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覺得,我們做朋友好了。」
「同意。」她點頭。
THEEND。王保安也出局,被她淘汰。
雖然,筱魚想找個安穩的伴;雖然,王保安夠安穩,但,他不接受她的一切。嚴謹古板、生活單純的王保安,無法理解筱魚的行為,以及她複雜的家庭背景。
他的生活太直接,不像她或方利澤,有創傷,導致後來在某方而,誇得異常執著或行為奮筱魚跟方利澤,都有他人不能理解的,瘋瘋的一面,是怪胎吧?
晚上八點了。
告別王保安,筱魚在街上走來走去,心謊慌的。
方利澤在PUB等她。
催促的簡訊。
「你還不來?」
「我還在十三樓的KIBai等你。」
「你到酒店后,搭電梯到十二樓,再走樓梯上去,就會看到戶外露天酒吧。」
「你快來,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不要。
刪刪刪,刪光他的簡訊。
筱魚在街上一直散步亂逛,又去喝咖啡,混到十二點才回家。
現在,方利澤應該死心了吧?我贏了,我沒有去,YA!
本來,方利澤只是喝啤酒,後來,越等越焦慮,改喝威士忌。更後來,開始慌起來,就喝開了,直到十二點,筱魚還沒來。
「筱魚約會去了喔——」他想到那個老闆娘說的,酒再來一杯。
「應該很快就會結婚……」酒再來兩杯。
接著又想到媽媽邋遢地坐在沙發宅在家,廢下去,足不出戶的傷心模樣。超內疚,酒再來三杯!凌晨一點,方利澤已經茫倒,趴在桌沿,側臉貼著冰冷的桌面,頭暈目眩,筱魚卻還不來。
他呻吟。「可惡啊……」
「誰可惡啊?」筱魚現身。
方利澤眯起眼,打量她。她一樣穿著樸素,只是簡單老舊的套頭毛線衫,雞蛋黃顏色,天空藍牛仔褲。一祥亂蓬蓬的發,沒吹整,也不上髮蠟。素著顏,是最真實容貌。
可是,這樣樸素的地,幾乎唾手可得的普通女子,而今,在經歷好幾個可能永遠失去她的晝夜后,在恐懼、悔恨,好幾個日夜后,好不容易再見到她,天曉得他多激動啊。人真賤,非要失去過才懂什麼重要,儘管金玉良言常常聽,依然犯錯。
他心悸,呆望她,她好美,她最美啦!
桌上堆滿空酒杯,筱魚生氣地瞪著他。「你瘋了?喝這麼多!」他搖晃著,站起來,突然熊抱她。「筱魚!」筱魚推開,喝叱。「幹什麼!」想抱就讓你抱?憑什麼,哼!「有話快說,給你一杯酒的時間。」
「好。幫你點——」不敢羅嗉,他招服務生過來……稍後
筱魚瞪著他點的酒。「方利澤,你喝醉了還是一祥狡猾。」她給他一杯酒的時間,但看看,他點什麼給她喝——是「試管酒」,裝在小鐵籃里,一排五個,共二十五管,全是裝了甜酒的試管。
黃紅綠藍褐,五種顏色,繽紛地窩在籃中。二十五管慢慢喝,喝完也要好一陣子。
方利澤是故意的。「你可以慢慢喝。」筱魚取出一管黃的,幹了。又取出一管藍的,飲了。
方利澤看著她,既高興又心痛。高興她出現,心痛是因為,她的表情很冷,盡氣生琉。現在的她,好像很遙遠。他不確定,她的心還在不在他這裡。
筱魚先幹了五管,抹抹嘴。「說啊,什麼事?我聽完就走。」
「好。」他說:「我要你,我們結婚。」直截了當。
筱魚怔住,笑了。「呵,我不要。」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愛我!」先告白的是她喔,不準後悔i「那是以前。」
「才一個月不到!」
「才一秒,也算以前。」
「你——」他忍住脾氣,這對他來說很難,但為了地,他放軟身段。「我是真心要跟你結婚,對你負責,不是開玩笑的……我……我沒醉。」
「你看起來很茫——」
「酒後吐……吐真言……我愛你。」
誰信啊?「之前你還對江紫薇念念不忘,現在就說愛我要跟我結婚?你真的知道你在幹麼嗎?方利澤,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是因為我不理你,所以不甘心。因為我和別人約會相親,你不爽輸,你要爭!你要槍!」
箱龜怒道:「我不是你好胖心的戰利品!我要的是真實穩宙的旁情,我幹麼滿足你的虛榮心!「我說…。…」方利澤按著胸口,看著筱魚。「我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嗟。」筱魚冷哼。「我不跟你結婚,我不愛你了,我現在過得超開心,你已經不能再亂我
「拜託你。」方利澤慌了,心跳得很快,很緊張。「我承認我以前糊塗,我承認我好勝,但我現在是認真的,我老實跟你講,我、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他第一次這樣卑微,卸下防各,坦露心聲。沒想到,筱魚卻狠心回他——「但我可以沒有你。」她以前從未待他狠絕過,但這傢伙折磨她太久,她一再收拾被踏傷的心,一局一局的殘局,一個人默默哭著整理。每一次期待落空,就收拾一次。反覆下去,早傷痕纍纍。
筱魚站起來,看著他酒醉殷紅的眼睛。「你回台北過你的生活吧,不要煩我了,很討厭。」帥啊!
