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薄瓷的故事(一)
北京的冬天冷的徹骨,薄瓷縮在寢室里與自己的父親打電話,大致意思是讓她回家。
回家做什麼?薄瓷對於自己的父親頗為無語,他竟像個離不開大人的孩子似的,每周都要見她一次,而距離她上次回去也不過三天!
薄瓷對於自己的父親無語雖無語,但她還是應付道:「明天有課,反正還有三天就元旦了,元旦的時候我回來,你要給我做好吃的。」
薄音應著無奈的掛了電話,轉過身去摟住自己的老婆,語氣特別傷心道:「那個丫頭!明天有課?真當我不知道嗎?她的課程表我記得一清二楚,她真當我是老糊塗了?」
鍾時光斜睨了薄音一眼,塗著指甲油勸慰道:「你沒發現嗎?瓷兒長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怎麼可能一直在你眼皮底下活著?她這次騙你指不定下次還騙你,你就別管了!」
薄音瞭然道:「她騙我也不止一次兩次了。」
「多正常的事?我以前騙我爸都是信口拈來,都不打草稿的。」鍾時光默了默似想起什麼,又道:「不過她這個年齡的小女孩,應該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指不定還有男朋友了,畢竟她那麼優秀又那麼漂亮,有我當初的風範!」
薄音聞言,直接威脅道:「嗤,你的意思她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有男朋友了?誰家小子現在想打我女兒的主意都不行。」
鍾時光斜他一眼嘀咕了一聲老封建就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回房看自己的一對雙胞胎。
九歲的孩子正讀小學四年級,不像薄瓷智商那麼高,小時候經常跳級,十七歲的年齡已經讀大四了,學的歷史系,還揚言要去考古。
薄瓷掛了電話以後,窩在被窩裡懶的跟條蟲似的,怎麼都不願意從床上起來。
最後還是顧卿何親自打電話過來讓她去唱歌,對於唱歌這事薄瓷很熱衷,立馬起床換了一身時尚的潮服就出學校了。
在學校門口她遇見段振庭,她驚訝連忙過去撲在他懷裡,抱著他的腰,眼睛明亮的看著他歡喜問:「不是要拍戲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她來的太快,段振庭摟住她的腰帶進自己的懷裡,手掌輕柔的揉著她的腦袋,解釋說:「戲提前殺青,想著提前回來陪你,你快十八歲了。」
「你還記得我生日啊。」薄瓷很高興,立馬踮腳吻了吻他的唇瓣,段振庭見她主動,立馬摟緊她的腰深入,兩人在校門口熱吻起來。
最後打斷他們的是顧卿何的手機鈴聲,段振庭鬆開她,薄瓷接了電話敷衍了幾聲就掛了。
顧卿何認識段振庭,所以見到薄瓷帶他過來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驚訝,甚至熱情招待他。
段振庭對她身邊的人雖說不上了解,但顧卿何還算認識,所以一晚上下來他也不覺得尷尬。
薄瓷愛玩這他是知道,他也任由她,而如今他快二十二,她還十八不到。
而他二十二,還是一無所成的狀態。
段振庭是電影學院的,與薄瓷認識是一場意外,他去國外旅遊回來的時候在飛機上遇見了薄瓷,那年的薄瓷也只有十五歲。
十五歲的薄瓷因為覺得他長的好看就強行要了他的手機號碼,甚至天天聯繫。
那時候他還沒有將一個十五歲的女孩放在心上,只道是一個小朋友對兄長的喜歡。
想到她的曾經,段振庭就忍不住勾了勾唇,目光寵溺的望著那個熱情唱歌的女孩。
薄瓷唱了兩首見段振庭一個人無聊,索性放下話筒過來湊在他身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喝到最後她竟然有些暈沉沉的,趴在段振庭的懷裡念念叨叨,與他說一些有趣的事。
段振庭輕聲應著她的話,薄瓷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記得包廂的門被人踢開。
一群帶著武器的人包圍著他們。
就像電影大片一般。
薄瓷腦袋有些生疼的窩在段振庭的懷裡,抬頭望見一個穿著迷彩軍裝的人逆光而來,英俊的厲害,她晃了晃神輕聲喊了聲:「小叔。」
在警察局的時候薄瓷都覺得像一場夢,自己只是去酒吧唱歌,沒想到也和薄顏扯的上關係,她靠在段振庭的肩膀上等待調查。
薄顏今晚的行動是要抓幾個逃犯,最後逃犯倒沒有抓住,他們倒進警察局了。
薄瓷靠在段振庭的肩膀上倒覺得無所謂,就連段振庭也安撫性的一直摟緊她安慰她。
半個小時后,薄顏從外面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目光炯深的望著她,薄瓷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在他的視線之下她還是將腦袋從段振庭的肩膀上移開,坐直身子望著他。
薄瓷討好的笑了笑,薄顏冷冷的移開自己的目光,與警察說了幾句就放他們離開。
