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土豪從隔壁城市運了雪

許亭提著兩袋子食物從人山人海的超市裡擠出來。便見到廣場中心在搞活動，不由走過去，是各大商家為節慶而搞的促銷活動。

這種活動有很大力的優惠，許亭和媽媽的時候最愛湊熱鬧了，若是看著有便宜的家裡又剛好需要的，自然是會叫來爸爸一家三口囤貨。

想起往事是快樂的，隨後又是感傷的。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三口之家，她輕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學著和媽媽一樣放下才能更好的面對未來。

嘴裡吁了口氣，這天好冷，她提著袋子將脖子縮在圍巾里回家。

「許亭同學！」

一道熟悉的聲音讓許亭一愣，停下腳步，抬頭。

驀地瞪大眼。

她回家的那條小巷裡不知何時鋪上了厚厚的一層雪，一路而去兩排是無數的紅玫瑰灑落在地……被玫瑰鋪就的雪地中央站著一位呢子面料大衣的俊美少年。

許亭走過去，她仰頭，發現莫文龍同學可能長高了。

「莫文龍同學，雪從哪裡來的？」在這個不下雪的城市裡。

「我讓人連夜從隔壁城市拖過來的。」莫文龍冷冷說。「許亭同學，你看了學校的貼子么？」

許亭點頭，「那些都是誤會。莫文龍同學，你放心。」

莫文龍心好痛，從小弟手上遞過一束紅玫瑰塞進她懷裡，「許亭同學，這條貼子已經對我造成很嚴重的影響了。所以基於後果，我希望許亭同學能負責任。」

許亭沒接那束玫瑰，以她對班長相處兩年半的經驗，學霸的腦迴路永遠也不懂。「莫文龍同學，我會親自上去向大家解釋的。」

「就算這樣就會有人相信么？！」莫文龍強行把許亭同學一手一個袋子拍打，小遞迅速提起食物袋放進送外賣的電瓶車裡駝走了。

這下有空的兩隻手，只能把玫瑰花接下了。

許亭剛把花接過，莫文龍便飛速坐上小弟準備好的另一輛外賣電瓶車，「許亭同學，明天早上九點，遊樂園見了！」

一溜煙跑了。

許亭捧著玫瑰，靜靜發了半天呆。

***

模樣乖巧的女孩子正彎著腰沿路拾撿玫瑰花。很快的兩隻手便抱滿了玫瑰，但地上還有很多。於是許亭捧著玫瑰花往家裡跑。

門是開著的，外婆正好把最後一樣食物從袋子里撿出來放進冰箱里。

「你從哪抱回來這麼一大束玫瑰花？！」外婆驚呆了。

許亭手上那麼一大束就算是聖誕節也沒見她批發回來這麼多的。

「外面有錢人落下的，還有好多，我再去撿！」許亭急匆匆說著，放下玫瑰花又跑了出去。

外婆聞言，趕緊也跟著出了門，嘴裡嚷著：「那千萬別浪費了，我也去撿。」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鄰居在撿玫瑰花了，並站在雪面上議論紛紛的。

見著王芳出來，便笑道：「快來看熱鬧，剛我們啊看到幾輛車子運了雪進來，嘩啦啦倒了好幾車的雪下來！隨後車裡下來十幾個穿黑衣服的大漢，愣是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我們本來想出來看熱鬧的，被嚇得躲家裡了！等了好半天出來一看，嘿，居然搞得這麼漂亮！肯定是有錢人家在追女孩子……」

