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辣手摧花
第十七章辣手摧花
中華有四大佛教聖山:九華山,峨眉山,普陀山,五台山,其中以峨眉海拔最高,兼之其風景如畫,素有『秀甲天下』之美稱。
踏入峨眉地界后,月流觴發現自己沒有像預想中那樣心中充滿暴戾和殺意,反而有了『老負峨眉月,閑看雲水心』的閒情逸緻。注視著馬車外沿途的風景,任憑清風將額頭的髮絲吹亂。
馬車中只有數人,唐糖坐在他正對面的位置,偶爾會撇他一眼,然後扭過頭去,這時月流觴驚奇地發現這一幕與半年多前偶遇那名長發黑衣女子的情景有些相似,當初她叫自己不要去峨眉,是不是早知道了些什麼,那她跟『七界』是否有關係?思索片刻無果后不由地笑了笑,首次主動向唐糖搭訕:「你多大了?」
誰知唐糖白了他一眼后翹起嘴將頭揚向車頂:「女人的直覺是很靈的,而我的直覺比一般女人更靈,麻煩你在想其他女人的時候不要跟我說話,很沒禮貌的。」
月流觴一愣,旋即笑道:「我想其他女人,你該慶幸才是。」
唐糖轉過頭好奇道:「啊?」
月流觴邪笑道:「如果我是在想男人,你哪還有機會?」
「噗」一直刻意板著臉的唐糖終於綻開笑容,又立即不屑道:「呸!自戀,真當本小姐看上你了?」
「那我就先看你吧。」這時細看唐糖,一身唐門三階身份服飾,褐紫色緊身連體衣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顯露無疑,紅色腰帶上掛著把青銅匕首,腰間一個隨意的馬尾辮扎在腦後,乍看上去清爽幹練。
發現月流觴毫歪著頭無顧忌掃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不算豐滿卻很堅挺的胸部時,她感到一陣心慌,俏臉升起紅暈,用手在他眼前筆畫了幾下,嗔道:「你個死色狼,看什麼看?」
月流觴繼續盯著原地,調笑道:「我怎麼什麼也沒看到?」
過了兩秒,唐糖才反應過來,怒道:「你!......」
月流觴乾笑了幾聲,收起靠在窗邊撐著左腮的手,坐直身子:「開個玩笑。」同時心裡暗暗驚奇今天自己到底怎麼了,不光是話比以前多,居然還生平第一次出言調戲女子。
「哼!」唐糖紅著臉氣鼓鼓地把頭轉向窗外不再理睬月流觴,心中雖怒卻又隱隱有些激動,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本來因該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但唐糖卻感到有些困惑,這個平時少言寡語,一臉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男子原來也有這麼輕浮的一面,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兩個時辰后,馬車停在峨眉山腳下,從車廂走出,雙腳踏在地上的那一刻,月流觴閉上眼長吸了一口氣,仰頭輕聲道:「峨眉,我回來了。」
轉頭向唐糖道:「我要開始殺人了,你可以在旁邊看,不過要站遠點。」
唐糖向周圍看了看:「你要殺誰?」
「自今日起,但凡敢在我目之所及範圍內做巡邏任務的峨眉弟子,殺!」
旁邊正好有名峨眉巡邏玩家經過,像看瘋子一樣看了月流觴一眼:「神經病。」話音剛落,三枚飛鏢已經將她擊中,升起一道白光。
『飛天散花』達到第五層后,出招間隔已經大大減少,三鏢飛出只用了不到一秒,對方連格擋都來不及,直接喪命,月流觴頭頂出現一個醒目的紫色『探』字,這代表著任何峨眉巡邏玩家就能合理將其擊殺獲取門派貢獻,同時npc巡邏弟子也會主動向他攻擊。
這時唐糖才知道月流觴不是說笑,大驚失色道:「你打算憑一己之力挑戰整個峨眉?!」
說話間月流觴已經殺死第二個玩家,微笑著轉過頭:「你可以在後面撿屍體,但不要耽誤我的進度,先等我內力打完了再跟你聊。」
七秒公共冷卻一過,沒等唐糖再問,月流觴運起隨行,向山上跑去。
一招,最多三招收一條命,即便如此,殺了十二人後內力終於不足以彌補巨大損耗的月流觴不得不停下腳步,大搖大擺地坐在石階上運氣調息。
唐糖跟開始在後面一路收拾戰利品,眉開眼笑,可到後來開始漸漸有些不忍:「你覺得這麼殺起來有意思?她們跟你無冤無仇而且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太沒高手風範了吧。」
「巡邏...有罪。」一階內功達到三十級后,打坐時已經可以聊天。
唐糖忍不住道:「有罪?那你自己也做巡邏任務呢,這是只准州官放火,我查過你之前的事,你失蹤這半年好像是跟峨眉的春桃桃有關吧,那你練好功直接去殺她不就好了?不用遷怒整個峨眉派吧,典型的畸形心理,想報復社會。」
