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打回去
「刑兒，刑兒你在想什麼？」
母親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抬頭笑，「沒啊，我沒想什麼。」
母親揉了揉我的太陽穴，對我說：「你這段日子，總是凝思許久，我也知道問了幫不上忙，可你總要休息休息。」
「沒事，我只是很多事情需要梳理清楚，我以後可是能成大氣候的人，總要多動動腦子才行。」我說的輕鬆，其實這幾天著實頭疼的要命。
因為重生之後，所有事情都有所改變，發生的時間和發生的情況都跟上一世有很大的出入，我不得不細心思量，每走一步，如履薄冰。
「你看你，又有些發獃。這樣吧，媒婆定親的事情都定下來了，你暫時也沒有事情，就陪我去街上看看，我本來一直想去梨園聽聽戲，刑兒你陪娘親去可好？」母親問。
我立即就點頭應了，「好啊娘，我本來也在想，應該讓你享享福，就去梨園吧。」
刑天舞最近的賞賜太多，屋子裡格外凌亂，我叫小凳子找了人過來收拾了，然後跟母親琳琅柳綠換了衣服，準備去京都的梨園。
這丹鳳嶺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段，集市中央，也正是梨園，取了個奇怪的名字，叫丹鳳嶺。達官貴人，去的不少，皇宮裡的皇子太子爺，哪怕是皇上也經常微服去聽聽戲。
雖然大部分是叫進宮裡去唱的。
梨園唱罷十年戲，落夢流離枕上歡。
我和母親落了座，已經開始了貴妃醉酒。那是母親最喜歡的戲，她說貴妃醉了好，醉了就彷彿花都是為她開了。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唱戲的咿咿呀呀，彷彿又聽見，「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我聽不太懂。
柳綠私下裡跟我說：「小姐，你注意沒有，昨你身上那樣式的衣服，今可是不少人在穿。」
我瞥了一圈，發現這周遭，竟有四五個閨閣女兒穿那模樣的衣服。
看著愣是好笑。
湊巧身後一個小姐也穿這個，旁邊也不知道哪家的千金問她，「這衣服真好看，梅姐姐哪裡做的？」
「這你還不知道呢？方家三小姐就是穿了這個迷惑了兩個皇子為之傾倒！今天不少人就定了，搶手的很呢！」
「當真么？這方家三小姐真是邪門了，去了一趟大雷音寺，這一回來，不僅弄死了兩個下人，還迷惑了兩個皇子。昨天聽說，皇上還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
「嘖嘖，就是厲害呢！誰說不是呢！你說也不知道是哪裡學來的邪魅妖術！」
這人紅是非多，我這還沒成妃成后呢，倒有人說我妖邪了！
柳綠正生氣，要回頭訓她，我拉著她，叫她別出聲，打擾了母親。
聽過了戲，湊巧這梨園前面的班主就來請，「前面兩排的貴家小姐千金夫人們，咱們梨園今天後面有其他排場，想請大家去後面喝個茶，賞個花，哪家千金不嫌棄，就來我們後院。」
早聽說了這梨園後面栽了一手好花，那花都可以比擬宮裡的御花園，好看的不得了；而這梨園的茶更是人間少有的上品。
這梨園從來都不要銀子，只賞了前排的幾個聽戲的。因為如此，經常前排的戲有很多人搶。
我問母親，「母親可還去？」
母親擺擺手，「這都半日下來了，哪裡還有力氣。」
琳琅和柳綠都想去，母親就叫她們留下來，自己跟轎夫先回去，晚些再叫他們來等。
我跟琳琅柳綠興高采烈的留了下來。
一眾人紛紛朝後院去了。
路上柳綠說：「難怪這些夫人小姐都要搶著前面的位置買，若不是小凳子託了人，還買不到前面的呢！我早聽說了，官家小姐經常為了前面的位置，大打出手呢！」
我笑，「這班主是個會做生意的。」
前面帶路的小廝將我們一行人帶了進去，回首笑的格外親熱，「各位客官叫我屈寶，是這裡的跑堂，專門給各位可觀跑腿，有什麼吩咐，叫我一聲阿寶，我立即就來。」
眾人應了，屈寶就走了。
這院子里的花果然好看，很多這個時節沒有的花，這裡都開的繁茂，有些枝上更是巧妙的長出兩種花來。
我看了也不禁稀奇，上一世就聽說這丹鳳嶺花草奇特，沒想到竟然這般奇特，我低頭去觸碰那花枝。
卻突然被旁邊一雙手打了一下。
我被嚇了一跳。
