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程商

「江燕？怎麼是你？」蔡楓首先說道。

除了屋裡的人，江燕和馬康新也是有些恍惚。馬康新沒想到這一屋子人無論男女好像都認識江燕，而江燕顯然也是認識他們。她有些錯愕但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剛才在門外馬康新還沒來得及解釋是什麼朋友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看起來完全沒必要了，人家自己個兒就認識，可江燕以前並沒有給馬康新提起過她認識這麼多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江燕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裡碰面，她笑了笑，挽著馬康新的胳膊說道：「原來我未婚夫的新朋友就是你們啊，真是無巧不成書，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介於江燕和李志明頗有點曖昧的關係，加上在幾個位面界層中兩人總能碰到的姻緣，翟清和馬康新又在場，故此誰也沒法敘舊閑聊，所以這頓飯吃得就有些尷尬了。大家只顧著吃菜，雖然偶爾依然說說笑笑卻沒有先前那樣激烈了。

李志明準備打破了尷尬的局面，他對著馬康新說道：「無巧不成書，沒想到你倆是一對兒。江燕她和我們是朋友，但只是萍水相逢的關係，以前沒怎麼深處過，以後可得多多來往。對了，江燕你最近怎麼樣？」

「還好。」江燕說道。

吳用卻接話道：「看起來不是太好，你的節目被封了，還被調去檔案室工作。」

江燕眉毛一挑有些不悅道：「你調查我？」

「沒有，只是事情太巧了，職業習慣而已。」吳用拿出一個最新一代的全息投影埠投射給他們看：「你沒啥問題，這我就放心了。不過順便說下，你這一對兒可謂是苦命鴛鴦，馬老師，你也不怎麼順吧？」

馬康新倒是個爺們，此刻並不惱怒，波瀾不驚的對江燕說道：「沒什麼，又不是什麼黑歷史，別人知道怕什麼，咱們自己問心無愧。不過吳用，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你們這樣的顯赫之人，但這樣做總是讓人不爽。」

吳用不是那知錯不改的主，當即抱拳拱手道了個不是。

馬康新對眾人道：「無所謂了，其實我們的事很簡單，我本來是一名大學老師，教西方古典音樂的。在單位上我一直是個悶葫蘆，人緣不是太好，性子有些孤僻。但學生們都挺喜歡我的，再後來我發現了學校的一名副教授跟女生的不正當關係，而且是強迫性的。

於是我腦袋一熱站出來為女生出頭，沒想到的是卻被那副教授反咬一口，就連那個女生也不領我的情，私下說我多管閑事，明面上矢口否認曾對我說的。現在我算想明白了，我把這事兒鬧大后，實際上也毀了那個女生，以後她還怎麼做人啊。

不過事已至此說啥也晚了，反正最後我被學校開除了，而那個教授則安然無恙。我本來就沒什麼資歷，能夠到大學任教也是苦熬了很多年的結果。而那個教授並不打算放過我，我去哪個學校他就找一些認識的人阻撓我，實在不認識人就各種詆毀我，讓人家用人單位不敢聘我，反正我的應聘屢屢受阻。

我家是明城的，也就回了老家，先避避風頭再說。回來后考了個初中教師資格證暫且在這裡教學，一邊教著一邊等待風平浪靜后往大學聯繫門路。燕子，你的事情你自己來說吧。」

「不用你替我講就行。」江燕幸福的沖馬康新笑了笑。

馬康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倆倒是患難夫妻苦命鴛鴦，燕子這幾年本來混的風生水起，就是現在家底子也比我厚。在省台其實她一直算是算是當家花旦，跟了我實在委屈。不過後來她報道了幾件很敏感的事情，加上她的後台不夠硬，最後上面怪罪下來也只能讓她頂著了。」

江燕笑道：「你說的太含蓄了，其實在電視台想要有後台，不光要與他們同流合污，更要有個好哥哥好乾爹之類的，總之要麼掏錢要麼掏人，可惜我這個人不愛弄這些。於是挑來挑去也只能輪到我倒霉了，領導也只能對我說什麼忍痛割愛壯士斷腕了，現在我在檔案室也挺好，起碼落了個乾淨。」

眾人聽后心中各有感悟，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社會的價值觀十分扭曲，出於最根本的人的劣性因社會過於快速的發展而放大，加之因為歷史的緣故與社會變遷以及制度的緣故，很多傳統文化和傳統品德都通通淪喪，剩下的只有人類無窮的慾望和齷齪。但這個社會本就如此，人心不古世態炎涼，只是如今更涼薄了。

