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驚訝

梁達明得意地道：「只是想讓魏公公知曉我丐幫弟子無處不在，還請行事小心。」

「哈哈，不勞梁長老擔憂，魏四行事一向小心。」魏四大笑道。

「最好不過。」梁達明負手轉身，對虛玉道：「走。」

很快街上的人散盡，恢復平靜。

「他的武功很高。」久娃道。

魏四冷冷笑道：「不僅武功高，還很狡猾。」

久娃笑問：「比魏四哥你還狡猾？」

「比我嘛，呵呵，當然差很遠。」魏四從沒把梁達明放在眼裡。一個行事高調的人即使再狡猾，也會被人發現破綻。

「現在是回宮還是回府？」久娃問。

魏四早已選定目的地，「回索府。」

「又去那？」久娃疑惑不已。

「當然，我這一直沒吃東西呢，到他那喝酒去。」魏四笑道。

久娃是個很容易相信人的孩子，所以他沒有一點懷疑。

不容懷疑，因為索羅圖真的在和魏四喝酒，一桌子的上等佳肴，就他們仨。

好吃的久娃只顧吃著不說也就罷了，索羅圖和魏四也只在端起酒杯時說一個字「喝」。至於其他多餘的話，一個字都沒。

吃飽喝足，索羅圖才開口說話，「魏四老弟吃得可好？」

「好，很好，索老哥的家宴實在豐盛哪！」魏四笑答。兩人已開始稱兄道弟。

「哈哈，老弟滿意就好。您可是監國公公，九千歲，我哪敢怠慢。」索羅圖象是在開玩笑。

魏四忙擺手，「老哥這是哪裡話。現在只有老哥和老弟，其他的咱們都不談。」

索羅圖大笑，「哈哈，就喜歡老弟這爽氣勁。」

「哈哈，魏四告辭，明日見。」魏四竟起身告辭。

索羅圖不阻攔也不相送，「好，明日一切便見分曉。」

馬車離開索府不遠便停下，「駱養性拜見魏公公。」

「哦，是養性啊。這夜裡還親自值班啊。」魏四拉起帘子探頭道。

駱養性在這時候出現的目的就是要讓魏四知道這點，「職責所在，怕他人誤事，養性便親自在這。」

魏四微笑頷首，「好。明日這裡多派些人，有大事發生。」

次日一早許顯純就拿著文書帶人來到索府，來收繳兵械，可面對的是索羅圖一句話：「索府內沒有任何刀械，交不出。」

「索幫主，還請配合。」許顯純委婉地道。

「幫主說沒有就沒有，配合什麼，快給我滾。」索羅圖身後四大長老中之一梁達明喝道。

許顯純揚起文書，「我乃朝廷命官，奉指令來收繳刀械，豈是你讓我走就走的。」

「我索府也不是你拿著文書便想進就能進的。」索羅圖說完向後喝道：「端椅！」大椅端來，往正門口一放，他坐定，舉起旱煙槍，「我看誰敢進！」

「我！」魏四不知何時來到，大喝道。

士兵們讓開條路，魏四到了跟前，許顯純忙彙報，「魏公公……」

魏四抬手阻止他說下去，直走到大椅前，向索羅圖恭敬行禮道：「索幫主，該說的話昨日我都已經說過了，若您執意不聽……」

「你過什麼了？老夫記性不好，忘記了。」索羅圖便似不認識魏四。

魏四苦笑一下，「那魏四便再說一遍，請索幫主將府內藏匿的所有刀械都交出來，若不然，朝廷只好用強。」

「我看誰敢！」索羅圖喝道。緊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打狗棍擊地的聲音，「咚咚咚」，不絕於耳。

「索幫主這是何意？」魏四怒問。

「魏公公連這個也看不懂嗎？」梁達明又一次搶在前說話。

面對丐幫的無禮和傲慢以及威脅，魏四顯得很激動，「豈有此理，皇城腳下，竟然向朝廷公然挑釁，還有王法嗎？」

「既然說到王法，那就好辦了。」索羅圖順著話道，「魏公公，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說著將御賜旱煙槍平舉胸前。

「魏公公，你怎會在此？」這時，過來眾多官員，這其中有閣臣孫慎行、朱延禧和朱國禎，也有張問達、孫承宗、左光斗、楊漣等人。

「今日是在索府上早朝嗎？」魏四奇怪地笑問。

「我等接到密信，說今日索府將有大事發生，故特趕來。」說話的是孫慎行。

魏四吃驚不小，「呵呵，是誰寫的密信？」

「老夫。」索羅圖洪聲道。

「呵呵，確實有大事發生，索府私藏刀械，許大人前來收繳，卻受到阻撓。」魏四笑道。

急性子的楊漣立刻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種事。索幫主，你交出來便是，何必阻撓呢？」

