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心口處的慌亂讓仙尊驀地意識到：他竟然是捨不得小靈兒離開的。

甚至她只是這樣表露出想要離開的想法，他都有些受不了，想要制止她，不讓她堅持這麼說。

小靈兒說：「師父很好，感謝師父十幾年來的教誨，但小靈兒覺得，你我之間，或許已經不再適合當師徒了。」

「……」

小靈兒道：「被關在山洞裡的時候我想了很多，覺得有些想法，或許也只是我一廂情願，師父卻一派全不知情的模樣，或許是知道了絕口不提也罷，反正，我是無法再跟你回去，再如從前那般，喊你師父了……」

仔細想想，她其實在意的並不是她被關，而是在那期間的所有期盼一次次落空。

她心心念念的人，一次都沒有走到她跟前。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連帶著也讓她清楚意識到，這個人在她心裡，佔去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師父的位置。

若他無意，那她既逃出來了，便不會再隨著他回去繼續無謂的糾纏，她小靈兒也不是放不下的人。

小靈兒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仙尊越聽越不對勁，第一次打斷她說話，出言追問。

小靈兒抬眼看過來，道：「師父當真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她的眼神太過悲切哀傷，竟叫人有些不敢直視。

小靈兒道：「記得那日浮空殿中，逗留多時的梁丘初月離開后，師父你，做了什麼，還記得嗎？」

「那日？」仙尊的神色僵了，他開始回想，有些零星片段從腦海里掠過，對上小靈兒的目光，他忽地冒出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想。

「難道……」難道那天的事情竟是真的，不是他所做的一個荒唐夢？

仙尊的俊臉破天荒地白了。

小靈兒看著他變化的神色，一抿唇，蓄在眼眶裡的熱淚滾落下來，道：「師父其實一直都記得的吧？」

記得了卻不在意，在她面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卻讓她為此鬱結許久，她還真的以為，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可剛剛豁出去這一問，看這神色變化，他卻定然是記得的。

心臟如墜冰窖，小靈兒這也認了，道：「你走吧。」

話音剛落，雙肩忽地被一雙手大力握住。

仙尊這才明了小靈兒今日這番異樣的癥結所在，略帶幾分著急地開口道：「不、不是的。」

小靈兒抬眸問：「不是什麼？」

「我、我不是故意裝作不知情，但……當日的事情太模糊了，我醒過來又沒察覺什麼異樣，便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荒唐的綺夢，不曾想……」竟是如此。

而他當初還因為這個認知，覺得褻/瀆了自己的徒弟而萬分自責羞愧，有一段時間也是刻意與小靈兒拉開了距離，不似從前親密。

結果……

結果現在小靈兒的意思，卻是在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地發生過的。

他早就……

早就將他的徒弟給佔有了？

自己卻還完全不知情……

仙尊簡直難以想象，當日的小靈兒到底是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