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太好吃了

種了一輩子西瓜的村民們也算是吃西瓜長大的，但是，這樣清冽的西瓜香，他們還真是見識過。

所以，西瓜崩裂的瞬間，大家都不由得發出陣陣的驚訝之聲。讚歎之餘，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等待李雲下一步的動作。

「香是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樣。我聽說，最毒的毒藥都是最香最甜的。」

李大可話裡有話，慫恿著李雲品嘗西瓜。

其實不用李大可慫恿，李雲劈開西瓜，就是為了嘗西瓜的味道的。

自打把西瓜劈開，聞到清冽的清香，看到鮮紅的瓜肉之後，他全部的注意力已經全部在了西瓜上。背後的村民們到底在議論什麼，他也根本就聽不到。

李雲二話不說，丟下手中的鐵鎬，拿起一片碎裂的西瓜來，不假思索，一張口便吞了下去。

西瓜一入口，李雲的眼淚，便嘩啦啦落了下來……

「哥，你怎麼了？」

李雪看到李雲痛哭流涕，還以為西瓜真的有毒，或者很難吃呢，慌忙就過來撫摸著李雲的背，訊問究竟。

「嗚嗚嗚……」

李雲眼淚嘩啦啦下來之後，還是無法完全抒發自己內心的激動，直接嚎叫了起來。

「妹妹，你的學費，有著落了……」

嚎叫了大約30秒鐘之後，李雲還是無法平靜，直接念叨了起來。

眾人被李雲搞得雲里霧裡，不知所以。有幾個膽大的，索性把撿起地上的碎瓜，品嘗了起來。西瓜瓤一入口，大家一個個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個個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我也想哭！」

「真的太好吃了，又甜，又冰涼。就好像從井裡打上來的一般，入口即化，簡直太好吃了。」

大家都無法壓抑內心因為西瓜而帶來激動，讚嘆不已。

看到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沒有死，圍觀的人群一個接一個走了上去，瞬間把李雲劈開的西瓜給瓜分了乾淨。

李雲享受夠了西瓜帶來的味覺享受之後，一個念頭湧上了心頭來。他拿著手中僅剩的一片西瓜，來到了李大可的跟前，雙手把西瓜給奉上了。

李大可知道李雲有備而來，有意不接過西瓜，而是笑嘻嘻地看著李雲。

「李老弟，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要不然我可不敢吃你的西瓜哦。」

看到自己的心事被看穿，李雲露出了羞怯的微笑。道：「叔，確實有一件事要求你幫忙。你看，我這裡還有五個大西瓜，我打算，今天就運到城裡去，我就把這西瓜給賣了，給我妹妹賺點學費，你看能不能幫個忙？」

聽得李雲這麼一說，李大可便知道李雲要自己幫的是什麼忙了。於是微微一笑，接過了西瓜。

這村子之中，唯有李大可擁有一輛手扶的拖拉機。往日里村裡的西瓜，都是通過李大可的拖拉機運進城去的。

只是今年收成不好，李大可倒是閑了下來。

「沒問題，老弟，我連夜幫你把西瓜運出去，只是啊，這回來之後，你可得把種西瓜的秘訣告訴我們哦，要是咱們村每家都能種出這麼大這麼甜的西瓜，那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李大可邊吃著西瓜，邊指望李雲能把帶領村子走上富裕之路。這樣一來，他這當村長的，在別村人的面前，也有面子。

李雲看到村長答應，哪裡還管村長的廢話，立馬帶著村民們把大西瓜給摘了，抬出瓜地去了。

李大可也利索，在眾人吆三喝五地把西瓜抬到路邊之後，他已經把拖拉機嘟嘟嘟地開過來了。

這一個西瓜有一百多斤重，而且滾圓滾圓的，所以，大家廢了不少的勁，才把西瓜給抬上了車。

拖拉機開出村的時候，一眾的村民們都獃獃的站在原地，目送著拖拉機遠去。

約莫開一個小時的車，才總算來到了城裡。

李大可熟門熟路，帶著李雲來到了瓜果批發市場的門口。

這搞批發的，大都是早上交易，所以大家早早地就趕過來等了。因為西瓜滯銷，所以蔬果批發市場的門口，到處都是裝滿了西瓜的拖拉機。拖拉機上的西瓜就像奴隸一般，等待著被買走。

可是，賣的人多，買的人，寥寥無幾。

「老馬，今天什麼行情？」

李大可把車停在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漢身邊，打探起消息來。這大漢就是李雲鄰村的村長，叫馬忠。

