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346、龍之谷(四十二)
《主神毀我童年》首發於晉江文學城,一切福利盡在正版讀者群!「晚上好,先生。」哪怕對方看不見,錫兵還是莊重的摘下頭頂帶絨毛的高帽子,「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幫助我們獲得一塊更大的地方進行訓練呢?也就是說……大家都想要從這該死的壁櫥里出去了。」
匣子里好半天沒有動靜,錫兵耐心的等著,最終,匣子打開了一條縫,淺紫色的眼睛露了半隻出來。然後「啪嗒」一聲,匣子又回到了合死的狀態。
與此同時,櫥櫃的鎖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著,落在了地上。
「嘿!奔向自由!」肚子里填充著毛絨的袋鼠一頭就沖了出去,掉到地上彈了一下,緊接著,五顏六色的玩具組成的潮水噴涌而出。錫兵們走在最後,為一位公主抬著她的紙房子。
午夜的鐘聲好像有某種魔力,紙房子這下變成金箔銀箔糊成的了,房子前的小鏡子也像真正的湖水一樣盪起了微波,天鵝飛落在上面,發出悅耳的鳴叫聲,籠子里的金絲雀這下也不睡了,嬌聲唱和起來,種種聲音交匯在一起,櫥櫃頂上的用戶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你們都給我安靜點喵!!!」
玩具們頓時噤若寒蟬,頭頂貓耳的小魔物從自己的匣子里跳出來,像隨手關門一樣合上了匣子,掃視一圈,三跳兩跳爬到了窗台上——那是訓練有素的錫兵們都到不了的位置。
見那個方向再無動靜,已經總結出小魔物活動規律的玩具們又開始大聲談笑起來,紙做的小公主在宮殿前的廣場上跳起了舞,玩具們嘖嘖讚美著,而錫兵中有一個獨腿的特殊存在,他的槍從來沒有從肩上放下過,這表明他有比同伴更強的警惕心。
獨腿的錫兵抬起頭,看著小魔物消失的地方,半晌,眨了眨眼睛。
阿瑟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上個世界就不該跟薩里奧挑明真的!裝傻簡直再好不過了!
這一次他直接連法師塔都沒能回就被強行帶到了這個世界,哪怕在童話世界之中,這個世界的危險評級也是極高的,看樣子繼上個世界愉快的給自己開掛之後,薩里奧就在這條會被普通玩家罵死的路上狂奔而去了呢摔!
阿瑟百分之一千的肯定,這個世界的危險係數,肯定全都點在薩里奧他自己身上了!
一個呼哨召來了一隻貓頭鷹,阿瑟鬱鬱不樂的拽著柔軟的羽毛爬上貓頭鷹的背部,有些破舊的斗篷被風吹的上下翻飛,阿瑟森森的覺得自己現在這副造型完全可以去飾演一個話多的反派,可以看臉的那種。
他覺得如果是反派的話,那麼自己這種擁有萌設定的反派,大概會死在靠後的位置=v=
我頭上有耳朵~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
……個鬼啦!好好說話不要唱!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阿瑟就習慣不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
「下去一點喵。」
喵啊……喵啊……喵啊……喵啊……
他選擇沉默!!!