掌聲鼓勵鼓勵!筱魚贏了,她終於贏了,多麼有骨氣啊!
她瀟洒轉身,拋下他,走出PUB,頭也沒回。爽啦——廖筱魚,你終於長骨氣了,痛決耶。
等一下,什麼聲音?
「嘩——啊——哇——」
哪來這麼凄慘的號叫?
筱魚轉身,折返,嚇到了。那邊,方利澤,那個死要面子的方利澤,竟然放聲號哭,把整間PUB的客人都嚇到了。
而且,他的位置就在矮牆邊緣,牆那邊,就是十三樓高空。他如果不慎或故意跳下去,筱魚就算神功附體,天賦過人,也救不到他啦。
他槌桌子痛哭。「嗚——哇——啊——」
筱魚渾身戰慄,所以說,人的情緒要常常適當的發泄,不然一崩潰起來,好驚人的啊。
她衝過去。「好了,不要哭了!」
「不要走——」他一把鼻涕一把淚。「不要走——」這太過分了!
筱魚扛著方利澤,將他扛回酒店房間,扔床上。
他栽著,還在聲嘶力竭嚎哭,像無助的幼孩。
「不要哭了啦!」筱魚大罵。該哭的是我吧?我為什麼還要伺候你方利澤崩潰,激動咆嚷:「我活該!我好痛苦——你都不知道,我害了我媽……我媽現在都不出門,都是我害的,我害她被騙、被設計——我混蛋!」然後他混亂地說媽媽的事給筱魚聽,說她怎樣興奮地準備旅行,又怎樣被放鴿子,還有喬安貴的事。他醉了,表達遲鈍,又哭個不休,混亂地陳述近期種種痛苦事。
筱魚這才知道,方媽媽被都更的人設計了。
方利澤很自責,他現在又失去筱魚,被她討厭了,他唾棄自己,恨死自己。
「我該死!我真該死!我是王八蛋——我自作自受!」筱魚心痛了,看他失控地唾罵自己,她胸口堵著,眼睛也濕了。
她想到感情被詐騙的方媽媽,能理解她的痛。對方利澤來說,媽媽是最重要的啊。
「喂、振作點,你媽會好起來的。」
「我是混蛋!」他掩面,淚流不止。
唉。筱魚嘆息,進浴室擰了熱毛巾來,幫他擦臉。
他哽咽。「好舒服……」就這樣陪他好嗎?
「你媽的事,我知道該怎麼辦。」
他睜開眼。「你有辦法?」
筱魚拿來飯店附的信紙跟筆。「我們就掰一封信給她,假裝是她男朋友寫的,讓她以為她不是被拋棄,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對方必須離開地。」
「這樣就行了?」
「對啊,你媽是因為對方突然消失,避不見面,結局不清不楚的才痛到過不去。」筱魚很篤定地看著他。「我是女人,我知道你媽的心情,我知道怎麼寫這封信——」方利澤激動地圈住筱魚。「我就知道你最棒!你是我的守護神——」
「閃開啦。」推開他。她是幫方媽媽,不是原諒他喔。
於是,醉醺醺的方利澤跟廖筱魚,趴在床上,編故事。
筱魚拿著筆,開始寫,一邊問。
「你媽哪裡最美?」
「她有美人尖。」
「還有呢?」
「眼睛大。」
「唔。」
「身材保持得不錯,長相很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