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12章 ,相談甚歡
沐容琛一聽,便覺不對,當即轉身朝地牢跑去,一路上只聞笑聲越來越響,讓人不覺有些詭異,及至牢門口,忙沖著牢內的三人厲聲道:「你笑什麼?」此話一出,只見卓不凡、張一鳴與許醒止住笑聲,可卻面露喜色,嘴角上揚,卻並未啟口作答,正欲啟口再問,只聽卓不凡問道:「什麼時辰了?」
沐容琛聽了,心有不解,卻還是啟口回道:「剛到亥時!」話語剛落,只見卓不凡會心一笑,轉頭對著被綁在右邊的張一鳴許醒說道:「二弟,三弟,我們技不如人才被人抓來此處,可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反正此去黃泉有那麼多人陪葬,也算是值了。」說著頓了頓,旋即轉頭面向沐容琛,啟口道:「今夕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
話語一落,只見卓不凡、張一鳴、與許醒同時閉上雙眼,齊聲說道:「我們三兄弟,黃泉上路上再相見!」說著,只見三人猛地將嘴一合,當即嘴角滲出一點血絲。
沐容琛見狀心知不妙,忙沖著門口喊道:「來人,快來人,把門打開!」言語間,已有暗夜前來將牢門打開,沐容琛忙奪門而進,一探三人鼻息,已無半點氣息,顯然三人已死去。
一直候在地牢外的馬毅一聽沐容琛的喊聲,忙沖了進去,啟口問道:「王爺,發生何事了?」抬眸間已見到牢內三人的死狀,忙又問:「王爺,他們……」
沐容琛輕嘆一聲,道:「死了!咬舌自盡!」說著,不由想起卓不凡的話,心下暗忖:「他為何會說『此去黃泉有那麼多人陪葬』,究竟有何用意?還是只是在本王的面前故弄玄虛?」沉吟半晌,突然靈光一閃,道:「糟糕,李麟有危險!」
馬毅聽了,甚是不解,忙問道:「王爺,到底怎麼了?」
沐容琛說道:「本王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快,叫上姬無名,隨本王皇陵救李麟,若是去晚了,只怕李麟會有生命危險!」
馬毅一聞此言,當即轉身離開地牢,召集了十來位暗夜,其中包括姬無名,加上沐容琛,一行十五人,借著黑夜的掩護,浩浩蕩蕩的朝凌氏皇陵而去。
在亥時往前兩個時辰的時候,正是申時末刻,酉時即將來臨的時候,最新上任的皇家羽林軍指揮使蔣方正,此時正在秦淮河北旁的一座看似有些破舊的老宅里,於飯桌上,與人相談甚歡,款酌慢飲,不過片刻,不覺飛觥獻斝起來。正值七夕前夜,街坊上家家蕭管,戶戶笙歌,當頭一輪明月,飛彩凝輝。與蔣方正相談甚歡的正是相府庶女,睿王棄妃蕭青芙。
蕭青芙原本因腳傷只能卧榻與蔣方正相見,不過蔣方正與蕭青芙見過的這麼多男子不同,他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精通儒學之道,加上曾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就越發的在意男女授受不親,是真正意義上的正人君子,雖因此前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走起販賣房屋的工作,可骨子裡還是有些執拗,甚是是迂腐,死活不肯推門而入,與蕭青芙在房內相見,只肯隔著一門之隔,站在門外與她對話。
蕭青芙哪裡肯如此,既然蔣方正不肯改變原則去屈就,惟有蕭青芙從房內走出,與蔣方正在大廳內面對面的相談,起先是遭到了顧瀲柔和小嬋的強烈反對,不過蕭青芙執意如此,嘴裡竟是胡言:「天天躺著都要肌肉萎縮了,再這麼下去,腳腕倒是好了,人卻殘廢了!你們是不是想我殘廢啊?」然後喊著嚷著要下床,弄得蔣方正甚是窘迫,顧瀲柔見狀如此,只能遂了蕭青芙此願,和小嬋一起將她扶出房間,來到大廳落座。
就在這時,白芷草已從菜場回來,手上都是從菜場買回來的蔬菜,魚,雞鴨,豬肉等,才一見門,便見蕭青芙坐在廳中,又見廳上多了一位陌生男子,兩人正相談甚歡。白芷草走了上去,欠身道:「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蔣方正見狀,問道:「這位是?」
