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抱歉
無止盡的夢魘。
鋒利刺眼的刀鋒,劍光逼得她睜不開眼,即便如此,那利刃還是沒有猶豫地刺向了她。
疼痛是那樣的清晰,黑暗是那麼無邊無際,她想要喊出來,可是那雙手緊緊扼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覺到喘不過氣來,只能拚命地掙扎,拚命地掙扎。
她忽然清醒過來,但是一睜眼還是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那種窒息的感覺依舊清晰,這不是夢,確實是有人正掐住了她的脖子。
非瞳艱難地出聲:「你……是誰?」
那人並沒有回答,但是非瞳感覺到那雙手纖細有力,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
非瞳忽然醒悟,「初陽?」
那手終於鬆了松,「聽說你已經瞎了,但你竟然還是能認出我。」
非瞳終於能夠喘氣,掙脫開來。
「怎麼不叫人?若是你一喊,恐怕那些人立馬就爭先恐後地跑過來了。」
她的眼睛里充滿著怨恨,非瞳看不見但從她的語氣里也聽出來了。
自從那次的事情一出,趙晗大怒,立即將初陽關了起來,初陽咬牙不承認,趙晗想要一劍殺了她,但是被小宣子攔下了。於是他下令,沒有他的命令,不得放她出來,而且自關閉她那日起,便不得再以郡主的待遇相待。
從小金枝玉葉養尊處優的初陽一天之內就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到了低谷,這讓一向驕傲的她怎麼能受得了這口氣。
雖是被囚禁,但她的心裡卻沒有就此屈服,愈是恨非瞳恨得牙痒痒。
後來她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連她也聽說了。於是她不甘心,一定要找個機會見見再來會會她。
今日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混了進來,趁著禾玉去小廚房拿吃的,小宣子也和趙晗暫時回了,她才抓緊時機溜了進來。
看到非瞳的時候妒恨之情慢慢升起,手就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她。豈料最後她醒過來了。
「初陽,繞了這麼大一個圈,我失去了眼睛,你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你還要這樣執著下去么?」
「哼!少說這些廢話,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番田地?以前都是好好的,可是自從你出現,一切就開始慢慢變了。是你,是你害得我失去了這一切!」
她的情緒瞬間激動了,聲量也提高了。
這時候端著魚湯的禾玉聽到動靜飛快地跑了進來,當看到初陽的那一剎那,她手裡的湯碗掉落在地,碎成了一朵花。
她很快地跑到非瞳面前,緊張地問:「怎麼樣怎麼樣,你有沒有事?」非瞳搖了搖頭,但是脖子上面的手指印卻那麼清晰。
禾玉自然也看到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皇上還沒有懲罰你懲罰夠么?」
被人戳到痛處,初陽冷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竟然這樣跟我說話,我真的不該對你們仁慈,早知道對你們仁慈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當初就該毫不遲疑地殺了你們!」
「那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
一個冰冷威嚴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初陽聽到之後身影一抖。
禾玉驚喜地叫了聲:「皇上!」
趙晗面色陰沉,渾身冒出騰騰的殺氣。
當他看到非瞳脖子上的紅痕時,憤怒到達了頂點,一瞬間閃到初陽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朕倒是覺得,是朕對你太仁慈!」
初陽凄然一笑,緊緊抓住他的手,「你殺了我吧,反正……你永遠也看不到我……」
非瞳摸著下了床,「趙晗,不要衝動。」
「只要她活著,永遠都不能讓朕安心。」
禾玉扶著她走到那兩人面前,「我以前說過,沒有人可以要求你寬容。初陽對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也並沒有原諒她。可是,你現在是皇帝,你已經殺了太多的兄弟,你現在還想背負上弒妹的名聲么?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民心,為了她失去太不值得。」
趙晗的手驟然鬆了,初陽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怎麼處置她,你決定。」
非瞳默了默,張口道:「將她送出宮吧,人一旦站在權利的中心,就會迷了眼睛。」
「好,依你所言。來人,將初陽送出皇宮,從今天開始貶為庶民。」
「不!」初陽抓狂地叫了一聲,「趙晗!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小宣子聽到命令之後就快速進來帶人走了,初陽哭了起來,搖著頭不甘心道:「同樣是恆親王的的女兒,為什麼你只這樣對我?趙晗,你好不公平,你好不公平!」
話音落,她就被帶了出去。
房間里又恢復安靜,禾玉緊張地打量她,「怎麼樣,還疼么?」
趙晗吩咐道:「禾玉,柜子里有祛瘀膏。」
「嗯嗯,我馬上就去拿。」
他將她抱回床上,「對不起,又讓你受驚了。」
非瞳搖搖頭,「我沒事。其實……初陽挺可憐的。」
「你在意她的話了?別管那些,她會有今天的下場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初陽的話一直回蕩在耳邊,她說,同樣是爹的女兒,差別卻是這樣,比起她,或許自己真的擁有的要更多。
即便是現在沒了一雙眼睛,但是至少身邊還有禾玉,有趙晗,還有小宣子。哪個不是真心對待她?
「餓了么?」
魚湯已經被打翻在地,香味兒還餘存。
「好啊,等會兒讓人送過來,你跟我一起喝。」
非瞳笑得燦爛,臉上沒有半點不開心。
「我去我去!」禾玉將祛瘀膏遞給趙晗,「廚房裡燉了一鍋,我馬上就去拿。」
說完之後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趙晗將她擺正,小心地給她上藥。
藥膏有點涼涼的,他就這樣直接與她接觸,指尖很熱。
非瞳動了動,咽了一口口水。
「別亂動!」
趙晗聲音低沉,按捺著什麼不尋常的情緒。
「癢……」
「不要動。」
非瞳覺得不舒服,還是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口水。
結果下一秒趙晗就傾身過來,覆上了她的嘴唇。
那溫暖的觸感突如其來,非瞳傻眼,有些不知所措。
他將她牢牢固定住,不留絲毫的餘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