大家都明白也看得開，甚至自己都是隨波逐流同流合污的一份子，所以除了感嘆也只有同情了。不過倒有一人突然暴起罵的激動，那便是甄言通。甄言通受到過官員迫害也被教授坑過，心中自然是悲憤交加，此刻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義憤填膺的跺腳大罵，吳用和葉安彤兩人合力才把他按了下來。

幾人說開了就沒了心結，各自談天說地，只要不牽扯機密的事情就不必避諱，馬康新也跟這些人很聊得來，幾杯酒下肚意氣相投簡直要引為知己。

酒店外，已經變成了阿鼻地獄一般的戰場，老程商獨自站在酒店停車場中央，身邊好似剛剛發生過什麼人間慘劇一般，到處都是護衛們的屍體。他今天來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要殺掉蔡楓，其實曾經他們有很多機會可以幹掉蔡楓，比如在魔鬼公司還沒成立的時候，或者在魔鬼公司的起步階段，若果那時他們想要幹掉蔡楓可謂是輕而易舉。

可未來的李志明清楚，即便是在自己的那個世界中，蔡楓作為智囊的作用也是不可缺少的。在分裂的最後，雖然他重創了蔡楓，但蔡楓還是做出了絕地反擊，如今更是在黑雅當中佔據了極強的實力，給自己找了不少麻煩。這足以表現他的能力，所以這個世界的蔡楓對李志明的助力是不可或缺的，沒有蔡楓魔鬼公司就無法發展到如今這般強大，他是很重要的成員，也是李志明的至交好友。

不過魔鬼公司再這麼發展下去，殺掉蔡楓的難度就會越來越大，魔鬼公司的進步一日千里，故此殺掉他變得刻不容緩起來。這個世界的蔡楓是必須除掉的人，因為一旦與自己的世界接軌相融，那麼兩個蔡楓也會融合到一起。況且有他的存在，讓魔鬼公司的變數就增加了許多，就連未來的李志明都不得不佩服蔡楓天才的大腦和無比的智慧，如果是這樣，很多事情就不是那麼好操縱了。為了讓一切都盡在掌握，蔡楓必須死！

無需殺很多人，所以大規模的進攻和自己動手就變得不切實際起來，刀劍無言若是牽連別人只怕又要調整計劃了，而如今的計劃不容調整，牽一髮而東泉。未來的李志明只要幹掉蔡楓，至於吳用，留著他還有很大作用，最終他當然也要被殺死，但絕不是現在。

不得不承認，魔鬼公司的護衛的確很夠格，而科技水平也很高。老程商的通過各種方法進行偽裝和屏蔽搜索，卻還是被識別了出來。而在那一刻，老程商感受到了危險，他開始了斬殺。

他揮動了一下帶血的雙刀，這些護衛就好像癩蛤蟆一樣，雖然不咬人但是噁心人，硬是靠血肉組成的長城和各種武器把自己攔在了酒店門外。這些人訓練的不賴，起碼有三四個人還躲閃抵抗了一下，即便最終還是沒來得及開槍，不過最聰明的傢伙是那個被老程商一刀劈成兩半的人，他在最後一刻發出了信號。

老程商能感受到四周的殺氣，也聽到了直升機和汽車馬達的轟鳴聲，自己已經被包圍了，但這可怕嗎？開什麼玩笑，自己可是人類最強的戰士，一人雙刀無所不能！即便在自己那個比現代世界還要先進的地方，依然無往而不利，但目前還是儘快完成任務更加妥當。

他走入了飯店大門，但有一把熱熔刀以一個很詭異的角度朝著自己砍來，刀鋒相撞卸力引導，老程商磕飛了勢大力沉的熱熔刀，並朝著襲擊者的腹部砍去。被腰斬而鮮血噴涌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一面大盾擋住了刀鋒，火光四起間舉盾者已經被擊退，但舉盾者手中的盾迅速變成了一把鐵尺，是多功能伸縮棍。碰到高手了，老程商的雙刀擺動了一下。

四個壯漢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們都沒有拿槍，無論是什麼槍械，只要是人操作的總要調轉槍口，槍口的調動就會暴露射擊方向。子彈是很快但人很慢，如此就沒有冷兵器在手中得心應手了，尤其是在這室內狹小的空間，流彈更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老程商露出讚賞的微笑，這才像點樣子，這才是護衛該有的本事。那四人呈扇形擋住了老程商，然後猛然腳下發力同時沖了過來。而老程商也表達了最崇高的敬意朝著那四人奔去，他們撞到了一起。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