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暗戀那點事被曝光

下了晚自習，許亭背上書包，與劉馨道別。

剛出校門口走到十字叉路，莫文龍出現。

「許亭同學。」

一米七六的高大個，（一天前重新量了身高，又長了1厘米。）屬於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削瘦身材，長相俊美出眾的白皮膚少年堵在身高一米六二的清秀女孩面前。

「班長。」許亭一驚，以為他是來拿她手機，「要檢查我手機嗎？」很配合遞上去。

班長搖頭，「最近學校不太平，身為一班之長的我有義務盡到保護同班同學的責任。」

如果你不隔三差五約張保谷打架，我們學校附近肯定很太平。

在心裡吐槽完畢，她冷著臉輕輕點頭：「謝謝。我馬上就坐公交車了。」

「今天由我來保護你。」他徑直說。

溝通結果為零。

「麻煩了。」

於是，清秀少女背著書包走在前面，削瘦少年拎著書包緊隨其後。

許亭僵著身子，莫文龍僵著身子。

抵達公交車站時，那如潮的學生長龍中，莫文龍的出現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許亭愈發地離他遠了幾分，一臉平靜。

莫文龍也站得遠遠的，無視眾多女生的花痴子祟拜眼和無數男生的暗暗敵視羨慕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公交車。

眾人偷偷議論著他的出現。

許亭順著人潮上了公交，莫文龍未動，兩隻眼只是偷偷地看著他心愛的人兒在公交車裡擠成肉醬……

待到公交車駛去，莫文龍坐上他的私家豪車，關了門抽出手帕咬住，一臉痛苦：「我的亭亭……真想快點馬你娶回家，這樣就不用辛苦擠公交了……老王，跟上公交車——」

外婆家門口就是公交車站，許亭可以一趟車子直線而不用辛苦再倒車。下了公交后，她看到高一的表弟高陽嘴裡抽著煙，弔兒郎當的樣子讓她想到另一個身材削瘦的土豪少年……

「都是流氓，怎麼差距這麼大呢……」她呢喃著搖搖頭，甩去那個瀟洒的身影，邁步。

高陽看到了她，嘴裡一撇，主動走過來，「喂，許亭，有二十塊沒？！借我買包煙唄。」

「沒有。」許亭避開他伸出來的手。

「你騙我，二十塊怎麼可能沒有！」高陽拽住她書包。

許亭眼中閃過厭惡，「你這樣我會給舅舅說的！」

高陽似乎有些害怕地放開了她，「切，死討厭的女人，住我家白吃白喝的！」

「我有給生活費！」許亭微怒。

「就二千塊夠吃泡菜啊！」

「二千塊夠我一個人的生活開銷了！這個城市人均消費一個月一千五！」

「少來！我媽說是念在親戚的份上才收得少的！你就是白吃白住！」

「你！」許亭氣紅了眼，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呸！你媽嫁了個沒出息的離婚了還拖兒帶口的回娘家來！」高陽關上門，他罵罵咧咧朝網吧走去。

