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這事要丟臉
又練到月色很深,我和劉瘸子才收手回屋,這一次劉瘸子對我的表現挺滿意,誇我有悟性,還教了我兩招攻擊的招數,我發現這兩招都挺陰狠,就把馬麗的話向劉瘸子講了。
劉瘸子聽完頓了一下,「她說的有道理,不過那只是對付比你弱的,或者和你一樣的對手。遇到比你強的,你不把人打怕了,別人怎麼服你。要想贏肖強,以小博大,你必須按我說得來,不在最後關頭,給他致命一擊,到時候你就別想贏他。」
我掂量掂量劉瘸子的話,其實和馬麗的話異曲同工,看來劉瘸子一定也是久經沙場。
從學校出來,我邊走邊把劉瘸子教我的幾招反覆練習,擊喉,鎖陰,這些招數那一招用在肖強身上,都可能讓肖強立刻喪失反抗能力,想想肖強被打打垮在地上的樣子,我心裡瞬間充滿了快意,對,先贏了肖強再說。
第二天我興沖衝來到學校。一坐下,一邊比劃著招式,一邊看著旁邊木獃獃的四眼,說,「四眼,怎麼了,還想昨天的事呢,都過去了。別想了。要學會屢敗屢戰。」
「張帆,出事了。」四眼苦道。
「出事了,什麼事,天塌了?」我笑著說。
「真的天塌了。我寫給丁娜的情書丟了。」
「你說什麼?」我一聽這話,立刻收起了調侃,「丟在哪了,趕緊找回來呀。」
那封情書開頭就有丁娜的名字。用詞又那麼肉麻,如果被學校里哪個壞小子撿到了,肯定會對丁娜造成影響。
「我和你一起去找。」我拉著四眼就要走。
四眼沒動,苦臉看著我,「找不回來了,昨天晚上丟得。」
「怎麼回事,趕緊說。」
四眼頓了頓。示意我出去說。
我和四眼出了教室,四眼才告訴我。昨天晚上他們一起老味給韓梅過生日,玩的很開心,丁娜沒有因為四眼表白的事,和四眼疏遠,真的像好朋友一樣,和四眼相處。
飯桌上大家還喝了紅酒,四眼不勝酒力,心裡又鬱悶,幾杯就醉了,迷迷糊糊地出飯店外吹風,想清醒一下頭腦,結果就稀里糊塗地把裝在兜里的情書丟在了飯店門口。
「那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不放在書包里?」我一聽急了。
「我開始是在書包里放得,可是後來我想再看一遍,就裝進兜里出了飯店,沒想到就丟了。」
「你真糊塗,那你沒找飯店的人問問,是不他們撿到了?」
「我當時稀里糊塗地沒發現,後來我發現去問,飯店人說信已經被人撿走了。」
「誰撿的。」
「高樂海。」
「我靠,怎麼這麼寸。」我一咬牙,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事要麻煩。
「昨天晚上,高樂海他們班也在老味聚餐,高樂海出來的時候就順手撿到了。」四眼臉色更苦。
「這事丁娜是不還不知道?」我看四眼的樣子,如果丁娜已經知道了,四眼臉上肯定已挨巴掌了。
四眼搖搖頭。「我沒敢告訴她。現在就咱兩知道,張帆,咱倆是兄弟,丁娜和你又那麼好。這事你一定得幫幫我,把信從高樂海那要回來,信上有我和丁娜的名字,我怕高樂海會拿那封信找事。那就糗大了。我糗點沒關係,可是丁娜肯定受不了,」
我看著四眼一臉衰樣,真想給他兩拳,「四眼,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幹嘛去了。你不是喜歡丁娜嗎,你去找高樂海把信要回來。」
「我不敢,我要肯定他也不給我。」四眼像只受氣的小白鼠,除了膽怯哆嗦,沒有一點狠樣。
我心裡暗想,怪不得丁娜看不上四眼,別說四眼的老爸是分廠廠長,就是總統,在關鍵時候,四眼也保護不了丁娜。
我對四眼是又恨又無奈,可是現在顧不了這麼多,首先是要把信要回來,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行,我幫你要。」我點點頭,「咱兩現在就去找高樂海。」
「就咱兩?」四眼猶豫道。
「瞧你那點出息,兩人還不夠。就憑你這慫樣,以後怎麼保護丁娜。」我實在忍不住了,給了四眼一拳。
四眼被打清醒了,胸脯一拔,「行,我和你去。」
「這還像個爺們。」我轉身向數控班走去。
走了兩步,回頭一看。四眼拎了一個掃帚跟在我身後。
「你拿它幹什麼?」
「我怕高樂海動手,咱們有個東西好抵擋,走廊只有一把掃帚。」四眼還揮了兩下掃帚,樣子很滑稽,像個小丑。
「真丟人,快扔了吧,拿個掃帚頂什麼用。」我喝道。
四眼怏怏的掃帚放下。
我倆倒了數控班門口。還沒上課,高樂海正坐在桌子上,和幾個同學調笑。