許亭默默地撿著玫瑰花，這些都是新鮮的，這個季節的都很貴的，等她撿完了駝去花市底價賣給花店老闆……

王芳花也不撿了，走到鄰居身邊加入了激烈地討論之中。

「這誰家的閨女這麼有福氣啊？！平時沒聽說過啊……」

「多半是王家的女兒吧？前不久聽她媽說相了個有錢的么！」

「人家那是相親，用得著這麼鋪張么！再說了，一條巷子百來米，這麼厚的雪和這麼多的玫瑰花，你說該多少錢——」

「怎麼著也得百來萬吧？！」

「現在一朵玫瑰花不得12塊么？！問問你家許亭，是不是這價？！」

「是，阿姨。」許亭又抱滿了玫瑰往屋裡跑。

大媽們繼續議論紛紛。

「所以你們說這裡得多少玫瑰？！怕得有幾千枝吧？！」

「我瞧瞧啊……」

「亭亭丫頭，你可勁兒搬玫瑰回家啊！」

「嘿，這小丫頭哈不吭聲的愣是快撿完了……別撿光呀，留點給我們，拿回去插幾天……」

於是一堆大媽趕緊撿玫瑰了。

王芳也加入了撿玫瑰花行列中。

累了大半個小時，玫瑰花被哄搶光了。許亭搶得最多，坐地上開始數玫瑰。

王芳拿了些插花瓶里，頓時家裡多了幾分喜慶。

王芳去做飯，見著外孫女數玫瑰，便念叨著：「嘿，這年頭有錢就是好，老貴的花隨便扔！還能把雪都給運過來！神了！也不知道咱們這小區里哪家的閨女這麼好福氣……」

許亭拿著筆開始記錄，一百枝為一單位用彩帶紮好。

「亭亭，你要能找到這種有錢人，就是你的福氣，你媽也不用辛苦打工了，你舅還能跟著你享點福。」

許亭扎了三捆了。

王芳開始洗菜，見外孫女忙著數花不搭理她，兀自自言自語著：「你有這功夫拿這些花去賣，不如趁年輕去學校物色些有錢人。你那所學校不是貴族學校么，隨便挑個出來也就當少奶奶了……」

臨近吃午飯時間，許亭打了電話，和熟悉的花店老闆交易成功。

她對外婆說：「外婆，我不吃飯了，我先去把花送了。」

「這都到飯點了！你吃了再去啊！」

「花店老闆馬上要回家過年了，遲了他不收這花了。」許亭出了門，在庭院里把電瓶車騎出來。

「你那花都得七八百枝，你得跑好幾趟吧！」外婆站門口。

許亭抱了三束，騎著車就出門了。

剛騎到巷子口，便見到白雲的車，一愣。

「許亭。」白雲在車裡向她揚手，「你駝著花去哪？」驚訝。

「我拿去花市。」花市離這裡不遠，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白雲哥你來了正好，你車子大，幫我把花送過去吧！」

