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上官靜恍若小菜一碟的揚唇道:「為了自保罷了。對了,你大哥中舉了,他還想繼續科考嗎?」

中舉,什麼中舉……啊!中舉……他考上舉人了?!話題忽然跳開,怔了一下的趙若瑾才面露喜色,隨即又反應過來問:「咦,不對,你怎麼曉得?榜單不是尚未公布,要等張榜才會知道。」

他自有他的管道。「是解元。」也就是頭名。

「哼!讓你賣關子。大哥在讀書上極有天分,三元及第不是難事,只是我們家還有個永真,大哥其實走文官路子不適宜,他要先為弟弟打開一條路,讀書讀得好也能有一片天。」

永真依賴性太重,他不是打仗的料,往後興武侯府的趙家軍也只能由長兄來帶。

上官靜一點頭,「我來安排。」

【第十章兩道聖旨】

「你……你們這些孩子,居然喝得醉醺醺地回府,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個兒是姑娘家,醉成這樣成何體統,我是這麼教你們的嗎?一個個都成了醉貓……」還打酒嗝,真是……喝高了。」

看到小女兒死魚一條似的被丫鬟扶下馬車,車上還有二房同樣醉得不省人事的表小姐,興武侯爺趙漢陽頓時感到頭痛異常,他怎麼養出這麼不長進的女兒,自己醉倒了不說還拖著一個,兩個小姑娘一身臭氣熏天的酒氣,熏得叫人受不了。

還有秦若妍那張臉是發生什麼事,被板凳砸了嗎?要不是攙扶她的丫頭一聲一聲小姐的叫,他還真認不出人。

為免給府里招禍,他二話不說的將人送回二房,又不是他家的女兒,沒必要費心照料。

這位外表正直的侯爺也有陰私的一面,他特別護短,把女兒寵得無邊,不是自個兒的兒女他管他們死活,不要來帶壞自家的孩子就好,他最看不慣攀附權貴的小人。

秦若妍在他眼中便是那個小人,明明是和二房弟妹有親,卻老是往他們府里跑,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聽,真把自己也當成侯府千金了,使喚起東院的仆婢相當順手,從不跟主家客氣。

他早就對此女很不耐煩,鳩佔鵲巢地逼得女兒老是要躲她,連自己府中也待不了,他是看得既急且氣。

偏偏他身為大男人,不好出面趕人,只好讓女兒跑到父親那兒去求救,鎖起兩府相通的院門,這才消停了幾日。

沒想到,她又來了。

「爹呀!我沒喝酒。」不能連她一起罵上癮,趙若瑾秋水般的眸子眨呀眨,好不無辜。

看到女兒令人心軟到不行的小眼神,趙漢陽板著臉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妻子,露出愛莫能助的神情。「沒喝酒就能推卸責任嗎?好歹你是姊姊,要照顧弟弟妹妹,不能由著他們使壞,一有錯處要立刻導正……」

「弟弟沒去。」只有妹妹。

訓人訓得正起勁的侯爺嘴角一抖,虎眼一瞪,「還敢頂嘴,是不是想挨家法?爹說著你只有聽的分,哪有你開口的餘地,做錯了就是做錯了,要勇於認錯……」

他使著眼神讓女兒配合。

趙若瑾從善如流的「孝順」道:「是,爹,我錯了,不該沒看緊妹妹,讓她為讓酒樓賺點酒水錢而拚命喝酒,她也是為了照顧自家生意,以後我會讓她少喝點,別過量。」

「嗯!知錯能改才是大家千金的作為,咱們不學小門小戶的小家子氣,要知道你們一走出去,代表的是興武

侯府,別人看得是你的品性,而不是你爹是誰,爹娘護不住你們一輩子。」說著說著,他都鼻酸了,兒大不由人,女大要嫁人。

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呀!要變成別人家的了,想想心就酸,靜王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娶到他女兒。

「我曉得了,爹,是女兒的錯,我可以去吃飯了嗎?我肚子好餓……」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不行。

聞言,他又一瞪眼,「你不是剛從酒樓吃得酒足飯飽回來,爹還沒你有福氣,只能啃沙吃土喝風水。」有得吃的人還敢喊餓,太不象話了。

「可是酒樓的飯菜很難吃,吞都吞不下去,還不如我院子小廚房弄出的家常菜,我沒吃幾口,現在餓壞了。」她做做樣子夾幾筷子就停箸了,不想委屈自己的腸胃。

嘴很刁的趙若瑾喜食美食,除非真沒辦法了否則不肯屈就,酒樓大廚料理不出她所要的味道,她索性餓著肚子回府,打算叫廚藝不差的溫香熬個地瓜粥,夜裡不能吃多,會胖。

地瓜排毒,比燕窩好。一聽她捨棄上好的燕窩不用,反而堅持要用地瓜,丫頭們的表情怪異,百思不解她為何獨好農家餵豬吃的豬食,除了過不下去的百姓才會拿來當主食。

「瑜兒開的酒樓皈菜不行?」真有那麼糟糕?

