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突然襲擊
自從梁小七來到了伐木場之後,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往常的軌道上,除了朝鮮伐木工們還要忍受著更加沉重的勞動和更加惡劣的伙食意外,不過,朝鮮人的感受,想來是沒人在意的。
朴正熙對新來的梁小七還算滿意。他的確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水上功夫著實不錯,至少不弱於他的哥哥,已經堆積了多時的大量原木一批批的在他的努力下,紮成了巨大的木排,然後順江而下,順利的通過了險灘,飄向了松花江中游的吉林城。當然,也有不滿意的地方,新來的梁小七總是無意間忘記了跟他反覆強調過的規矩,時不時的在晚上不小心的就走到了警衛們的警戒區里,惹得警衛們一陣緊張。
不過,每一次當面對著梁小七憨厚的面容和不停的道歉,警衛們也不太好太過苛求這個新來的放排師傅,畢竟,這個人又不同於其他那些等同於奴工的朝鮮人了,人家是自由的,拿著比他們也不差的工錢開工的,他們也許可以打罵刁難那些朝鮮人,甚至以此作為一種窮極無聊時的樂趣,但是面對這個老實,客氣。且已經進入了朴正熙的視線的梁小七小梁師傅,他們倒也能夠保持客氣。其實這一點也不矛盾,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平等,平等只能產生在社會地位差不多的兩群人之間,所以,也許白人奴隸主之間會彬彬有禮,顯示出他們的貴族風範,但是這個面孔多半是不會對著那些漆黑如炭的奴隸們的。
何況,這位新來的梁小七的糊塗,可不只是體現在晚上上茅房迷路一事上。自從朴正熙認定了梁小七是梁師傅的弟弟這個事實之後,依照慣例用工的管理,他還是慷慨解囊,給梁小七了一份撫恤金。不過數目上,就一下體現出了朴正熙的朝鮮(韓國)血統了足足十二兩紋銀。
在伐木場這個遠離鎮集城市的地方,除了工作之外,並沒有什麼娛樂活動,而那些個警衛什麼的,通常也不是什麼耐得住寂寞的人,要不是有朴正熙這邊盯著,說不定他們早就找到各種機會和理由跑到某個有酒有女人的地方花差花差去了,即便這樣,這麼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還是想出來一個可以打時間的方式:賭博。
梁小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加入到賭博團伙中,他一楞到底,輸了好幾兩銀子也不廢話,這等羊沽自然是最受歡迎了。
因此,梁小七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張旗鼓而卻又沒有被任何一個人懷疑的情況下,把整個伐木場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
又是幾天過去了,再由十天左右,吉林的第一場學,就會差不多要落下來了,到時候山林會回歸到一片寂靜。許許多多的動物終於儲存了足夠多的食物,各自找到隱秘的地方,準備開始冬眠了。到時候,奔騰的松花江也會逐漸的封凍起來,最後變成一條白色的長龍。
朴正熙正親自上陣,督促著所有人一起加班加點,爭取在松花江上凍之前,再多幾批木材,他知道,只有自己為傅山叉賺的錢越多,才會越受到他的重視,聽說傅老大最近連續開了好幾個修理和製造一些火槍上使用的零件的工廠,地點就在蛟河和吉林。朴正熙可不想在這個連頭母豬都見不到的地方繼續呆下去,人生在世無非是酒色財氣,在這個破窮鄉僻壤,除了該死的朝鮮棒子和木頭,既沒有酒,又沒有事色,再多的財拿來又有何用呢?所以他想趁著機會,最後掙一把表現,爭取在封凍之後回到城市裡,能夠有底氣在傅老大面前爭取自己的下一年有一個更好的去處。
這已經是這三天來梁小七第五次護排過灘了,由於人手的緊張,這次可就沒有人和他一起給他打下手了,他得一個人把由十多根一人合抱甚至更粗的木頭紮成的木排護送過這段湍急的河灘,這可是一件非常辛苦和有挑戰性的工作了。
然而此時的梁小七卻顯得十分的高興和輕鬆,他站在捆好的巨大木排上,順江而下,一路上不停的向四周張望。
終於,在臨進入險灘前的一處河邊的林子外,他看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標。於是他也不管那木排了,從懷裡套出一個油布包裹舉在頭上,然後縱身跳進了已經是冰涼的河水中。
果然不愧是自比阮小七的人,只見他一隻手露在水面上,手裡捏著那個油布包,一個猛子就扎到了岸邊已經淺到只有膝蓋深的地方才露出頭來。
