩著階梯上了樓。

兩天後,科研基地。

伊倩擔憂地掐著表,等到時針轉動到九點的時候,忍不住地探頭看了看外面,「谷先生還沒有來嗎,上班時間已經遲到了半個多鐘頭了。」

「谷先生?」一個工作人員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我半個小時在科研基地門口看到谷先生了,還以為谷先生早就進來了!」

「什麼?」伊倩急忙拉開實驗室的門,沖了出去。

果然,伊倩在科研基地門口捕捉到了一抹高大的人影,拉開門走出去,看到那張臉,伊倩頓時鬆了口氣,「谷先生?工作就要開始了,缺了你我們沒有辦法繼續……」

言落,伊倩看到谷遇東的表情,愣了一下。

他獃獃地看著西區別墅的方向,別說眼睛一動不動,就連眼皮子都一瞬不眨,目光深沉而又痴情,似乎已經站了很久了。

「谷先生?」就這樣等了一會,伊倩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工作就要開始了!」

「嗯?哦……」谷遇東終於眨眨眼睛回過神來,看也沒有看伊倩一眼,低頭邁開腳步。

「谷先生!您走錯地方了,那邊是中藥基地,這裡才是科研基地!」伊倩又嘆了口氣,抓住心不在焉的谷遇東的手,帶著谷遇東回到實驗室。

實驗開始了,谷遇東的狀態一直不是很好,連續搞砸了很多事情。

卓斯年上來伊倩的實驗室查看情況,剛好從外面的玻璃看到,谷遇東打破了一件實驗器材。

卓斯年皺了皺眉。

自從那天潛水遇難的事情發生以後,谷遇東就一直是這樣一個狀態。

剛開始幾天基本上是誰叫都都不理,後面慢慢地也去工作了,可也是不怎麼在狀態。

「谷先生,這已經是您今天打破的第三個了。」伊倩心疼地看著昂貴的試驗用品。

「怎麼了?」卓斯年拉開門,走進來。

「先生!您終於來了!」伊倩像是找到了救兵,快步來到卓斯年的跟前,「谷先生又打破實驗器材了!」

「……」卓斯年皺眉看著呆立在那裡,眼神空洞無物的谷遇東。

伊倩小聲地說:「先生。谷先生是不是那天發燒,燒壞了腦袋?心不在焉,時常發獃,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谷先生那麼溫柔的一個人,變得像失去了生機的提線木偶一樣……」

卓斯年若有所思地看著谷遇東。

突然,卓斯年上前數步,抓住了谷遇東的手,拽著谷遇東走出了實驗室。

來到走廊,卓斯年鬆開手,轉身直視谷遇東的眼睛,「遇東,你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向冷靜從容的你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谷遇東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抬眸迷惑地看著卓斯年,眼神恍惚,「什麼?」

「去儘快做個了斷,選擇妻子孩子,還是李悅然。是男人就果決果斷一點,你拖拖拉拉,浪費的不僅僅是你自己的時間,還有她們的時間!」

卓斯年說的道理,他何嘗不知道?

孩子漸漸長大了,李悅然睿智漂亮,身世優越,何嘗沒有男人喜歡,他並未猶豫不決,而是做出決定后,被悅然拒絕了。

谷遇東苦澀一笑,「我該怎麼做?她拒絕了我。」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卓斯年不打算和谷遇東東扯西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你愛李悅然嗎。」

「當然,她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愛的人,或許也會是最後一個。」

「那就回去古城,我不是要你拋妻棄子,只是這段婚姻,你自己也有所思量。該怎麼做,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了。」

卓斯年扔下一句話,便轉身回了實驗室,幫助伊倩他們做事。

谷遇東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廊的拐角,卓一航沒有想要偷聽,只是一走出電梯,兩人的對話聲就像是洪水一樣涌了過來。

谷遇東要回去古城?

他要幫幫二叔才行!

