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34、問題的嚴重性
「……」
路三千抬頭望天……
此時天空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碧空澄凈,讓人舒服得幾乎想沉浸其中。
……很好,這還是她認識的天空。
她伸出自己手反覆翻轉看了看,修得整整齊齊的指甲符合她的作風,右手掌心的那顆痣也存在著,一如她記憶中的自己。
……沒錯,她依舊也是她。
但是……眼前的那一堆黑壓壓的人她明顯不認識啊!為什麼他們印堂發黑,眼珠爆裂,表情猙獰,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無一完好,儘是化膿流血。他們看見了路三千獃獃地站在一旁,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拖著僵硬的腿腳,張開著嘴朝路三千那裡撲去,可惜路三千躲得快,被撲了個空。
路三千被嚇了一大跳,在泥地里打了個滾。卧.槽,怎麼上來就咬人,玩真的啊。路三千立即條件反射,拔腿就跑。傻啊,愣在這裡幹什麼,不跑就等著被咬吧!
這是什麼啊!那麼噁心!殭屍?喪屍?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後面那群人對路三千可謂是窮追不捨,誓不罷休。
這是搞什麼,她在哪裡啊,拍電影?新的考核項目?做夢?路三千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她清楚地認知到,一定不能被那群人給追上,一旦追上就完了。
路三千雖然以前接受過部隊嚴格的訓練,但在部隊里的訓練項目排名中她全是墊底的啊,純粹就是比普通人多了一點防身之術,簡單地說,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柴,完完全全的廢柴!教官每次見到她都不住扼腕嘆息,她哥哥更是對她恨鐵不成鋼。
唯一出色的一點就是在對戰訓練中,她比較耐打,當然她是屬於被揍的那一方,也就是她堅持挨揍的時間比較長。不過現在她只能丟臉的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呼救,企圖有人發現解救她。
坐以待斃可不是路三千的習慣,她在逃跑的途中搜颳了自己衣服上的所有的口袋,終於摸.到了一把類似匕首一樣大小的東西——□□。像是在頻死之際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路三千激動萬分,唰的拔.出刀鞘,迫不及待地轉身,就想要跟眼前的人決一死戰。
「來吧!」別攔著她,她要變身了,決心擺脫廢柴之名!
可她拔.出來后才發現……這□□怎麼那麼短啊!刀刃居然只有一寸長,這這這是要她放棄吧留著捅自己嗎。這點距離也不夠啊,還沒到心臟呢,插.進去了也死不了呢。路三千拿前一看,原來這□□的刀刃很明顯是被折斷過的,只留下了這麼一截在刀柄上。
「……」她只在身上摸.到這麼一個東西,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而那群人像是不知疲憊,與路三千的距離也逐漸縮短,直到把她追到了一個陡峻的山坡邊緣。
「……呵呵。」路三千對他們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往後退著,「你們好啊,在幹嘛呢?」
那群人充耳不聞,一步步迫近。裡面的其中一人動作幅度太大,眼珠子從眼眶內掉出來了,跟乒乓球似的在地上彈了幾下滾落在路三千的腳邊。
黑色的眼瞳正對著路三千,她顯然嚇了一大跳,但努力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哈哈哈,你們演技真好啊……再玩下去就有點過了啊……」
她的位置大概就在半山腰上,其實這座山不陡,可能是下過雨,路面有點滑。在叢叢山林的掩蓋下很難發現這個山居然還有一個高陡的石壁,順著石壁往下就是漆黑的山谷,而她就被追到站在這石壁上方。
路三千不住地往石壁邊緣側旁挪著腳步,悄悄往下打量了一番黝.黑的山谷,媽呀,這麼高,要是摔下去可不是斷幾根骨頭就能了事的。
那群人越來越近,他們身上的惡臭味撲鼻而來,十分作嘔。
「小佩,露露,張寧信……別玩了啊。」她乾巴巴地笑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笑得有多尷尬有多牽強,心裡卻害怕的要緊。她叫著平日好友名字,興許這只是個惡作劇呢。
沒有人回應她,她只聽見自己胸腔里那顆心臟砰砰砰劇烈地跳動著,眼前的恐懼代替了思考。
越來越近了……
那伙人張開血盆大嘴,姿勢詭異地沖她撲過來,路三千趕緊貼著石壁一滾。那伙人中的好幾位都因為慣性撞在了堅硬的石壁上,剛剛掉過眼珠的這下可是另一隻眼珠都掉了出來,徹底成了瞎子,揮舞著雙手想要找尋路三千的位置。還有一些人,掛在身上本就搖搖欲墜的手臂腿腳等零件,也因為這衝擊順勢掉了下來。
路三千被嚇得想尖叫都發不出聲來。就算是道具也做得未免也太真了吧!
