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開罪
他信剛寫完,便瞧見謝瑩雪氣呼呼的走進廟來。一邊將信折好,一邊問道:「怎的,莫非我那兩個徒兒又欺負你了?」言語間已不將她當作外人。自是他感念謝玄恩德,惠及他女兒身上了。
謝瑩雪聽他問話,只輕輕搖頭。當日她與凌雲約定,凌雲以其家傳之石做抵押,幫她捕獵一月。到得期滿,她再將石頭歸還於他。
凌雲守信為她捕獵一月,她卻在得到那塊石頭當晚,便將石頭丟了。這一月來,白天便與凌雲齊風二人混在一處,到得晚上回去,便全府的尋那石頭。只是不知是下人打掃之時將其扔了,還是混在雜石之中自己未曾見著,亦或是落入府中小湖之中也未可知。總之,花了不少力氣,仍是沒能找到那塊石頭。
此時一月之期已滿,她又拿什麼還他?若是還他不上,自己便成了不守信之人。如此一來,豈不是辱沒了父親名聲?是以苻融問他是否凌雲二人欺負她時,她只是搖頭。實是因自己不守信用,怪不得他二人。
只勉強一笑道:「苻伯伯,是我自己生自己氣,和他二人沒有關係。不知今日苻伯伯可有書信讓我帶回,我這就要回府去啦!」她實不想因自己一時疏忽,又讓二人遭苻融一頓臭罵。又想及早回去,或許趁著天明,能找著那塊石頭。
苻融卻認定是凌雲二人欺負了她,不然她也不會如此早便回去。見她不說,也不勉強。心中卻道:「好你兩個兔崽子,看我等下怎麼收拾你二人。」神色間卻仍是一臉歡笑道:「那就好,這封信便有勞謝姑娘代為轉交了。」說完,將折好的信交於謝瑩雪。
謝瑩雪接過信,轉身出廟而去。撞見正趕來的齊風,只向他微微一笑,便翻身上馬,朝府中而去。
苻融見齊風過來,便問道:「你二人又怎生欺負人家一個姑娘了,過了今日,謝姑娘極有可能不再來這廟中了。」他與謝玄這幾日互通書信,早已成了莫逆之交。若謝瑩雪這一離去,不再折返,便無人為他送信。若是如此,他便無法再與謝玄商討政事了。
齊風道:「徒兒知道,徒兒也正為此事煩惱。只是……」他雖想說是凌雲惹惱了謝瑩雪,但怕師父責罰於他,是以不再往下說了。
凌雲見二人離去,兀自在高坡待了一陣,甚覺無趣,便折返廟中。見齊風與師父正談論些什麼,卻不見了謝瑩雪。心想,她終究是走了。但好奇師父與齊風說些什麼,也不再想其他,當下便朝二人奔去。
他人還未走近,身後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心中大喜,暗道,這小丫頭還是捨不得咱們,又折轉而回啦。
扭頭望去,卻是好生失望。來人哪裡是謝瑩雪,分明就是徐胖子等人。
徐胖子那日中了凌雲奸計,被手下救回。他眼中被石灰所浸,幸而及早被沖洗乾淨,這才不至瞎了雙眼。本想再尋到破廟來,找他三人算賬。只是他受了苻融兩掌,所受內傷頗重。
待他將傷養好,便欲找三人晦氣。但心想,我傷勢已好,那將軍的傷勢勢必也已好轉。過得這許多日,不知他三人是否還在廟中。就算他三人在那廟中,我又如何是那將軍對手。可是此事眾兄弟都瞧見了,若不將他三人殺了,日後還有誰肯服我?
他本就是欺軟怕硬之人,心中雖有氣,卻遲遲不來尋他三人。忽一日,聽得落日谷『日月雙怪』到得壽陽。心中大喜,便將二人請到府上。
當年日月雙怪因偷了天竺雲遊高僧鳩摩羅什的經書,被追至壽陽。后得徐胖子相助,這才化險為夷。是以二人對徐胖子頗有好感,聽他與苻融等人有過節,這便隨他而來,要為他出一口惡氣。不然,以讓二人武功心性,又怎會管徐胖子這等閑事。
徐胖子馳到近前,見三人仍在這破廟之中。先是一驚,隨即喝道:「你三人不知死活,得罪了本大爺。若是識趣,乖乖束手就擒,任我處置。若是不然,哼哼!」
他知苻融武功了得,見他仍在此地,不免想起當日他重傷之時,自己被他所傷。而今他傷勢已愈,想來武功更是了得。是以驚訝他仍在此地,唯恐苻融又將自己打成重傷。
日月雙怪見他如此,冷哼一聲,並不說話。他這才記起,自己同日月雙怪前來,區區一個苻融怎是他二人對手。有人為他撐腰,自然生出底氣,便又大聲呼喝起來。
苻融臉色一凝,仔細朝日月雙怪打量。見他二人太陽穴高高隆起,知二人內力必然深厚。只是他久處朝中,並不知二人名號。沒將徐胖子的話放在心上,向二人問道:「在下與二位素未謀面,不知二位有何貴幹?」
其中穿紅衫一人見他不將徐胖子放在眼中,自然是瞧自己不起。怒道:「我這位朋友不是說了么,難道你是聾子?」言語中頗有不客氣之意。
苻融也不惱怒,只歉然道:「在下可不是聾子,只是聽不懂狗叫而已。」凌雲齊風二人與他相處一月,三人茶餘飯後之際,凌雲二人自然將這徐胖子諸般無恥行徑都說與苻融聽了。
徐胖子聽他罵自己是狗,哪裡還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便朝苻融撲去。他雖知自己不敵苻融,但畢竟手下還有許多人在。被苻融當面斥罵,臉上無光,知不是他對手,仍要強爭一口氣。
苻融見他朝自己奔來,並不躲閃。正欲接下他這一招時,凌雲一個閃身已擋在了他身前,笑道:「師父,我二人別的本事不高,這打狗的辦法還是有的。」說完,一招『火舞春秋』使出,要與徐胖子較量一番。
他二人這兩月來勤習武功,又得那溫湖滋養,武功大有精進。二人平時雖也切磋兩招,但卻從未與旁人動過手,自不知功夫究竟練得如何了。
此時見徐胖子攻來,見他招式平平無奇,較齊風還要差了幾分。當下便心癢難耐,想一試自己武功,這便抽身而上,擋在了師父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