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沒被帶壞,出污泥而不染,好難得。」她笑咪咪的稱讚道。
「你對Eric那雙電眼和他身上強勁的費洛蒙無感也很難得。」於佐剛打趣道。
來打工的女孩有不少人都對易千陽很有好感,甚至有幾個已經和他發生過關係了,當然是雙方你情我願。
易千陽沒交女友時,會欣然享受這種艷福,跟不同女人短暫玩樂,但若是他有交往的對象,則會一對一的談戀愛,不會同時跟別的女人搞曖昧,只不過他和女朋友通常都無法在一起太久。
他跟易千陽兩人個性差異大,愛情觀更不同。他太過保守專情且有些被動,而好友看似多情,實則沒真的放感情。
「他絕對是我不會考慮當戀愛對象的第一名。」柳曉曈直接下結論。
於佐剛笑了笑,暗自想著好友若是知道有個女人對他的印象這麼不好,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兩人一邊往宿舍方向走去,一邊閑聊,而後回到各自的宿舍。
翌日晚上十點半,柳曉曈在宿舍房間準備就寢,想著明天一大早要起來採摘玫瑰花做果醬和乾燥處理,早上她巡視種植的有機玫瑰許多已經含苞待放,她很期待能將親手種植的玫瑰做成烘焙食材。
她對烘焙很有興趣,夢想是將來能開間小巧溫馨的烘焙坊。
她來農場打工也是想要對天然食材有更多的認識,又剛巧農場女主人Karen喜歡烘焙,她常向對方請教,Karen還同意她用女生宿舍旁的一塊小空地種植有機玫瑰,她每天親自照顧。
這時,她聽到窗外傳來一陣聲響,於是拉開窗帘朝窗外看去,就見一抹高?身影歪歪斜斜的朝玫瑰花叢靠近,隨即傳來一聲作嘔聲。
「嘿!不能吐那裡!」柳曉曈心急的大聲喊叫,隨即轉身奔出房間,匆匆朝側門奔去。
當她趕到時,正好看見一個男人彎身朝玫瑰花叢吐出穢物,霎時臉色大變,她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對方手臂,生氣質問:「你怎麼能隨便亂吐?!」當她看清對方的長相后,怒火更盛。
「衛生紙……」易千陽醉得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突地一陣噁心感湧上,他又吐了。「嘔……」
柳曉曈的細眉緊緊聚攏,她一手掩住鼻子,對此刻的他感到無比嫌惡。
她轉身匆匆奔進屋裡,很快拿來一包衛生紙,塞給蹲在地上的他。
易千陽伸手接過,先抽幾張擦拭嘴巴,隨即將用過的衛生紙往花叢拋去。
柳曉曈見狀,眉頭間的皺摺更深了。「把你的嘔吐物清理乾淨帶走!」她平常其實不太容易生氣,更遑論對人大小聲,但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我頭好痛……你講話小聲點。」他緊閉著雙眼不滿的抱怨道。
「活該!而且你喝醉就喝醉,幹麼跑來這裡吐?!太可惡了!」她氣惱又心疼,辛苦照料的玫瑰被他輕易就毀了。
「吐這裡有什麼不對?直接施肥。」易千陽毫不在乎的回道,接著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想走人,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只覺得這個人好吵。
他晚上喝得醉醺醺,是坐計程車回來的,他那時精神有些迷茫,沒跟司機說清楚,在女生宿舍前下車而不自覺。
農場的男女生宿舍位於同一處,不過分為左右兩棟木屋建築,兩邊相鄰很近。
他一下車,原本要朝男生宿舍的門口走去,但胃部一陣翻湧突然很想吐,他急忙往宿舍旁的空地走去,直接吐在花叢里。
柳曉曈聽了更生氣,一時腦熱,抄起一旁的水管,扭開水龍頭,毫不客氣的把水往他的臉噴去。
「你——你做什麼?!」易千陽沒料會被噴水,氣惱的低吼。
「你毀了我辛苦種的玫瑰,要你清理乾淨也不肯,更沒說一句抱歉,居然這樣就要離開?!」她對於自己的行為也感到有些驚訝,但她真的太生氣了。
他這才張大眼瞅著眼前矮他一個頭的女孩,接著又微眯著眼看了老半天,這才認出她是誰。「柳……曉曈……你怎麼在男生宿舍?這玫瑰你種的?」他感到非常疑惑,他記得男生宿舍附近並沒有種玫瑰啊!
