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田元擇婿

24.第24章 田元擇婿

張存郁忙與王禪上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到了近前一看,原來有個年輕人掉進了池塘。張存郁二話不說,翻身下馬,邊跑邊脫衣服,然後縱身跳入了池塘。經過一番掙扎,終於將年輕人救了上來。

張存郁累得氣喘吁吁。王禪忙將衣服披在了張存郁身上。張存郁卻將衣服扯下,蓋在了年輕人身上。

年輕人臉色煞白,瑟瑟發抖,卻努力抱拳道:「多……多……謝……謝……兄台……」

王禪道:「先喘口氣吧,別講這些虛禮了。」

年輕人不悅地看了看王禪。

張存郁道:「兄弟先緩緩再說。」

過了一會兒,年輕人恢復了正常,抱拳道:「在下樑固,乃是魯國曾參的學生,替先生送信,從此路過,不想馬匹被奪……」梁固不經意地往路邊一看,驚訝地指著馬:「這馬……」

王禪道:「莫非這是兄台被賊人奪走的馬匹?」

梁固疑惑道:「你們是……」

張存郁忙解釋道:「梁兄不要誤會,這馬是我們新結識的朋友所贈,不過,我們並不知道這馬的由來。既然這馬是梁兄的,那正好可以還給梁兄了。」

梁固拿起身上的衣服,遞到張存郁的手中,這時,正好刮過一陣微風,梁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抱拳的手有些顫抖道:「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至死也不敢忘,一定報答。我看閣下也是一個爽快的人,既然這馬是閣下朋友所贈,我怎麼好要回呢?」

張存郁道:「在下張存郁。」他看看王禪,「這是我家少爺王禪。我們正要去魯國,想投在曾先生的門下,學習治國安邦的本領。今天遇到梁兄,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我們還有墨子的推薦信。」

梁固一聽,將信將疑道:「墨翟先生不是去世了嗎?」

「哎!」王禪嘆了口氣,「正是墨翟先生逝世前,讓我們去魯國拜訪尊師學藝的。」

梁固欣喜道:「既然如此,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起趕路,你們也不用歸還我的馬匹了。到前面買輛車,我們仨一起走。」

王禪自言自語道:「要是剛才不施捨錢財,買幾輛車都行。」

張存郁面露難色,「梁兄還是自己騎馬先走吧。」

一聽這話,梁固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包,從裡面拿出幾塊金子,高興道:「兩位不用擔心,我有錢。」

張存郁忙將梁固手裡的金子捂住,「快別炫耀了。」

王禪道:「梁兄就不怕我們見財起意嗎?」

梁固一聽,笑容頓時沒了,一時愣住了。

「哈哈哈!」王禪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

梁固尷尬道:「沒事沒事。」

於是,三個人一起趕路了。

儒家此時是顯學,而且孔子的嫡傳弟子曾參就在魯國。曾參看到張存郁英氣勃發,目光如炬,像是可塑之才,所以就收下了。

張存郁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能更好的照顧王禪,他晝研夜誦,不知辛苦。粗茶淡飯不以為苦,讀書萬卷不以為多。每次曾子問話,都對答如流,而且頗有見地,總能問一些比其他人要高深的問題,而這些問題也同時是曾子感興趣的。曾子內心十分高興,與梁固交談時,曾誇張存郁:「這樣聰明刻苦的學生我許久都沒有見到了,單是好學方面,恐怕我的師兄顏回也不過如此。而且他學習的勁頭特別大,彷彿永遠不知疲倦。這種勤奮而且有靈氣的學生實在讓人喜歡。」這樣想來,曾子有了一個念頭:把自己認為最精深的學問也傳給張存郁。

齊國有個大夫叫田元,這時來到魯國。田元喜好儒學,而魯國乃是儒家的發源地,況且此時曾參就在此傳播孔子的學說。所以,田元興緻勃勃地來拜訪曾參。

曾參外出未歸,所以田元就在客廳中等曾參。其他弟子都不願搭理田元。

王禪不解道:「田元乃是齊國大夫,並不是一般人吶?」

黃正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有澹臺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嗎?田元是來找老師的,老師不在,我們與田元又沒有公事要處理,何必去與權貴接觸?」

聽了這話,王禪頓時瞠目結舌,一時無語。

張存郁看看梁固,梁固只顧低著頭不說話。

王禪忍住笑,拽拽張存郁,「既然諸位師兄有事,那我們去吧。」

張存郁一想自己是新來的,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張存郁端了茶水送到了客廳,王禪在旁邊跟著。

「大人請用茶。」王禪道。

張存郁文質彬彬地把茶水放到了田元手邊。田元抬頭一看,只見張存郁,面若冠玉,清新脫俗,如見竹林清靜;眉目疏朗,英氣流露,彷彿化雨春風;鼻如懸膽,榮華隱現,只羨蓬萊雲煙;唇似塗脂,溫文爾雅,若聞清泉潺潺。嘴角稍起,笑意微微,一派俊逸之貌,舉止從容,丰采高雅,通身不群之氣。田元見他儀錶非凡,內心裡歡喜不已。

