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謊言

第一一七章 謊言

禾玉在一旁默默看了很久,然後心中萌發出一個念頭,她怎麼忽而覺得,瞳兒和皇上在一起,感覺更相配呢?

奇瓔居。

唐奇看完手中的信,神色凝重,莘姨問了一句,「怎麼了?」

「非瞳那孩子,眼睛毀了。」

她惋惜地說出這句話。

莘姨聽完后大吃一驚,拿過信看了看,眉頭也蹙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竟然是夢瑤做的?」

「怪我。」唐奇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當初應該多盯著她一點,是我疏忽了。」

莘姨嘆了一口氣,「當初又怎能預料到之後的事情?再說夢瑤在奇瓔居的時候規規矩矩,一點異常都沒有表現出來。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是尹崢的人,你怎麼能怪到你頭上?」

「可惜了。」

兩個人沉默了,心中都十分惋惜。

「看來晗兒怕是不會再過來了,莘姑姑,找些人暗中護送他們,一定要安全地將他們送回趙國。」

「好的,我這就去辦。」

唐奇將信丟進爐子里燒掉,升起一縷煙,她眯了眯眼睛,她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靳陵了。

另一邊靳陵找了整整一夜都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傳回來,他惱羞成怒,提著劍走到夢瑤的床前,指著她質問道:「你有沒有騙我?真的是趙晗來將她帶走了么?最好不要騙我,不然你知道你的下場。」

夢瑤剛醒過來就看到他這副模樣,冷笑一聲,但是不小心牽動傷口,痛呼一聲。

「呵,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耍這麼多手段,玩弄心機,為了保守秘密讓我去做這種事,你可曾想到過有這樣的後果?現在來逼問我,那你怎麼不仔細想想,現在造成這一切的最重要的原因,不就是你么?」

她言之鑿鑿,靳陵竟然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他。

他眼神有些飄忽,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場景。

他本來準備去找瞳兒,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禾玉說的那句話。

「去哪兒?大不了咱們回趙國去!反正現在大元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不是么?再說了,皇上多好啊,雖然不苟言笑看起來又冷冷的,但是至少是真心待你的啊!」

當時他在門外站了好一陣,心裡情不自禁就想象出在瞳兒在趙國的時候趙晗對她百般好的畫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時情急,就動了想殺禾玉的心思。

「你的心果然是偏的,我現在重傷在床,你沒有一點憐惜也就罷了,還做出這副樣子。靳陵,你真是自私!要是我是非瞳,恐怕我也會選擇離開。」

靳陵被激怒,劍鋒逼近她的脖子,「不要再說了!」

「我偏要說!大不了你一劍殺了我!我夢瑤過去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好歹我自始至終心裡都是喜歡你的,對你的真心絲毫不必非瞳少,可是你從來看不到我。看,現在還用劍對著我。我還真是可笑啊,一片真心,卻換來你這樣對我!」

夢瑤說著說著,眼裡就有了淚,甚至閉上了眼睛,似乎等著他一劍下去。

靳陵皺著眉,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後悔了,其實夢瑤剛剛說的話也並不全錯,他的確是太自私了。

一廂情願地想要將瞳兒隔絕在這些事情以外,卻弄巧成拙。

他自己的確才是那個更應該被懲罰的人。

靳陵雖然現在不像以前那樣沒有勢力,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掌控胤都的所有角落。

所以趙晗很輕鬆就將非瞳帶離了大元。

非瞳與禾玉心裡感概,回來還沒有一個月,竟然又要離開了,兜兜轉轉,繞了這麼一大圈,最後還是回到趙國。

真的是天意弄人。

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此時大元的皇宮卻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了。

因為太子失蹤了。

皇後派人搜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這事兒當然也傳到了皇帝那裡,但是他卻並沒有多上心,反而和靳禎同其他幾個皇子一起比下棋。

