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番外四
燭九陰的閨女出生了，此事一傳開，三界為之震驚，眾神紛紛抱著自家一臉懵逼的孩子泣不成聲：歡迎來到為爹（為娘）的世界,未來的天空依然是灰暗的。
燭九陰的閨女叫燭靈,因為大爹厲害二爹也異常牛逼的關係,她也就盤在燭九陰的手臂上招搖噴火耍性子耍了不到三年——
第四年初，大年初一，某日張子堯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朦朧一伸手沒摸到自家夫君那結實又風流的結實胸膛,反倒是摸到了個肉乎乎一團的東西。
此時正好青蛙管家在外放了新年的迎新鞭炮，張子堯哆嗦下瞌睡都嚇醒了,猛地一睜眼，便看見昨日因為繳納「公糧」過甚、此時正呼呼大睡的燭九陰身上趴著個短手短腳、唇紅齒白、皮膚白皙、小睫毛一扇一扇像把小扇子的漂亮小女娃——
這會兒,小女娃趴在燭九陰胸膛上，也睡得呼呼的，她小短手抱著燭九陰的脖子,哈喇子從唇角流淌下來流到燭九陰結實的胸膛上，匯聚成河。
張子堯：「……」
張子堯腦海之中萬馬奔騰噼里啪啦電閃雷鳴之後,停頓了下,試探性地叫了聲：「燭靈？」
因為昨晚某人過火索取而變得稍顯沙啞的嗓音響起，燭九陰皺起眉未睜開眼，翻身伸手一把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一團肉軟粗魯推開——肉團咕嚕咕嚕便滾到張子堯的懷裡，張子堯張開雙臂，肉團便一點也不認生壁虎似的扒了上來，額角黃毛翹起蹭蹭黑髮少年的下巴，她心滿意足地繼續扯呼。
張子堯：「…………………………」
這賴皮又黏糊的勁兒一看就是某人頑強劣質基因的遺傳，是燭靈沒錯了。
張子堯抱著自家剛化人形的閨蜜，溫柔地摸了摸她那粉嘟嘟的小臉，然後萬分嫌棄地瞥了眼睡得昏天暗地還用手撓肚皮說夢話「媳婦兒過來給本君撓撓肚皮」的燭九陰……
終於忍不住抬腳對著那張俊臉踹了一腳。
……
燭九陰醒來之後，像是研究什麼新奇玩意兒似的端著燭靈看了半個時辰，鼻子眼睛嘴巴連頭髮絲都研究得透透徹徹，而後眉開眼笑：「是本君閨女，本君閨女長得真好看。」
燭靈裂開嘴，露出倆小門牙，笑的比她那智障的爹還開心。
父女其樂融融，媽的智障。
身後，張子堯帶著燭九陰府邸上下大小妖怪齊齊白眼翻上了天。
而這一日，不僅是鐘山府邸小主子化形的好日子，也正好是新任春神正式入職的重要日子——
根據規定，但凡入了仙籍的神仙和大妖怪都必須要上天去觀禮的——因為張子堯和燭九陰地位非凡，「鐘山赤焰龍女燭靈」出生那會兒便自動被仙籍記錄在冊，這樣熱鬧的典禮，自然少不了她那一份。
燭九陰打發人給閨女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女童禮服，又找來山中狐妖給把亂糟糟的發收拾乾淨梳成了乖巧的小辮，這邊剛折騰完，那邊便迫不及待地牽著閨女要跟人炫耀去了……
粉嫩嫩的娃娃往災禍神厚實柔軟的背上一放，就跟凡間過年時家家戶戶都貼門上的年畫里的童女一模一樣……
要是她不瞎揪著她素斂舅舅的背毛，一邊吭吭哧哧地嘀咕什麼「我是燭靈，我今年三歲，我大爹爹是弒天殺神的鐘山之神燭九陰，我二爹爹是西方凈土銀龍阿羅漢明察秋毫筆繼承人張子堯……」這種話那就更好了。
張子堯：「……」
張子堯：「你都瞎教她說什麼呢？」
燭九陰一臉不以為然，大長腿一邁誇上飛天馬車，順手將張子堯也拽上來，待他坐穩，這才懶洋洋沉聲道：「自我介紹。」
張子堯：「荒唐，這叫什麼自我介紹。」
燭九陰：「自報門戶，說清楚自己來歷，也要叫燭靈知道她是三界第一龍女，以後誰家臭小子欺負她她爹能把那臭小子捶進土裡……噯你別管呀，就這就是自我介紹。」