索羅圖冷笑道：「可我索府內並無刀械，如何交出來。我丐幫有上萬打狗棍，敢問朝廷要不要？」

「既然沒有，魏公公為何還說有呢？」張問達問道。

「血口噴人罷了。」索羅圖直接回答。

孫承宗在旁靜靜看著，魏四對他說過此事，只有他知道魏四的所作所為都是有目的，為國為皇上的。

魏四笑道：「索幫主，可否讓我問問你身後的四位長老？」

「隨便問。」索羅圖顯得很坦蕩。

魏四先問梁達明，「梁長老，這索府內藏有刀械嗎？」

「自是沒有。」梁達明回答的相當乾脆。

魏四又問過另兩位長老，都答無。最後輪到喬一峰，「喬長老，索府內藏有刀械嗎？」

「有。」喬一峰的回答令所有人吃驚，特別是梁達明。

「藏於何處。」魏四緊跟問道。

喬一峰竟然連地點也知道，「花園之中，假山之下，有間秘室。那裡不僅有刀械兵刃，還有幫主去年購來的二十支火槍，以及很多貴重寶物。」

頓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以為聽錯。

「喬一峰，你……」索羅圖回頭怒視。

「喬長老，你敢背叛幫主！」梁達明已出掌攻向喬一峰。另兩位長老與喬一峰私交甚好，雖憤怒他的背叛，但不知該不該出手。

「我這是為了幫主，為了丐幫所有弟兄。」喬一峰躲過梁達明這掌，大喊道。

「住手！」索羅圖喝止。

孫慎行道：「既然有了地點，只要過去一看便知，索幫主，還請不要為難朝廷辦事。」

「是啊。」楊漣等官員紛紛道。

索羅圖站起高舉旱煙槍，「我看誰敢進我索府！」

「我。」魏四向前邁步。

許顯純怎會讓魏千歲一人犯險，向士兵們大喝聲：「進府！」

「大膽！」索羅圖大喝聲。立刻索府護衛立於門前，嚴陣以待。

魏四停下腳步，對他道：「索幫主，你看這樣可行？就我、許大人及你喊來的孫大人他們進去如何？」

索羅圖思考片刻，終於勉強答應，「好。」

聽到這話，梁達明心中暗笑。私藏刀械，拒不上繳，索羅圖，那根旱煙槍還保得住你嗎？

眾人來到大花園前，索羅圖轉身攔住，道：「假山便在那，下面確實有間秘室，乃祖上所造。」這時候的他倒鎮靜下來，像個導遊。說完，還主動過去推來了那扇隱蔽的石門。

由於狹窄，眾人排著一隊，緩慢進入。

山下果然有間很大的密室，四周燃燈，很是空曠，因為除了角落處扔了兩把長刀外，再無他物。

「你說的刀械呢？」索羅圖喝問喬一峰。

你說的刀械呢？魏四疑惑望著喬一峰。

那些刀械呢？梁達明心中吃驚不已。不過沒關係，索羅圖要對付魏四了。

果然，索羅圖冷冷問道：「魏公公，你說該給我索府怎樣的交代呢？」

孫慎行等一眾官員心中責怪魏四的魯莽，無人說話。

「沒有最好不過，魏四隻是公事公辦，你還要什麼交代？」魏四反問。

「諸位大人，我索羅圖將大家請來確實有大事要說，但不是這事，還請到我議事堂一坐。」索羅圖轉身向眾官員道。

看來他早有準備，一張張椅子兩側整齊擺放，眾人坐定。而索羅圖依舊坐在高處，四大長老立在兩旁。

「諸位大人，我丐幫梁長老新近收了個徒弟叫小三，與魏公公同來自肅寧，那日來向我稟報了一些關於魏公公的事情。事情重大，關乎我大明安危，索某深受皇恩，有洪武帝所賜旱煙槍，不想大明江山受損，故特請來各位大人。」索羅圖道。

眾人的目光皆聚向做左側第一位的魏四。

「讓小三進來。」梁達明發話。

小三進來，隨他一起進來的還有黃胖子和虛玉道長。看到魏四，走路還有點不穩的小三竟露了下笑容。

梁達明道：「小三，幫主問你的話你要老實回答，就和上次一樣，記住沒？」

「小三必會老實回答。」小三道。

索羅圖開始發問：「小三，你與那位魏公公可相熟？」

「很熟，他就是我兄長，打小我就跟著他。」小三答道。

「聽說在聞香教叛亂被平后，他曾派你去揚州，與錦衣衛一起抓住餘孽，並獲得大量金銀財寶，是不是？」索羅圖繼續問道。

「是。」小三老實回答。

索羅圖突然聲音變得很響亮，「但大部分金銀財寶都被他私吞，並未如實上交，對嗎？」

「幫主，你說什麼呢？魏四哥根本沒有私藏一厘，全部上交了。」小三驚訝問地道。

當然他的驚訝比起那邊梁達明的驚訝還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