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不能再等

等那個黑西服拿著一份文件匆匆跑回來時，我和王玉霞正陪著徐燕站在大廳里，用手電筒照著牆面上的一個裝飾圖品頭論足。

黑西服擦了把額頭的汗，把文件遞給徐燕，「徐總，是這個嗎？」

徐燕接過文件用手電筒照著看了一眼，「不錯，辛苦你了、」

「徐燕，這裡沒事我們就先走了。」王玉霞朝徐燕笑笑。

「好。「徐燕點點頭，把我們送到門口，我和王玉霞下了樓，上了車裡，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盯著超市出口看。過了大約十分鐘，徐燕和黑西服一起出來，兩人上了門口一輛車。由黑西服開著走了。

王玉霞看著嘆聲氣，「真是沒想到，這麼顯赫的徐家父女也會有這麼大的劫難，聽關雲長走麥城那是評書，現在我居然看到真的了。」

我也暗暗嘆道，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有一天會遭遇什麼樣的劫難，徐雲濤如果是關羽，他有今天一劫，也是他太自傲的原因。

「張帆，你說李鐵會把徐雲濤關在哪，會不會把他關在雲湖附近？可雲湖那邊我很熟悉，好像也沒有適合關人的地方？」王玉霞嘆完，看著我問。

我點了支煙，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看向王玉霞，「王玉霞，你知道李鐵在江城有一個院子嗎？」

王玉霞搖搖頭，「我就知道他平常住在海悅酒店，那地方肯定不能關人。」

我嗯了一聲，從兜里取出一張紙，上面有徐燕留給我們的一個新手機號，等她有了徐雲濤的消息，會用這個手機號告訴我們。

我把那個手機號小心翼翼輸入手機。回到別墅，把妝卸了，就著急往出走。

王玉霞一把拽住我，疑惑問，「張帆，這麼晚了，黑燈瞎火的，你又幹嘛去？」

「我還有點事。今天晚上我可能不過來了。」我朝王玉霞笑笑。

王玉霞看看我，沒有接著往下問，只輕輕說了一句，「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我又笑笑，出門離開，直奔李鐵那個院子而去。

快到院子了，我把車停在一個僻靜處，摸著黑步行向院子靠近。院門斜對角有一棵很高的樹，我躲在樹後邊，偷偷往院子里瞅。

院門緊緊關著，高大的院牆遮擋著院里的一切，只有一縷燈光從大門門縫裡灑出來，偶爾還能聽到院子里說話的聲音，但聽不清裡邊人在說什麼。

我和小芬都曾被關在這個院子，這間院子還有一個密不透風的私牢，我有種預感，徐雲濤三人十有八九也被李鐵困在了這。

這裡是江城的城郊，又是獨門獨院，周邊除了兩三家按季節工作的小工廠，就再也沒有人家，現在那幾家小工廠也都進入冬歇期，把徐雲濤他們關在這，非常適合。

夜晚的風很硬，周邊沒有遮擋，吹在身上很冷，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正想再往門口靠靠，忽然前邊路口有一束車燈向這邊照過來，我慌得幹嘛蹲下身，緊緊靠著樹。

車子從前邊開過，到了院門前，按了一下喇叭，院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邊出來兩個馬仔朝著車子恭敬道，「鐵哥回來了。」

車裡沒人應道，直接開進院子，院門隨即關上了。

看來這院子里馬仔不少，就算徐雲濤他們被關在這，憑我和大王幾個人。想把徐雲濤他們弄出去，也不可能，只能等劉瘸子回來了。

劉瘸子去秦州一直沒有音訊，也不知道他在那邊怎麼樣？

我在樹后又看了一會兒，院子里的燈熄滅了，說話的聲音也沒有了，寒冷越來越重，我轉身悄悄地往藏車的方向走。剛走兩步，院門又突然開了，李鐵的車又從院子里開出來。

嚇得我一激靈，幸好身邊還有個石頭墩子，我趕緊貓到了石頭墩子後邊，李鐵的車開得很快，我剛藏好，車就已經開走了，上了前邊的路揚長而去。

這麼晚了，李鐵這又是要去哪？剛才徐燕說，她一定會逼迫李鐵讓她見到徐雲濤，難道徐燕已經開始行動了，李鐵是去見她？

我在石墩后蹲了一會兒，確信安全了，這才從墩子後站起來，快步離開這裡。回到車上，打開暖風暖和暖和，掏出手機，放在車前，把椅子往後一靠，今晚就準備在車上休息了，同時也等著徐燕的消息。

也許是太累的緣故，不知不覺。我竟然睡著了，正睡得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在車前彈了幾下，掉在地板上。

我被驚醒了，忙把手機撿起來，，點開一看。是徐燕用新手機號發給我的一條信息：我以死相爭，李鐵同意明天上午帶我見我爸一面。

以死相爭，這四個字特別刺眼，我彷彿看到了徐燕在李鐵面前絕望又決絕的樣子。

我頓了一下，回復：知道。

看完信息，我再沒有睡意，睜著眼睛直到天微微發亮，我從車裡下來。再次偷偷摸到那個院子前，這回周邊場景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距離院門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條溝，溝前長滿了枯草，在風中瑟瑟發抖。

