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碾壓,逃亡,命懸一線!
正在三人望著懸崖之下這片深不見底的夜泉發獃的時候,袁曦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因為有人現在正在看著他們,袁曦意識到那是某種藏在暗處的目光,一閃而逝,但是懷有難以掩飾的惡意。
袁曦轉過頭去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她只看到一個人影在身後的森林中閃過,人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略微發白,似乎是一張面具。
又是面具?袁曦想起教學樓內看到的那些面具,追殺她和洛如煙的那些瘋子,那些東西恐怕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身體的活性和靈敏程度遠勝常人,數槍還打不死一個面具人,他們可以如同野獸一般爬動和跳躍,還長著那完全只剩下嗜血和瘋狂的眼睛。儘管它們單個威脅並不大,但是一旦群體出現,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噩夢。
這些東西,難道也跟著她到了這座城市裡來?他們究竟想要什麼?
「我們最好快點離開這裡,我覺得四周的郊區恐怕還有其他人存在。」袁曦不安地說,她在四周的森林中尋找,除了一開始的那個人影,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人,令她突然緊繃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
「哪能有什麼其他人,我們在這裡住了七八天,可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啊。」宛如月只是不在乎地說道。
「我也有不好的預感,以後怎麼樣我們從長計較,最好現在我們還是先趕快離開這裡吧。」然而楊抗本身的直覺也告訴他情況不妙。
「誒……等等,真的不對勁!」宛如月也聽到了某些不和諧的聲音。
三人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一陣一陣從四周飄來,那是人的腳步踩在凋零的枯枝落葉之上的咔擦咔擦聲,風吹過壓抑的森林的樹葉摩擦聲,還有懸崖之下延綿不斷的海潮洶湧聲從四面八方將三人包圍起來,讓人依稀感覺到有某些難以名狀的東西正在四周升騰燃燒,無聲的惡意一圈圈要將他們纏繞起來……
天空的黃昏光輝,悄無聲息地黯淡下來,太陽被不知道從何處飄來的層雲籠罩。
三人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四周的森林,緩緩地向汽車退去,他們現在覺得從任何角度都可能有危險突然降臨,本來還一直寧靜美好的臨楊市現在突然展現了它的另一副猙獰面孔。
楊抗聽到一陣他無比熟悉的聲音——子彈上膛的聲音。
「卧倒!」楊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和宛如月幾乎條件反射一般地向前卧倒,而袁曦的身體卻在楊抗喊出聲的一瞬間閃現消失,下一刻袁曦已經警覺蹲在警車車門旁邊,她現在使用這樣的力量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砰!」只是在三人做出反應的一瞬間,槍聲就突兀地打破了這片詭異的寂靜,剛剛袁曦所站的地面上,一道彈痕突然出現。
三人看向槍聲的源頭,卻看到一雙在黑暗中閃耀的紅色眼睛。
「殺死褻瀆者!」一聲狂熱而凄厲的高呼從森林中響起,一個戴著狸貓面具的高大男人從森林中跳了出來,面具之下閃耀著兩隻不像人類的紅色眼睛,他的身上只有一截破布能勉強擋住羞處,渾身上下全都是鞭子和刀刃留下來的傷痕和血跡,瘦的皮包骨頭,惡鬼一般猙獰,他的手中握著一桿老舊的獵槍,獵槍的槍口冒著黑煙。
大漢的身後,一雙又一雙的紅色眼睛在四周的森林中紛紛亮起,至少上百個衣不遮體的面具人紛紛從各處湧現,無一例外的身上都留存各種虐待和殺戮留下來的傷口,他們有的手足並用野獸一般在地上爬動,有的手上握著鐮刀和斧頭。還有不少人手中同樣握著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老式槍支,都低著頭,嘴裡念叨著一些壓低了彷彿咒語的聲音。
「瀆神的氣息,可恨,可惡!」
「他們竟然還敢侵入這片聖地,不可原諒!」
「把他們的頭顱掛在我們的祭壇上!」
這些瘋子般的人都念叨著不知所云的話語,一個個勾腰駝背搖搖晃晃看著羸弱之極,但是他們手中的殺人武器和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實在是讓人難以對他們產生什麼好的印象。
楊抗對天開了一槍:
「人民警察,放下武器,不然我們就要射擊了!」楊抗嚴肅地對著一堆面具人喊道。
「喂,你覺得這些人會怕警察嗎?」袁曦有些好笑地說。
「砰砰砰!」回應楊抗的毫無疑問是一堆獵槍的開槍聲,所幸這些傢伙似乎並沒有練過槍法,開槍的準頭相當差,從四周開了十幾槍竟然沒有一槍命中就站在國道之上當活靶子的三人。
或者說他們的射擊就是在故意避開他們?