私家車上，莫文龍緊皺眉頭，抬起修長手指，對老王吩咐：「把那小子拖暗巷揍一頓。」

敢把他家亭亭惹哭，不要命的死小子——

高陽的手剛摸到網吧的玻璃大門，那門內的網管正對熟客的他張口欲打招呼時，那眼睛便瞬間瞪圓了！

一個大漢拿了一張麻袋從頭到腳眾目睽睽之下往矮胖少年頭上一套，接著便扛起他走進一條暗巷了。

從頭到尾目視行兇過程的網管，在旁邊的小妹小聲詢問中：「要不要報警？！」回過神。

網管一瞪：「你想死啊！當作沒看見！什麼也沒發生懂不？！」

小妹一縮脖子，「哦。媽媽說這一片區到了晚上好混亂，果然是真的……」

「你媽媽說得對！」

十分鐘后，司機老王回到車上。

莫文龍正捧著一本純英文名著，他目不轉睛地翻了一頁，慢條理斯問：「怎麼回來這麼早？」

老王回：「少爺，那小子不經揍，兩拳就暈了。」

莫文龍冷肅的俊臉，修長白皙的手指再翻了一頁，漫不經心下命令：「以後見這小子一次揍一次，揍滿十次告訴他真相。」

「是！」

「回家。」

莫文龍的臉色很冷，在數十個高頭大漢的歡迎中進入那豪華的別墅內，他冷聲問：「莫老龍呢？」

保鏢甲回：「老爺正在客廳里和夫人吃宵夜。」

莫文龍大步朝客廳走去，他的手上仍拿著那本厚厚的名著。

客廳里。

莫日龍正在殷勤地服侍著美艷的老婆吃小龍蝦（別問為何此食物出鏡高，因為是作者的最愛）。

「老婆，你嘗嘗，今天這火候炒得極佳，味入得那叫一個棒……小心，不要被腳傷到嘴兒了……來來，我給你剝殼……」

聽這聲音，要多肉麻就多肉麻！

冰山冷艷美人一言不發，直到莫文龍出現。「文龍下班了么？」職業病嚴重的莫母。

「嗯，放學了。」莫文龍冷冷盯向矮胖的父親。

莫日龍在見到兒子手上的英文名著時縮了縮脖子，臉色略有不自在。

莫母靜靜掃向兒子手上的書，「你爸惹你了。」

「嗯。」莫文龍誠實點點頭，「媽媽，請您離開半小時。」十分有禮貌。

莫母擦擦嘴，起身。

莫日龍拉住妻子的嫩手：「老婆，求你別留下我一人……」

莫母眼神冰冷甩開他：「惹他的是你。」無情離去。

莫日龍悲傷地望著妻子婀娜的背影，「老婆下次我也不幫你了——」

求救無門。

待莫母離去。

莫文龍視線冰冷質問：「莫老龍，你何為拉張保谷進群？」

莫日龍已淡去可憐兮兮，換上同樣肅殺之氣，冷冷回答：「你的人生過得太安寧了！安寧使人落後，唯有危機使人成長！」

「拿你未來兒媳婦的性命作為代價？」

「莫小龍！你要記住，若沒有能守護心愛之物的實力，就不要去擁有它！」莫日龍扯開襯衣，露出八塊肌的上半身。

莫文龍慢條理斯地解開袖扣，舉止優雅宛如貴族，襯衣被脫下，削瘦身材下竟是結實的八塊肌……

「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守護自己心愛之物的實力罷……」

飯廳里砸鍋賣鐵的聲音讓客廳里看電視的冷艷美人將音量持續調大。

***

許亭盯著手機銀行卡里的餘額發獃。

13303元，這是從她小學到高三所有的積蓄。

這筆錢在當今物價橫飛的社會，只夠六個月的生活開銷。

最後，她退出界面，翻出那張斷成兩截的中性筆相片，發給了微信群里的寧學姐。

寧學姐，這支是今晚晚自習課中莫文龍親手摺斷的筆，由全班同學可以作證哦，您有興趣么？（微笑）

***

晚上十點。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莫文龍虛弱地躺在光潔的地板上，怔愣地盯著自己指關節骨因用力過度而破皮的手。

「還差得遠呢。」莫日龍毫髮無傷地撿起衣服套上，對兒子毫不留情嘲笑：「連老子都打不過，怎能守護自己的女人？！好好努力吧！」

***

學校一年一度的秋遊敲定在土豪莫文龍他娘親財團耗資數億打造的避暑山莊，據說集遊樂園動物園溫泉酒店人造海灘為一體。在本市各大角落都有大肆宣布，已於月余前完畢試營。現今對外正式營業。

