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消失了
第二天我起的有些晚。
母親安排了早飯,都是一些粥,我本來急急忙忙的想去西街看看,哪知道,母親拉著我,「去哪?吃飯!」
我只好安靜的坐在那邊,跟琳琅柳綠小凳子一起吃早飯。
柳綠說:「小姐,你今天的手臂好了些沒有,我一會給你換藥。」
琳琅問我,「小姐你昨天是怎麼了?」
「跟方子敏還有方子卉去西街看變戲法,結果我被叫上台去,在箱子裡面被刺了一劍。」我說。
「這師傅也太不小心了,怎麼好好地就能刺到你?技術不嫻熟,就不要亂刺劍,出了人命,他們賠得起嗎!」柳綠氣的說。
母親倒是奇怪的問,「師傅一般都不會出錯,要不然肯定怕客人要鬧的,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其他事情吧?」
到底母親年歲大了,閱歷多些。
我說:「的確是不應該出錯的,只是有了些意外。」
柳綠怔了怔,「夫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就故意刺你一劍?」
琳琅笑,「那隨隨便便就能刺了,幹嘛還弄個變戲法的,弄到箱子裡面去呢?」
我說:「他們是想要我的血。」
柳綠這才恍然,「小姐,你可真聰明,這都想到了,我怎麼沒想到,原來是想要你的血。這方子敏最近又在居無求鬼鬼祟祟的,居無求本來就陰邪,他們要你的血才是有可能的。」
我點點頭,「我在西街,還被人拽了一根頭髮下來。」
母親眉目有些難看,「都說實行陰毒之術的人,會把人的頭髮和血液一起,然後做法,叫那人受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要怎麼辦才好!」
「所以今天一定要去西街看一看,到底那些變戲法的是哪裡的人,一定要問出點端倪來。」我應。
我沒什麼胃口,被母親逼著喝了碗里的粥,才站起來,準備去西街查看一下。
曹管家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對我說:「不好了,這鐵家的人鬧起來了!」
我一聽這可不好,怎麼鐵家的人知道我們的事了?那媒婆說的?
來不及多想,肯定得去看看。我匆匆忙忙的跟著曹管家朝大廳去。
大廳裡面,鐵戰黑著一張臉,正瞪著方銘山。
鐵戰的夫人賈氏指著手裡的紙說:「當我們鐵家是好騙的嗎!你看這白紙黑字上寫的生辰,絕不是方子卉的!」
方銘山也不說話,見我來了,才瞥了一眼鐵戰,示意我坐到鐵戰對面去。
其實我本來也盤算過,這生辰八字畢竟年歲有差別,寫著十六歲的生辰,賈夫人是有可能看出來的,只是覺得她未必細看,我才存了僥倖的心裡。
可是那天媒婆卻叫我忐忑不安。
賈夫人看了我,冷冷哼了一句,「怎麼,還指望黃毛丫頭給你們救急?」
我坐下去,說了句,「賈夫人好。」
「好?好什麼好?今天不叫方子卉出來跟我回去,我就不出方家的門!你們以為糊弄了我就行了!我回頭就告訴皇上,你們有違聖旨!這皇上親口允了婚,你們竟然換個生辰八字給我們!」
我不知道這生辰八字,他們是怎麼發現的,看他兩這個樣子,是沒打算放過方家了。
我完全不知道上一世都發生了什麼:鐵家也是跟方家要的方子卉,當時爹怎麼處理的呢?我這時候突然想明白了,那會,方家跟鐵家很有可能是直接談的,鐵家那會竟然也同意了。
這麼說,鐵家這一世難纏了很多,他這次先去皇上那邊要了御賜。怎麼,這一世,還會有升級的可能?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站起身,我對賈夫人福了一福,「賈夫人說話可是有些紕漏。」
賈夫人潑辣的緊,「你是哪裡的丫頭,有臉跟我說話,你配嗎?」
我笑了笑,「當然配,我可是未來要嫁到你鐵家的兒媳,你手上的生辰八字還是我的呢!」