還沒等她平息過來,那些人又紛紛接著下一波的攻擊,就連那些斷胳膊斷腿的,完全影響不了他們的動作。好歹路三千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耐打,被抓.住了胳膊或者衣角什麼的,她總能很快地反應過來甩開這些東西。
只不過剛剛被抓過的胳膊十分痛,像是被火灼燒一樣,但她已沒有功夫去查看是什麼情況了。路三千立馬調整狀態做出格鬥的姿勢,你一抓來我一拳,在不介意間竟然一拳就把其中一人的頭給打落在地上了,骨碌碌地滾落山坡。
路三千也是十分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這也激發了她的鬥志,壯志滿滿的路三千立即再上一拳,拼個你死我活。在和那伙人扭打在一起的過程中,她一不小心腳一滑,便和那些人滾落在那幽深的山谷中去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路三千並未能很快適應,胸腔受到撞擊,現在吐出來的氣息都帶著血味。她想站起來但又立馬疼得跪倒在地上,痛入骨髓,她才想起剛剛在跌落山谷著地時,她曾聽到一個清脆的折斷聲,應該就是她的骨頭折了的聲音吧,這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局面。
這裡天昏地暗,偶有几絲光線經過樹葉的重重阻攔透露進來。那伙人換了個地盤卻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地發出低吼聲。其中一人無視自己斷的腿腳,用著手爬到路三千身邊,比之前還要用力地抓扯著路三千的胳膊,張口就咬。
路三千頓時就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刺痛,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不僅這樣,她感覺那個被抓.住的部位跟之前那樣就像是被火灼著,疼痛難忍。她暗叫不好,立馬用手肘狠狠擊打那個人的頭部,卻絲毫沒有用處,還反而聽到自己的肉與骨頭分離的聲音。
她渾身都痛,痛得連想要失去意識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在黑漆漆的環境中,她很清楚地看到那些跟她一起掉落山谷中的「人」,不,這個數量,遠遠不止和她一起掉下來的「人」,不知從哪來的,一個一個拖著步子猙獰著,向她靠近了。
無比真實的疼痛感,這下讓路三千馬上清醒了過來。
……不是拍電影,也不是新的考核項目,更不是在做夢。她存在著,真真實實地存在著這個世界。
——應該說是新的世界。
又或者說,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新的世界了,在這種任人魚肉的情況下,逐漸絕望了。
正當路三千驚恐憂傷地感慨這個世界時,忽然一道火光略過,周邊想要靠近路三千的「人」全身著火,頹然倒地。那火光照亮了整個山谷,也讓本來放棄抵抗的路三千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個屁啊!
還有一個「人」正咬著她的胳膊啊,很痛的好不好,她才沒有那個功夫想其他的事!她手臂上的肉已經被撕咬下來,送入口中,被那個「人」咀嚼得津津有味,胳膊上已然露出了一點白骨的痕迹。那個「人」迫不及待又想來一口,路三千咬牙蓄力一擊勉勉強強把他的頭給打歪了。
「三千!」一個急迫的女聲傳來,正喊著她的名字,但是她對這個聲音完全沒有印象。
兩道身影翩然而落,她眼前一花,身旁的「人」的頭便被踢落,抓著她胳膊的手也馬上鬆開掉在地上。
靠著火光,痛得滿頭大汗的路三千微微睜開眼,看見一位身材高挑挺直的男子。他一頭濃密微卷的亞麻色短髮,高.挺的鼻樑。身穿一件墨綠色的軍人外套,裡面是白色的襯衫,鮮有摺痕,顯示著主人的一絲不苟,不露而威。在這火光下,他那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更加蔚藍深邃,而這眼眸正不耐煩地藐視著路三千,唇邊吐出一聲:「嘁……」
……這貨誰啊?外國人?少數民族?而且還一臉鄙視地看著她啊,她可不認識的這個人啊!
「三千!」那名男子身後的黑影舉著火把,焦急地衝到路三千面前。這是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子,扎著馬尾,臉上還有淡淡的雀斑痕迹。之前喊路三千名字的就是她吧。
【02】如果遇到了喪屍請一定要不害臊地呼救哦(二)
路三千明確表示,她也不認識這個女的。
那個女子很熟稔地拉起路三千的手,關切道,「三千!對不起我們來晚了,你有沒有怎麼……啊,你的手!被、被咬了嗎?」當她低頭看到那明顯缺了一塊肉的手臂上,那名女子一臉驚嚇地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丟開她的手。
「嘶……」無力的手著地,疼痛感立馬襲來,路三千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媽蛋的,這歐洲臉龐的妹子是誰啊,幹嘛突然丟開她的手,還怎麼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旁邊那位男子就更加不耐煩了,「烏日格,還不趕緊給她使用抗E疫苗。」他從身後掏出一把槍,這把槍有點像□□。他很警惕地看向周圍,催促著,「快點,這裡遠遠不止這幾頭喪屍,恐怕還有。」
「啊,是!安德森軍長。」叫烏日格的那名女子立馬清醒過來。她急急忙忙從綁在大.腿上的小袋子里掏出一根一指長的玻璃試管,裡面盛著淡黃色的液體,拔掉開口露出了短小尖銳的針頭,對準路三千的脖頸用力一紮。
路三千之前被咬的也很疼,現在被扎得更疼。誒,這人她剛剛好像沒給自己消毒吧……不會吧!居然直接就紮上了,她是不是忘了啊,自己會不會得上艾滋啊!
「你……沒……消毒……」路三千拚死吐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三千你忘了嗎,這些針頭是野外戰鬥中特別研發出來的,都是處理過的不用消毒啊,我們以前在理論課程中學過的。」烏日格奇怪地看了路三千一眼,又把目光轉移到那根疫苗上了。
好吧,多說多錯,路三千她閉嘴了。心裡卻十分納悶,她什麼時候學過這些啊,而且她壓根不認識眼前那兩人,而且這女的還那麼熟地叫她名字。
「……抱歉,三千,我剛剛被嚇到了。你也知道,要是被喪屍咬了的話,若沒有使用抗體疫苗,在三個小時之內是一定會感染成喪屍的。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剛剛我才……」
喪屍?!
路三千在她的話語中抓到了一個關鍵詞。她真的沒有猜錯,之前咬她的那些「人」真的是喪屍!天吶嚕,她究竟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很快,疫苗就注射完了。烏日格注射完液體后拔.出針管,用棉簽壓住給三千止血。她隨手在火光的照明下,撿了個大小適中的木板,綁在路三千的骨折的右腳上。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路三千起身,「怎麼樣,三千,能站起來嗎?」
「嗯……勉勉強強……」路三千只能將重心集中在左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