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瀑布與房子

一座假山下，大瀑布下坐著一壯年一少年。皆是赤身**，緊閉雙眸，在這寒冬里任瀑布傾頭砸下。

壯年矮壯，普通的五官略顯嚴肅威嚴，糾結肌肉青筋盤繞，一隻手便堪比女人的細腰。

旁邊的少年長得俊美非凡，齒紅齒白，削瘦的身體精瘦的肌肉，雙手合十，面色紅潤。

壯年是黑社會頭子莫日龍，俊美少年是黑社會頭子的獨兒莫文龍。

兩條龍皆是白色紅潤，一臉淡定打禪中。

面色嚴肅肌肉糾結的壯年男人倏地輕睜開眼睛，聲音低沉：「昔日，你祖父不論春夏秋冬，一視同仁居於這瀑布之下，練就一身神功，靠雙拳打下湖幫。但凡有偉人者，從不懼一身皮肉之痛。」

俊美少年徐徐睜眼，一雙漆黑的眼眸若秋水般撩人，眸底儘是溫柔與笑意，「是，爸爸。」

壯如牛的中年男人粗重喘氣，倏地雙目圓睜，怒道：「小龍！」

俊美少年雙眸一凝，眸中精光一閃，「是，爸爸！」

「你已將長大成人，是要成為超越爸爸的偉人！」

「是，爸爸，我還差得遠呢。」

「不，小龍，爸爸對你一直抱有期望的。」老龍驀地從水中站起來，滿臉通紅，任大水沖刷其鋼鐵般強壯的身體。

「爸爸，我與您的距離還有十年！」小龍也刷地從水中站起來，滿臉通紅，臂肌線條充滿力與美。

二人皆是赤條條……

老龍斜眼瞟向小龍腹下，嘴角冷冷一勾。

小龍瞟眼瞄向老龍腹下，嘴角冷冷一勾。

瀑布狂肆沖刷二人全身……

老龍突地嚴肅道：「小龍，想當年，你媽是學校的大美人，毫無爭議的校花。你爸我，就是那一坨屎，錢還沒你媽多。可爸爸仍然力排重難，逆流而上，最終抱得美人歸。你可知為何？」

小龍凝神靜氣，「爸爸，請賜教！」

老龍虎目一瞪，低下頭。

小龍目隨其後。

老龍嘴角一勾，咧嘴一笑，聲音忽地一柔：「討厭，孩子！千萬不要告訴你媽媽哦……爸爸就是靠它才順利征服你媽媽啦……」

小龍於是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盯向自己下方……

「那麼，」小龍聲音一頓，「爸爸，是時候強上了？！」小龍忽地滿臉**滿滿，緊握雙拳，雙目期待萬分，問爸爸。

老龍目帶仁慈望向兒子，「寶刀不用，則鈍。你年後將滿十八，正式成年了。去吧，小龍，爸爸看好你！」

伸手一拍兒子寬實的肩膀。

小龍一臉**垂涎，激動萬分，「爸爸，我會加油的——」吼吼……哦吼吼——

父子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二人再次盤膝坐下，不過三十秒后，老龍皺眉：「小龍，是否有異常？」

小龍睜開眼，一雙眸精光閃閃：「爸爸，您的直覺是對的，在您站起來時。」

一老一小皆是嚴肅臉。

便在此時，紙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保鏢跪坐磕頭：「老大，少爺，十分抱歉，熱水器壞了！調溫鍵失靈了！」

