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類似於問心鏡這樣的試煉，放在星際眾多全息遊戲中只能說是大眾梗，錦里很快通過了幻境，在外等著凌雲。

不過左等右等對方還沒出來，錦里才意識到對第一次玩全息的新手來說，要想迅速過關並不簡單，確實容易陷在裡面。便通過漏洞進入以凌雲意識構成的幻境，好巧不巧，剛好接住了摔下樓梯的少年凌雲。

可能對錦里來說只是一個順手，看見同伴要摔倒了的下意識反應。但對凌雲來說，這是一個改變的契機。

視線中除了那個用擔憂目光看著自己的古裝女子，其他一切都隨煙霧散去。這個困擾了自己七年的心結，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沒事吧？」錦里對周圍明顯畫風不同的背景沒有多問，不過也不知趕上了一個什麼時間點，凌雲竟然就這樣通過了幻象考驗，兩人齊齊回到問心鏡外。

凌雲搖了搖頭，目光複雜，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沒給錦里疑惑的時間，拿雲知曉兩人通過考驗，吩咐弟子來請他們上樓去。她確實如同傳聞中那樣，身為煉虛大能卻十分平易近人。

聽聞了妙紅的遭遇與請求，絲毫沒有因為種族差異而將人拒之門外，也沒有顧慮對上寒霜城主與浮雪閣是多麼麻煩的事情，就這樣一口答應下來。決定待第二天上山觀禮會帶上他們，屆時妙紅是想私下問個明白還是當眾討個公道全看她自己。

搭好橋，錦里和凌雲也就放心的等著重頭戲開始了。第二天去城外山洞接妙紅，她彷彿一宿沒睡，面容憔悴，但目光卻比之前堅定多了，見到錦里迫不及待的想告訴她什麼。

錦里卻直接制止了她「有什麼話留著待會去和該說的人說吧，現在我們來接你上山。」

有拿雲帶路，三人順利的進入浮雪閣。甚至於連見到梁謹的辦法，都迎刃而解。拿雲直接說她想親自見見這個浮雪閣盛名在外的天才弟子，為他相一相今後的運勢。

雖然要求怪異了點，不過有珈藍山的面子，又是煉虛佛修提的要求，梁謹一個元嬰弟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為表尊敬，他在儀式開始前師尊陪同下來到招待拿雲的隔間，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形，不可避免的有瞬間停頓。

雖然很快被他掩去了，但依然沒有瞞過在座的眼睛，妙紅更是情緒激動的站起身來「梁謹！」

梁謹師尊露出疑惑的表情，側頭問道：「你認識這位姑娘？」其實梁謹師尊心裡可不太舒服，覺得拿雲帶來的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在場的高階修士還沒開口，她倒直接大呼小叫起來。

「秉師尊，妙紅姑娘是徒兒的救命恩人。按道理本該請她來觀禮的，不過前些時日徒兒與她失去了聯繫，大典前又諸事繁忙，便沒有送到請柬。不想竟是與拿雲師太在一塊。」梁謹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禮儀也半點挑不出錯來，好像他與妙紅的關係就這麼簡單，全然問心無愧。

「原是恩人，那是該好好招待

梁謹師尊的話還沒說完，妙紅已經忍不住了，聲音哽咽道「一句失去聯繫就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抹去了嗎？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我對你這麼好，你卻轉頭和別人結為道侶，你想過我的而感受嗎？」

梁謹面上終於露出一絲尷尬，但卻不是因為心虛或是愧疚，看起來反而更像是為妙紅無禮的行為向他師尊與拿雲告罪「妙紅姑娘慎言，若往日種種讓你產生了什麼誤解，在下先行賠個不是。但今日卻關乎我浮雪閣的臉面，莫在此時驚擾了貴客。」

妙紅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並拿不出證據。只能重複喃喃對方的話「......誤解？」本以為再壞的結果自己都能接受，但真正面對起來，仍然讓人心痛到無法思考。

「咳、我問你，是不是妙紅將你從滅族之禍中救出，是不是她給了你安身立命的基礎，是不是她背棄全族拿來秘葯、為你重塑靈根助你再登道途？」錦里看妙紅已經被打擊得神情恍惚，便替她出口質問梁謹。

「這些在下從不否認，妙紅姑娘的恩情我沒齒難忘，今後也會盡我所能報答。但這並不代表我要違背本心拋下愛人，只能和她在一起。」梁謹卻早有應對，他將事實部分承認部分略去，自己是知恩圖報但堅守底線的君子，對方反而成了挾恩圖報的小人。

