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戰

半年的時間轉眼即逝，來到1987年的5月。此時呂紅軍家已經比以前富裕很多，種藥材賣不少錢，農閑時候呂紅軍還帶些山貨到外面去賣。現在山外的人都越來越喜歡山裡的東西，價錢也越來越好。

生活好了，吃的也好了，錢也足夠兩個孩子用。按說不再需要呂鵬舉和呂兮揚去套兔子，可是兩個人還是沒有停下來，一是因為錢這個東西是越多越好，二是為了好玩兒。

五一勞動節學校放個小長假，哥倆一早又來到後山，現在這裡簡直成了他們的私人樂園，根本沒想過還會遇到危險，先前不往裡面走的規矩早已成為過去式，只要天黑前能回來，他們哪兒都敢去。

森林深處，兩人帶著套來的兩隻兔子一邊玩一邊採藥，突然發現前面跑來一隻雪白的、毛茸茸的小動物，遠處看著像個小雪球，可愛極了。

「太好玩了，我們把它帶回家吧？」呂鵬舉一邊試探著向小動物走去一邊對呂兮揚說。

呂兮揚也在仔細打量著這隻小動物，好像是豹仔，但沒見過豹還有白的，也沒聽老人說過山裡有白豹。突然他敏銳的感覺到好像有動物向他們這邊穿行，忙一把拉住呂鵬舉，「大哥快上樹，可能是小傢伙的媽媽來了。」

爬樹現在兩個人比猴子也慢不了多少，眨眼間爬上附近的一棵大樹，才藏好就聽到遠處傳來密密麻麻的植物折斷的聲音，空氣中開始瀰漫一股腥臭之氣，且越來越濃。

「天啊，這麼粗的蟒蛇。」一條足有水桶粗的大蟒蛇由草叢裡爬出來，所過之處細小灌木全部折斷，形成清晰的印跡，呂鵬舉見了不由驚聲尖叫。

呂兮揚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呂鵬舉也一下反應過來，兩人小心地藏在樹冠里偷偷地看著，不敢出一點動靜。

這條大蟒蛇好像是剛剛從冬眠中醒過來不久，爬的很緩慢。突然它發現了「小雪球」立即加快了速度，張開血盆大口向那個小傢伙沖了過去。

那小傢伙好像也是第一次出來，見到大蟒蛇嚇得呆住了，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渾身直抖。

眼見可愛的小動物就要成為大蟒蛇腹中之物，突然一聲怒吼，一團白影出現在「小雪球」的前面，擋住了大蟒蛇。與此同時，又一團白影從蟒蛇背上掠過，四隻尖爪帶起一片血印。

關鍵時刻是「小雪球」的爸爸和媽媽趕來了，兩隻漂亮的雪豹，不過紅色的眼中閃爍著寒光，身材高大、氣勢驚人。小雪球這才醒過神來，撲向擋在它身前的那隻雪豹，顯然那是豹媽媽。豹媽媽也只是用前爪輕輕安撫了一下小雪豹，然後讓它躲在自己的身後。兩隻眼睛怒視著蟒蛇，看得出來它並不敢過於分心，畢竟大敵當前。

大蟒蛇看到兩隻大雪豹，稍稍向後退了一下，可能它也感覺到對手的強大，想就此退去。但可能是因為太餓了，退了一點就沒再動，在那兒靜靜地看著兩隻雪豹，顯然不想就此放棄眼前的獵物。

兩隻雪豹剛剛差點失去愛子，還處在憤怒之中，看大蟒蛇居然還不退走，當即發起了進攻。雪豹媽媽在前面一邊守護著小雪豹，一邊吸引著蟒蛇的注意。雪豹爸爸則繞到了蟒蛇的後面，尋找機會。

雪豹爸爸突然做了個前撲，大蟒蛇對它的警戒始終沒有放鬆，用餘光看到后，擺起水桶粗的尾巴，帶著風聲迎上去。誰知道雪豹爸爸只是做了一個假動作，一晃之後又迅速退了回去，而前面的雪豹媽媽則抓住機會一下子撲上去死死咬住了蟒蛇的脖子，四隻尖利爪子不斷撕抓蟒蛇的後背。大蟒蛇後背上被抓得鱗片紛飛，鮮血直流。可惜雖然雪豹很有靈性，但畢竟認不準蟒蛇的七寸，不然直接就能重創蟒蛇。