念及此,卓一航原地躊躇了一會,扭身走入電梯,出來科研基地后,直奔東區別墅,目標是程非凡的書房。

「一航少爺?」

因為發生了上次卓一航毆打程非凡的事情,助理看到卓一航出現,第一反應便是擋在書房門口。

裡面的男人聽到了助理的聲音,直接拉開了門,「一航?」

看著門后出現的男人,卓一航盡量剋制住自己的怒火,微微保持冷靜,「程先生。」

「你找我有事?」

「嗯,急事。」

「進來坐著說吧。」

助理急了,「老爺?」

「你去泡杯茶。」程非凡無視助理的驚愕,徑自轉身,率先落座在沙發上。

「程先生,您是個明白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直說了吧,我希望您能夠派出專機,送谷遇東出去。」卓一航臉客套話都懶得和程非凡時候,直奔主題。

「不行。」

程非凡想都沒有想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卓一航。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

卓一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程非凡拋給卓一航一個棱模兩可的答案。

「谷遇東出去是為了愛情,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冷靜無情?」卓一航先打一巴掌,看程非凡沒有反應,看來這個人的臉皮厚如銅牆,謾罵根本沒有用,於是給程非凡一顆糖,「他是為了找自己心愛的女人,你自詡情深,應該成全他們!」

果然程非凡這個男人吃軟不吃硬,聽到卓一航的話,定定地看著卓一航,好像要透過卓一航看到什麼人一樣。

卓一航心中嫌惡,一想到程非凡要透過自己看到冷瑩,他胃裡翻騰一陣噁心。

「好。」程非凡欣然同意了,只是因為想到自己當年為情所困,谷遇東的遭遇讓人有種同病相憐,這才鬆了口。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卓一航霍的站起身,「你什麼時候安排飛機讓谷遇東出去?」

「明天?」

「不,就今天吧,我聽說今天有直升飛機過來運送實驗需要的貨物,到時候就讓谷遇東跟著那個直升飛機出去就好了。」

「也行。」

卓一航第一次衝程非凡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雖然嘴上還是客套禮貌,「多謝程先生。」

程非凡心中有過欣慰,「吃飯了嗎?」

「吃過了。」卓一航抬腳走出去,「我先去找谷遇東,程先生,失陪了,告辭!」

目送卓一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助理擔憂地收回了目光,憂心忡忡地道:「老爺,您這樣縱容少爺,真的好嗎。」

「不是縱容。」程非凡搖搖頭,「只是谷遇東這個孩子,讓我想到年輕時候的我自己。當年我和冷瑩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現在遇到這種事情,就想要成全這些鬱郁不得志的年輕人,也算是藉由他們彌補年輕時候心底頭落下的遺憾了吧。」

助理再無它言:「是。」

程非凡看了幾分鐘的書,似乎一股困意涌了上來,他打了個哈欠,疲憊地道:「鋪下一床,我要睡一覺。」

「老爺,可是現在才早上九點鐘……」

「鋪床吧。」

「是。」

助理喊了僕人進來給程非凡鋪床。

程非凡很快就睡著了,而且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

……

下午五點,睡得渾渾噩噩的李悅然,是被直升飛機的動靜給吵醒的。

窗子全都大喇喇地敞開著,炎熱的海風吹進來,李悅然渾身是汗的身體融化在床上,半眯著眸子,迷迷糊糊地看著窗外。

直升飛機慢慢起飛,很快就飛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直升飛機離開,心底頭竟然會有一絲空落落的丟失感。