這個位置不錯，我暗喜，看看院子還是靜悄悄的，趕忙到了溝後邊。溝不算深，但是彎下腰，被草擋著，還是可以隱藏。

我搓搓手，靜靜看著院門，院子始終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進出，就像死了一般。

真他媽冷。我裹緊衣服，暗暗罵道，如果李鐵沒有把徐雲濤關在這，我這冷就白受了。

在寒風中蹲守，真是度秒如年，不會不覺，我就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冰塊，連喘氣都費勁。

我正在努力給自己打氣。遠處傳來車子開近的聲音，我趕緊把頭一低，目光透過一堆枯草，往車子開來的方向看，又是李鐵的車，這小子回來了，當車子從我目前開過的時候，我緊盯著車玻璃，我靠，車的后大座上，挨著的李鐵是一個女人，就是徐燕，但她的腦袋上蒙著一個眼罩，想必這一定是李鐵逼她戴的，讓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哪？

「沒錯，徐雲濤他們就在這。」我心裡一激動，差點直接站起來。

等車進了院子，院門重新關上，我趕忙從溝里出來，一溜小心地回到車上，也顧不上取暖，直接開往王玉霞的家。

到了王玉霞家，我一按門鈴，王玉霞剛開門。我就沖了進去，王玉霞見狀驚問，「張帆，這大早晨的，你這是怎麼了，著著急急地，又出事了？」

我坐到了沙發上，點了支煙，迅速掃了一下屋裡，「屋裡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就我一個人，保姆還沒來呢。」

「好。」我點點頭，示意王玉霞坐下。

王玉霞坐到我旁邊，還是疑惑地看著我，「張帆，你一晚上去哪了？」

「去蹲守。」我抽口煙，「我知道徐雲濤他們現在在哪了。」

「在哪？」

「就是我昨天和你說的那個院子。」

「你怎麼知道的？」王玉霞還在追問。

我簡單地將蹲守的情形講了。

「那下邊怎麼辦？」

「簡單，把人先弄出來。」

「就你一個人？那怎麼能弄出來?」王玉霞看著我。

「我一個人當然不行，得招呼我的兄弟。」我取出手機，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只怕李鐵有了察覺，一切就泡湯了。

我立刻給劉瘸子打了電話，「劉哥，我這邊事情基本已經摸清了，你那邊怎麼樣，什麼時候能來江城？」

「張帆，我這邊也已經都準備好了，現在正在往江城趕，最晚中午就能到。」

「太好了。」我看看王玉霞，「王玉霞，我現在需要一個地方和我的兄弟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借用你這個地方行嗎？」

王玉霞頓了一下，一撇嘴，「行，該著我欠你的，就讓他們來我這吧。」

我朝王玉霞一笑，把王玉霞家的地址告訴劉瘸子，讓他到了江城，直接到這來。

和劉瘸子說完。我又立刻給大王打了一個電話，也把王玉霞家的地址告訴他，讓他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我定定神，有種大戰即將到來的澎湃感。

「張帆，聽你剛才電話的意思，這是要和李鐵算總賬了？」王玉霞在一旁輕聲問。

「對。」我點點頭。

「能贏嗎？」王玉霞追問。

「必須贏。」我一字一句道，又看向王玉霞。「王玉霞，這次回江城多謝你幫我，處理完這件事，我就真該走了，到時候你就安心做你的生意吧，我想你幫了徐家父女這麼大一個忙，就算沒有人幫你出面，他們也得把生意交給你做。」

王玉霞卻沒有笑，而是微微嘆了聲氣，「說了半天，咱兩還是利益關係。好吧，利益就利益吧，只要有錢賺我也認了。」

我看看王玉霞，本想再說兩句，但想想還是算了，有些話說多就假了。

我倆正坐著，外邊有人按門鈴，我和王玉霞互看一眼，我依然匆匆上了樓，王玉霞去開門，門一打開，我聽到大王的聲音，「王總，你好。」

我從樓梯上下來，大王朝我笑笑，「張帆，事情有進展了？」

我點點頭，把見徐燕的事都向他講了一遍。

大王聽得嘖嘖兩聲，「真是沒想到，事情真變成這樣了，那咱們是不該動手了？」

「對。不能再等了，再等只怕李鐵會有察覺。等劉瘸子一會兒過來。我們就商議動手。」

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我拿起一看，是徐燕的信息：見過父親了，他活著，好像在雲湖那邊。

王玉霞湊過來看了一眼，「張帆，徐燕說是在雲湖，不是你說的地方？你是不搞錯了？」

我冷冷笑了一聲。「我沒錯，是徐燕錯了。她被李鐵蒙了。」

我心中暗想，幸虧我親自做了蹲守，要不然我也被李鐵蒙了。

漸漸快到中午了，劉瘸子還沒有到，王玉霞點了幾份外賣，我們正吃著，外邊響起了停車聲，接著門鈴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