蟒蛇吃痛，開始不斷在地上翻滾，想把背上的豹媽媽甩下來。豹爸爸看準機會，一口咬在蟒蛇的腹部，又撕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不過大蟒蛇也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大尾巴一甩，豹爸爸就被打出十幾米，一溜翻滾摔在地上。豹爸爸一翻身爬起來，又衝上去支援豹媽媽。

這場大戰一直持續了二十幾分鐘，地上灑滿鮮血，有蟒蛇的，也有兩隻血豹的。哥倆看的膽戰心驚，終於知道後山的危險所在。

此時大戰雙方都已經傷痕纍纍，兩隻雪豹的皮毛已經不再雪白，沾滿了血跡和塵土。雪豹媽媽再一次撲上去咬在蟒蛇後背的傷口，豹爸爸瘸著前腿從後面衝上去幫忙。不過顯然豹爸爸已經受傷太重，動作比開始慢了很多，被大蟒蛇一尾巴重重抽在身上，飛出一條弧線重重撞在旁邊的石壁上，而後摔落到地上不動了。

豹媽媽放開蟒蛇，跑到豹爸爸身邊，用前爪不斷去撫弄豹爸爸，不過豹爸爸好像已經死了，一動也不動。

大蟒蛇也沒有撿到便宜，受傷很重，知道豹媽媽也不是好惹的，趁此機會一下鑽進樹叢中，蹤跡不見。

豹媽媽和小雪豹一同在豹爸爸身邊不斷地碰觸著它的身體，希望它能再次站起來，可是豹爸爸真的已經死去，再也不能站起來，豹媽媽嘴裡發出一聲聲的哀號。

又過了一會，豹媽媽也一頭摔倒在地上，暈了過去。可能是因為一場大戰脫力了，或者是失血過多，或者是傷心過度，只有那隻不懂事的小雪豹圍著爸爸媽媽不停地打轉轉、嚎叫著。

呂兮揚看的已經淚眼朦朧：「大哥，我們去幫幫小雪豹吧，不然它就成孤兒了。」

呂鵬舉看看呂兮揚，知道他看到雪豹一家想起了自身的身世。其實呂鵬舉也想幫助雪豹，可又不敢，怕反被雪豹媽媽傷著，甚至咬死。

「我們幫它們會不會受傷啊，它們能知道我們是在幫忙嗎？」呂鵬舉看著呂兮揚的眼神有些擔心的說。

「不會的，我看雪豹很通人性，它們一定知道我們是好人，試試吧！」呂兮揚繼續懇求。

「好吧，我們去試試，你可要小心點兒，站在我後面，真要有危險趕緊跑，不要管我，回村去叫人。」呂鵬舉應道。

呂鵬舉在前，呂兮揚在後，兩個人試探著向雪豹一家走去。一直走到近前，兩隻大豹也沒有動靜，小雪豹看了看兩個人，可能感覺不到兩個人有危險，居然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哥，兩隻大豹都沒了知覺，我去看看。」還沒等呂鵬舉阻止，呂兮揚已經不顧剛才他的勸告直接來到兩隻大豹身前，小雪豹依舊在那兒前後轉著，並沒有跑開。

「豹爸爸確實死了，身體已經開始發涼，豹媽媽只是暈過去，應該是失血太多了，沒什麼大事，但得馬上止血。」呂兮揚摸了摸兩隻大豹的脖子和胸口后說。

「止血？怎麼止？」這方面呂鵬舉完全是外行，只是傻傻地問著。

「我們不是帶著外傷葯嗎，對雪豹一定也有效。」呂兮揚拿出隨身帶的藥包，把所有的紅傷葯都倒了出來。然後又把自己的外衣撕開，一邊給豹媽媽上藥，一邊用布條包紮好。

雪豹身上的傷口太多了，忙了近半個小時，呂兮揚才包完一半，呂鵬舉則在一邊靜靜地陪著，注意著豹媽媽的動靜。

突然，豹媽媽睜開了眼睛，呂鵬舉嚇的一拉呂兮揚。看到豹媽媽看著自己，呂兮揚並沒有害怕，反而對它說：「我們不是壞人，你傷太重了，在給你治傷，你可要聽話啊。」說完又繼續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