「什麼行情你不知道，還不是那個價唄，一毛錢一斤，合著一個瓜也就一塊錢。有的人已經開到五分錢了，我是死扛著不降，有人買就買，沒人買啊，我天一黑就拉到河邊，直接倒進河裡。以其受這氣，我還不如餵魚！」

看著自己身後一大車的西瓜沒人買，馬忠話是說得豪爽。但是，他的心裡卻在滴血。

「你們村還有能賣的呢，我們的村的西瓜，全都要爛光了，」旁邊的人看馬忠這麼一說，也搭了話，「你看我這車，今天再賣不出，明後天就爛了。所以，現在只要有人給錢，我就賣！」

李雲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剛出村子的時候，他還是信心滿滿的。但是現在一看到大家這麼一說，他的心瞬間便全涼了。他看了看李大可，猶猶豫豫地問道：「叔，你說，我們這幾個瓜，會有人要嗎？」

李大可也不敢說有，也不敢說沒有。猶豫了一下之後，他直接把馬忠和幾個別村村民叫過來。

「你們給看看我這老弟的西瓜，你們說，能賣出去嗎？」

李大可說著，便扯開蓋在西瓜上的塑料布。塑料布一扯開，五個大西瓜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異樣的光滑呈亮。

「哇……」

塑料布扯開的那一刻，大家都發出了陣陣的驚訝之聲。

「哪裡來那麼大的西瓜，真是絕了，這簡直不是西瓜嘛！」馬忠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他現是摸了摸西瓜，然後又用手敲了敲。畢竟是老手，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他便知道這瓜是真的了。「這麼大的西瓜，我還是第一次見。」

看到馬忠光只顧著驚訝，沒有回應自己，李大可有些不高興了。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是真瓜啊。我有病啊，拿個假瓜來賣？我是問你，你看這瓜能不能賣得出去！」

看到李大可著急，馬忠呵呵一笑，道：「我看啊，准行。這麼大的西瓜，多稀奇啊，肯定有人買。」馬忠完，掏出了一根煙，遞給了李大可，接著道：「我說老哥，福可不能獨享啊。這麼大西瓜，到底是怎麼種出來的？你也教教我們唄……」

李大可二話不說，直接把馬忠的煙給推了回去。

雖然李雲和李大可也不吆喝，也不叫賣，但是蒙在大西瓜上的布一揭開，大家還是好奇地圍了過來。

眾人這麼一圍，大家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了。那些到水果市場採購水果的批發商們也圍過來湊熱鬧。

正所謂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那些批發商們一圍上來，兩眼瞬間便迸發出了貪婪的光芒。

那些相熟的批發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著。末了，帶頭的走了上去，直接向李雲詢價。

李雲哪裡知道要開什麼價？他只賣過小西瓜，沒有賣過大西瓜。倒是李大可精於算計，死活不開口，只叫那批發商開價。

那批發商看到李大可老奸巨猾，便知道碰到對手了。也不敢喊低，一開口，便開了一百的價錢。

李雲一聽說一個瓜能賣一百，馬上就點頭了，李大可想攔都攔不住。那批發商像獲了至寶一般，立馬掏錢，要把五個瓜都買走。

此時，李雲看到李大可給自己使眼神，便知道剛才自己點頭點錯，懊惱不已。

姜還是老的辣，李大可知道李雲既然已經點頭，知道這瓜必須得賣。但是，還是有一點點迴旋的餘地的。

「這瓜，我們只賣一個！」

李大可說著，扯過塑料布，把其餘四個大西瓜給蓋上了。

一眾的批發商見狀，都炸了。執意要以五百塊的價格把西瓜全部買走。

但是，李大可和已經識趣的李雲都堅決不讓步。最後，批發商只好以一百塊錢的價格，把一個大瓜給買走了。

既然已經說了只賣一個西瓜，那麼，這個地方就呆不下去了。不然那些批發商們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李大可和李雲合計了一下，便把拖拉機開到了城西另一個批發市場。

一到城西的批發市場，李大可想了想，正要和李雲商量價格呢。可李大可哪裡想到，李雲看了看拖拉機上的西瓜，再看了看頭頂上漸漸升高的太陽，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來。

「老弟，你這是幹啥，趕緊定價賣瓜啊。這不比零售，天晚了，恐怕就沒人買了。當時候，恐怕五百塊一個都賣不出去。」

看起來，李大可比李雲還著急。畢竟，李大可作為一村之長，是知道李雲家庭目前的困境的。

李雲拍了拍李大可的肩膀，道：「叔，這瓜啊，我們不在這裡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