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瑋真冷然的瞪著他,低聲說:「我說過,嚴昊指名要她,再說,外頭找來的女人,哪裡比得上沈家養育十年的秋水灧?就憑沈家對她的恩情和她對你的感情,她是絕不可能背叛沈家,依我看,水灧是最好的人選。」
父親的話像是將沈震打進地獄,讓他無法辯駁,因為他很明白,父親說的對,沒有人比秋水灧更適合這個角色……
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眼中除了心痛外,還多了一抹割捨。
「我明白了,我會……說服她。」
「很好。」沈瑋真滿意的點頭,「你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不論她答不答應,她都得出現在嚴家。」
落下總結,他站起身,留下一臉神傷的兒子,滿不在乎的大步離開。
昂貴的黑頭車,緩緩行駛在大街上,行經喧囂的酒店、奢華的賭場,在夜晚依舊明亮的黃浦江旁駛過,筆直而行。
不久,車子來到一扇黑色的鐵鍛雕花大門前,守衛在仔細盤查車內人的身份之後,才敞開左邊的大門,讓車子繼續前行。
路旁種植兩排長長的梧桐樹,樹蔭濃翠,在足以同時停上四輛車的大道上枝節交錯,遮去大半晦暗的天色。
車停了,坐在前頭的司機下車,繞至右後方,為後座之人打開車門,「秋小姐,我們到了。」
車內的秋水灧渾身一僵,許久,才像是回過神,手扶車門,探出柔嫩白皙的長腿下車。
抬眸,她冷冷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白色樓房、絢麗的歐式噴水池,及那刻著華美浮雕的挑高樑柱。
白色的樑柱上懸挂著灼亮的探射燈,每盞燈,不偏不倚投射在秋水灧纖細的身子上,讓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加柔弱孤單。
「秋小姐,請你直接進去,屋內會有人為你帶路。」司機說完,便轉身開車離去。
望著離去的車子,秋水灧調回目光,再次看向眼前華美的大門,有瞬間,她很想就這麼轉頭離開,不顧沈震那令人痛心的哀求,及她欠沈家那份沉重的人情……
然而她終究沒這麼做,在她決定前來的那一刻,就已沒有退路可走。
纖長的指,因一路緊掐著手中的行李而蒼白,毫無血色,她試著放開被她抓得不成形的握把,舒展早已無知覺的手指,挺起胸脯,向前走去。
守著門的僕人訓練有素,她一有動作,便馬上敞開大門,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恭敬有禮的為她指路。
「秋小姐,裡面請。」
聽著他們有禮的稱謂,秋水灧自嘲的勾了勾唇。
顯然這屋子裡的人都曉得她秋水灧今天會來,這認知讓她為自己感到可悲。
走進前廳,她刻意不去看屋內精緻華巧的擺飾、大器恢宏的建築,像是想讓自己置之度外,不去想象她今天來此的用意。
屋內,早有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在等著她,一見到她,便恭敬的朝她頷首,「秋小姐你好,敝姓盧,是這的管家,很高興你能來。先生已在大廳等待,請跟我來,我為你帶路。」
秋水灧依舊不語,靜靜跟著步履沉穩的盧管家身後走著,來到比前廳大上兩倍,裝飾得更加奢華的大廳。
「先生。」盧管家對坐在象牙白沙發上,閉著眼像是已沉睡的男人恭敬叫喚。
男人緩緩睜開眼,看向將他喚醒的盧管家。
「先生,秋小姐到了。」盧管家側過身,讓身後的娉婷身影顯露在他面前。
黑眸微眯,在看見那像是渾身帶刺的警戒身影時,薄抿的唇緩緩勾出一抹笑。
「你先下去。」他站起身,筆直朝她走去。
「是。」他微頷首,退出大廳。
盧管家一退出,偌大的廳頓時只剩他們兩人,看著那挺拔的身子停在她面前,秋水灧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他勾起她粉潤的下巴,淡聲說:「你來遲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忍著甩開他的衝動,她深吸一口氣,冷聲說:「在上海,有誰敢違抗嚴爺的要求,嚴爺既然開了口,我能不來嗎?」
嚴昊沒答話,仔細凝著眼前這張覆著冰霜的冷艷臉龐。
秋水灧,影視圈裡有名的冰山美人。
十六歲出道,在沈瑋真有心栽培下,至今過了四年,在這圈子裡,可說是大放異彩、名氣極為響亮的影視紅星。
在眾多影星之中,她不算最美,卻最艷,也是氣質最為獨特的一個。
她有著不需招搖,便能輕易吸引眾人目光的冷然氣質。
但他要的,不是像座冰山般讓人難以親近的秋水灧,而是另一個她。
長指刷過她抹著紅灧的唇,他抬高她的下顎,讓那雙自進門便不曾看他一眼的媚眸對上他,「怎麼這副表情?不甘願?」
她身子一僵,雙手掐得死緊。
是呀,她確實是不甘,不!應該說是痛恨,痛恨自己非得來到這,當他嚴昊的玩物!