把孩子哄睡著的貴婦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來到二樓的書房,輕輕敲了三下門,裡面傳來了男爵的聲音。
「請進。」
她於是端著燭台走了進去。
房間里沒有點亮魔法燈,只有幾隻和她手中同樣的燭台在放出光芒,每一盞燭台後面都有一個人,或坐或站。靠近窗邊的燭台後是她的丈夫,這位男爵少見的點了一根煙,煙絲靜靜的燃燒,冒出有迷幻色彩的青煙,在昏暗的光線下裊裊上升。
「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嗎?「貴婦下定決心開口,她看見她的丈夫緩緩地向她搖了搖頭。
「封印已經完全被撕破了,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如果千年前的一切再次重演,我們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封印魔王的勇士已經不在了嗎?」貴婦好像一下子頹喪起來,苦澀地微笑了一下,「是啊,他們連孩子都沒有留下,依靠延續的血脈也……」
「重點不是教會的聖騎士和聖女,重點從來都不是他們。」白髮蒼蒼的老者幽幽的開口,他身上象徵教會的白色長袍被陰影吞沒,「重點是當年下落不明的魔法師!只有他……只有他才是封印的關鍵!」
「……魔法師不是死了嗎?」面容乾瘦的中年人微微抬頭,他代表著教會的苦修士一派,眼裡常年含著忍耐痛苦的慈悲,「死了的永遠不會活過來。」
「不,那不一定,他可是魔法師啊!敢於和整個教會對立的魔法師啊!」黑袍的老人喋喋怪笑起來,「如果不是魔族出現,教會現在是否存在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又到哪裡去再找一個能對抗魔王的魔法師?!」男爵失去耐心一般在房間里煩躁的四處走動,對於他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人而言,未來是可怕的,掙脫封印的魔族會隱匿在暗處,等候時機發起致命一擊。
「一千年……太長了……我們的家族都已經衰落!帝國的」萊茵「和「蘿絲」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只是可憐的保留著男爵的封號,根本沒有左右國家機器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帝國這邊的援助就沒有了嗎?」白袍主教狠狠地皺眉,這樣的情況對教會非常不利,軍隊的力量一般情況下是個人無法比擬的,如果需要大範圍的進行搜查,沒有國家支持幾乎不可能。
男爵深吸一口氣,「明天……明天賽爾溫斯公爵將會來訪,如果能拉攏他,一切都不是難事。」
「但是歷史的真相……」
「是保守秘密重要還是活命重要?!一旦魔王發起總攻,所有人都得死!!!」男爵的驟然暴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他像是一張綳到極致的弓,繼續加力就會當場斷裂。發泄完負面情緒,男爵喘著氣,貴婦不得不打圓場。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說法是有道理的,如果不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之前解決,我們會成為歷史的罪人!我相信在場的諸位都沒有這個打算!」
苦修士閉上了眼睛,黑袍主教轉過頭,白袍主教聲音和緩表示理解,「是的,那不是我們所期望的。近段時間以來,確實,太多的重任都壓在男爵身上了,我感到抱歉……那麼公爵那邊,還是要多費心。」
男爵低著頭不說話,貴婦替他回答,「我們會為了人類儘力而為!」
教會的人陸續離去,男爵坐在藤椅上,兩手抱住頭,指縫間露出的眼睛里滿是血絲。
「我覺得我們在被監視著,就像一群小丑,站在馬戲台上表演。」
「那只是你的錯覺,親愛的。」貴婦安撫性的微笑,「我們要更多地想想明天的宴會……嗯,一桌新奇的事物,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一種溫暖的家庭氛圍……就這麼做吧親愛的,公爵閣下會喜歡的。」
當他們討論到這裡的時候,一隻紅眼睛的蝙蝠消無聲息的從外側窗檯飛了下去,顯然,接下來的晚宴布置它的主人已經不怎麼關心了。
蝙蝠飛過重重民居,飛向王城的中央權貴區域,它像一道黑影飛過燙金的家徽,那徽記似乎是一隻雨燕。城堡式建築里空曠無人,蝙蝠用力的向上飛著,最終倒掛在了房間門口鐵制的支架上。
它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是主人所要負責的了。
房間里,黑髮的青年靠在窗前,星星點點的燈火倒映在半合的黃金瞳之中。他的影子在腳下拉長,扭曲,還是人類的身形,背後卻多了一對巨大的幾乎能把他籠罩起來的蝠翼,不過只有片刻,影子就又變回了正常人類的模樣。
「當時……掙扎的太厲害了所以只是往玩具堆里一丟,這次會變成什麼呢?」
說來奇怪,這位北境之國的國王,似乎是很怕冷的。幾年前的冬天,埃麗莎曾經無意中觸碰過阿瑟的手,那種冷冰冰的觸感讓她印象深刻。如果有個人能溫暖他就好了,埃麗莎這樣想,雖然內心曾有著渺茫的奢望,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那個人絕不是自己。
「埃麗莎,我帶你去見你的哥哥。」阿瑟平靜地說,卻讓小公主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頭頂狠狠的撞了馬車一下也不覺得疼,一個勁激動地反覆詢問。
「真的嗎?!真的可以見到哥哥們了嗎?!!」
阿瑟漠然注視了這個一點都不矜持的公主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還是不會說話好一點,簡直像把你這幾年的話都倒出來一樣。」
埃麗莎歪了歪頭,笑容更燦爛了,「當然啦,我可是損失了好幾年與人交流的大好時光,現在可要好好的補回來……不過表兄,你帶我去見哥哥,是不是因為那些織好的戰衣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