「砰!」宛如月卻沒有任何留情,二話不說,揚手對著第一個開槍的面具男人就是一手槍,子彈在他的頭上開了花。
但是這個怪人被爆頭了額頭的彈孔內竟然沒有任何血液和腦漿流出,他只是向後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顫抖,嘴中還在念叨著沒有人能夠聽懂的話語。
「我也只是例行公事啊,萬一他們還能溝通呢!」楊抗也貓著腰開始用手槍和這群面具人混戰,楊抗和宛如月且戰且退,他們的子彈並不多,本來只是用來防身的,哪想到在這裡會遇上這麼多面具人,只能戰略性撤退,手槍只能遏制一下這群瘋子的衝鋒。
楊抗坐回警車的駕駛座,袁曦和宛如月坐在後座,剛剛把車門關上,至少數十個拿著斧頭、鐮刀、鎚子的面具人已經狂叫著沖了過來,有人竟然直接把斧頭對著警車扔了過來,斧子飛過來卡在剛剛被袁曦關上的車門上,把袁曦嚇了一跳。
接著又是十幾把刀子斧子都向他們砸了過來,還有一群面具人在對著警車不斷地開槍,這些面具人的槍法儘管幾乎都沒有絲毫準頭,但是射擊警車這麼大的目標還是沒什麼壓力,要是再拖一會,只怕警車的引擎都要被射爆。再加上從四面八方「殺聲一起,伏兵盡出」的面具人們,車內的三人都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坐穩了,系好安全帶!」楊抗不敢再拖延,踩下油門,直接發動了警車。
警車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對著前面已經包圍了三人的面具人碾壓了過去,砰砰砰砰……
袁曦和宛如月都聽到了骨肉在金屬野獸下被狠狠地撞擊和碾壓的恐怖聲音,警車不斷上下顛簸震動,橫衝直撞,她們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這輛車一樣在上下狂跳,似乎馬上就可以從喉嚨中跳出來一般。
在楊抗冷漠到有些殘忍的駕駛中化成一直吞噬一切的野獸。面具人前仆後繼地正對著警車展開無畏且無謂地衝鋒,但是在油門踩完的警車面前無疑螳臂當車,只能在道路上留下一具具死相凄慘的屍體。還有幾個面具人抓住了警車的邊緣,竟然想要爬上警車,但是被楊抗沿著山道的一個甩尾給全部從路邊甩飛,楊抗又擦著車道邊緣的樹林行駛,剩下的幾個好不容易爬上警車的面具人又被高速下不亞於長槍的樹枝串成肉串……
血跡漫天飄飛,這輛警車一下子變得好像是從血池地獄中駛出,沾滿了血肉和各種武器留下的傷痕。
原本之前楊抗開車還比較平穩,但是現在,楊抗卻直接在狹窄的山道上把油門踩到底,警車在山道之上連續被楊抗開出了好幾個漂移,楊抗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面對種種慘烈和驚險情況臉上倒是一直保持著冷靜,但是後面的袁曦和宛如月卻被弄得差點吐了出來。
終於,在楊抗那意外行雲流水的駕駛下開出快要十幾公里的時候,楊抗才把車速稍微放緩一點。
「他們……沒有跟上來吧?」楊抗長抒一口氣問,他現在才有空打開雨刷,把汽車前面的擋風玻璃上的血跡給掃掉,他一輩子大概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開車的那一天,如果剛剛撞上的都是活人,那他作為一名警察已經至少殺掉了十幾個人了,這對於之前在平靜生活中連罪犯都一年到頭難得碰上幾個的楊抗,實在是有些刺激的超乎想象了。
「呼……他們怎麼可能……能跟得上你楊大車神嘛……」宛如月在後座一副暈車的樣子氣喘吁吁地說,連曦都一直沒有多大反應,她這麼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警員倒是差到被噁心地暈車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恐怕……我們還沒有把他們完全甩掉。」袁曦卻不安地說。
「嗡!」後方的車道上,三人同時聽到了引擎的轟鳴聲,但楊抗轉頭看向後視鏡,透過後視鏡看到的景象讓他大驚失色。
五六量摩托車轟鳴著趕了上來,上面坐著的似乎全部都是雙目閃耀著紅光的面具人,這些人用冰冷而殘忍的目光看著前面的警車,已經快要追上速度放慢的警車了,而在摩托車之後,還有一輛灰色的小轎車以毫不亞於楊抗的速度趕了過來,裡面的副駕駛位有面具人正從車窗探出一把獵槍正要瞄準警車。
那道冰冷的槍口瞄準的卻不是任何人,而是警車的後車輪胎!
就在楊抗想要轉動方向盤進行規避的時候,獵槍已經又一次響起,這一次面具人的開槍竟然不可思議的精準,這一槍,直接命中了警車的後輪!
「噗……」三人同時聽到警車的下面傳來一陣令人心驚動魄的泄氣聲,楊抗根本控制不住高速行駛的警車,警車不可避免地向右側的山道邊緣劃去,在三人的驚呼聲中,直接開出山道之外要衝出山崖!
咚!碰!鐺!警車和樹木、石頭的各種碰撞聲不斷在三人耳側響起,一棵不高的小樹被警車整個撞倒,一尊巨石撞爛了警車的側面車門,警車順著慣性在半空一百八十度轉體,然後又壓彎了三棵大樹,被三棵大樹險之又險地豎著掛住,懸空在數十米的半空中,儘管三人不敢在車內亂動,可是警車還是不可避免地一點點把三棵大樹越壓越低,只怕再過十幾秒,這輛警車就要整個落下山崖!
而面具人們把摩托車和轎車都停在即將落下山崖的警車附近,這些面具人沉默著依次下車。他們都用那戲謔又興奮的紅色眼睛看著警車內東倒西歪的三人,袁曦的身體壓在宛如月懷裡,兩人擠在後座之上,而前排的楊抗則整個人都靠在滿是裂痕的擋風玻璃上……
命懸一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