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不是故意的
衣櫃里還有幾件我媽離開時留下的衣服,我把它們都找出來,樣子有些土氣,讓白小柔自己挑吧。
從錢包里取出一百,這是我一周的伙食費,想想,拿出五十,從我家到江城市內最遠的地方,五十也足夠了,我不是大款,助人也得量力而行。
用一個購物袋包好衣服,抱到洗手間門前,我輕輕敲敲門,「白老師,衣服我放門口了,你自己挑吧。」
我回到客廳沙發上,靜靜等著白小柔。
過了一會兒,洗手間門開條縫將購物袋拿進去,隨即裡邊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是很響,卻足讓人產生一些聯想。
我又想到了譚玲玲,譚玲玲曾在洗手間洗過澡,我藉機還進去挑逗一番,雖然最後被譚玲玲趕出來了,但那種快樂已讓我血脈賁張。
現在聽著洗手間里若有若無的聲音,我除了心跳還有傷感。
茶几上有盒我老爸抽剩的煙,拿出一根點燃,煙是低價煙,很沖,抽了兩口,我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外邊有人敲門,我立刻把煙掐滅,站起來,難道我老爸回來了,他如果看到洗手間里有個女人,我怎麼解釋?
到了門前,朝貓眼一看,外邊是一張嬉笑的圓臉。
他怎麼來了?我無奈一聲,把門打開。
圓臉立刻擠進屋。
圓臉是我的死黨,叫馬跳,我倆從小玩到大,現在還是同班,家離得也很近,只要我老爸晚上不在家,他就經常來我家借宿。
馬跳家和我家面積一樣,人口卻是我家n倍,除了父母,還有爺爺奶奶,和兩個待字閨中的姐姐,馬跳只能在陽台上支行軍床,他一百六十多斤的體重把行軍床壓得嘎嘎直響,想翻身都要深呼吸。能在我家舒展地睡上大床,對馬跳來說是天堂一樣的日子。
馬跳一進屋,就往洗手間沖。
我立刻攔住他,「幹嘛去?」
「內急,晚上我大姐對象來了,那小子賊能喝,幹了兩件啤酒,喝得我膀胱都腫了,我得趕緊解決一下。」馬跳往開推我。
我側耳聽了一下,洗手間里已悄無聲息。
「馬跳,你等一會兒。」
「幹嘛,裡邊有人?」
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那你攔我幹嘛,弟弟憋壞了,你賠的起嗎。」馬跳一把推開我,這小子有點蠻力,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碟塞到我手裡,「不白用你家廁所,一會兒讓你看點好的,開開眼。」
我往碟上瞟的瞬間,馬跳已經衝到洗手間,拉開門。
兩聲尖叫,先是女人的,然後是馬跳的。
我聞聲衝過去,也愣了,白小柔衣服只穿了一半,雖然手遮著胸口,但還是半隱半露的風光還是進入我們視線。
門重重一聲從裡邊關上了。
馬跳驚魂未定,「裡邊是譚玲玲嗎?」
我搖搖頭。
「你小子有本事。」馬跳給了一拳,「哥們來的不是時候,我回了。」
「馬跳。」我在後邊喊。
「你爽吧,我回了。」屋門一關,樓道里響起一串腳步聲。
我愣愣,輕輕敲敲洗手間的門,「對不起白老師,剛才是我朋友,我們不是故意的。」
裡邊沒人答話。
我悻悻回到客廳,把抽剩的半支煙點上,這是什麼事?
洗手間的門很快開了,白小柔從裡邊走出來。
我忙站起來,「白老師,剛才對不起,我們真不是故意的。這是五十塊錢,你打車用。」
白小柔把錢接過來,輕聲說:「謝謝你,錢我會還你的。」
我嗯了一聲。
「你們是要看碟?」白小柔問。
「看碟?」我愣了一下,剛才我把那張碟隨手放在了煙盒邊,看碟的封面就知道是種什麼碟。
「張帆,你還是學生,抽煙不好,看那種碟也不好。不過我還是謝謝你救了我。我先走了。」
這明顯是老師的口氣,白小柔真是老師。
「白老師,我送送你。」
「不用了,錢我會還你的。」
白小柔拉門而出。
我站在門口,看著她消失在樓道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她沒要我的電話,怎麼還我錢,除非她主動上門,有了剛才的一幕,她還會主動上門嗎?
