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有人偷窺
「勝利巷八十七號,就是這兒?」曾明明看著眼前這棟破舊的四合院,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這地方,就是單位分給她的集體宿舍?還不如她們警校的學生宿舍呢,這麼破爛。
滿懷希望退了城中村的房子,本以為警局的宿舍應該環境不錯,不曾想,卻是棟老四合院。
門頭上野草長瘋了不說,就連木門外的石獅子的都磨的看不到臉了,只剩下一對殘缺的小坑。
「算啦,既來之,則安之。」確認沒找錯后,增明明糾結了片刻也就認了,這裡雖然破舊卻比自己住的城中村離單位近的多,還不用掏租金,自己還挑剔什麼?
聽接待處辦事人員的介紹,這套宿舍有四個房間,並不是她一個人的,裡面還住了其他人。
據說是刑警隊的一男一女,好像還是對情侶。曾明明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心裡還有些犯嘀咕,不知到這對新宿友人品如何,萬一不好相處就麻煩了。
……
院門虛掩著,她想了想,沒直接推門,輕輕扣了扣門環。
門無聲的開了,裡面靜悄悄的。
「有人嗎?」曾明明將頭探進門內。
鴉雀無聲,一個迴音都聽不到。
「這個點兒,想必都在上班,怎麼會有人?」曾明明恍然,剛要邁步進門,一股陰冷的風忽然從身邊拂過,吹的她后脖頸子一陣發麻。
「三伏還沒過呢?怎麼風這麼涼?」
曾明明縮了縮脖子,走進院中。
「我去,這是人住的地方?」進了院內,面對滿院子半人高的野草,一地狼藉,曾明明徹底無語了。
小院不大,卻還算方正,東西南三個方向各有一排磚瓦房,廊檐低垂,紅牆斑駁,門窗都是木質的,刷的紅漆也退了顏色,玻璃窗更是污濁模糊,看不清屋內的情景。
院內鋪著青磚,院中央還擺放著一張圓木桌,一對破椅子斜靠在邊上,一個三條腿,還有一個也快散架了。不知道多久沒人打掃過,掛滿粘稠的污漬。
院內到處都是齊腰的雜草,草叢間堆滿了紙箱和各種各樣的垃圾。
破紙箱都爛的發霉了,軟塌塌趴在地上。圓木桌後邊半米處,一株龍爪槐開的正盛,紫白的花蕾簇擁滿每一條枝椏,碎花瓣灑的到處都是,本來挺美的畫面,樹根處卻堆積著一尺多厚的垃圾,聞不到花香,只聞到發霉的酸臭味。
曾明明左右看看,院內共有四個房間,東西兩個房間上著鎖,通往東側房間的雜草中明顯有一條被人踩出的路徑,很顯然,那間屋子有人居住。
每個房門外,都用漆筆粉刷著一個門牌號碼。
「8704?」曾明明踮著腳尖捂著鼻子走到南面屋門前。
看了眼虛掩的木門,還沒等她去推,門『支扭』一聲,開了。
曾明明皺了下眉,邁步走了進去。
不同於院內的狼藉,屋內到還算乾淨,只有薄薄的一層灰燼,雖然也有些霉味,倒也不像外邊那樣難聞。
曾明明伸手按了下牆壁上的開關。
燈『啪』的一聲亮了。
昏黃的光從頭頂傾瀉,照亮了整間屋子。
屋內傢具很簡單,也很陳舊。
老式的鐵架床橫在正對門的位置,單門衣櫃立在床的對面,五斗櫥靠著牆,牆角處還豎著張摺疊方桌和兩把銹跡斑斑的椅子。
靠近方桌的一隅,高出一個小台階,一扇狹窄的小門緊緊閉合著。
曾明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門栓已經銹死的小門推開,裡面居然是一個小廚房,上下水一應俱全,只是水龍頭銹住了,怎麼也擰不開。
「只要好好拾掇一下,還是能住的。」曾明明從屋內到屋外又溜達了一圈,放好行李,出門採購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清掃工具,迫不及待的開始清理衛生。
從下午三點一直收拾到夜幕低垂,總算將自己的房間和小院收拾利落。垃圾清走了,野草也拔除乾淨,就連院內的那三條腿兒的凳子也讓她叮叮噹噹一陣鼓搗,修穩能坐了。
曾明明捶了捶快要折斷的老腰,從背包中掏出麵包火腿腸胡亂吃了幾口,埋頭收拾廚房。
夜越來越深,夏末的空氣微微有些燥熱,曾明明推開廚房的窗子,看著小院內乾淨整潔的地面,內心一陣舒暢。
「明天買點油漆把大門和門窗桌椅粉刷一下,再拉根電線吊在樹下,正好照在圓桌上,在院子里吃飯,既涼爽又舒適,不錯,不錯。」
曾明明興緻勃勃的想了會兒,看看手機已經十點了。
對面的房間還是漆黑一片,顯然,主人還沒有回來。
「真搞不懂這些人,好好的院子收拾乾淨了住著多舒服,非整得和垃圾場似的,弄得自己都不願意回來。」
曾明明搖了搖頭,忽覺得渾身汗津津的,低頭一聞,一股酸臭味熏的她不由笑了。
光顧著打掃衛生了,忘記自己都已經臭了,還是先沖個澡吧。
廚房暫時燒不了熱水,她只能接了盆涼水,本想在屋內擦擦了事,卻又擔心水灑在老式的木質地板上,漚壞了地面,便把水盆端到了院子里。
「我快點擦,應該不會有人回來吧。」曾明明側耳聽了聽。
院外,風低低嗚咽著,伴隨著陣陣纏綿的蟋蟀鳴唱。
「瞎擔心,也許這院子根本就沒人住,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家可歸,逮著個破院子當寶貝?」曾明明看著東廂房門外銹跡斑斑的鎖,自嘲的笑了下,走到院門處,插上門栓。
返回院內,將身上被汗塌透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隨手搭在圓桌上,在水盆里投了投毛巾,擰乾了,慢慢擦拭身體。
清涼的感覺很快驅散了疲倦燥熱,曾明明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困意漸漸襲上心頭。
強忍著困意換了盆水,從頭到腳又擦了一遍,正擦的舒暢,平地忽然吹起一陣風來。
一開始,她還覺得挺涼快,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風陰冷的厲害,吹在身上麻酥酥的,這種感覺極不舒服。
就像有人在黑暗深處,冷冷注視著自己。
曾明明心裡有點發毛,輕輕將手裡的毛巾攤開,擋在身前,暗自懊惱。
自己太大意了,大半夜的在院子里沖涼,這周圍雖然沒有什麼高樓,院牆也不低,可不排除有人攀高了偷窺啊。
真倒霉!大半夜居然遇到色情狂!
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曾明明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那個偷窺的臭流氓!
生氣歸生氣,自己還光著,現在動手豈不是更吃虧?曾明明咬了咬牙,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胡亂擦拭了兩下,拎起浴袍將自己裹了起來。
背後被人盯著的感覺依舊沒有消失。
一想到躲在某處色眯眯的盯著她的傢伙,忍不住火冒三丈。
她穩了穩心神,辨清了方向,將圓桌的水盆端起。
猛得一轉身,雙臂奮然揚起,狠狠將一盆涼水迎頭潑下,口中大聲怒斥:「臭流氓,讓你偷窺,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