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鄢靈均真不是小三?」程雨寒坐在沙發上疑惑地問。
程然諾好整以暇地說:「雨寒姐,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跟你保證,她絕對,絕對不是小三。」
程雨寒點了點頭,但屋內正在收拾行李的程頑卻不屑地說:「切,你的保證,那是最不靠譜的,誰信啊。」
程然諾聽見程頑說話就來氣,「你愛信不信,反正鄢靈均不是那種人。」
程雨寒扯了扯程然諾的袖子,示意她冷靜,「那,我們出發那天讓鄢靈均也來送送我們吧?」
程然諾不禁微微皺眉,「雨寒姐,你確定要跟程頑走嗎?」
程雨寒幫程然諾輕輕掠了下頭髮,「因為薄清易和白夜的事情,現在我也被鬧得頭疼,我跟單位請了年假,出去放鬆一下,也算是陪陪程頑。」
程然諾冷不丁地瞥了一眼屋內的程頑,大聲沖她嚷道:「喂,小妖精,走之前先把錢還請,聽見了沒?」
「那些包包鞋子我都已經折現還給危鈺了!你還想怎樣?」程頑扔下手中正在疊的衣裳,行至客廳對程然諾怒聲喊道。
程然諾冷哼一聲,「可拉到吧你,你偷偷把危鈺那麼多古董都賣了,全買成包包鞋子,最後折現才折了這麼一點點?老實說,是不是你還藏著掖著不少呢?」
「你放屁!我告訴你程然諾,你不要太過分了!」程頑氣得雙眼充血。
程然諾素來與程頑不合,她也氣得猛然起身道:「我過分?危鈺跟我馬上要結婚了,他是我老公,他的錢就是我的錢,你偷拿了我的錢,還好意思說?」
「什麼偷?你說誰偷?我告訴你,錢我本來可以不給你的!我賣那些古董可都是危鈺默認的,他追我的時候,可明明白白說了,他願意給我任何東西,只要我開心就行!憑什麼你們倆現在要結婚了,就得找我要回錢去?也太不要臉了!」程頑氣得直跺腳。
程然諾聽到此話,更是怒火中燒,「什麼他追你?別自作多情了行嗎,要不是因為他以為你是……」程然諾頓了下,程頑昂起頭趾高氣揚地問:「以為我是誰啊?你是不是要說,他跟你一樣都是精神病,誤以為我是他什麼前世的戀人,所以才對我那麼好?這種鬼話,你說出來,看誰信!」
「你別廢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不把那些古董弄回來,就得把錢還清,不然我告訴你,還出國?我讓你連雨寒姐家的大門都走不出去!」程然諾氣得暴跳如雷。
程頑正欲開口反駁,程雨寒卻開口道:「行了,程頑,你閉嘴,你也真是太不懂事了,你怎麼能把別人家的古董都賣了?說吧,你那些鞋子包包全賣了,還欠然諾多少錢?」
程頑見程雨寒竟疾言厲色,忽覺心中異常委屈,張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太過分了,姐,你太過分了,你們都欺負我!這件事情到哪裡說理我都沒有錯!明明是危鈺自願把車子和古董給我的,不管他以為我是誰,可都是他自願的,我已經把手裡所有的鞋子包包全賣了,連我卡里的錢都給他了,憑什麼還要我繼續還錢?」
見程頑竟嚎啕大哭起來,程雨寒和程然諾一時都失了方寸,程頑瞪大一雙含淚的杏眼,她惡狠狠地望著程然諾道:「你,程然諾,我真是恨透你了,那些錢我不還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反正本來就是你欠我的,我去國外的這八年,你搶了我這輩子最愛的人,虧你也好意思!」
程然諾聽到程頑反反覆復說自己搶了她心愛之人,不由無奈道:「誰啊?我什麼時候搶了你最愛的人,你說的是劉閎?我不是說了,我跟劉閎那就是朋友……」
程然諾話未說完,程頑就伸出手指向程雨寒,她咬碎一口銀牙,嗚嗚咽咽地說:「誰說劉閎啦,我說的是我姐!」
程然諾同程雨寒一時都怔住了,程頑抽咽道:「我不是爸親生的,媽又不喜歡小孩子,從小就我姐最愛我,她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可你,自從認識我姐之後,你就整天纏著我姐,雨寒姐雨寒姐的叫,可她明明是我姐!不是你姐!我媽帶我去了國外,我好難過,可每次姐給我打電話,都會說然諾這好那好,然諾這樣努力那樣努力!我恨死你啦,我在國外,離得那麼遠,你卻天天跟我姐在一塊,連我姐結婚,伴娘也有你!我煩死你了,要不是你,我姐就是我一個人的姐姐!」
程然諾一時哭笑不得,也忽然明白了為何程頑總要同自己作對,她想到似乎每次程雨寒為自己說話時,程頑總是怒目圓睜,程頑雖有母親陪伴,但與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毫無區別。