顧卿何和薄瓷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看他沒出息溜跑的那個模樣,薄瓷不由覺得好笑。
段振庭伸手拉住薄瓷的手心裝在自己大衣兜里,側身理了理頭髮,疑惑問:「你認識他?」
他?聰明的薄瓷瞬間反應過來段振庭問的是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她名義上的小叔。
但母親卻要求她喊哥哥。
薄瓷點頭說:「認識,不熟。」
段振庭嗯了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帶她離開警察局,薄瓷摟住他的腰窩在他大衣裡面,親親抱抱的,他們三個月前交往,而其中的兩個月半都是分離,再次見面薄瓷粘人的厲害。
段振庭也任由她,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離開,只是沒想到一輛車突然停在他們面前。
是一輛黑色的越野,薄瓷疑惑的抬頭望過去,看見車裡的人她一愣,立馬站直身子,笑的異常乖巧的問道:「哥哥怎麼在這裡?」
明明是小叔,每次都要喊哥哥,這難不成顯得他自己更年輕一些?薄瓷在心中腹誹,也不敢出聲,一向歡跳的孩子面對他變的很乖巧。
薄顏微微偏著頭望著薄瓷,又看了眼她身邊的男人,微鎖著眉頭沉呤道:「薄瓷,回家。」
回家?現在是回薄家老宅?薄瓷心底有些不願意,段振庭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才不想回去,但是不回去他說不定會給自己父親告狀。
思慮許久,她還是給段振庭說:「我要跟著哥哥回家,明天再見,好嗎?」
「嗯,回去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段振庭此時沒有出聲詢問她薄顏這個男人是誰,他站在原地客氣的對薄顏點了點頭。
薄顏冷清,直接忽視。
但段振庭也經歷過世面,所以也未在乎。
「好。」
薄瓷拉了拉他的手,打開車門上車坐在薄顏的身邊,伸出腦袋對段振庭擺了擺手。
車子發動,前面的小士兵平穩的開著車,等段振庭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的時候,薄瓷這才收回視線,偏頭望著身邊冷漠的男人。
薄瓷對薄顏了解不多,但她記得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認識他,甚至還在他懷裡待過。
她記憶力好,五六歲的記憶說不上太清晰,但是大致的事情她還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她覺得他一直都嚴肅,一直都一板正經。
貌似從來都沒有笑過。
所以她從小都挺怕他的。
至少在她心裡覺得,讓他父親那樣的男人笑,比讓薄顏這樣的男人笑簡單多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她從來都不會主動的接近他,哪怕他一年只是逢年過節的回來幾次,她都不願意在他身邊待的太久,怕尷尬。
似察覺她的視線,男人偏過頭眸心沉沉的望著她,薄瓷笑了笑問:「哥哥怎麼在這裡?」
她又問了一次。
平時薄顏都是不管她的,今天怎麼將車停在她的面前?甚至讓她上車回家。
「晚上十點怎麼在酒吧?給我一個理由。」
他漠然著一張臉來反問他,卻強勢的跳過了她的問題,薄瓷愣了愣,想了想說:「和朋友們出來玩,時間有些晚,沒想到還被你抓進趟警察局!哥哥,你不會要告訴我爸吧?」
薄顏忽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責怪她?告訴她父親?這些他還真的做不出來!
也實在不想多事。
但他看到薄瓷和另一個男人親親抱抱的時候,他心底莫名的覺得失落。
這種失落就像從小,她親近談溫言而遠離他的時候就存在,她是薄家的千金,是他名義上的侄女,他也是她哥哥,但她就是疏離他。
想到最後,他索性沉默。
薄瓷見薄顏不說話,她也識趣的望著窗外,雪花飄散,微微化燈,竟美麗的厲害。
但再美的風景都不及身邊這個男人的英俊,而此時此刻他穿著迷彩的軍裝,更加硬朗!
甚至勝過段振庭。
快到家的時候,薄顏忽而出聲,放低聲音問:「薄瓷,你今年……多大了?」
「元旦就十八啦。」
原來是大姑娘了。
他幾乎是等著她長大的,只是養給了別的男人,薄顏心底覺得好笑,也覺得譏諷。
回到薄家之後,薄音驚奇薄瓷大半夜的回家,但又想起之前那個電話,自己的女兒騙了自己,他心底失落的很,所以故意冷著一張臉。
不過等薄瓷抱著他的時候,他又硬不小心,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頂說:「剛你小叔打過電話,說接你回家,沒想到你還真的跟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