錦里算是知道了無恥的最高境界，對方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簡直能將死的都說成活的。也不怪妙紅當初被迷得理智全無，這口才與心性也是難得，可惜沒用在正途上。

「行了，這位姑娘你也聽到了，梁謹他有愛人了，今日就是他們的合籍大典，你別在執迷不悟了。」梁謹師尊不耐煩起來，對著拿雲拱了拱手。他也看明白這次又是拿云為別人出頭來了，既無事便準備帶著弟子出去。

「哦，這次來只是想告訴你，鯉族秘葯是有時限的，既然你這麼堅守本心，那等靈根碎了就別再來找我們了。」既然對方都打心底里認為挾恩圖報了，那還不如乾脆坐實。「有困難就知道找妙紅了，無事就成她別執迷不悟，這算盤還打得真精明。」

靈根盡碎沒那麼容易醫治，也就背靠著海族尊者的鯉族還有能被妙紅盜出的秘葯，不然梁謹師尊聽到這早就直接拂袖而去了，不會遲疑下來想辨別錦里說的是真是假「爾等無恥！」

「呵，不繼續為你徒弟盡心儘力就是無恥了？妙紅欠他的嗎？」錦里冷笑一聲「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要想完全解決靈根問題，那秘葯得用上三次。第一次用過後會大致修補好靈根，但每到月圓之夜，身體內的靈氣便晦澀不堪難以運轉，需要第二份來解決這個後遺症。第三份則是完全擺脫曾經靈根受損帶來的消極影響，甚至修為更上一層樓。但若是連第二份都沒有及時補上，靈氣運轉便越來越艱難，甚至修補好的靈根也會重新回到破碎狀態。」

錦里每說一句，梁謹的面色就難看一分。他從那以後確實每到月圓之夜靈氣運轉就出現問題，本以為是自己修行瓶頸，沒想到還有這層原因。修真者將修為看得比命還要重要，沒有了靈根就直接淪落成凡人，習慣了呼風喚雨，乍一失去力量簡直無法忍受。

「哦，還有，妙紅已經為了你被族中除名了，你就是去找她也無濟於事了。」或許是嫌打擊的力度不夠，凌雲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他從地圖裡看到此刻門外等待著另一個代表著元嬰修為的圓點——他只能看到沒有故意隱匿、修為又小於等於自己的人，從錦里開始解釋就出現在那裡，不過沒有推門進來，而是靜靜地等在屋外。

在凌雲說完后，對方就忍不住進來了「梁謹，你靈根出什麼問題了？」正是這次合籍大典的另一位主角，要與梁謹結為道侶的宣依依。對方身後跟著臉色已經開始發黑的寒霜城主。

也是，這城主前一天才在拿雲那吃了虧，現在連女兒的合籍大典看似也要被拿雲帶來的人破壞掉，他簡直是命里和拿雲犯沖！

拿雲坐在一邊靜笑不語，妙紅拜託的只是帶她見到梁謹問個明白，剩下的一切，看樣子他們是能自行解決的。

梁謹見未來妻子和老丈人齊刷刷的出現，又剛被人揭了老底，任他如何舌燦蓮花這事也不好圓過去了。他們都知道靈根盡碎是怎樣棘手的事情，浮雪閣辦法可能會有，但那是閣主之上才會有的待遇，怎麼可能輪到他一個元嬰小輩。

儘管這次合籍大典辦的熱鬧，但梁謹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趕上了好時候，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受門派重視。

「正如你們所見，這前途無亮咯。」錦里一邊拉仇恨，一邊注意妙紅的情況。她說的後遺症純粹是編的，妙紅當初那麼愛梁謹，怎麼會不為他考慮全備？可惜只需要一點疑惑的種子，對方就被帶偏，完全沒有信任可言。

不過妙紅再傻，也不會此刻拆錦里的台。

自己看好的未來道侶正面臨著變為廢人的危機，宣依依確認屬實之後，趕緊想著怎麼彌補。不過不是要治癒梁謹的問題，而是怎麼把自己從現在的情況中摘出去。

道侶出事，自己也會跟著受損，就算是此刻取消大典讓面上無光，也好過自己實質修為倒退。宣依依當然喜歡過梁謹，不然不會在知道他與一個妖族關係不清不楚后，還願意與他結為道侶，用自家勢力為他解決後顧之憂。

可惜喜歡這種感情，完全比不上自己道途的重要。此刻做出取捨是必要的，相信父親也會理解自己。宣依依與寒霜城主對了一個眼神，互相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梁謹不傻，發現這種情況，沉重開口道：「這是我的問題，不能耽誤依依。但現在事實還未明了，我的靈根仍然完好無損，還是讓門中長老來看過之後，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