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沒什麼
一之島目前的狀況是,和幾位明星還有兩個攝影師一起被困在了坍塌的樓道里,他們上方的天花板斜插下來,才給他們了一些生存的空間,沒有直接被壓。
如果一之島還是以前的狀態的話,他直接就能對著上方來一擊並且在護住所有人安全的情況下衝出去。
只可惜現在他做不到,所以也就只是說說而已。
攝影師都下意識的護著攝影機,機器沒有受損,現在還在拍攝中。如果他們撐不下去的話,可以考慮對著鏡頭說出他們最後的話。
這裡的地方不大,他們也只有能夠勉強坐下來的空間,攝像師背包里的打光燈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光線來源。
女性的歌手捂著眼睛嚶嚶嚶的哭著,被脾氣不太好的男性演員吼了一嗓子。
估計如果不是因為拍攝還在進行中他顧忌形象的話,此時就要爆出粗口來了。
「現在我們就只能在這裡等待救援了。」年長一點的攝影師保持著難能可貴的冷靜,「我們被埋的地方應該不是特別深,只要搜索到了挖掘出來應該很快。只不過……」
他皺著眉頭,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如果沒有餘震的話……他們可能就安全了。
「只不過,這地震還沒完呢。」一之島倒是沒看出來正面臨著生死危機,一隻手按在地面還毫不客氣的打擊著眾人搖搖欲墜的玻璃心。
「那、那怎麼辦……我們……」歌手沒有繼續哭了,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絲毫的希望。
他們的希望寄托在外面的搜救小分隊的身上。
「還能怎麼辦,等……」演員語氣很不好的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地面又開始晃動起來。
狹小的空間立馬充斥著尖叫聲。
他們的運氣似乎還不錯,在他們上方斜插著的天花板仍舊□□的保護著他們,並沒有因為餘震而塌下來。
年長的攝影師大喝一聲讓大家都冷靜下來,說完之後就有一塊穿著鋼筋的碎石從他的頭頂上落下來。
就在眼看就要砸到他腦門上的時候,一之島伸手把石塊打開,不過因此他的手上也劃出了一道傷口,看上去還挺嚇人的。
攝影師連聲道謝,趕緊給他處理傷口。
這種情況下還受了傷簡直是雪上加霜。
一之島擺擺手表示不礙事,傷口流出的血液順著手臂就流了下來。
這還不礙事啊?!
條件不好,只能簡陋的包紮一下,一之島自己也有點走神,原本這種情況的話他是不會閑著沒事幹去救一個人類的,大概是受到了綠間的影響,所以才會出手幫忙?
畢竟他將來是要當醫生救人的。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要是說出去給曾經的惡魔同事們知道,估計要笑死。不過嚴格來說的話,他現在相當於是個人類了,所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哪裡錯。
虧得他這種情況之下還能笑得出來。
一之島覺得有點困了,他打了個哈欠,想睡一覺。
說完就被攝影師打了一巴掌。
「……???」一之島完全是懵逼的。
攝影師一臉的凝重,「不能睡,睡著了,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是被困在冷凍室里台詞吧?」邊上的演員有點奇怪的問道。
這是一段可怕的寂靜。
一之島想了想還是不睡了,結果同樣的一塊拳頭大的碎石掉落下來,砸在他的頭頂上。
攝影師看到了,但是伸手晚了一步。
就看到一之島應聲而倒。
「……」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非常慌張的歌手看到一之島倒下之後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也可能是因為有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吧。
他們運氣很好的等來了救援,一之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綠間自家的診所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還有點茫然,睜眼看到綠間坐在他窗邊的椅子上,打瞌睡。
這是什麼情況……
一之島的記憶慢慢回籠,就看到綠間頭往下一點醒了過來。
「你醒了。」綠間看上去很淡定的扶了扶眼鏡,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拿吃的。」
一之島很明顯的看到綠間的腳步晃了晃,也不知道是因為沒站穩還是沒休息好還是由於沒休息好所以沒站穩。
他這是睡了多久?
頭疼。
他揉著腦地啊坐起身來,看了看左右也沒看到自己的手機或者能看日期時間的東西。
還是等綠間回來再說。
一之島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臉一黑。
他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砸暈的……這也太丟臉了吧?