然而她卻只是直直瞪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眸底寫著不馴、傲然,不答一句話。
秋水灧不知,她的不馴,取悅了嚴昊。
薄唇微揚,毫無預警的,他低下頭,吻了她。
她嚇到了,下意識舉起雙手,想抵抗他的侵略,然而她的手才觸碰到他的胸膛,便被他給扣住,反握至她身後,向下一扯,高聳的胸脯頓時挺起,盈軟的雙峰緊密的貼上他精瘦卻結實有力的胸膛。
他突如其來的行為讓秋水灧愕然,也很氣憤。
她的唇,只屬於沈震,只會讓他一人觸碰,沒想到眼前這邪佞的男人竟連問都沒問,便直接吮上她的唇。
她掙動著雙手,想脫離他的掌控,然而他力氣大得驚人,根本無法撼動他半分,只能憤恨的感覺他熾熱的唇不停磨蹭她軟嫩的唇,啃咬著、吮弄著,甚至撬開她的貝齒,恣意吮繞她的粉舌。
嚴昊的吻,霸道而強勢,逼她和他一塊品嘗這個吻,他要她的迎合。
秋水灧卻不肯,更加賣力掙扎,無法掙開他的雙手,她就用她修長的雙腿,以及腳下五寸高的高跟鞋往他小腿踹去。
「放……開……」
她的蠻橫非但沒引起嚴昊的怒氣,反像是興味更濃。
他抱起她,將她壓在牆上,大腿抵住她不聽話的雙腿,手掌沿著她曼妙玲瓏的身軀撫摸著,而他的唇,吻得更深了。
「不……」她低喊,想阻止他即將罩上她胸脯的掌,趁他不留神,憤恨的張著牙,狠狠咬了他的唇,腥澀的血味頓時盈滿兩人的唇腔。
這一咬,嚴昊終於停下動作,眯起狹長的黑眸,凝著她。
「不要碰我!」一得到自由,她馬上環著身子,退離他身旁數十步,美眸警告的瞪著他。
拭去唇上的血絲,嚴昊非但沒將她的警告聽進耳中,這一次他動作更快,像一頭鎖定獵物的黑豹,瞬間將她撲倒在沙發上,森冷的雙眼直直盯著她倔強卻掩不住害怕的雙眸。
「不要碰你?你以為你是為了什麼才會來這裡?」他用極輕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語。
她身子一顫,怒紅的雙頰瞬間慘白。
嚴昊沒讓她回答,傾身,再次吻住她被他吮得紅腫的唇,強迫她開啟,狂霸的繞弄著她甜美的小舌,想挑起她的熱情。
這一回,秋水灧不再掙扎,因為她終於承認了事實。
一個在她決定踏進這裡就該認清的事實。
他,嚴昊,是一個男人。
而她,秋水灧,是一個女人,也是他的玩物。
他們之間,沒有道理、沒有愛情,只有買賣;他買下她的人,而她要付出的,是她的身體。
秋水灧以為嚴昊會在沙發上要了她。
然而他沒有,在發現她像木頭般動也不動、不再掙扎后,他反而鬆開對她的鉗制,站起身,像是突然失了興趣,走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椅坐下。
然而他那雙邪氣的黑眸仍然盈滿濃烈的慾望,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想將她生吞活剝,在他面前,她比全身赤裸還難堪。
「起來。」他命令。
她即使蒼白著臉,也力持鎮定的緩緩自沙發上坐起,就像是只負傷卻依舊高傲的貓兒,警戒的看著他。
「告訴我,你為何會來這?」舔著被她咬傷的唇,他輕聲又問。
秋水灧依舊沉默,過了許久,才用沙啞且顫抖的嗓音說:「因為沈……」
「值得嗎?」他打斷她,眯著眼,又問:「為了一個男人,值得你這麼犧牲?」
這一回她不再說話,嬌顏更加慘淡,像是被人在傷口上灑了一把鹽,讓她痛得雙拳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