躺了一會,李悅然抱著被子把腦袋埋進去了一會,半晌又抬起頭,慢騰騰地,從床上爬起來。

刷牙洗漱,餓得頭重腳輕,李悅然換了衣服隨便捋了下頭髮,去餐廳吃了個飯,看外面霞色迷人,便起身來到了海灘上,環抱雙臂,順著海岸的方向散步了一圈。

回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繞遠路,路過了東區別墅的大門。

李悅然忍不住地抬頭看了看二樓的某扇窗子。

沒有開燈,約莫是還在科研基地吧。

李悅然轉身便要走。

「悅然?」身後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

李悅然邊轉身邊笑,「小連?」看到黃連手裡頭拿著便當盒,「你要去科研基地給斯年送飯嗎?」

「對呀。」黃連咧嘴笑了一下,插腰,咕噥著抱怨,「他逞能包攬了遇東的活,工作就更忙了,幾乎都是我去實驗室找他……」

「等等。」李悅然捕捉到了重點,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你說斯年做遇東的活?遇東呢?他是不是又生病了?」

「沒有沒有。」黃連嘿嘿笑道,「遇東好著呢,只是回去古城了,半個小時前的直升飛機回去的,你應該有看到那台直升飛機吧?」

「噢……」

說不出的失望,李悅然低頭咬了咬唇,「那我先回房間了。」

「嗯,拜拜。」

谷遇東回古城了啊……

遇東回古城幹什麼呢?

驀地,李悅然耳畔忽然就迴響著谷遇東說的那些話,他說:「我會回去辦理離婚手續,請你也勇敢一點……」

李悅然心中五味雜陳。

不是她不勇敢,而是這樣的勇敢,太奢侈了!太殘忍了!代價太大了!

目送李悅然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黃連才朝著科研基地的方向走去。

實驗室。

黃連還沒推開門,便聽到裡面響起來一個聲音:「先生,我剛才從僕人的口中了解到,程非凡今天早上九點鐘,一覺睡到了下午三四點,吃了下午茶后散了一會步,居然又睡了!」

黃連不想站在門外偷聽,伊倩的話音剛一落下,她就推門而入。

「誰?」伊倩本來一驚。看到來人是黃連,才鬆了口氣,「少奶奶,您來了。」

「倩姐,剛站在門口就聽到你們的聲音,隔牆有耳,你們進屋裡說吧。」

卓斯年薄唇微抿,瞟了眼伊倩,「你可以下班了,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說吧。」

「是。」伊倩聽出了卓斯年的言外之意,不再打擾,識趣的推開離開。

黃連將便當盒放在桌子上,看著門被伊倩關上,才道:「斯年,我不管你做什麼,但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生命安全。」

「好。」卓斯年欣然應允,快步來到黃連面前,捧起黃連的小臉蛋。「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你開心嗎。」

「嗯!」黃連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咧嘴一笑,露出八顆大白牙,「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菜,餓壞了吧,這麼晚都沒有得吃飯,多吃一點,今天我做了好多呢……」

腦袋頂響起卓斯年一聲輕笑,他從身後抱住黃連,「我怕吃太多,今晚回去就吃不下去了。」

黃連心情一緊,乾巴巴地笑了幾聲,「那你還是多吃點吧!來!吃!」、

逗一逗就慌成這樣,有趣的小丫頭。

吃過飯後,天色也不早了,卓斯年看了一眼時鐘,收拾好便當盒后。攬著黃連的腰肢,往外走,「我們去散散步,我送你回房間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去。」

「嗯!」

兩人一起在傍晚的海灘散了十幾分鐘的步,等到天全都黑透,黃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早點回來。」黃連踮腳站在玄關,吻了吻卓斯年的薄唇。

「嗯,快去洗白白吧。」卓斯年揉揉黃連頭髮,關上房門的時候,臉上如春風般和煦的問哦如,變成了宛若冬夜般深沉的冰冷。

他手插兜,不緊不慢地回到科研基地。

休息室內,所有人員都已經到齊。

卓斯年推開門的瞬間,伊倩、鄭東、梁川都站了起來,黃志文只是微微頷首,「斯年,你來了。」

「嗯。」反鎖了休息室的門,卓斯年落座,「大家都坐下吧。」

所有人這才落座。

卓斯年十指交扣,「如何?」

伊倩點點頭,「屬下確認了,程非凡的確開始變得嗜睡了,看來先生給程非凡吃的那些葯真的非常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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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老公深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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