狗屁老師,明顯是想借錢不還。還不讓我抽煙,看碟,這是在我家,又不是在學校,何況你也不是我的老師,我救了你,你還教訓我。
我回到屋,點支煙,看碟。
馬跳說得沒錯,真是好碟,看了一會兒,我就開始膨脹,白小柔和譚玲玲的樣子交換著出現在我眼前。
整整一夜,我都處於失眠狀態。
第二天,我剛到學校門口,馬跳就迎上來,「張帆,昨晚累慘了吧?」
「什麼意思?」
「你眼睛都紅了?有我的碟助興,你小子一定爽死了,就憑這個,你得請我吃早點。兩個夾肉的。」
「爽個屁,這破玩意還你,以後少拿這種東西腐蝕我,哥們是助人為樂的好學生。」我把碟往馬跳書包里一塞,蹬車走人。
「張帆,那女的到底是誰?你不請客,我可告訴譚玲玲了。」馬跳從後邊追上來。
我和馬跳打鬧著一進教室,就發現不對,我的同桌變成了四眼,譚玲玲坐到了四眼以前的位置,遠離我的前排。
這是譚玲玲和我徹底決裂的表示,我們同桌的時候,上課也可以做些拉拉手,摸摸腿的小勾當,現在感情和小勾當一起消失了。
馬跳看我一眼,徑直走到四眼面前,一拍桌子,「四眼,你怎麼坐這了,誰讓你換的?」
四眼是個戴眼鏡的瘦弱男生,被馬跳一咋呼,慌道,「是金大頭讓我換的,我還不想坐到後邊呢。」
金大頭是年級教務組長兼我們的班主任,因為頭大禿頂,外號金大頭。
「張帆,怎麼回事,金大頭這不是棒打鴛鴦嗎?」馬跳看著我。
譚玲玲在前排,一直用後腦勺對著我們。
上課鈴響了,「行了,先上課吧。」我瞟了一眼後腦勺。
整節課講了些什麼,我根本沒聽清。
一下課,我立刻到譚玲玲面前,「譚玲玲,你和我出去一下。」
「幹什麼?」
「說兩句話。」
譚玲玲瞅瞅四周,同學們都看著我們,「那你快點說。」
我們到走廊一個角落,譚玲玲先開口,「有什麼話,你說吧。」
「為什麼和我分手?」
「我信里不是都寫了嗎。」
「那信我沒看到,掉河裡了。」
「掉河裡了?」譚玲玲愣了一下,「咱兩不合適。」
「不合適?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為了和我在一起,你還主動把座位調到後邊。」
「那是以前,現在我覺得不合適了。我父母也讓我好好上學,不許我談戀愛。」譚玲玲摳著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細很長,譚玲玲曾說這應是彈鋼琴的手。
「你是不有新男朋友了?」
「張帆,你別瞎說,反正我決定和你分手了,以後你別纏著我。」譚玲玲轉身就走。
「譚玲玲。」我高喊一聲,沒喚回譚玲玲,卻引來一群異樣的目光。
我氣惱地一拳打在牆上,手疼,心更疼。
馬跳出現在我面前,「張帆,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你和譚玲玲分手了吧?」
我痛苦地點點頭。
「是不因為昨天那個女人,我向金大頭髮誓,昨天的事我可沒告訴譚玲玲。」馬跳誇張地舉起右臂。
「和那沒關係。」
「那是為什麼?」馬跳追問。
「我哪知道?」我不耐煩了。
「分就分吧。」馬跳拍拍我,「就譚玲玲那個輕浮樣,早晚你們也得分手。」
我瞪著馬跳。
馬跳一笑,「你不是還有一個嗎,昨天那個不比譚玲玲差,這就比譚玲玲有優勢。」馬跳曖昧地在胸前比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