賈夫人怔了怔,轉而就罵,「啊啊啊!這承認了吧,這生辰八字不是方子卉的!卻原來是你這個小賤蹄子的!你作死么!你以為你玩的這個把戲,我鐵家就要了你?我們要的是方子卉!」
鐵戰冷哼了句,「現在說你們弄錯了還來得及。」
「弄錯了?夫人玩笑了,這婚姻大事哪有弄錯的。而且夫人剛剛也說了,這是皇上御賜的婚,我不嫁給鐵家,我怕皇上不開心呢!」我笑著反駁。
賈夫人嘿嘿笑起來,「我鐵家跟皇上要的是方子卉,哪裡是你,你是哪根蔥?」
我疑惑的看著她,「這就怪了,我們方家卻是允了皇上,會嫁我方子刑過去,何曾說過是長姐方子卉呢?」
賈夫人怔住了,連鐵戰都看著我,表情陰晴不定。
「你說什麼?」賈夫人完全橫不起來了。
我笑著重複,「您看,我可是馬上就要叫夫人娘了,醜媳婦見公婆頭一遭,我還沒給你們二老行個禮呢!」
說著,我雙膝跪地,拜了三拜,「公公婆婆,還不要嫌棄兒媳才好。」
鐵戰站起身,一掌拍向身側的桌子,那掌風十分雄厚,桌子都跟著顫了一顫,「你方家說什麼?」
方銘山這時候冷冷開了口,「親家還息怒,我方家已經同意了嫁女,我這三女兒如今你也見到,卻不知道親家哪裡還不滿意?」
鐵戰跟賈夫人就是再傻,這也明白了,我們方家雖然痛快允諾了嫁女,卻並不是方子卉。這等於明目張胆的擺了他一道。
鐵戰黑著臉,將手背到了身後,「方銘山,你使得好計!你竟然以假亂真,欺瞞於我!」
方銘山一臉坦然,「親家說的哪裡話,我哪裡敢期滿鐵家,只是我從未允諾嫁我長女於鐵家,鐵家又何必強人所難?」
賈夫人這時候癱坐到椅子上,恨恨的看著我,那表情就要吃了我一樣。
我笑的還是格外甜美,「鐵將軍鐵夫人,就不要生氣了。想我方子刑受當今皇上賞賜,更稱我勇敢可嘉,我相信我方子刑配得上鐵家長子鐵木。」
雖說,鐵木有個媳婦是不錯的,可是鐵戰一生從武,沒被人擺弄過,如今竟然被人愚弄,他一個直爽的人,心裡肯定恨得不得了!這梁子是結下了。
我心裡嘆息,上一世鐵戰在簽名彈劾奏章的首位。當時凌雲鶴正好順勢找了借口,將方家株連。
鐵戰站起來,已經不打算說什麼,領著賈夫人,氣沖沖的離開了方家。
可以看得出來,這來日方長,鐵家報復是遲早的事。
他們一走,方銘山就站起來,有些惋惜的說:「刑兒,你果真是有本事。只是可惜了,要嫁給鐵家那個傻兒子。」
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方銘山如此心疼的跟我說話,心裡難免一軟。只是,又難過他畢竟也只是惋惜我聰慧,卻沒有想過如今已經這樣了,我嫁到鐵家等於死路一條。
「為爹爹為方家分憂解難是應當的。」我說。
方銘山點點頭,「曹管家,刑兒的嫁妝冊子一會送到我書房,我要看一看,還缺些什麼。」
曹管家點頭,我也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想這時間不對,很不對,鐵家上一世沒有這麼早知道我要嫁給鐵木,那媒婆一定是看出了哪裡不對。
可是鐵戰過來也只是算賬而已,卻並沒有說過其他的。
到底媒婆看出了什麼?
方子卉會不會生病了?定親的事情,鐵戰還會不會來商量?
可惜現在來不及思考這些,我怕我又會命喪方子敏之手,必須先去了西街查看清楚。
我回去之後,換了一身華貴的衣服,叫柳綠小凳子跟我一起去西街。
我特地還叫了轎攆。
西街的人還是那麼多,我從後面繞了一大圈,才繞到了昨天看戲法的地方。
落了轎,我聽見柳綠問小凳子,「你確定是這裡么?」
我趕忙從轎子里出來。
那片空白場地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檯子,也空無一人。
我滿臉的不相信,這等於就告訴我,這戲法就是給我變得,就是等著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