我在門口喊了一聲,「高樂海,你出來一下。」
高樂海聞聲朝我看了一眼,笑道,「呦,燒鍋爐的來我們班幹嘛,我們班又沒有鍋爐。
高樂海話音一落,屋裡一片笑聲。
一股血直衝我頭頂,我暗暗握握拳頭,四眼在後邊拽我一下,我打開他的手。
「高樂海,我過來找你有事。我在天台等你,你要是沒膽,就別去了。」一說完,我轉身離開。
「樂海,這小子是給你下戰書來了。」
「我怕他下戰書,哥幾個,走。上天台。」
我聽到身後說。
我走到我們班門前,正好碰到了丁娜,看到我臉色鐵青走向天台,丁娜忙問,「張帆,你幹嘛去,一會兒上課了。」
「沒你事,我請假。」我推開丁娜徑直往前走。
四眼跟在我身後,又被丁娜攔住,「張兵,你幹嘛去?」
「我也請假,丁娜,你回教室吧,我倆一會兒就回來。」
四眼不敢看丁娜的目光。
我倆人剛過去。高樂海就帶著三個哥們從丁娜身邊走過。
丁娜一看這陣勢,忙跟在了我們身後。
上了天台,我和四眼選擇了一個背對陽光的地方站著。這也是劉瘸子告訴我打仗的技巧,打仗要學會利用綜合優勢,背對陽光,可以避免光線對眼睛的侵擾,把不利的環境交給對方。特別是在光線刺眼的室外。
高樂海帶著他的兄弟站在我們對面,此時太陽已明晃晃掛在天空,陽光照在他臉上,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那驕橫的表情。
丁娜跑到我和四眼身邊,著急地問道,「你們幹嘛,又要打仗?」
「丁娜。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回去吧。」四眼往開推丁娜。
「不行,我是班長,不允許你們打仗,我去找白老師。」丁娜轉身就要往天台下跑。
「丁娜,你如果敢去找白小柔,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斷喝一聲。
丁娜愣住了。
「丁娜。你回去吧,這真沒你什麼事,我和高樂海就是聊兩句,不是打仗。」我把口氣緩和下來。
「你們真不是打仗?」丁娜似信非信。
「不是,你回去吧,這是男人的事。你不回去,我們沒法聊。」我加重語氣。
丁娜猶豫一下,「那好吧,我在下邊等你們的。你們聊完了,咱們一起回教室。」
「丁娜,等等。」高樂海叫住了正要走的丁娜,從兜里掏出那封信,一笑,「丁娜。今天的事和你有關係,你不能走。」
丁娜一看那個粉色的信封,臉色瞬間變了,轉頭看著四眼,「張兵,這是怎麼回事,信怎麼到他手裡了?」
四眼頭一低,避開丁娜質問的目光,「丁娜,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在老味把信弄丟了,讓高樂海撿去了。」
「四眼,你真是個笨蛋。」丁娜氣得罵道,一轉頭又朝高樂海喊。「高樂海,把信還給我。」
「還給你,憑什麼,這信是我撿到的,現在就是我的。」高樂海得意地揚揚手裡的信,對他身後的幾個同伴說:「你們想不想知道,這信里寫了什麼?」
「想啊,樂海,趕緊念念我們聽聽。」
「都把耳朵豎起來,聽好了,寫得真他媽帶勁。」高樂海展開信,怪聲怪氣地念道,「親愛的丁娜。」
嘩,他那幾個同伴都笑了。笑得非常誇張。
高樂海一指四眼,「四眼,看你平時蔫不拉幾,寫情書還挺敢整詞,上來就親愛的,你小子不肉麻?」
丁娜的臉已經被羞憤憋的通紅,「高樂海,你把信給我。」
四眼也急了,「高樂海,你太欺負人了,你還我信。」說著,四眼就向高樂海衝去。
四眼還沒到高樂海面前,就被高樂海一腳踹倒了,「就你這樣衰樣。也敢追女孩。我告訴你,想要信可以,拿兩千塊錢來,要不然我不僅在這念,我還要到操場上去念,讓咱們學校的人都聽到。」
「高樂海,你混蛋。」丁娜已經哭了。身體顫抖著,眼淚像泉水一樣流出。
「高樂海,我給你錢,你把信還我。」四眼從地上爬起來,哀聲道。
「樂海,光給錢不行,還得讓這小子學兩聲狗叫,你看這小子多像個四眼狗。」高樂海的同伴火上澆油。
「對,學兩聲狗叫,叫兩聲大爺。再拿兩千,我就還你。」高樂海更囂張。
四眼眼睛一閉,就要張嘴,我上前一把捂住四眼的嘴,「四眼,咱是人,不是狗,你不許給我叫,要不然以後你就不是我兄弟。」
四眼哀戚地看了我一眼。
「張帆,你小子又想炸翅?」高樂海看著我。
「高樂海,你他媽真孫子。」我咬著牙說。
「張帆,你敢罵我。」高樂海也是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