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主角生活

?「家主，羅家的羅修恐怕是塊必須清除的絆腳石。」

香爐中有青煙裊裊冉冉，楊廉從容不迫的放下茶盞，「是嗎？我卻覺得是塊不錯的磨石。此子的木屬之力是有些不俗氣象，然而我家逍兒卻是根本不用避忌，跳出五行，高於五行。無需憂慮。」

稟報之人還想說什麼，楊廉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稟報之人嘴動了動，終是沒發出聲，施了一禮，退出去了。

與此同時，羅修正在家中在曉月的幫助下處理傷口。一方白巾，一把小鑷子，將傷口的痂輕輕的撕掉。曉月最適合做細心的工作，不像曉荷，耐不住性子，偏還怕見血。

一撩簾兒，馮清兒快步進來了，嘴裡還嚷嚷著：「渴死了，七哥兒，我要喝……」

羅修就穿著個小短褲，曉月是服侍他起居的，倒是沒什麼，但馮清兒是不同的，場面明顯有些尷尬。還是曉月機靈，埋怨道：「曉荷那妮子，讓她在外屋待著的，又跑去哪裡玩了？」

曉荷這時從門帘里探出半個頭，一臉委屈，「我在的……」

馮清兒臉更紅了，羅修這兒沒長輩，馮清兒完全把這裡當自個兒家了，就忘了羅修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曉月沖著曉荷以無聲的唇語道：「你就壞吧！」做姐姐的曉月，當然了解曉荷是故意探出頭裝無辜。

曉荷笑著做了個鬼臉，這才收回了腦袋。

「冰鎮草莓汁兒是吧？曉荷，去準備一盅來。我去游泳。」羅修找個借口，披件袍出去了。還未走遠，就聽馮清兒嗔怨的聲音：「曉荷你個四妮子，怎麼不告訴我？」「有什麼呀？早讓你去跟我們一起游泳，偏不！忸怩個什麼勁嘛！再忸怩，那個旺夫的興許都進咱家的門兒了……」

羅修邊走邊搖頭，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跟曉月、曉荷、馮清兒她們比較起來，花兒顯得有些不夠生活，烈日炎炎，花兒在場中熬煉身子骨。她本來是頂煩太陽地兒的，但羅修告訴她，順其本心自然重要，然而修鍊又講究逆流破浪，不喜歡光線充足的地方這是愛好，但躲避則是畏懼，要掌握主動，要創造陽光下的陰影……花兒聽進去了，她現在的修鍊，就是如何在陽光下創造陰影，顯然，這是一種由心靈出發的、有著自我催眠味道的嘗試。

羅修對花兒的期望是很高的，他希望花兒以此做出發點，在未來能夠做到在任何困境中，都有一顆頑強的、機警的、聰慧的、鎮定的、把握主動的心。既然打定了主意過刀口舔血的日子，那麼羅修覺得意識還要排在實力之前。象林詩音那種，在羅修看來根本就是個玩鬧。

「很多術者，尤其是年輕的，未經過真正的戰陣的術者，是最容易出『玩鬧』的一個群體。我們不是，我們要吃這碗飯，而且基本上要吃一輩子，那麼首先就要有一個端正的態度。去殺人，兄弟們，不管用什麼方法，花錢買，托關係找，那些當殺之人，倭匪，強盜，給他們武器，讓他們拚死一搏，殺掉他們。每日最少三個，然後好好想想，寫出來，我要看。這是功課。因為最遲明年，我們就要跟倭匪真刀真槍的干，不要跟我說什麼年齡小，或者家裡阻撓，不要找理由，干，就跟著，不幹，就退出。」

這是羅修在今年的春季跟羅岱等人說過的話。說這話的時候，羅岱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宰靈，羅利和羅皋，也都有了自己的第一個輔助靈。羅修拿出了足夠讓四個人怦然心動的東西，貨真價實，因此他的話說的也特別不客氣，特別有力。少年們在蛻變著，這個過程並不算快，甚至看起來羅岱還是那麼的紈絝，羅利還是那麼的嘻嘻哈哈，羅皋和羅真也沒什麼大變化，但他們已經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另一面，這卻是真的。俊傑會的團體賽，將會是一次檢驗。

「少爺！」

打招呼的是羅酉，作為羅家的影侍後備，這位曾經掛著雜活家丁名銜的年輕人如今已經是羅修府上的內院副管事。這種升遷一是因為羅酉幹個管事綽綽有餘，再一個就是福伯年歲大了，羅修不想讓他太過操勞，有羅酉分擔，羅修也放心。

羅修府上不是什麼大戶，沒多少事，羅修見到羅酉時，羅酉也在練功。他對攀岩情有獨鍾而且頗有心得，羅修在某晚就親眼看他在青龍鎮的外牆上象壁虎一樣橫爬，身上甚至可以踩個成年人。要知道那城牆可是嚴絲合縫的，羅酉這一手，絕對拿的出手。

玩了一會兒吊環，又在高低杠和鞍馬上折騰了一會兒，羅修緊接著又遊了個1000米。這樣的體能消耗對他現在來說，只相當於熱身，而從性質上講，最多也不過算個舒展筋骨，連鍛煉都談不上，更別說修鍊了。

