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還家
大雪覆蓋的清水城，顯得比平日安靜不少。楚軒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站在老張家的酒鋪前。
「張大爺，我來給爺爺買點酒。」楚軒面帶微笑。
「楚軒啊，幾年不見。聽說你在清水宗學那仙人法術，現在也應該有所成就了吧，嘖嘖，我家那孩子呀，就是不爭氣…真羨慕你。」說著，給楚軒打了兩罈子酒。
楚軒拎著酒，來到王鐵匠的鋪子前，走了進去：「王叔，我回來看您了。」把一壇酒放在桌子上，王鐵匠從裡屋走出來，滿頭大汗，看來是在打鐵。
「楚軒！快坐坐，幾年不見了，讓你王嬸給我們做幾道好菜，好好敘敘。」王叔依舊是那麼熱情，「聽說李家那小子現在到了什麼築基期，楚軒從小就聰明，想必比他強上不少吧。」
楚軒沒提此事，卻說：「不用麻煩王嬸了，我馬上就走呢。趕著回去見爺爺。」
王叔拿出一個戒指，遞給楚軒：「當初就說，等你修仙，定要送你一把好的武器。但是仙人法寶要求苛刻，我這鋪子，也只有這點玄鐵能勉強當做仙人武器的材料了。聽聞仙人的法寶不一定是要武器狀，不知這戒指…可不可以當做法寶，嘿嘿。」
楚軒並未推卻，心中卻溢出一股暖流。將戒指握在手中。「謝謝王叔了。」
王叔看著楚軒，欣慰地說，「我這打鐵之人，不曉得你們修仙之事。但是我知道呀，萬事開頭難，不能輕言放棄。就像我打這戒指，王叔我打了幾十年的武器盔甲，這戒指，反倒是第一次打，卻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呢。打了那麼久都沒成型，我還擔心把這一小塊玄鐵打廢了，可是玄鐵畢竟是玄鐵，與凡鐵不同，只有經過了更長時間的錘鍊，才能成型啊，哈哈。」
楚軒心中一驚，滿腦子都是王鐵匠的話，突然見心神大開，一股翠綠噴涌而出，這股翠綠彷彿一股燎原之火，遍布周身。「謝謝王叔了！」說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風雪之中。
王鐵匠看著楚軒消失的方向：「這楚老神醫給我一小塊玄鐵讓我隨便打一物件給楚軒，還不讓我提及他，卻是何意？」
……
「哈哈，小子不錯。還懂得孝敬爺爺。」爺爺看著熱乎的燒雞和酒，眉開眼笑，吃喝了起來，卻是絲毫不問楚軒修鍊之事。
「爺爺，這幾年我不在您身邊，您身體可好？」楚軒看著爺爺。
「哎呀，爺爺我還死不了。」爺爺吃著燒雞，大口的灌著酒。
「爺爺，我從父親的玉佩中學得了混沌訣，可是卻出了問題……」楚軒說道，「這些年我一直無法築基成功。」
「混沌訣……」爺爺聽到這個名詞，手上吃的燒雞停了下來，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的想著什麼。「混沌訣前面是怎麼說的？」
「只有未達到築基期才可修鍊…」楚軒緩緩的說道。
「哎呀，爺爺我還是記不起來。」爺爺搖了搖頭，繼續啃著燒雞，滿嘴的油漬，吃相倒是頗為不雅，「不過這功法倒是挺特殊，那就慢慢練唄，修鍊非一朝一夕的事，築基啊，築的是道基，是『道』基啊……」
「爺爺，我出去走走。」楚軒平靜地說著。
楚軒來到了原來采烏木草的那片峭壁之下，回想著自己八歲時候，獨自一人順著峭壁爬了上去，采那烏木草，再來到這裡時，已經十三歲了。雖說過了五年自己修鍊毫無成績，不過爺爺的身體看上去還不錯，爺爺也還是老樣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回想著爺爺剛才啃燒雞那吃相，鬍子上都是油漬，嘴裡含混不清的說：「築基啊，築的是道基，『道』基啊…」不由得噗嗤一笑，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自己這樣陪著爺爺度過這一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突然，楚軒臉色一變，混沌訣的那一段話出現在腦海之中：「此功法需要未達築基方可修鍊。築基，築的乃是道基，混沌本無道，若是已築道基，則無法修鍊此功……」
「混沌本無道……」楚軒神色越來越凝重，忽然放聲大笑：「哈哈，築基啊築基，築基，築的乃是道基。混沌本無道…何須築基！」突然，心神中翠意湧現，經脈之中的混沌靈氣像大河決堤一般噴涌而出。「給我凝！」楚軒全力運轉混沌訣，經脈完全暢通，噴涌而出的靈氣逐漸收縮在了體內凝聚與丹田之處，但是卻並未停止。丹田的這一團真氣不斷的吸收著外界的靈氣，其內，甚至有些真氣出現了液化的現象。
「原來一直是走錯路了，」楚軒大笑，這麼多年的積蓄，雖然丹田一直無法聚氣化為真氣，可是這特殊的混沌靈氣卻是遍布全身未曾逸散，此時此刻，卻是全部匯聚于丹田之處。凝氣，成！
楚軒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直接跨越築基而凝氣，自身的修為卻也是達到了凝氣初期，運轉混沌訣，將混沌真氣凝於食指之上，對著峭壁一指摁出，卻見轟的一聲，一個方圓三尺的大坑出現在峭壁上，被擊碎的山石嘩啦啦的掉落著。這正是混沌訣的自帶法術，混沌指。
楚軒看著峭壁上的大坑，臉上泛出了笑容，顯然是很滿意這一指之威。不過體內真氣卻是一陣虧空，險些身形不穩。
楚軒回到茅草屋中，卻看見爺爺正在吮吸雞骨頭。「喲呵呵，小子出去一趟，回來就不一樣了嘛。」
「爺爺，我要學煉丹。」楚軒笑道。
「煉丹可不是熬藥。」爺爺撇撇嘴，「你爺爺我可不會那仙人法門。」
「爺爺，您都知曉那混沌訣的事情，當然也知曉煉丹之事。」楚軒嘿嘿的笑著，「若不是因為您點醒了我，說不定我就這樣頹廢下去了呢。」
「我有說過什麼嗎？」爺爺一臉茫然，完全不像裝出來的樣子。
楚軒看著爺爺，回想著爺爺原來說過的話：「爺爺的記憶支離破碎，總是時不時的想起一些東西，卻又忘記一些東西。」看來，爺爺也許是真忘了。楚軒不禁心裡一揪，爺爺知道如此多的修仙之事，曾經肯定是一位仙人，究竟發生了什麼，讓爺爺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對了，你要煉丹。爺爺這裡倒是有個丹爐。」爺爺一邊在雜物中翻找著，翻出一個銹跡斑斑的丹爐丟給楚軒。楚軒接過一看，不禁苦笑，要說這是丹爐，不如說是一口小鍋，銹跡斑斑布滿了灰塵，其上還有幾處破的地方，用著與丹爐不同的材料補著破洞。楚軒拿在手裡敲了一敲，頓時灰塵滿屋，還有些不知是銹跡還是碎渣的東西掉了一地。
「倒是挺結實…」楚軒收進儲物袋，有總比沒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