而且……不會是被攝影機正好給拍下來了吧?
有點心慌。
但是節目錄到一半出了事故,還會播出嗎?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等到綠間回來,端著綠間拿來的麵條吸溜著,一邊吃一遍眨巴著眼睛看著綠間。
綠間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眼睛下面甚至還有點發青,這對一個作息規律得不得了的人來說是不應該出現的東西。
房間裡面很安靜,綠間就看著他吃完,然後拿走了托盤。
「你需要靜養,待在床上別亂跑。」綠間關門前沒什麼表情的盯著他如此說道。
一之島有點發獃。
「回答呢?」綠間沒得到答覆還不肯走了。
「我知道了。」一之島乖巧的點點頭答應。
說不跑就不跑,一之島從來就不是這麼聽話的人。
他等到綠間腳步聲走遠之後,立馬爬下床偷偷的跟在綠間的身後。
綠間把碗筷放到廚房自動洗碗機中之後就沒在管,自己走進值班室躺在小床上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很快就變得綿長,竟是入睡了。
一之島左右看看沒人,偷偷的來到綠間的床邊,這個人眼鏡都沒摘就睡著了,是有多累啊?
他幫忙綠間把眼鏡摘下放到一旁,就算這樣綠間也沒醒,還是皺著眉頭睡著。
一之島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地震后的第三天了。
感覺綠間像變了個人一樣,他還以為會有一通說教呢。
當然絕對不是對說教有什麼別樣的期待就是了。
睡著的人很安靜,一句夢話都不說,眉頭卻緊皺,連睡個覺都不安穩。
一之島戳了戳綠間的眉頭,後者稍微偏開,眉頭卻是舒展開了一點。
這樣也挺好的。
綠間從噩夢中醒來,發現原本應該待在自己病床的一之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在了他睡覺的小床上,睡在靠牆的地方,半個身體都壓在他的身上。
怪不得會做噩夢。
他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自己的眼鏡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奇怪了,他睡覺前……摘了嗎?
綠間的動靜把一之島弄醒了,他用臉在綠間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後才清醒了一點,「你醒啦。」
嗨呀少年正是經不起撩撥的時候,綠間被他這麼一蹭,馬上就臉紅了。
血液一半往臉上涌,另外一半往不可說的地方涌去。
還好是一之島沒壓到的地方,不然就有點尷尬了。
一之島似乎還有點迷糊,他打了個哈欠,說道:「我餓了。」
綠間努力保持鎮定:「你是不是忘記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沒有回應。
一之島閉著眼睛裝睡。
綠間又好氣又好笑的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接著伸手按在他的後腦勺上。
還活著。
一之島還活著。
當他集訓請假趕到那邊看到一之島一臉血的被救出來的時候,心臟都快停止了。
「好癢。」一之島笑嘻嘻的往後縮,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受到的危險而感到驚嚇。
這個人總是這樣,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就連自己的性命也完全不在意。
就好像……死亡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或者更加準確來說的話,他是……
「發什麼呆啊,快鬆手。」一之島一邊笑一邊在他身上亂蹭。
「別亂動。」綠間摟住他不讓他亂動,也沒心思發散思維了,能保持淡定已經很不容易了。
一之島聽話的不動了,伸手戳了戳某個不可說的地方,「你覺得我沒發現嗎?」
綠間瞬間就不鎮定了。
「不、是說了,叫你別亂動嗎?」
「這種情況,我不亂動是沒用的哦。」一之島又壞心眼的伸手戳了戳,「不如說,我要動起來才能解決啊。」
純情小處|男呼吸都停滯了。
本來此處應該有他的人生初體驗的。
然而門外卻傳來了腳步聲。
非常的輕快,一聽就是小孩子的。
答案正確——是綠間信乃。
「哥哥你在……」信乃開門過來,看到門內的場景立馬閉嘴利索的關門。
你是不是反應太快了一點。
綠間都來不及說話,聽著信乃的腳步聲跑遠。
「……」
綠間終於冷靜下來了。
只不過看上去這代價似乎有點大——少女的純潔。
一之島發現綠間臉黑的厲害,默默的收回了戳在某個不可說的地方的手,「我回病房休息。」
看上去乖得不得了。
「等一下。」綠間攔住他,欲言又止,「算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