站起身，鐵雙雙瞪著我，「你竟然想摘花！你這個掃帚星，連花都不放過！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倒沒想摘花，只是想摸摸瞧，那花實在不像是真的。
「你這不懂花的都在，我當然也在。」我當即黑了臉，沒打算給她好看。
鐵雙雙被我侮辱，臉色也變了，「你，你竟然瞧不起我！」
柳綠上前一步，「就瞧不起你怎麼了！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子，懂不懂禮數，上來對著我們家小姐就是一巴掌，你爹鐵戰都是這麼教你跟人打招呼的嗎！」
說到這裡，周遭的小姐都圍了過來。
話里話外這麼一問，都知道我是誰。
鐵雙雙見人多了，立即開始叫囂，「大家以後一定要躲著點這個巫女，她會邪術，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叫兩個皇子為她神魂顛倒，還用巫術害死了她方家的下人！」
我氣得直抖，也就是三四天的時間，這風聲也不知道是哪裡傳出來的，我哪裡會什麼巫術，真是無稽之談！
柳綠氣的半死，「你怎麼說話呢！鐵雙雙，你不要血口噴人！」
可是她哪裡敵的了這麼多人指手畫腳。
「方子刑啊？」
「對就是她，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說她房間裡面都是老鼠蠍子！」
「也不知道什麼法子，叫七皇子見了她一面就跟皇上求親！」
「還不止呢，十三皇子那麼風流的人，也下了大價錢要娶她，跟他哥哥七皇子都翻臉了！」
我跟柳綠兩張嘴也抵不過人言可畏，更何況琳琅平時就是不會說話的主。
我解釋也解釋不清楚，轉身就要走，鐵雙雙一隻手卻牢牢的抓住我，「呦，你竟然還想走，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
柳綠氣的扒拉她，鐵雙雙死不放，鐵雙雙的丫鬟趕忙又過來幫忙，琳琅一看也不幹了。
最後我們五個人扭打成一團。
鐵雙雙眼尖，瞅著我就要用手抓，我趕忙要躲。
柳綠這時候倒是潑辣，一邊阻攔了鐵雙雙，一邊嘴裡還罵，「不安好心的腌臢胚子，你以為你栽贓，別人就能信了你了，鐵雙雙你那個傻哥哥知道了，肯定要揍死你！」
我們三個，除了柳綠潑辣點，琳琅跟我都不是多凌厲的人，最後，三個人打不過鐵雙雙主僕兩個。
湊熱鬧的大有人在，卻全都不想參與，捂著嘴樂不得看個笑話。
我心想這虧吃大了，琳琅臉上這就挨了一巴掌。
氣的琳琅當時就哭了起來，這時候，鐵雙雙的魔爪朝我來了。
這時候，人群中一身藍衣疾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還沒認清是誰，就聽見，「啪」的一聲。
這聲極響，立時都安靜了下來。
終於誰叫了一聲，「十三，十三皇子！」
接著，都跪了下去。
我愣愣的站著，才看清楚，是凌雲遙。
而鐵雙雙捂著臉，眼睛燒了通紅。
「十三皇子，你怎麼打我？」
凌雲遙點她的腦袋，十分陰狠的說：「打你？打你是輕的，弄死你都有可能！」
鐵雙雙被他點的朝後退了兩步，「十三皇子饒命啊！這怨不得我，是方子刑她晦氣，竟然還敢來梨園，她也配來梨園這種地方！」
凌雲遙轉手就將她另一邊臉也打了去，「怎麼，我看中的女人不配來這裡？偏你配！」
鐵雙雙這對稱了，雙手捂著臉，終於哭下來，「我沒有，沒有，她--」
凌雲遙冷冷掃了一圈，「好看嗎？今後，誰在在我面前提半個方子刑不是，小心她的腦袋！」
這時候凌雲遙的小跟班才跑了過來，「爺，爺你在這呢！」
這小跟班叫寶川，是個很伶俐的人，見到這場景，立即猜到了幾分，立即對鐵雙雙凶，「鐵家小姐也是糊塗了，這可是皇上都經常來的地方，哪能隨便動手呢，還不趕緊謝罪回家去。」
雖然是凶她，卻好歹也是替她說話，叫她趕緊走。
鐵雙雙哭的梨花帶雨，跟著丫鬟趕緊跪下去，「十三皇子贖罪，我們，我們先走了。」
凌雲遙背著手，深邃的眸子露出一絲兇惡，「慢著，叫你們走了嗎！」
鐵雙雙趕忙又接著跪下去。
凌雲遙指著鐵雙雙對琳琅說：「她剛才打你的？」
琳琅沒看過這陣仗，怯生生點點頭，「是。」
「本爺給你做個主，來，打回去，打一下，本爺賞你五十兩。」凌雲遙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