皇後知道后怒火中燒,摔碎了桌上價值連城的花瓶,好是好幾個……

直到傍晚,皇帝批完摺子回寢殿休息,也可能一時興起,想要進密室看看。

但是當他進到密室的時候卻被嚇了一大跳,找了一整天都沒有蹤影的靳喬此時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上前踢了他兩腳,半點反應都無。

他又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只是昏睡了過去。

於是他叫人將他抬了出去,皇后得知消息后迅速趕了來,看到靳喬憔悴的樣子,身上還有傷,脖子上也有殘留的已經乾涸的血液,一下子就大哭了起來。

皇上本來就心煩意亂,雖然心裡對他是有擔心,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靳喬居然進了他的密室,而且身上還有酒氣。

現在皇后這如同哭喪一樣的臉更是惹得他不高興,於是下令道:「來人,將太子從朕的殿里挪出去,既然皇后這樣緊張,就移到鳳棲宮去!」

「皇上!」

皇后難以置信地叫了一聲,「晗兒可是太子啊,他被傷成這樣,難道皇上不打算追究么?」

皇帝看也沒看她一眼,「你自己聞聞他身上的味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喝醉了闖到朕的宮殿里來,然後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傷到了?總之現在朕不想看見他,將他帶下去,等醒了再到朕這裡請罪。」

他的話一說完,立馬就有人上來準備搬人了。

皇后氣得嘴唇發抖,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再說出來,只能默默看著人將還昏迷的兒子抬了出去。

她心裡升起強烈的不滿,她知道,要是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喬兒這太子之位也會保不住了。

靳喬被移到鳳棲宮之後不久就醒過來了,他雙手亂抓雙腳亂蹬,嘴裡不停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周圍的人壓都壓不住他。

皇后看到他這樣更是心疼,直安撫他,「喬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母后啊,你清醒點,你現在安全了,沒有人會殺你,你告訴母后,是誰將你變成這樣的,母后一定為你做主!」

漸漸的靳喬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意識也逐漸清醒了。

他睜開眼,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看著皇后的臉,張口道:「母后?」

但是只要一說話,舌頭就疼得厲害,畢竟短了一截啊!而且現在雖然還能說話,但是口齒已經不同以前那樣清晰了。

皇后雖然心疼但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正常了。

「我還活著?」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皇兒,告訴母后,你怎麼會去到你父皇的寢殿去的?還躺在他的密室里,難道你不知道那個密室任何人都不準進去的么?而你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靳喬就感覺到屈辱感,他咬牙,忍著舌頭的疼痛憤憤道:「是靳陵!都是他害得我這樣的!這些日子我身邊接二連三發生了一些很不利的事情,我心裡鬱結,那晚就多喝了些酒,走著走著就走到父皇那兒去了。後來靳陵就突然冒了出來,用匕首逼著我找出父皇的密室,我沒有辦法,只能聽他的。但是最沒有想到最後卻被他鎖在了密室里,我拚命喊,但就是沒有人發現我,後來我支撐不住,就暈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皇后疑惑,「靳陵?他竟然回來了?他找你父皇的密室做什麼?」

靳喬差點忘了這茬事,他情緒有些激動,「是非然的骨灰!靳陵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將父皇藏在密室里的骨灰帶走!」

皇后聽完后「蹭」地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你說你父皇將誰的骨灰藏在密室了?」

「就是死掉的那個大祭司非然的啊!怪不得當初屍體不見了,原來是父皇搞的鬼!」

皇后緊緊攥著雙手,長長的指甲將她的皮膚都刺破了,甚至溢出了鮮血,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眼裡就像快要噴出怒火。

該死的賤人,就算是死了也還能留住皇上的心,她很當初為什麼自己不再狠一些,趁她死之前給她更多的折磨!