羅修如今的修鍊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在意識世間。隨著兩個能量節的獲得，神輔系統所能提供的模擬等級有了進一步的提高，羅修再也不用在空空如也的荒原上折騰，而是有了山、水、樹、建築……任何環境都可以模擬。也能提供對練的人。但不能模擬術法效果，尤其是連續的爆炸，能量傷害等等，這都是不行的。但提供數據倒是可以，不夠形象，卻也讓羅修對數據型戰力綜合及細節評估有了更深入的認識，比如現實中某男發射一個火球，如果神輔系統的計算功能是在運作狀態，將會提供一些數據，威力，擊中傷害、延燒效果等等，羅修根據這個數據，就能夠形成一個較為直觀的概念，從而心裡有數。

羅修的第二個修鍊的部分，在現實世界。雖然只要開啟神輔系統，月光就能將羅修的意識同身體的契合度提高到100%，但羅修還是希望能夠自己達成這個目標，有備無患，另外也盡量節省月光的消耗。這個修鍊部分都是圍繞『契合度』這詞來完成的，也就是羅修在意識世界修鍊完之後的一種拓展。更細一點說，羅修通過在意識世界修鍊，他的思維意識是沒問題的，是超前的，但腿腳身體未必就能跟的上意識，這就涉及到了契合度。

為了增進契合度，羅修想了一些不適合小朋友模仿的方法，比如刀尖上花樣跳繩，又比如鋼絲繩上踩高蹺……這是只適合羅修使用的方法，因為既然是練習，出錯，和那萬一，是一定會有的，而羅修有月光這跟安全帶，別人沒有。

已然是性命雙修，性，羅修自己全權打理。命，很大一部分交給了月光，比如打熬身體、提高身體的各項指數，沒有誰能比月光做的更完美，羅修的體，一直在穩定高速的成長著，如非他可以在意識世界進行『外界一日、洞中千年』式的修鍊，恐怕用不了幾年，差距就會大到彷彿普通人奪舍武學宗師的身體成功那麼誇張。根本無法掌控好力道，坐個椅子坐碎，拿個茶杯捏碎，撫摸別人一下，結果把人家拍死了。

「很多時候，我覺得有了你以後，我變成怪物了。」

「是清醒了。眾皆睡，唯你獨醒。」

「我的生活被你攪亂了。」

「如果你是指世界觀、人生觀等等的話，沒錯。我承認。」

「我的修鍊之路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嗯，全手動變成半自動了。如果你覺得不能自己每天踢石頭、扛木頭是種缺失，那麼就當我對不起你好了。又或者你應該跟那個任瘋狂談談心，問問他就那種垃圾修鍊速度居然差點把自己練成殘疾，那些日子裡是不是牙口倍兒棒，吃嘛嘛香，心情好的就像24小時都能有日光浴的向日葵。」

「真的有一幫敵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謀划著顛覆這個文明嗎？」

「在它們看來，是恢復原有的那個昌盛繁榮的文明。是好事，是盛舉，是一種進步的表現。」

「它們真的強大到即使全世界的強者們聯手，也無法取勝嗎？」

「你不能這麼算，一萬頭豬的體能、力量、耐力等待總值加起來是你的多少倍？你說你厲害，還是頭豬厲害？」

「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它們遲遲不行動？」

「你殺頭豬，會讓所有豬都明白：我來殺你們了，然後一刀一個的殺嗎？就算是豬，也是會跑滴。」

「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個人，又能發揮什麼效用呢？」

「這就看你的目標了，如果是領袖路線，你就是明燈、就是希望嘍，沒個王朝覆滅，總有那麼一票哭天嚎地、為復辟殺妻買兒都在所不惜的死忠派，更何況是一個文明。你完全可以帶領這樣的人，將這個還比較土著的文明延續下去嘛。如果走探索者路線呢，你也知道我是幹嘛的，天人計劃，向著更高的生命層次進軍，也就是普通人眼裡的神。那麼多星球，那麼多位置世界，多維宇宙，那麼多精彩在等待著你，蟲子化蝴蝶，遠走高飛嘛。當然你也可以玩抱大腿路線。它們說不定就接納你了，但我要提醒你一下，我或許是某些人眼中的和氏璧，畢竟追求長生不老的從人類有智商起就沒斷過。被別人挖走，如果方法得當，我也會勉為其難的效力，甚至重新啟動，你嘛，我只能說，經過科學論證，靈魂能量有，奪舍有，轉世投胎，沒有。」

「我的人生目標啊！」

「嗯，殺殺倭匪，維護家門，受人敬仰，天下有名，妻賢惠、子孝順、錢夠花、覺夠睡，某天子孫同堂，會後屋著了涼，嘎喯兒！結束了。」

「我的土著之樂啊！」

「嗯，路過火山，撿到一顆天然形成的垃圾琉璃珠，哇靠！發達了耶！琉璃耶！月圓之夜對著月球的疤痕，妹子，我告訴你個時兒，月亮上住著個嫦娥，吳剛在砍樹，還有玉兔，不信你看！是吧！我沒騙你吧！逮著毒性含量豐富的丹丸淚流滿面，仙丹吶！皇帝為了這玩意，不管不顧的派人搭著舢板出海去找啦。得之是天大的福氣啊！咱吃吧！吃死了拉倒……」

羅修自顧自的念，月光接下話，自顧自的說。最後羅修念不下去了。是選擇清醒的痛苦，還是渾渾噩噩的幸福，這是個問題。

幸好有些事不是問題，比如18進9的對手。

「萬一是個問題呢？」

「那你就負責解答問題。」羅修安然入睡，靜觀效果在啟動著，相對緩慢，但一刻不停的向更高峰前進著。月光很忙碌，羅修消停了，屬於它的工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