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怎麼不叫我?
到了教室,我剛坐下,馬跳嬉皮笑臉地到我面前,兩個肉餅往桌上一放,「賞你的。」
我看看他臉上的得意,「昨晚美了?」
「美。」馬跳笑笑,「不過還需要深度開發。」
四眼愣愣看著我們,「什麼美了?」
「和你沒關係,別問東問西的。」馬跳朝四眼一瞪眼。
四眼無趣地拿起書。我把肉餅給了四眼一個,「有福同享。」
四眼愣愣看著我,想吃不敢吃。
「吃吧,今天馬跳大喜,請客。」我擺擺手。
「吃吧吃吧。以後別多嘴就行。」馬跳也豪爽地附和道,四眼才把肉餅拿起來。
「張帆,你的事怎麼樣了,昨天白小柔下學把你留下到底讓你幹什麼?」馬跳現在才想起問我這件事。
「寫檢查。」我淡淡說。
「你寫了?」
我點點頭。
「那還有別的處罰嗎?」
「不知道。」
「聽數控班的人說,高樂海好像住院了。」
「嗯,昨天下學白小柔帶我去醫院看過他,我也給他賠禮道歉了。」
「你給他道歉了?那他怎麼說?」
我想想昨天醫院裡的情景,「沒說什麼,他傷的也不太重。」
「憑高樂海平時那個霸氣,沒說什麼有點奇怪。」馬跳撓撓頭。
四眼一邊吃著肉餅,一邊偷聽我們說話。
我瞟了四眼一眼,四眼立刻把頭埋在書本里。
「行了,這事已經這樣了,最後什麼結果我都認了。」我說。
「那你和譚玲玲就這麼掰了?」
我往譚玲玲空空的座位看看,冷笑一聲,點點頭。
「張帆,掰了就掰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失去一個譚玲玲,換來一片芳草也不錯。」
「馬跳,你現在是有草了,說話也牛了。馬上上課了,回你座位吧。」我一笑。
馬跳拍拍我,回到自己座位。
第一節是白小柔的語文課,從她走進教室開始,我就一直看著她,她換了一身淡色的職業裙裝,長發扎在腦後,顯得又清純又精幹,和昨晚那個嚶嚶哭泣的哀怨女子,判若兩人。
白小柔的臉上也沒有一絲悲傷,講課的時候,思路清晰,聲情並茂,標準的普通話柔美乾脆。
以前的語文老師是一個老頭子,講起課來,吞吞吐吐嘴裡如同含著一口痰,嚴重挫傷了我對語文課的興趣。
現在聽白小柔講課,我才發現朗讀原來可以像音樂一樣美妙,下課鈴聲響了,我還沉醉在白小柔的聲音里。
「丁娜,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離開教室時,白小柔說。
我以為白小柔也會叫到我,我心裡砰砰直跳,第一次非常期待被老師點名。
但白小柔說完,在講台上掃了一眼就走了。
我心裡頓時一片冰涼,白小柔怎麼沒有叫我,難道我的檢查她還沒有看?