「這裡是女生宿舍,你醉到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嗎?」柳曉曈氣惱的道。
易千陽轉頭朝大門方向望去,輕應一聲,「喔。」接著就要往男生宿舍走去。
不過他才走了一步就被她拉住。
「還有什麼事?」他現在懶得計較她無故對他洒水的失禮行為,只想快點回宿舍洗澡睡覺。
「你把我的玫瑰花全毀了。」柳曉曈怒瞪著他。
「只是吐了兩口,又不是劇毒,會毀了你的玫瑰嗎?」易千陽輕嗤一聲,認為她大驚小怪,且他的神志愈來愈渙散,實在沒力氣再和她羅唆,他甩開她的手。「我很累,明天再說。」說完,他步伐蹣跚的走向男生宿舍。
「你——」柳曉曈本想追上他理論清楚,但見他醉得厲害,再爭辯也只是對牛彈琴,只能抿著唇逕自氣惱著。
怎知才走了幾步的易千陽突然身子一歪,隨即側身倒下。
柳曉曈嚇了一跳,快步跑上前,她蹲在他身邊急急叫喚,他卻閉著眼喃喃囈語,隨即只剩下規律沉重的呼吸聲,她這才意識到他居然醉昏睡著了!
她站起身,決定不再管他,就讓他露宿在草地上,最好因此感冒,得一個教訓。
她氣憤的朝女生宿舍的側門走去,可是一踏進屋裡,又不由得轉頭看向躺在小徑旁草地的他,心裡有些不安的想著,若是放任他不管,他可能真的會睡到明天早上才被發現。
現在雖然是春天,但早晚溫差大,且他的頭髮被她噴了水弄濕了,很可能真的會感冒。
想著想著,柳曉曈不由得心軟了,她快步朝男生宿舍走去,通知於佐剛去「撿屍」,並向他抱怨幾句對方的惡行。
翌日,易千陽醒來,馬上就感覺到宿醉的頭痛。
他下床先去淋浴間洗澡,等腦袋比較清醒之後,他回想起昨晚一些記憶,只不過那些畫面有些模糊又斷斷續續的,還有點奇怪,令他懷疑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
他揉了揉悶痛的太陽穴,頂著還滴著水的濕發走回房間。
「你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昏睡到中午。」剛好返回房間的於佐剛看見他說道。他們同住一個房間。
「我是怎麼回來的?」易千陽問道。若他是自己回到房間,那腦中浮現的片段畫面就是作夢了。
「你倒在女生宿舍那邊的草地,是我把你撿回來的。」於佐剛笑道,接著又教訓道:「你這次喝得太多了,傷身又傷人。」
易千陽雖然常在假日喝醉,但還不曾誤闖女生宿舍,甚至離譜到隨地醉昏倒卧,而且他通常都玩到星期日晚上才回來,會在星期六晚上就回來實在難得。
「我傷人?」易千陽愣愣的反問。
「你的醉態害一個女孩傷心了。」於佐剛故意這麼說。
「怎麼可能?我就算醉了,也絕不可能對女性強求。」易千陽急忙辯解。反倒是他因為喝醉酒被不少女人趁機吃豆腐。
「我不是指那種事。你不記得你昨晚回來時做了什麼嗎?」
易千陽微眯起眼,試圖整理腦中仍舊紊亂的片段畫面,隨即濃眉一皺,有些不耐的道:「你直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別再拐彎抹角了。」
於佐剛於是把昨晚的情形告訴他,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不苟同。
「原來那不是夢……」易千陽說道:「我承認我昨晚是失態了,但不過就是一些嘔吐物,怎麼會嚴重到毀了玫瑰花?」他還是認為是柳曉曈誇大其詞,而且被她撞見他喝醉酒的醜態,他的心裡竟有些不舒服,突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不滿的道:「慢著,她當時不僅氣呼呼的對我大小聲,還用水管噴我水!」他可從來沒被女人如此對待過!
「她拿水管噴你水?」於佐剛頗為訝異,他認識的柳曉曈外型清秀,個性也很溫和,怎麼會對好友大聲訓斥,甚至拿水管噴他,除非……「可見你真的令她很生氣,既然做錯事就該向她好好道歉。」
好友雖風流,但對女性很尊重,鮮少會惹怒女性,更不會害女孩傷心難過而置之不理。
於佐剛又道:「因為那片玫瑰花被你污染破壞,她不但氣惱,還挺難過的。」昨晚柳曉曈向他提及玫瑰花被毀,他看得出來她非常在乎親手種植的玫瑰。
「就只是幾朵玫瑰花,有什麼好生氣難過的。」易千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只不過稍晚等他擺脫宿醉頭痛、吃過早午餐后,他向農場男主人Robo借用小貨車,和於佐剛一起前往市區,到了市區后,於佐剛幫忙把Robo的小貨車開回農場,他則是去開被他停在PUB附近的跑車,不過回農場之前,他還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