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親離去

「喂，請問是肖振東的家屬，我們在河邊發現一具屍體，很大可能是肖振東，麻煩到警察局確認一下。」

聽到這句話后，楊愛萍的手一直在發抖，好久都發不出一句話，她簡直不敢相信，肖振東叫他們母子倆走的時候是多麼積極地面對所發生的事情，然而警察的一通電話把她之前寄予在丈夫身上的所有希望都撲滅了。

「媽媽，怎麼了，你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那麼難看啊？」站在旁邊的肖南看著接了電話后一言不發媽媽問道。

肖母才反應過來，自己表情嚇到了肖南。

「小南，上樓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去找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肖母簡直要哭了出來，比起自己失去了一個丈夫她更害怕的是肖南失去了他的父親，失去了一個非常疼愛肖南的人，她想著該怎麼向肖南解釋這一切。

「女兒，怎麼回事，怎麼剛回來就走了？」楊母看著楊愛萍正收拾著東西問。

「媽，振東在那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我跟小南還是先回去吧，你在家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好嗎？注意身體。」

「女兒，可是...」楊母顯得一臉的不解，就算是事情處理好了，也不需要這麼急。

「媽，我不跟你說，我跟小南還得趕火車呢。小南，快點過來，跟外婆說再見。」

「外婆，再見，我會想你的。」

楊愛萍急沖沖地拉著肖南走了，其實她是害怕自己如果再呆在這裡會被她媽媽知道，畢竟年紀已經那麼大了，受不了女兒守寡的事實啊。

兩母子在火車上。

「小南，如果從此之後你都看不到爸爸，但是媽媽會永遠呆在你身邊，你會怎麼樣？」肖母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告訴肖南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為什麼？我為什麼會見不到爸爸呢？」肖南顯得有點著急，好像已經感受到什麼了。

「爸爸，爸爸，爸爸他去了個很遠的地方。」肖母眼泛淚光。

「難道他不回來了了嗎？他是去工作了嗎？」

「對，是去工作了，不回來了，為了，為了讓我們過得更好。」

「哦，我知道了媽媽，爸爸是個好爸爸，也是媽媽的好老公，我不會耍脾氣的，以後我會乖乖地聽媽媽的話的。」

聽到肖南說這句話，肖母的心簡直都要碎了，她把肖南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她埋怨上帝，更埋怨自己的丈夫，埋怨他白日做夢，留下他們兩母子相依為命，讓一個如此天真善良的孩子從此過上沒有爸爸的生活，但其實他並不想破壞他在肖南心中的地位，畢竟他的確是一個好爸爸，只是一個認不清自己好爸爸。

楊愛萍當天就去警察局認領了肖振東的屍體，第二天簡單地給他辦了葬禮。

「小南，你知道嗎？爸爸只是把身體留在這裡守護著我們，他的靈魂去了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我們還是可以團聚的。不要哭，知道嗎？你是一個男子漢。」

肖南在這個年紀其實對死亡並沒什麼概念，媽媽的話讓他覺得死了的人其實還是永遠都在的，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或許在他看來死亡只是生存的另一種形式而已。

他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