丁娜上課前回來了,我忍不住上前問,「丁娜,白老師叫我了嗎?」
「叫你,沒有啊?」丁娜搖搖頭。
見我一臉失落,丁娜輕聲問,「張帆,你還在擔心昨晚的事?」
「不擔心。」我轉身要走。
「張帆,學校要舉辦籃球賽,白老師讓我組織咱們班的隊員,我對籃球不懂,你幫我組織唄。」
「行。」本來我想拒絕,看到丁娜求助的眼神,同意了。
「那咱們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商量商量。」丁娜笑了。
我胡亂嗯了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一上午,白小柔都沒有叫我,我特意從白小柔的辦公室前走過,辦公室的門開著,她正和金大頭說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
我腦袋裡一團漿糊,竟然有些魂不守舍,上專業課的時候,老師讓我回答一個最簡單的問題,我竟然回答錯了,引來一片笑聲。馬跳笑得最歡,這小子現在有女朋友了,張狂的本性露出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我拎起書包正要走,馬跳攔住我,「幹嘛去,急匆匆的。」
「回家。」
「你這人怎麼不講信譽,都和丁娜說好去食堂吃飯,你就想溜。」
我一拍腦袋,我一上午都想著白小柔為什麼不叫我,都忘了丁娜的事。
「我看丁娜對你有意思,怕你不去食堂,還特意讓我盯著你。」
「馬跳,我警告你,別以為你現在情場得意就可以隨便對受傷的人開玩笑。」
「得了吧,受什麼傷,受傷的是高樂海,他在醫院躺著呢,咱們該得意就得得意。走,丁娜和韓梅已經去食堂了,咱們是紳士,不能讓女生久等。」馬跳嬉皮笑臉把我推出教室。
到了食堂,丁娜和韓梅已經打好飯,佔好座。
我倆一坐下,韓梅就輕輕嗔道,「馬跳,你怎麼才來,讓我們等這麼長時間。」
「不好意思,都怨張帆這小子,磨磨蹭蹭,要不我早來了。」馬跳對著韓梅一臉討好。
「別老往別人身上推責任,下次你再遲到,我就直接走了不等你。」韓梅小臉一綳。
馬跳又是一疊聲說好。
我第一次看到韓梅這麼厲害,原來這個表面文靜的女孩,實際有顆較真的心,就憑馬跳剛才那慫樣,以後韓梅夠他吃一壺的。
「你兩別吵了,再吵我和張帆都不好意思待了。」丁娜及時打斷他倆的爭吵。
「對不起,張帆,我沒說你。」韓梅忙向我道歉。
「沒事,是我耽誤了,不怨馬跳。」我笑笑。
「好了,別說這些了,說正事吧。」丁娜插話道,「白老師剛當咱們班主任,學校對這次籃球賽也挺重視,咱們得給白老師掙個臉,你們說呢?「
「不愧是班長,說話直接就點到領導心思上,沒說的,我和張帆肯定全力以赴,你說呢,張帆?」馬跳首先表態。
我點點頭。
「別的班我們都不懼,就是數控班不好對付,高樂海他們幾個都是校隊的,我們跟他們打,沒戲。」馬跳又一搖頭。
「還沒比你就泄氣了,剛才還說全力以赴呢?」韓梅說。
「我說得是實話,我們就是玩命也贏不了數控班,能當亞軍就不錯了。」
「張帆,你什麼意見?」丁娜問我。
馬跳確實說得沒錯,和高樂海他們打,我們班肯定不是對手,可想起高樂海在醫院裡的霸道樣,我心裡的火就蹭蹭往上串,「沒說的,打不贏也得打。死磕。」
「這才像個男人話,張帆,這個雞大腿給你。」丁娜把一塊雞大腿夾到我盤裡。
「丁娜,你不是最愛吃雞大腿嗎?」韓梅問。
「從今以後我不吃了,減肥。」
「減肥?」韓梅和馬跳互看一眼,馬跳朝我做了鬼臉。
「謝謝,我不愛吃雞腿。」我頓了一下,還是把雞腿還給丁娜。
從食堂出來,韓梅和馬跳要去逛街,馬跳問我去不去,我對逛街不感興趣,也沒心思,想回班裡眯一會兒。
丁娜見我不去,也說不去了。
馬跳不懷好意地擠擠眼,「那你倆回去睡吧,我倆走了。」
丁娜一聽臉紅了,「馬跳,你瞎說什麼呢。韓梅,你好好管管馬跳,說話真難聽。」
韓梅掐了一下馬跳,「你以後再這麼說話,我不理你了。」
馬跳忙一連串地解釋道歉,韓梅卻已調頭走了,馬跳急忙追上去。
我看著馬跳猴急的樣子,不禁說:「看不出韓梅還挺厲害。」
「是,其實韓梅很有主意。」丁娜點點頭。
我倆轉身往教室走。
「張帆,昨天晚上的事,謝謝你。」丁娜說。
「不用謝,昨天晚上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原諒。」
丁娜聽出我的意思,頓頓,「那個事不說了,可能我當時確實誤會你了。」
我笑笑。
「張帆,你真的因為譚玲玲和高樂海打仗了?」
我點點頭。
「那你和譚玲玲以後還會和好嗎?」
「和好?」我看看丁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