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老頑固
次日上午，燕京軍區總醫院，一間特護高等病房內。
此時，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此時正拿著一份人民日報坐在床頭仔細的閱讀著。
老人的年齡起碼在七十以上，滿臉的皺紋和老人斑。此時鼻子上架著一副很厚的老花眼睛，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報紙上發生的事情和近期以來發生的國家大事。
老人雖然已經有七十古稀的年齡，但是老人的精神狀態卻很好，就連看報紙的坐姿都是非常的端正。
老人名叫林義清，曾經總參的第一把交椅，經歷過真正炮火洗禮的人。
他手下的門生或者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整個華國都有，而在他手下提拔上來的現在最次的也是一方城市掌舵者，最高的的則已經有人封將，管轄一方軍區或者在中央擔任要職。
老人正是林梟的爺爺，也是林家現任的家主！
林義清一生有三兒一女，林梟的父親排行老三，他上面有兩個伯父和一個最小的姑姑。
大伯父現在在總參掌握實權，所以只要老爺子現在不死，以後必定前途無量。
二伯父則是燕京城數一數二的上市集團老總，公司麾下的子公司遍布華國。
而那個最小的姑姑則已經嫁到了海外，做豪門太太去了。
林家在燕京城，不是大家所熟知的豪門大戶，但是其實力，絕對不容外人小視。
尤其是林義清這個業已古稀的老人，他的能量就更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
林梟今天很早就起床了，因為這是他六七年來習慣的生物鐘，不管颳風下雨還是生病感冒他都有晨練的習慣。
但是今天林梟起床之後並沒有急著去鍛煉，而是精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錶。
因為等會和父母吃完早餐就得去醫院看望爺爺，林梟曾經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軍人，所以他知道老爺子是個很注重儀錶的人，自己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今天去醫院看望他必須的打理好了儀容儀錶。
早餐的內容很豐富，三籠蒸餃，三根油條，三杯牛奶，以及一些開胃的小鹹菜。這些開胃的小鹹菜都是林媽媽自己做的，林梟從小就很喜歡吃林媽媽做的東西，所以今天他也不例外。
一家三口很快便吃完了早餐，林媽媽在吃飯的時候問過林梟這麼些年在國外到底在幹什麼，有沒有追過外國女孩等等事情。
但是都被林梟給隨意的給搪塞了過去，他現在要是跟自己的母親說在國外幹了三年的雇傭軍，林媽媽肯定會當場把林梟撕成碎片一把火燒了。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服役超過二十年的老革命在，林梟更是不敢透露哪怕一絲風聲。
去醫院坐的是林愛國的車子，一輛很普通，但是卻掛著政府牌照的黑色豐田。
因為職位的原因，所以林爸爸有專門開車的司機！
到了燕京軍區總醫院，林梟和林媽媽在醫院外面的水果店買了個大大的水果籃，由林梟提著。林龍媽媽手上則提著一個很大的保溫杯，而林愛國則因為還要上班的原因沒有陪他們母子倆上去看望老爺子。
進了電梯，林梟有些心情忐忑的握了握手中的水果籃。
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林義清林老爺子。
而老爺子從小就把林梟當成他手下的大頭兵來訓練，不僅從五歲開始就讓他跟隨燕京城有名的武術大師練習武術，更是從小就灌輸他為國爭光，為祖國國防事業獻身的思想。
而林梟從小也很聽林老爺子的話，從來沒有辜負老爺子的期望。但是現在林梟不僅辜負了老爺子讓自己投身軍伍，紮根國防的期望，並且在三年還惹下了那麼大的事情。
林梟是躲在季春華背後進去的，他有點不敢看床榻上那個戴著老花眼鏡，頭髮已經完全花白，看上去又老了很多的老人。
「爸，身體好些了沒有？我今天煲了雞湯來給你喝！」季春華在一進入病房就結果了專業看護手上的活計，而後把自己手上的保溫杯放在了床頭。
「哦，春華啊！怎麼今天又來了，我昨天不是和你們說了以後少來嗎。何況我這個病只是以前在戰場上留下的老毛病而已，在醫院多呆幾天就好了！你們不用每天都煲湯給我這個老頭子喝的。」老爺子嘴上好像是在教訓著自己的兒媳婦，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在教訓人。
「爸，您今天還真猜對了，我來看你還真只是次要的。我今天可是陪您的寶貝孫子來的！」季春華看著老爺子臉上的笑容，也知道對方是心口不一。所以她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道。
「寶貝孫子？是小齊，還是小佑啊？」老爺子翻了一頁手上的報紙說道。
「不是！」季春華便削著蘋果邊否決道。