程頑滿臉都是眼淚,哭得像一隻小花貓,「我知道姐姐總是覺得你好,你了不起,功課好,個子高,不像我矮矮的,穿了高跟鞋也沒你高,姐姐總說我只會喝酒開party,去了國外八年連ABC都認不全,可你們誰知道,我在那邊一個人多孤單多寂寞?剛去的時候我才十幾歲,我一個人做飯,讀書,打工,我誰也不認識,那些老外還欺負我個子小,總是打我!我不裝的強勢點,不跟那些去國外的富二代鬼混,我能活下去嗎?我就是要證明我比你了不起,你的男朋友我就要搶,雖,雖然我特討厭那個危鈺,又古板又倔簡直跟頭驢一樣,我跟他說話我都噁心得不行,但在你面前我就要氣死你……」
聽到程頑嗚嗚咽咽地說了一大串,程然諾不由竟是一愣,一時啞口無言。程雨寒默不作聲,只走過去緊緊擁住她,「好了,好了,以後姐姐陪著你,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拿你跟別人比。」程雨寒說著,輕輕吻在程頑的髮絲上。
「哎,真是個小孩子,這都要爭寵。」程然諾開著車不由只覺好笑,但轉念一想,又扶著方向盤低聲嘟噥道:「不對呀,我這心一軟,錢豈不是要不回來了?」
後面的車子按下喇叭,程然諾才恍然反應過來前方竟已是綠燈,她趕忙踩下油門,卻見前方不遠處恰好是李洵的房子。
程然諾想到雖已搬了出來,但鑰匙卻始終無機會還給李洵,而他那個暴脾氣的前女友莫黎又時常守在辦公室里,好似生怕程然諾與李洵有所接觸,程然諾便想著倒不如現在剛好順便繞過去,將鑰匙物歸原主。
程然諾將車子停至路邊,想問問李洵的意思,但她剛掏出手機,屏幕上卻跳出劉閎的電話,程然諾不得不先接通,「喂,好巧啊,我剛拿出電話,怎麼了?」
劉閎的話音如晴天霹靂般直擊在程然諾的頭頂,「什麼?你說什麼?危鈺怎麼可能!」
程然諾驚叫一聲,趕忙往劉閎所在的警局趕去。
「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抓危鈺?」程然諾一見到劉閎,就急切地質問道。
「我記得很早以前我就警告過你,危鈺,他很危險。」劉閎合上文件夾,起身鄭重其事地說。
「他怎麼危險了,你又要說他的那些古董來路不明是嗎?雖然他那些古董都被程頑給賣了,但我們有證據,他爸爸活著的時候曾是中國考古第一大家,他爺爺是國內外知名的收藏鑒賞家,他十幾歲就已經被稱為天才考古少年,他這樣一個頂級的研究專家,又不是文物販子,你們怎麼能……」
劉閎打斷程然諾激動的話語,「危鈺涉嫌故意殺人。」
程然諾只覺耳邊轟的一聲響,她愣了好半晌,才張口結舌道:「不,不可能啊!他殺誰了?」
劉閎搖了搖頭,「死者的DNA目前還沒有比對結果,但危鈺現在確實是首要的犯罪嫌疑人。」
程然諾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她不停地搖著頭,「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劉閎,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閎起身不僅關上辦公室的門,更將門反鎖上,他又謹慎地拉下窗帘。
他雙手撐在桌上,檯燈照在他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他凝視著失魂落魄的程然諾,嚴肅地說:「忘念河下游,你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平時根本沒什麼船經過,以前每天早晚還有兩班船接送學生,咱們小時候經常坐,但自從兩年前建了跨河大橋以後,連船也沒有了。」
程然諾不懂劉閎為何提起忘念河,只點頭道:「當然了,滄遠縣本來就是個小地方,平時哪兒來的人。」
劉閎繼續說:「不錯,但是最近忘念河在修建水壩,一直放了五六的天水,庫區水位下降很多,我們在裡面打撈到一具女屍,根據法醫的鑒定是被人先活活掐死,后又拋屍水中,拋屍時間應該是兩年前的四月份中旬。」
程然諾不禁皺眉道:「那跟危鈺有什麼關係?」
劉閎沉默了下,「兩年前,四月份中旬,只有危鈺一個人去那裡租過一艘船。」
「就憑危鈺去那裡租過船,就懷疑是他?這也太搞笑了吧?」程然諾起身問道。
劉閎揮手示意她保持安靜,「你在滄遠縣生活了那麼多年,應該知道,忘念河下游本來就很少有人去,危鈺那時候又不認識你,他莫名其妙跑去那麼偏的地方,還自己一個人租了艘船,你去問問他,他到底幹了些什麼,他怎麼答不出來?」
「不可能,我不信,危鈺不可能幹這種事情,我,我要見他!」程然諾不斷搖著頭,但劉閎不同意,「不行,現在他誰都不能見。」
「劉閎,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讓我見他,他不可能殺人的,你讓我見他,我親自問他!」程然諾緊緊攥住劉閎的衣袖,劉閎頗有些為難地望著她,當看到程然諾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睛時,劉閎不由泄了口氣,「記住,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