老龍小龍瞬間虎目相瞪，猛地從瀑布下跳出來。

老龍叫道：「艹！老子就說這水怎麼越來越燙了！哪個混蛋生產的熱水器，給老子砸了——」

「是的，老大，我們立馬去調查，一定要讓對方親自向您磕頭道謝！」保鏢一眼嚴肅磕頭離去。

***

一老一小兩條龍，此刻正臉色嚴肅端坐在沙發上由保鏢為其塗抹燙傷葯。

他們對面坐在一位美艷大美人，冷冷地嘲諷：「沖個熱水瀑布你們也把自己燙傷了，那沖個冷水瀑布這皮膚會不會直接掉下來？」

老龍滿臉嚴肅，聲音誠懇：「老婆，我錯了。」彎腰，低頭。

「媽，都是爸的錯。他明明早就發現早起來想逃了，卻還想讓我留下來繼續受燙。所以我也拉他一起了。你說他可不可惡？」小龍怒瞪爸爸，他本來可以避免擦燙傷膏的結果。

「關爸爸什麼事？！你才不孝順！明知道水越來越燙了還不提醒爸爸起來，還故意不讓爸爸離開，壞的才是你呢！」老龍嚴肅臉倏地一換，一臉委屈著從屁股下抽出方帕擦眼淚。

「夠了！」冷艷美人一聲斥責，怒向丈夫：「你是長輩，是如此教育兒子嗎？」

「老婆大人，我錯了！」頭和腰都快彎到茶桌下面去了。

「小龍，媽媽送的禮被退回來了。」保鏢立即遞上手錶，放在桌上打開。

莫文龍瞬間驚恐萬分，瞪著表：「媽媽，是丈母不喜歡我？！」

「不，是她不喜歡錶。」媽媽說。

莫文龍瞬間鬆口氣，「那媽媽送了什麼？」

「房子。」

「媽媽，我這輩子最愛您了！」

***

事情回到上海，曾儀去退表。

一臉緊張到抽筋，萬分謙卑著由秘書帶進總裁辦公室。

大總裁正在聽取年度會議總結，曾儀帶著尷尬和小心的笑容彎著腰走過來。

「有事？」大美人冷冷問。

「總裁，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曾儀把表遞出來。

大美人眉頭一皺：「貴在哪裡？」

「聽說三百多萬……我實在不明白為何要送這麼貴的禮物……」

「三百多萬？在你眼中很貴？」大美人皺眉。

曾儀連連點頭，脖子都快斷了。「我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所以你覺得貴了？」

「一個表就賣三百多萬，實在是太貴重了……」

「我懂了。」

「謝謝總裁大人的理解！」曾儀趕緊把表放下連連鞠躬退出去。

當她鬆了口氣回來后，給陳經理髮簡訊：我把表退回去了！

曾儀滿臉輕鬆：唉，聽說總裁從小到大是富家女，錦衣玉食的……這有錢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一塊表三百多萬也眼也不睜地送人……

感慨萬分。

陳經理略有幾分失望：還以為我心中想的那樣呢……

你想的什麼樣？

曾儀不解。

總裁不是說你女兒和她兒子同班么，指不定是她兒子看上你女兒了，然後送給你的見面禮唄！

曾儀噗嗤一笑：我去，你真是腦洞大開。你覺得可能嗎？！人家那種身份地位的找的肯定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啊，哪能輪到我們這種小老百姓。

陳經理還是覺得略有不對：我覺得肯定是這樣的！我的直覺一向很准。指不準人家會送你別的禮物。

切，你每次買彩票前都說你的直覺准，肯定能高中。結果連支鋼筆錢都沒賺回來。

我這個和你那個不一樣……

「曾主管，這份合同讓您簽約。」秘書拿了份合同進來，曾儀正忙著和陳經理聊天，隨手拿起筆簽下，然後敲下一串字：得了，我不和你聊了，我要工作了。

簽完后，她再拿起合同一看，本是臉上帶笑的在掃到房屋購入合同時，一呆……扭頭，一臉驚：「劉秘書！」總裁的秘書怎麼在這裡！她以為是小方呢！

劉秘書滿臉嚴肅，恭喜道：「總裁說您既然覺得三百多萬買塊表不划算，那就用這錢買套房子送給您。您不要去找總裁了，她已經坐飛機回X市了。」

「……」

***

高陽琢磨著要怎麼把表姐送出去聯姻，於是一回去后，他便和許亭說：「喂，許亭，明天我請你吃飯，和高迎一道兒。」

「為什麼？」許亭皺眉，這傢伙這麼好心。

高迎張大嘴：「哥，你靈魂被掉包啦！」

「屁！我介紹我馬子給你們認識！」高陽找到了好借口。

「這個可以有！」高迎還是十分好奇哥耍的女朋友。

許亭卻興趣不大：「你們去吧，我有事忙。」

高陽頭一扭，朝廚房：「媽媽，許亭不給我面子，不去見我女朋友！」

王芳走出來：「許亭，你就去見見你表弟的女朋友，順便幫我們看看那孩子長什麼樣。」

許亭瞪向高陽，高陽萬分得意，「那就這麼約會好了啊。明天晚上六點，你倆到牛津村那個武林大排檔前等我。記得穿漂亮點啊！」

搞定！

張保谷自從和牛咪咪失戀后，牛咪咪便把明幫一分為二，帶走一半人。張保谷很生氣，「記得給老子重新介紹女朋友！」

小弟們整齊點頭后又搖頭，張保谷叼著煙不解問，「什麼意思？」

小弟回：「老大，僧多粥少，雌性生物是很緊缺的！」

張保谷眉頭一抽，嘴角一抽，怒舉拳頭，「誰的拳頭大誰先有馬子！」

眾小弟整齊點頭：「老大，我們一遇到好的立馬給您貢奉！」

張保谷滿意點頭。

於是，小弟們果然給他物色到馬子了。

張保谷穿著他的一身新衣服，躲在大排檔不遠處，整整衣服，清清喉嚨，問眾小弟：「老子今天帥不？」

「老大天天帥！」小弟們馬屁拍得熟練。

張保谷滿意點頭，探頭向大排檔，「那來了兩個妞，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誰是我對象？！」

一小弟探出頭：「老大，高的瘦的皮膚白的頭髮短的那個是您未來對象！」

張保谷滿意地直點頭，「不錯不錯，看背影就長得相當不錯……」

小弟立馬邀功：「老大，這妞可是他們陽德高三三班的班花呢……」

「陽德高三班的啊……」張保谷覺得略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不管了！他要泡馬子去了！

「老子上了！」

「老大加油加油，一馬當先旗開得勝——」

張保谷雙手揣兜里端著死人臉走向大排檔了……

許亭和高迎如約而至，兩人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后，高迎興奮拉著表姐說：「姐，你說我哥那傢伙找的女朋友能漂亮到哪去呀？」

「你哥眼挑，能被他看上的肯定漂亮。」許亭說。

「切！他也不看看他那慫樣兒，我覺得有女人當他女朋友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高迎不屑。

許亭好笑：「你呀，這麼小想得就這麼多了！」

「嘿嘿，本來就是嘛……」

二人正說笑間，忽地背後一道拽得冰冷的聲音：「喂……」

許亭和高迎疑惑著回頭。

便見一個帥氣少年嘴裡叼著煙，駝著背頂著一張死人臉。

張保谷在見到對方的臉的瞬間，眉角嘴角直抽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