陽德的眾師生們投票一致選出的最佳去處。

「每個人班費一百塊，這是內部折扣價，最遲星期五前停止收費。想去的同學趕緊了，現在開始報名了。」副班長兼物理課代表作為此次事件的負責人。

劉馨問許亭：「你要不要去？」

「去。我想去看人造海灘，聽他們說很大。」許亭很是積極地掏出了一百塊。

劉馨見狀，「那我也要去。」

臉部成豬頭的少年正趴在桌上補眠，一番劇烈運動下來他全身上下都酸痛無力。

田丁湊上來咬耳朵，「我看到許亭交錢了。」

被眠的土豪立即抬頭，一張烏青的俊臉直勾勾盯著斜上方的心上人，便見她遞出了一張毛爺爺給副班長。

「那個四眼田雞笑得那麼興奮幹嘛？」

「昨晚我們得到消息，副班長也暗戀許亭！」

一記炸彈炸得莫文龍毫無睡意。

他眯眼，「憑他，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副班長是緊隨莫文龍其後的第二名學霸。

「我有聽說他準備趁這次秋遊機會向許亭表白。」田丁總有那麼多的馬路消息。

莫文龍捏著十指，骨頭咯咯作響，扭扭脖子，「找死。」

同樣將秋遊選在避暑山莊的還有張保谷的高中。

高三九班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黑板上貼著避暑山莊的地圖。

牛咪咪手指圈到人氣超高的幾處景點。「根據我們的調查，學生們一定會集中到這幾個區域。而在這裡！」她手指點在鬼屋上，「到時你們就埋伏在鬼屋裡假扮鬼藉機綁架！」

有認真學習的乖孩子張保谷舉手，牛咪咪推推眼鏡，點頭：「張同學，有什麼看法？」

「牛老師，如何確定那女的會去鬼屋？」

牛咪咪掩嘴一串嬌笑聲后，眼中露出精光，「張同學問到點子上了！如何確保我們的目標能順利進入圈套，現在牛師爺就現場演示一次。把電腦打開，把微信給我登上。」

***

秋遊選擇周末。

一大早的許亭便換好了衣服，表妹高迎：「表姐，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是要約會嗎？！」

許亭穿上了白裙和一頂太陽帽，鞋上是夾腳涼鞋。

高陽仍在憤憤不平著咒罵著，「前天晚上誰揍的我，那人死定了！我逮到他一定要對方好看！」

「你已經念了兩天了，有這本事早把對方逮出來了，還需要關起門來耍威風呀！」高迎吐槽。

高陽人揚手兇狠道：「高迎，你再說句！」

高迎立即朝廚房吼：「奶奶，哥要揍我！」

外婆王芳從廚房出來，吼道：「高陽，你想對你妹妹做什麼？！」

「沒什麼！」礙著大人不敢逞威風，用眼睛狠狠瞪妹妹一眼。

高迎得意地朝他吐舌頭，換來高陽更加憤怒的狠話：「要不是我妹子我早一巴掌扇死你！」

接著將怒氣轉向表姐：「許亭，你有錢去秋遊啊，那就多交點生活費噻！」

許亭放下筷子，瞪著高陽，高陽得意。

高迎怒道：「高陽你真噁心，表姐有交生活費的！」

「她交那麼少算什麼呀！」

許亭從包包里掏出錢包，數出五百塊甩給高陽：「拿去！」

高陽得意接過，收進口袋裡，「早交了不就好了，省得我天天念叨。」

「高陽，那錢你不能收！」

高陽不搭理，馬上打電話：「喂哥們兒，今天我請你們去唱酒……當然是我高陽請客噻！」

高迎氣紅了臉。

許亭對一旁默不作聲的外婆說：「外婆，錢我是交給高陽了，麻煩你當個見證人。」

外婆臉色略有幾分尷尬說：「高陽，把錢還給你姐姐，你姑媽給的生活費夠了。」卻是中氣不足。

高陽理都沒理，換了鞋出門了。

「我出門了。」許亭提了包，也走向玄關處。

外婆小聲問：「你中午不會回來吃飯吧？」

「我們要呆兩天，明天下午我才回來。」

「哦。」

「姐，你路上小心呀，要給我拍些照回來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