趙漢陽眉頭僅皺一下,並未在意,妻子的嫁妝鋪子讓女兒玩一玩無妨,侯府的產業多,不差她那一點銀子。

「何止不行,簡直爛透了,我都要吐給她看了,妹妹只是好面子,她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還是快把酒樓收回來,別害了她。」人一有了依恃就想得多,一不小心做出錯事。

父女兩個同時看向酒樓鋪子的真正主子,眼皮子抬都不抬的徐氏雙目微垂,手捧著溫茶細細品嘗。

「咳!夫人,你意下如何?」夫人呀!別故作平靜了,為夫曉得你內心正萬馬奔騰,塵揚三千里。

徐氏抬起眉,輕瞟一眼。「我腋下不怎麼樣。」

聞言,他乾笑,不自在地撫撫剛修短的鬍子。「夫人,我跟你提東,你怎跟我說西,還打趣呢!」

「你覺得有趣?」

她的話語很輕,趙漢陽卻聽得冒出一頭冷汗。

「不有趣、不有趣,甚是嚴重,二丫頭太胡來了,回頭為夫說說她,你可彆氣壞了身子。」唉!夫威難振,他這夫人平時很好相處,端正大方,淑良有禮,只要不涉及她兒女,要是誰敢說趙家子女不是,她比千軍萬馬還難對付,一人能平萬里。

「只有二丫頭?」這對父女在搞什麼鬼她豈會看不懂,合起來糊弄她一人,真當她是萬事不知的內宅婦人。

趙漢陽看了看大女兒,露出要她自求多福的神情,「呃,不就喝了點小酒,還不到罪大惡極的地步,咱們也年輕過,別把小兒女的傻狀看得太嚴重,瑰麗少年陌上走呀!」

當年他為了求娶妻子也做了不少傻事,還被丈人潑過水,罵過無恥武夫,差點讓人折了腿骨。

想起年輕時的少年膽氣,自己都覺得好笑,若再年長几歲,他肯定做不出來,臉皮變薄了。

「你認為我是為了她們到酒樓喝酒的事嗎?」男人的腦袋只有碗口大,裝的是飯粒。

「難道不是?」他一臉困惑。

當然不是,老爹你的腦容量其實不到一盎司吧!虧你和娘做夫妻快二十年了,居然不曉得她為何生惱。

不愧是母女,想法一致,趙若瑾鄙夷親爹的智商。

徐氏一見丈夫楞頭楞腦的模樣就來氣,忍不住想用杯子砸他的頭,看他能不能開竅。

「你們父女倆一搭一唱的演了一出好戲,倒是父女情深呀!孩子都是被你寵壞了。」

「你也寵得不少……」五十步笑百步。

「你說什麼?」她冷然一哼。

老婆是花,女兒是寶,對家中女眷呵寵有加的趙漢陽趕緊拉下侯爺的臉面陪笑,「我說你跟剛嫁我時一般好看,杏眼紅唇,嬌羞含怯,眼波一睞我就全身酥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啐!女兒在,說什麼渾話,為老不尊。」羞紅臉的徐氏啐了丈夫一口,打斷他羞死人的甜言蜜語。

「娘,我不在,你看不到我。」趙若瑾逗趣的舉起雙手捂住眼,表示沒看見就不算,當她不存在。

「好女兒。」不枉他寵她。

「侯爺,你都幾歲了,還跟著女兒胡鬧。」她有五個孩子,丈夫是其中之一,一見著了女兒就小了二十歲。

趙漢陽呵呵的笑著,摟過妻子香肩好生安撫。「別為女兒操心,都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母活一百,憂兒九十九,你當我惱怒她倆飲酒一事嗎?太子和靜王都在呢!這事若傳出去,她們還要不要做人?」未嫁女子和三、兩男子飲酒作樂,即使對方身分尊貴也會為人所垢病,日後便是抹不去的污點。

「大丫頭和靜王訂親了,不會有人閑話。」若是上官靜連這種事也擺不平,哪有資格娶他的寶貝女兒。

「我指的是太子和二丫頭,難道你看不出瑜兒的心思?」那孩子從小就心高,凡事都要強上別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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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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