「好啊。對了，我後車座里有隻棕熊是給你的。」說著下車，打開後座把那隻一米五高的大棕熊拿出來。

「謝謝你白雲哥。」

許亭接過棕熊，小臉略急，「那給我搬花吧，花店老闆等著我的。」

「好。」

白雲隨許亭進了家，外婆正奇怪著怎麼又回來了，便見這麼高高大大一夥子，瞬間用嚴苛的眼神掃視對方。

白雲在老人嚴厲的視線下，略不自在清咳聲，回以禮貌性笑容任老人審視。

「許亭，這孩子是誰呀，看著不像你同學。」

「外婆，我忙，回來再給你說。」許亭似乎並不想介紹的意思。

白雲眉一挑，想著自己的身份尷尬，也配合著：「是的，外婆，我是許亭同學的哥哥。」

外婆聞言，略滿意，「那進屋來坐坐吧。」

「不了，外婆，我趕時間。」許亭捧了花，讓白雲把花搬上院門外的車上。

王芳伸長脖子，在瞧著那輛車后，眼裡略有了幾分意思。

「許亭，早點回來吃飯！」

「好。」

許亭搬完花，坐上了車子離開。

***

花店老闆和許亭交易完花，白雲在她上車后，問：「外面賣十二塊一枝，你四塊錢就賣給了老闆，會不會太便宜了？」

「老闆是做批發的，他從別人手上也要進成五六塊，再賣七八塊。如果我不更低於市場價他是不會收的。」

「你對這個真了解。我聽叔叔說你從高一開始就有在擺地攤了。以叔叔的工資，你沒必要讓自己這麼辛苦的。」

「還好，並不辛苦。」許亭回，不想過多交流。

白雲眉一挑，和繼女相處許久了，自認也有了幾分了解。這個女孩話不多，而且對**很看重，內心想法也不願輕意與人過多交流。

她很聰明，就是缺少了點十七歲女孩該有的嘰嘰喳喳。

「對了，叔叔說，大年三十那天到我們家裡去過年吧？」白雲換了話題。

許亭側頭，望向白雲，「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是啊。」他笑。

「我和朋友有約了。」

「和朋友約會完可以晚上過來呀，一起吃個團年飯，守個年夜。」

許亭低下頭，輕輕說：「外婆一個人在家，我和她過年。」

白雲嘆了口氣，「我看叔叔最近挺難受，你一整個過年期間都沒去看望他，這樣好嗎？」

許亭望向窗外，「有些忙。」

沉默。

白雲不好再多說。

***

「今兒晚上要去你師傅家了，來，禮物提著。」

張保谷伸手接過媽媽準備的禮物，他很奇怪：「媽，每年都見師傅給個大紅包，就沒見你把紅包拆出來給我看看的。」

「你小孩子家的需要知道這些金額幹嘛？！」媽媽挑眉。

「我看我們那些同學，過年的時候長輩收到的紅包全給他們自己留著了……」張保谷聲音略小。

「你以為那些紅包是天上掉下來的白給的啊？！我們不給人家的孩子包回去啊？！這紅包就只是個過場，走走形式！給孩子有點意思就成了！」

「那怎麼沒見你每次都包個大紅包還回去？」張保谷嘴角一抽，他人是笨了點但不是蠢好么！

媽媽臉色略尷尬，「咳……那啥，你師傅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再說了，你師傅還缺這點錢么！」

「媽媽你就是臉皮厚……」張保谷都覺得每年白拿人家的紅包不好意思了。

「拜託你拿了十七年，明年就是最後一年了，現在再說這事情會不會醒悟得太晚了點啊？！」媽媽受不了兒子的拆台，揪了對方耳朵，「廢話別那麼多，出門了！」

***

莫家的大別墅里，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今天是二十九，莫家過節。

席開百桌，上酒樓。

莫家女主人最厭惡客人請到家裡來，她喜靜。

莫日龍此時還在酒樓里和生意場上的人交談闊論，不到十二點不回家。

莫文龍正在電腦前泡著給反對自己和女神談戀愛的人黑IP地址。

「小龍，別上網了。去接人，**應該到了。」媽媽冷冷的聲音難得帶了些暖意飄來。

莫文龍嘴裡叼著煙，穿著件白襯衣，聞言抬頭，「媽，外面天氣那麼冷幹嘛叫我去開門？」

「小龍。」媽媽一個眼神輕瞟過來。

那個頂著雞窩狀的邋遢少年立即乖順接旨，「是的，媽媽，為表示我們作主人的誠意與對客人的尊重，我立即去換身得體的衣服！」

火速進了浴室。

十分鐘后，一位翩翩少年郎走了出來，一身白凈的西裝黑褲，整齊的短髮，和迷人的笑容。

「媽媽，我去接尊重的客人了。」

媽媽滿意點點頭。

「好了，保谷，下車！」媽媽將車子停進車庫裡，張保谷走下來，冷氣襲來瞬間便縮了脖子，一副流里流氣的樣兒。

張保谷叼著煙，腦袋左張右望，感慨：「每次來都不習慣，有錢人的地方就特不適合我。」

媽媽笑眯眯過來拉過兒子，走到別墅大門口時，兩排整齊排列的黑衣保鏢鞠躬九十度：「**夫人，保谷少爺好！」

**笑眯眯地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挨個發過去，張保谷也要死不活地挨個發紅包：「拿去買煙。拿去泡馬子……」

媽媽一巴掌拍下來。

立即換了祝詞：「大家辛苦了，過年還加班！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紅包發到盡頭時，一雙白皙的手伸了出來，張保谷落下的紅包僵在半空中，他嘴角一抽，抬頭，瞪著那白皙大手的主人：「你大少爺缺這點紅包？！」