「靳陵都回來了,那豈不是非瞳那個小賤人也回來了?」

靳喬點頭,「多半是,我探過他的口風,他的確是為了她才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潛入皇宮偷骨灰的。」

「哼,她最好祈禱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我一定會把她師父的賬一起算到她的頭上!」

「對了,父皇知道非然骨灰不見的事情了么?」

皇后搖搖頭,「之前注意力全部都在你的身上,恐怕現在還沒有發現,你現在能走么?你父皇叫你醒了之後去向他請罪,到時候你就順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他,記住,一定要強調你是被脅迫的,是情非得已的。」

靳喬點點頭,然後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雖然只是輕傷,但是他眼中布滿恨意。

「母后,有吃的么?我都快餓死了。」

皇后的表情鬆動了一些,對著下人使了一個眼色,不一會兒就有人端著一些飯菜上來。

靳喬確實是餓慘了,他會昏過去除了大喊大叫力氣用光以外,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被餓的。

等到他填飽了肚子,才不緊不慢地準備去請罪。走之前皇后故意將他弄得更憔悴了一些,看起來更加可憐的樣子。

天色已晚,本來靳翔已經準備就寢了,但是外面卻突然有人通報,「太子求見。」

他揮了揮手,讓人將他領進來。

靳喬見到他就立即跪在了地上,「求父皇為兒臣做主啊!」

他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個頭,光聽那響聲也覺得疼……

靳翔聽到他的聲音有些驚訝,「你的聲音……」

「正是被奸人害的,他割去了兒臣的一截舌頭。」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怎麼,難道你有什麼冤情?」

「是!還請父皇聽兒臣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詳稟!」

「那你倒是說來看看。」

「啟稟父皇,前日晚上,兒臣本來在東宮。後來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他將兒臣抓到了父皇的寢殿,還逼著兒臣說出密室的下落。兒臣死活不依,兒臣當時就想啊,密室是重地,一向不準人進的,兒臣怎麼能泄漏呢?可是他的武功高於兒臣,兒臣被挾制,連密室開關也被他找到了。為了阻止他進去,兒臣誓死攔著,可是卻被他傷成這樣。後來他拿走了密室里的一樣東西就逃走了,還將兒臣困在裡面!」

靳翔眯眼,「哦?那你身上的酒味是怎麼回事?還有,朕在書桌邊,發現了酒壺。」

靳喬心裡一緊,居然將這個給忘了,但是好歹他反應快,立馬道:「回父皇,那是他挾持我的時候我悄悄藏在衣服里的,就是為了找到機會製造些動靜。可是最後被發現,就……」

「說到底,還是你無能。」

皇帝慢悠悠說出這句話,靳喬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又垂下眼帘,道了一聲「是」。

但是他垂下的眼裡難掩深深的不滿。

「告訴朕,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道:「靳陵。」

靳翔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一時間有些出神,然後他眼裡露出複雜的神色,又問道:「那他從朕的密室里,拿走了什麼東西?」

「非然大祭司的骨灰。」

「砰!」靳翔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什麼?你給朕再說一遍!」

靳喬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慢條斯理又重複了一遍,「父皇,靳陵拿走的,正是非然大祭司的骨灰。」

靳翔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去打開密室開關的,然後匆忙跑了進去,然後靳喬就聽到了東西破碎的聲音。

很好,就是這樣。盡情發泄吧,將所有的憤怒都發在靳陵的身上。

不一會兒他就雙眼赤紅地出來,靳喬緊張地上前扶住他,關心地問:「父皇,您沒事吧?父皇請息怒?」

靳翔將他推開,雙手撐在桌子上,覺得此時十分頭疼。

「這件事情,你可以告訴過其他的人?」

靳喬愣了愣,然後果斷地搖搖頭,「回父皇,兒臣沒有,當兒臣醒過來以後立刻就趕到父皇這兒來了。更何況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兒臣還是知道輕重的。」

「罷了,這件事情,除了你我二人,朕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可明白?」

「是!兒臣遵旨。父皇,那可要下旨捉拿靳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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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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