蕭青芙說道:「芷草,你一大早的,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言語間已見到白芷草手上的菜肴,又啟口道:「原來你已經買了菜了,那我就不用叫小嬋出去買了。」說著,朝小嬋喊道:「小嬋,快將芷草手中的菜拿到廚房燒了,快,可別讓客人等急。」話語一落,又轉頭看向蔣方正,說道:「這位是白芷草,白姑娘,芷草,他是蔣方正,蔣公子!」
白芷草微一低頭,道「蔣公子!」說罷,又朝蕭青芙欠了欠身,道:「小姐,若是沒事,我拿去幫小嬋姐的忙了!」
蕭青芙揮手示意道:「去吧!」話語一落,頓時廳內就只剩下蕭青芙,蔣方正,與顧瀲柔三人,此前顧瀲柔在那破舊的房間里見過蔣方正,更是被竄出的老鼠嚇到過,所以她對蔣方正的興許並不大,加上秦宇軒前去送信久久為歸,有些心神不寧,於是起身告退,回了秦府,在府內等著秦宇軒。一人坐於廳上太過無聊,便閉眼小憩,竟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便是連秦宇軒回來都會察覺,直到小嬋前來喊她與秦宇軒去蕭府用膳,才醒將過來。
蕭青芙與蔣方正二人在廳內相談甚歡,上自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談,一聊之下,竟覺蔣方正聰慧無比,不過隨意教了幾個阿拉伯數字,沒想到蔣方正竟一學就明,正欲教他九九乘法表,只聽小嬋從廚房端著大盤小盤,走了出來,道:「小姐,飯菜已經燒好了,可以上菜了!」蕭青芙一聽,喜不自禁,忙吩咐小嬋去秦府將秦宇軒與顧瀲柔叫來。
蕭青芙與秦宇軒是比鄰而居,所以秦宇軒和顧瀲柔很快就從秦府走了過來,人都到了,也已坐下,廚房的飯菜還未上齊,可想而知,兩府是有多近。
秦宇軒才邁步進廳,就見蔣方正笑臉相迎,拱手作揖道:「秦公子,別來無恙!」
秦宇軒拱手還禮道:「客氣,客氣!」說著,已邁步至蕭青芙的跟前,眉頭一皺,輕聲呵斥道:「芙兒,大夫不是叫你多加休息,不可亂動,怎麼才過去幾天,你就下床了?若是再傷到怎麼辦?」
蕭青芙聽了,嘟囔道:「軒哥哥,人家無聊嘛,難道有人來看我,你就彆氣了好不好,我一定會小心,絕對不會碰到。」說著,吐了吐舌頭,竟顯俏皮之態。
秦宇軒本欲再出言呵斥,一看有外人在場,便將話吞了回去,旋即啟口道:「你啊……」說罷,轉頭看向蔣方正,笑道:「蔣公子見笑了,她一向如此任性,希望沒嚇到你!」
蔣方正聞言一笑,道:「無妨,無妨,蕭姑娘這是天真爛漫,當真世間少有!」一語甫畢,桌上已是滿滿一桌菜,只是有餚無酒,總覺得欠缺了什麼,不過他作為客人,當然不好啟口,倒是蕭青芙和他想到了一塊,只聽蕭青芙說道:「小嬋,你快將月前我釀的葡萄酒拿出來,讓蔣公子嘗一嘗,品一品。」
秦宇軒一聽此言,便知蕭青芙心中所想,忙啟口道:「芙兒,這酒拿出來是給客人喝,你可不能喝,先不提你不勝酒力,如今更是有傷在身,知道嗎?」
蕭青芙聽了,甚是無趣,道:「知道了!」心下自忖:「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想喝酒了嘛。」
由於有客人在,加上蕭青芙又是如此不便,於是小嬋和白芷草並未上桌,而是候在一旁,等候蕭青芙的吩咐。
蔣方正端起秦宇軒斟得滿滿的一杯葡萄酒,將頭一揚,一飲而盡,只覺齒頰留香,回味甘甜,意猶未盡,啟口讚賞道:「好酒,好酒!蕭姑娘,此酒是你親自釀製的?是用何釀製的?」
蕭青芙看著秦宇軒與蔣方正面前滿滿的一杯酒,不由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秦宇軒不允許,只怕她早就喝上幾壇了。只聽她啟口回道:「此酒的名字叫葡萄酒,顧名思義就是用葡萄釀製了。不過我選用的是白葡萄,所以,此酒的顏色才會是白色,也叫白葡萄酒,若是我選用紅葡萄,那麼顏色就會變成紅色,也叫……」
『紅葡萄』三字正欲脫口,卻被蔣方正搶先一步道:「紅葡萄!」
蕭青芙聞言一笑,道:「聰明!」
蔣方正又是拿起一杯,一飲而盡,低頭一看手中杯盞,道:「有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酒是好酒,可若是用夜光杯來盛,會不會更加好喝?」
蕭青芙聽了,搖了搖頭,道:「膚淺!酒好不好喝要從三方面看,一、是酒本身好喝,二、飲酒人的當時的心情,三、和什麼樣的人喝酒,和志同道合的喝酒,即便喝的水也是好酒,可若與話不投機的人喝酒,那即便是美酒也會覺得淡如水。你又何必偏偏執著於一個夜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