莫文龍大少爺冷冷勾嘴：「有個二百五給我，我怎麼不要？」

話落，瞬間二人視線相撞，火光四射開來。

一個紅包瞬間遞到莫文龍的手，「小龍，新年快樂喲！」

前一刻充滿火藥味十足的臉，瞬間如沐春風般和諧，「**阿姨，謝謝。新年快樂！媽媽一大早的就等著了呢！」

「好，我們先進去。」順手拉了還死人臉的兒子進屋。

一張長得足以同時容納三十人的桌子上，兩個大美人安靜地享用著晚餐，兩個帥氣的少年正在為一隻雞腿爭個你死我活。

**眼中含笑地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從小爭到大，這兩兄弟啊，平時在外面見了就跟路人似的招呼也不打個，回了家關起門來就好成什麼樣似的！」

蘇意可嘴角也少有的輕勾了，「保谷都快十八了，你還單著。」

「唉，習慣了。」**聳聳肩，「男人死在我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里，看別的怎麼都覺得差很多。」

「有空多過來坐坐，你也不是特別忙。」

「我是不問，問題你大小姐很忙啊！！」**誇張凄慘臉。

「……有空我上你那多坐坐。」

**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還是表妹疼姐。」

一旁，一隻雞腿被兩個男孩四分五裂，一把叉子卡在雞骨前部，莫文龍一條腿站上椅子，肅殺之氣四溢，「這隻雞腿是老子的老子的！」

「MD，上面又沒寫名字憑什麼是你的？！」另一把叉子卡在雞骨尾部。

「決鬥吧！」莫文龍撕了外套。

張保谷瞪著對方白凈的身子，「難道老子怕你？！」

五分鐘后。

客廳一牆的角落裡，兩個面色嚴肅的大漢手舉一把長尺，在眾人屏息之中，對著莫文龍和張保谷而去……

兩分鐘后，兩個大漢面色嚴肅對視點頭，宣布：「保谷少年身高一米八三！比去年長高了四厘米！」

張保谷咧嘴一笑，惡意滿滿瞪向莫文龍。

只見莫文龍滿臉大汗，面色緊張，面孔蒼白，雙拳緊握。

「莫文龍少爺——」保鏢故意停頓下，在少爺充滿殺氣的眼神之中，趕緊宣布：「終於抵達180的霸道總裁標準身高了！」

話落，全場一片掌聲響起，經久不散——

莫文龍瞬間鬆口氣，涎著臉笑得格外得意，瞟向張保谷：「老子這一年裡足足長了6厘米！！」

張保谷嗤笑：「那還不是比老子矮！」

「MD，要那麼高來晒衣服啊！」莫文龍涎著臉，「明天我要去和許亭同學約會！」

約會二字刺到了張保谷的神經，便見他臉一抽。

莫文龍不懷好意伸手勾住他脖子，「放心，明天我也幫你把牛咪咪約出來了！」

張保谷瞬間整個身子一僵，「你約她幹嘛？！」

「你不想我去拒絕。」立馬掏手機出來。

一隻黝黑大手快速蓋上去，把手機摔了，「你手機換了，現在手機店裡也關門了，這事明天晚上再來通知吧。」

莫文龍眯眼，勾勾小指，保鏢提來一個箱子，在張保谷面前打開，裡面擺滿了數十部一模一樣的手機。

莫文龍嘴角一勾，惡意滿滿：「我有的是備用的。」

張保谷怒：「MD，你既然約了人家怎麼還可以放人家鴿子？！」

「你老實告訴我想和她約會不就結了？」真是太不誠實的娃了。

張保谷瞬間臉紅脖子粗：「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幹嘛還要來問我？！」

「因為這樣很好玩啊……」

「我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