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空間

??第一章

炎熱的天氣，陶蓉蓉背著個深藍色的書包，一隻手提著紅色的水桶，裡頭有一些生活用品和床單，右手則拿著一張捆好的席子，慢慢地往學校門口走去。

這是月牙鄉的鄉初中，整個鄉的初三學子都是在這邊中考，像陶蓉蓉這樣遠的學生考試這兩天半就要住在這邊的學校里。

學校門口，所在初中安排的班車已經在等著，學生們正在排隊，有幾個男生還拿著個饅頭啃著。

考完試出來，離午餐還有段時間，學校直接安排給了水和饅頭墊肚子，反正回家后都有得吃。

坐上了班車，陶蓉蓉捏了捏鼻樑，掏出一個小袋子，裡頭裝著幾塊洗乾淨的生薑，聞了聞，她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你還暈車？要不要喝水？」陶青青一屁股坐下來，然後彎下腰將水桶給挪到自己的雙腿下面，弄好一切才側頭看著陶蓉蓉，關心地問道。

「不了，我還好。」陶蓉蓉搖搖頭，她與陶青青是屬於同宗的親戚，兩人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那行，我睡一會，這次考試太緊張了。」陶青青搖搖頭，伸手拿出手機插上耳機線，按了幾下就靠著眯起了眼。

陶青青也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預估了下，到學校大概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請到摩托車回去，大熱天地從學校走回家不中暑也要脫層皮。

一晃神的功夫，車子就到學校了，學生們紛紛下車，跟早就等候多時的家長們離開。只剩下少部分學生，背著自己的行禮，或結伴或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蓉蓉，我奶奶剛打電話說讓人來載我了，你也搭個順風車。」陶青青拍了拍陶蓉蓉的肩膀一下，笑著說道。

「我們這些東西，車子坐得下嗎？」陶蓉蓉不是死腦筋的人，可以不走路回去當然是走路的。

「當然可以啊。」陶青青話音剛落，一輛摩托車從前方駛來在她們面前停下，一個瘦削的老人對著陶青青笑。

陶蓉蓉家在村頭，陶青青在村尾，走路要花將近二十分鐘，還是有段距離的。

陶蓉蓉先下車，沿著水泥小路往上走了一段就到家了，是一棟前面磚瓦房後面二層水泥樓的新舊房子結構。

陶爺爺正在上大廳里看當地的戲劇，跟著上頭的曲調輕聲哼，沒看到陶奶奶，十有八九是去隔壁的大伯家看電視兼磕牙了。

「爺爺，我回來了。」陶蓉蓉把東西放下，跟陶爺爺打招呼道。

陶爺爺睜開眼，瞅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都一點多了，廚房裡有剩飯剩菜，自己去熱熱吃。」

陶蓉蓉應了一聲，就往廚房走去，學校發的饅頭她沒有吃，根據爺爺奶奶的飲食習慣，這大熱天的，午飯不是稀飯就是米粉湯，配著饅頭正好。

掀開鍋蓋一看，果然是稀飯，陶蓉蓉也不加熱了，拿碗一盛，又端出鹹菜，配著饅頭很快就吃飽了。

上上下下洗了一遍，陶蓉蓉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跟陶爺爺說了一聲就進自己房間去了。

她從小是陶爺爺陶奶奶帶大的，但是兩位老人並不見得對她有多疼愛，反正不缺吃不缺穿的，陶蓉蓉很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她是巴不得這樣才好。

身為一個帶有記憶的人，即使認同了這一世的親人，卻不代表會親親密密的，那種時空感帶來的隔閡是很難消除的，所以陶家的人對陶蓉蓉並不那麼疼愛。

自從陶爸爸出錢把老屋後面這部分推倒重建了兩層的小樓，陶蓉蓉才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即使裡頭沒有空調之類的，大夏天非常的悶熱，但她也很滿意，畢竟是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

拉上窗帘，陶蓉蓉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人能進得來之後，身子一閃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陶蓉蓉得到了一個空間，就在中考前的一個月，不過這個空間有點特別。

陶蓉蓉出現在空間的一棟鄉村風格的別墅的一間房間里，裡頭的擺設都是按照古代大家閨秀來的，除了銅鏡變成了清晰的水銀鏡。

出了卧室，陶蓉蓉進入隔壁的房間，這是一間雜物間，她拉開衣櫥換了一身陳舊的衣裳，然後轉身戴上草帽，拿上鋤頭和鐮刀就走了出去。

在她出了大門之後，從別墅旁邊的倉庫大門打開，三個機器人推著連成火車樣的竹筐跟在後面。

這是空間里的第一次收穫，空間的時間是現實的三倍，選擇這種紅苒果是她早就計算好時間的。

才剛在地頭停下，陶蓉蓉面前就憑空出現一片水波紋，一個笑眯眯的女人出現在上頭，她看起來沒比陶蓉蓉大多少，實際上在她所在的星球已經四十多歲了。

而這個女人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而陶蓉蓉不過是被選中的打工者罷了，她管這位主人叫做杭姐。