這時候岸邊的造就等候著的幾個人立刻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看上去有幾分文氣的中年男子接過他手中的油布包,輕輕的說了一聲:老七,辛苦你了。
其餘幾個人也紛紛七哥七弟的喊著,拍打著他的身體。赫然就有當初在山洞裡逼問李明博的那個粗魯老三等人,原來,這個梁小七竟然是這松江二十八星宿中排行第七的一名悍匪,真名還真是叫做梁小七。
一群人又在林子里密謀了一陣,梁小七這才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騎上伐木場栓在灘下的劣馬,趕回到了伐木場。
此時天色已晚,梁小七回到伐木場之後就對朴正熙說由於一個人實在看護不過來,導致不小心失手,損失了一排木頭。朴正熙雖然很是生氣,不過想到此後幾天還要依靠他的技術,因此也不好過分責備,反而對他一陣安慰,並讓他趕快換掉一身濕衣。
換掉衣服,吃完熱飯,梁小七一反常態的活躍了起來。他借口今天不小心損失了一排木料,心中煩悶,拉上一群警衛就在房間里開始賭錢。
期間也有警衛到點值夜,出去巡查了,他也用各種借口勸說他們很快的出去草草應付一下就趕緊回來繼續賭錢。
這一賭,就到了深夜。
梁小七估摸了一下時間,借口撒尿出了房間,房間裡面,一幹警衛還在酣戰。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勘察,他早已經對原本就不複雜的伐木場內各個道路和巡查規律爛熟於心,而此時不少警衛們更是被他簡單的計謀給統統吸引到了房間內,剩下在外面不得不堅守崗位的也只有小貓三兩隻,根本不是威脅。
他借著堆積如山的木頭和房屋的陰影在伐木場捉中穿行,然後來到了一個角落,咕嚕咕嚕的學著梟鳥叫喚了兩聲之後,牆外很快有了約定好的回聲。
隨後,一個武俠電影里經常出現的飛爪被扔到了牆頭,勾住了一段牆體。沒一會兒,一陣窸窸窣窣之後,那個逼問李明博最為賣力的老三率先翻過牆頭跳了進來,然後又是一個,再一個,這些人都是老於勾當的慣匪了,整個過程只出了細微的聲響,在這個梁小七特別選的遠離巡邏路線和崗哨的角落,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一會兒功夫,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悍匪就全部翻進了伐木場內。
在梁小七的指引下,很快,這群人就三三兩兩的分散到了各個要害和房屋附近,而最多的一部分卻跟在梁小七的後面摸到了他們賭博的房門外。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在說:誒,梁小七那小子怎麼去方便了半天還不回來,莫不是撒尿撿到了狗頭金了?哈哈!一群人鬨笑。
梁小七在門外大笑一聲:正是挖到了金子。動手!
隨即一踹房門,本就虛掩著門板沒有起到任何的阻礙作用,他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大漢瞬間沖近屋裡,手中或是舉著長短利刃,或是乾脆端著剛剛點燃的火繩槍,紛紛大吼:別動,誰動誰死。
這些警衛本也是佩戴著武器的,可是連續賭博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光記著牌九點數,銀子多少了,什麼刀槍早就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這時候根本來不及再做反應,就已經被刀架上脖子,槍對準腦袋,哪裡還敢動彈。
隨著梁小七的一聲大吼,在這沒有更多噪音污染的夜空下,立刻就傳遍了整個伐木場。暗處埋伏著的其他悍匪立刻動手,幾乎是不費一槍一彈就控制住了整個局面。
這時候,警衛里一個三十來歲,往常被稱作是張大的警衛舉著雙手,頭上冷汗淋漓的問道:敢問各位兄弟是哪條道上的,吃的是哪碗飯,若是鄙東家乃是蛟河傅山叉傅老大,這伐木場的鼓股東還有遼西南山大王張承志,連吉林城裡的那位吉林王,義勇軍總司令李滿江大人也是點了頭的,不知道其實是否有什麼誤會,何不放下刀槍,好好說呢?
這個張大顯然是混過江湖的,也見過些市面,眼見這群人動作迅,看到梁小七之後更是感到他們策劃周密,顯然不是一般的山賊,因此才有這段場面話,試圖通過報出自己的後台來鎮住這些不明來歷全副武裝的凶人。
囧,老編說上架了不能隨便公眾,只能刪除重了。。。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