「閣下是……」田元故意猶豫著。

「晚輩張存郁,乃先生弟子。先生不在,故晚生端茶敬奉大人。」張存郁站在旁邊,頭微微低著。

「坐下吧,反正你老師還沒有來。陪我說說話,不用那麼拘謹,也不用那麼客氣。」

張存郁低頭道:「百姓尚知道『父子不同桌,叔侄不對飲』,晚輩身為曾先生弟子,怎敢與大人同坐。」

「呵呵。」田元捻須道:「沒事的,你坐吧。」

「就是。」王禪道:「既然田大人讓你坐了,你不坐的話,就是違背了長輩的話,豈不是對長輩不敬嗎?」

田元看了看王禪,微笑地點了點頭。

於是田元與張存郁聊了起來。果然沒有枉費這段時間的勤苦學習,也沒有辜負曾子對他的諄諄教導,田元與張存郁聊談下來,對他的喜愛又增加了一倍,果然是才貌雙全。談論快結束的時候,曾子回來了。張存郁見老師回來了,就退出去了。

田元見到曾子后,嘴笑得都合不攏了。

曾子看到田元的表情,趕緊摸摸自己的頭,捋捋自己的鬍鬚,伸展伸展衣袖,來回仔細看著,「我沒有什麼可笑的地方啊?」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你的高徒張存郁,不僅長得儀錶堂堂,而且談吐文雅,見識不凡,將來定有一番大的作為。不知先生對他的看法如何?」

「你說張存郁啊?」曾子坐了下來,微笑著說道:「這段時間,我也十分喜歡這個學生,學習特別刻苦,但他不是死學,總能提出一些不凡的見解,有些都是我沒有想到,或者沒有深想的。這種勤奮的態度,的確是我的弟子中少見的,像著魔一樣。而且頗有君子之風,所以,我也準備把我最精深的學問傳授給他。」

田元聽到曾子的話,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大腿,「好了!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我想把小女許配給他,不知道可否合適?」

曾子沉思道:「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目前遇事有些猶豫,沒有壯士斷腕的果斷。我不知會不會影響他的前途。」

田元不以為然道:「我以為是什麼呢?西施掉了門牙——都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小女沒有其他優點,頗能斷大事。」

曾子一聽,大笑了起來,「大人這樣說,我還能說什麼。反正是你的女兒,你想把她嫁給誰,就嫁給誰。」

田元聽到曾子的話,知道這門親事成了,於是與曾子一同大笑了起來。田元覺得自己不好說出口,所以就托曾子做這個牽紅線的人了。曾子倒樂得成就一對好姻緣。

曾子單獨把張存郁叫到書房。

「你覺得上午和你聊天的那個田大人如何呢?」曾子問張存郁。

張存郁想想,倒也佩服他的洒脫與藹然,學識與談吐,「學生覺得他談吐風趣,學識淵博,虛懷若谷,高山仰止。實在是學生學習的榜樣,奮鬥的方向。」

曾子聽到張存郁的話,會心地笑了起來,「我知道問你,你一定會說出一堆恭維的話。好吧,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田大人看你好學,人品端正,相貌堂堂,想把小女許你為妻,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

聽到曾子的話,張存郁有些意外,一年前,自己才和王禪從齊國逃出來,現在居然又和齊國扯上了聯繫,不知道傲雪堂的殘餘勢力清除乾淨沒有,更不知道會不會對王禪不利。這樣一想,腦子裡頓時像亂麻一般。

曾子一看,微笑道:「婚姻之事,也是大事,本來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只是,你的父母親戚,都沒有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也應該為你著想,再說,田元是齊國大夫,學問也好,對你今後也有幫助。你可以回去想一兩天再給我答覆。」

張存郁愁眉不展的從曾子屋裡出來了。

「怎麼了?」梁固正好看到。黃正拽著他要去找先生請教問題。

張存郁無精打采地搖頭道:「我上午給田大夫端茶,與他聊了聊,他想將女兒許配給我。」

黃正驚訝道:「什麼?」他隨即降低了聲調:「這是好事呀!」

張存郁苦笑道:「先不和你們說了。」之後便回去了。

黃正忙道:「梁固,要不你先去問老師吧。我先去趟茅廁。」說完,黃正也跑了。只是,他並沒有去茅廁,而是跑回宿舍,將田元許配小女給張存郁的事告訴了大家。

「哎!」一個人道:「要是上午去端茶的是我就好了。」

黃正賊笑地指著這個人,這人道:「難道你們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張存郁回屋便將此事告訴了王禪。

王禪皺眉一想,「我覺得大哥應該答應。雖然田元是齊國大夫,可是我們目前在魯國,他是嫁女,又不是娶媳婦。我們不回齊國就行了。」

「可是……」張存郁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了。

王禪道:「曾子是孔夫子嫡傳弟子,道德文章,天下一流,禮樂教化,最是精通,連他老人家都出面為大哥說媒,大哥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張存郁一聽這話,疑慮少了許多,「你說的也是。」

王禪道:「學習境界的高低與否,不在於有沒有成家,而在於你是不是始終保持著活到老學到老的決心和毅力。孔聖人晚年的時候還喜歡《易》,以致韋編三絕,難道他沒有兒子孫子嗎?有的人一輩子不成家,也是一事無成。原因就在於他們並沒有真正領悟到學習的本質。」

張存郁驚訝地看著王禪,真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十來歲的小孩兒之口。

「既然如此,我就答應吧。」張存郁道:「我早些功成名就,也可以早些讓少爺過上安定的生活。」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田元就挑選了良辰吉日,將小女嫁給了張存郁。張存郁雖然成了家,可是學習依然十分刻苦。曾子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可是,張存郁的妻子田氏,卻心有怨言。誰料,這一怨,便引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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