一邊說著一邊湊上來要親張子堯，碎碎念道：「來本君抱抱，自從有了燭靈多久沒清凈過二人世界了……」
燭靈都搬出房不跟爹睡兩年了。
怕翻身壓著她。
昨兒是過節，死活纏在張子堯脖子上不撒爪子，燭九陰沒辦法才讓她渾水摸魚蹭上床的——這會兒就死皮賴臉的說什麼多久沒過過清凈二人世界這種話了……
張子堯推開他的臉，頗為不放心地掀開了馬車簾，正巧就聽見燭靈在那揪著素斂的角，咯咯笑得開心：「素斂舅舅，你聽我說，看我說得好不好——
我大爹爹是弒天殺神的鐘山之神燭九陰，我二爹爹是西方凈土銀龍阿羅漢明察秋毫筆繼承人張子堯，我是燭靈，我今年三歲，我爹說我是三界最厲害的龍女，我出生的時候天地神佛為之而震，而我大爹爹和二爹爹沒穿褲子！」
聲音清脆清晰，一字不差傳入馬車中。
張子堯：「…………………………」
燭九陰：「…………………………」
燭九陰：「最後一句本君可沒教她。」
張子堯火燒似的，紅著臉強壯淡定在素斂擰過頭來用那隻金色瞳眸看著他時，狠狠地落下了馬車帘子。
並踹了燭九陰一腳。
心中不詳預感蹭蹭起。
果不其然，幾個時辰后。
全天庭都把鐘山赤焰龍女燭靈的自我介紹聽了一遍，並眼睜睜瞧著這未來的混世魔女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
為非作歹。
捉著太連清的尾巴將它倒提起來；
掀了太上老君的爐子說要找糖糖；
爬上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樹說是要吃桃坐斷了樹枝；
髒兮兮的爪子糊上了嫦娥的裙子說姐姐你真好看但是以後我更好看；
拽了自己的姻緣牌子一路飛奔要去放風箏……
張子堯在後面跟著上天下地，攔都攔不住。
燭九陰在後面看著用上了熊孩子的傻逼老爸標準台詞：「小孩子，計較什麼，活潑嘛，像本君。」
整個天庭雞飛狗跳。
直到那鐘聲敲響，新任春神身著滾金邊白鶴長袍、頭戴春神羽冠，手執命牌，自大殿之外緩緩走來——少年眉目淡然，薄唇輕抿，俊美無雙，羽冠伴隨他一步步走近，垂下珠簾輕輕搖晃。
眾仙肅靜。
仙樂陣陣。
張子堯趕緊一把抄起自家奔來跑去、早就把一身華服跑亂、梳好的精美髮辮跑散的閨女一把撈起，死死抱在懷中，生怕她又鬧出事端——
直到新任春神緩緩走過。
他突然覺得懷中小孩安靜異常——微微一愣低頭一看，便看見自家丫頭一隻手捏著自己的姻緣牌，另外一隻手塞嘴巴里啃，一雙眼卻死死地盯著方才打從他們跟前目不斜視走過的春神。
這眼神……太眼熟。
和她那個爹，看著張子堯時一模一樣：老虎瞅著豬，老鷹瞅著田鼠，黃鼠狼瞅著母雞。
張子堯：「……」
燭九陰當個混賬王八蛋混世神當了幾千年，幾乎與天地同歲才等來了個剋星張子堯；而燭靈，這熊勁兒才剛冒頭，就立刻遇見了她這輩子的剋星：春神句芒，紅旦。
……
燭靈：「我大爹爹是弒天殺神的鐘山之神燭九陰，我二爹爹是西方凈土銀龍阿羅漢明察秋毫筆繼承人張子堯，我是燭靈，我今年三歲，我爹說我是三界最厲害的龍女，我出生的時候天地神佛為之而震，而我大爹爹和二爹爹沒穿褲子！」
紅旦：「……」
燭靈：「我很厲害，小面癱，你給我當夫婿吧。」
紅旦：「……」
……
燭九陰：「挺好的。」
張子堯：「好在哪？」
燭九陰：「本君閨女果然和本君一般厚臉皮，挺好的。」
張子堯：「……好在哪？」
燭九陰：「將來必得賢婿唄，你也安心——她也就在紅旦跟前像個女孩子，正如本君也就在你面前像個慈眉善目之神。」
張子堯：「……」
道理我都懂。
所以。
好在哪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