「杭姐，安好。」陶蓉蓉微彎了下腰，禮貌地打招呼道。

杭姐笑了笑，視線卻在地里的植物上掃過，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到收穫的時候了，我需要知道它們的品質，你也清楚的，這些成果決定了你能從我這獲得的報酬。」

陶蓉蓉點點頭，「我明白，不過杭姐要稍等一會了。」

杭姐沒有說話，屏幕一直在上方，看著陶蓉蓉熟練地舉著鋤頭挖地，黑褐色的泥土散開，針狀葉子下是一個個橢圓形的紅色果子，比鵝蛋大上不少，最大的能達到兩個鵝蛋。

只看大小，杭姐就挺滿意的了，現在就看檢測的結果了。

陶蓉蓉也知道杭姐急著知道檢測結果，挖了兩三叢，蹲下去將果子表面的泥土掃去，一個個放進早就墊好泡沫的竹筐中。

機器人不知道做了什麼，「滴滴」兩聲后，屏幕那邊就出現了許多的數據，是陶蓉蓉看不懂的符號和數字。

杭姐看了兩眼，臉上露出的笑真心了不少，「蓉蓉，很不錯，你把紅苒果全挖出來，根據檢測出的分段，你可以找我換取報酬。」

陶蓉蓉點點頭，就看著屏幕消失在面前，她已經習慣了。種田她並不陌生，而給人打工其實也沒那麼難受，尤其是能夠換取明顯異於現在這個世界的東西的時候，這就是最大的動力了。

陶蓉蓉不知道為什麼杭姐在的世界需要通過空間讓別人來種田，還不能用機器，手上也不能戴著什麼工具，據說會有影響。

她不知道有什麼影響，反正她挺心安理得的，這個空間的時間流速對她本人沒有影響，除了種地，她還可以做別的事情，比別人多出了好多時間，自己的一些計劃也能夠進行了。

這個空間田地有五畝左右，泥土鬆軟，最先種下的紅苒果只有兩畝，而她後來又花了時間，陸續種下了一畝像包菜的名為甜菜的植物，另外兩畝是類似於茄子這類矮植株可以多次收穫的脆瓜，現在才長到自己的小腿處，離收穫早著呢。

陶蓉蓉的身體很不錯，因帶有前世的記憶，所以會點吐納的功夫，這讓她的身體健康有力，做起農活來也遊刃有餘。

即使有空間三倍時間的加成，陶蓉蓉也沒能一次性將紅苒果挖完，不過先挖好的那些都已經被杭姐拿走，看得出來她有點急切。

出了空間，陶蓉蓉看看時間，準備去廚房給陶奶奶幫忙，摘個菜或是到菜園裡澆個水什麼的。既然不讓人疼愛，那就盡量勤快些，這總是沒有錯的。

陶奶奶也沒問孫女考得怎麼樣，吃過飯之後，她才問：「這放暑假了，你也要上高中了，要不去你爸媽那邊住些日子？」

陶蓉蓉跟這輩子的父母以及兄弟姐妹關係都很冷淡，說不定連鄰居都不如，除了過年那會相處的時間長一點，待在同一個空間里總是覺得不自在。

「不了，城裡太熱了。」陶蓉蓉搖頭拒絕，她知道陶奶奶只是隨口問一問而已，並不真的關心。

「那隨你，你自己打個電話跟你爸說聲。」陶奶奶說完，又繼續上大伯家看電視去了，她喜歡待大兒子那邊，也不耐煩陶爺爺整日聽那些戲劇，她愛看狗血的婆媳劇之類的。

夜晚的時間很充裕，陶蓉蓉也不急著進空間，農村的空氣好，夏天除了中午那段時間外都很涼爽的，她搬了凳子，坐在陶爺爺旁邊跟著看戲，時不時地低頭刷手機。

□□群里，同學們聊得熱火朝天，有說要去市裡的，也有少數能夠出省的，更多的是在說遊戲和電視劇。

考完了，大家一點都不想再聊有關於學習的話題，在成績沒出來之前，是沒人會主動開口的。

看了一會，陶蓉蓉就起身回房間了，繼續進空間努力，隔一段時間就安排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就將兩畝的紅苒果都收拾好，地也重新整了，要種什麼，還得問過杭姐才知道，種子是由她那邊提供。

陶蓉蓉一直待房間里，陶爺爺和陶奶奶都沒說什麼，現在的孩子愛玩電腦，只以為她也一樣呢。

而事實上，陶蓉蓉房間里的老電腦已經壞了很久了，她覺得沒用得上的地方也就沒修。而這樣寬鬆的環境，讓她能夠將空間裡頭的事情給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她已經開始期待起她的報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