「不是！難道你是小佳那個搗蛋鬼來了？」老爺子見季春華否決的搖了搖頭，隨即有些不淡定了。
老爺子共有三個孫子，一個孫女，外加一個在國外的外孫。
大伯林愛華膝下有一對雙胞胎，分別為林華，林佑，一個現在是燕京商務局的實權人物，另外一個則是燕京城出了名的大紈絝。而唯一的孫女叫林佳佳，現在還只有十六歲，是二伯林愛軍的獨生女，因為是老來得子的原因，不僅林愛軍視其為掌上明珠，就是老爺子也寵的不行，平常做錯事也不打不罵的。
至於那個在國外的外孫，老爺子根本理都不理，因為那廝的老子是個倭國人。而小姑林愛琴為了嫁給那個倭國男人，既然不惜跟老爺子斷絕父女關係。
「也不是！」季春華見老爺子連續猜了三次都沒有猜自己的兒子林梟，頓時臉上有點不高興的道：「爸，難道你現在就只認那幾個孩子是你孫子了？那我們家梟兒就不是？」
「哼，那個混賬東西在三年前就已經不是我林家人了！」老爺子剛才還一臉的笑容，可是在聽到林梟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口氣變得異常的嚴肅起來。就連手上的報紙也隨之扔在了一邊，可想而知他是有多氣憤林梟這個孫子的所做作為。
「爸，你怎麼能這樣說梟兒了？你知道梟兒三年前是因為……」季春華聽到老爺子既然越說越難聽，頓時更不高興了。
「媽，別說了！事實就是我辜負了爺爺的期望，所以他不認我這個孫子也是應該的。」林梟打斷了母親接下來的準備說的話，他理解母親為了自己再老爺子面前據理力爭，可他更理解老爺子對自己的失望。並且他還知道自己三年前乾的那幾件混賬事情，都是眼前病床上那個老人幫自己擦屁股的。
老人在林梟心裡的地位是很崇高的，是值得尊重的。這也是林梟在得知母親所謂的「軍情告急」其實不過是「謊報軍情」的真相后，沒有責怪父母欺騙自己的原因之一。
因為他覺得是時候給老爺子一個交代了！
「梟兒你？哎……」季春華不明白兒子為什麼還為自己的公公說話，但是不明白歸不明白，她還是選擇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的兒子。
「爺爺，我回來了！您身體……沒事吧？」林梟在來之前打了很多的腹稿，但是在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老人以後，他又感覺到自己準備的那些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老人有些驚訝的轉過了頭，他沒想到自己的孫子消失了三年既然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了。老人很想看看，摸摸離自己不遠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但是以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他的這些想法又徹底的壓制了下去。
「哼，你小子還記得有我這個爺爺啊？我還以為你去了國外早已經把我這個老頭子忘記了，把老林家也忘記了。」老爺子說話很不客氣，就好像是在審判林梟似的。但同時他的內心又感到有些高興，甚至有些老懷安慰。
「爺爺，我……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林梟見老爺子似乎真的很不待見自己似的，所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毫無營養的話來。
「別叫的這麼熱情，我剛才說了，你已經不是我林家的人了！」老爺子高興歸高興，但是他對於自己剛才說的話就滴水不漏，絲毫不給林梟認錯的機會。
看著老爺子似乎真的決定不認自己這個孫子了，林梟頓時有些著急了起來。他本來就不是很會跟人交流，何況老爺子從小給他的印象就是說一不二的人。
「爸，梟兒都知錯了！你就原諒他吧。」季春華見唐龍被老爺子的一句話給整的啞口無言，連忙跑出來給自己的兒子打圓場。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們倆夫妻從小驕縱這個混賬東西的原因，他三年前能幹出那樣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來？」老爺子本來對於林梟肯知錯的態度已經有幾分好感了，本來想再教訓教訓就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現在季春華忽然出來為他的兒子打圓場，頓時就讓老爺子改變了攻擊的方向。
「我……」
季春華被老爺子這一頓呵斥給整的裡外不是人，她剛才明明就是看出了老爺子的心思，才站出來打圓場的。但是剛才你老爺子說的事情，好像林梟會做出三年前那樣的事情，完全是他們兩夫妻教導的問題。
「明明是自己從小就教導小天男子漢做事就要頂天立地，想做什麼就去大膽的做，現在孫子出了事情就賴到我們頭上了！真是個不講道理的人，認死理的老頑固。」
季春華當下只能在心裡敢怒不敢言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