「我能殺她們,而她們殺不了我,這就是罪,犯了罪,就要接受懲罰,而我,則是執法者,春桃桃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恩人,他讓我明白這個江湖的生存法則,作為回報,殺她之前,我要在峨眉為她舉行一場血祭。」
「不可理喻!」
「理,是我手中的飛鏢,喻,是強者對弱者的答覆,兩樣都沒有的人,要麼就夾緊尾巴逆來順受,要麼,就只能靠一張嘴了。」
唐糖第一次發現這個很少開口的男人還這麼能強詞奪理,一時間無言以對,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是繼續看著他不停殺人而自己在一旁發死人財,還是儘早離去跟這個瘋子保持距離。
「她們來了,你先退開,上馬。」月流觴從容不迫地站起,轉身,在對方離自己還有三十米左右的時候出手,在雙方加速的狀態下飛鏢正好射中二十五米外使用穿雲縱沖在最前面的女子,三鏢均未命中要害,施展穿雲、雁行這些高速移動輕時會大量增加閃避,所以有一鏢落空。
那名女子一驚,連忙格擋,而月流觴的第二鏢已經飛到她的眼前,破防鏢『勾魂攝魄』直接將她的防禦狀態破掉,飛鏢插在距離她心臟位置左偏了兩厘米,依然沒有弱點雙倍傷害。
趁著對方破防兩秒內不能重新格擋的空隙,手上第三招『流星追月』出手,這次從她脖子擦過,玉頸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痕,月流觴輕嘆了口氣,二十米外,自己的準確率還是很低。
那名女子臉色慘白,連忙退到姐妹們後面,這五鏢打掉他七成氣血,肯定挨不了對方下一次『飛天散花』,唐門迷魂鏢攻擊招式只有三招,而冷卻時間卻不能完美銜接,這三招出完后在半秒內會陷入無招可發的境地,不過幸好,月流觴還練了江湖暗器雜學:『乾坤一擲』能攻擊前方扇形二十五米範圍內的五名敵人,中招者3秒內移動速度減少90%,每次投擲消耗五十兩銀子,冷卻時間九十秒,雜學的好處是只有單一的一招,沒有七秒冷卻限制能配合任意武學套路使用,對於招式不夠用的唐門來說不論逃跑還是殺敵都非常適合。
幾個頂著巡邏標識的女子已經來到月流觴二十米內,憤然使出峨眉掌法中殺傷力最高的『梵心降魔』,月流觴嘴角一揚,一個燕行功向後划翔躲過其中四道攻擊,梵心降魔的攻擊距離是二十米,如果在氣流打入對方身體之前對方與發招者間隔距離超過二十米,則這招會被判定為100%被對方閃避,唯獨有一個人的攻擊是在月流觴使出雁行功后仍然命中的,更快的出招速度和飛行速度,月流觴從方位迅速判斷出出招的那名女子位置,記住了她的長相,然後一邊配合穿雲縱逃跑,一邊隨意地向身後扔著飛鏢。
被月流觴拖著跑了一分半鐘后,她們其中幾人驚覺自己的血量已經降到了警戒線,而對方几乎沒有受什麼傷害,其中一人大呼:「別再追了!」
話音剛落,月流觴大笑一聲「晚了!」折身飛向幾名女子,在一個自己滿意的角度,第二記『乾坤一擲』出手,五枚銀幣從手中飛射而出,正好命中血量最少的五人,一陣慘呼,五人重傷倒地。
剩下兩名女子連忙向月流觴攻擊,被格擋后,雙方又慢慢拉開了距離,這時月流觴向其中一個黃衣女子道:「沒內力,不打了。」
另一名女子怒道:「你想得美!」說罷向月流觴衝去,黃衣女子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沒用的,唐門在野外對付近戰優勢太大,速度也最快,你追不上的,只能白白送死。」
「按你這麼說,那唐門不是天下無敵了?那我們還練個什麼勁,都判門得了。」
「你見過哪個唐門在穿雲縱背對敵人的時候丟飛鏢還能保持這麼高的準確率?見過誰使『飛天散花』有這麼強的殺傷?在放風箏的同時還在心裡計算每個人大概的血量和位置,用一招乾坤一擲收割了五條人命,這種人就算在唐門裡也是怪物,只能說我們技不如人,但這個人如此張狂,遲早會有真正的高手收拾他的,我們走吧,回去看看姐妹們怎麼樣了。」
月流觴取消了刺探任務,跑到一個偏僻的樹叢里坐下,唐糖一直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剛才的一戰讓他心潮湧動,這就是強者的實力?在不到三分鐘時間裡,以一敵七,殺五人安然脫身,雖然不喜歡此人的冷漠嗜殺,卻也不得不承認因為他而感受到一種身為唐門弟子的強烈自豪。
而令唐糖不解的是,月流觴卻緊鎖眉頭,像是在苦苦思索著什麼,不禁試探道:
「打了勝仗還愁眉不展,裝什麼酷啊。」
月流觴輕輕搖頭:「連這種對手都不能全殲,還掉了三分之一血量,也能算勝嗎?」
「那你還想怎樣?滿血殺人家七個?」
月流觴正色點了點頭:「飛鏢的追求就是要以完美的距離和走位保持自己受到最低傷害甚至零傷害的同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對手。」
「那你去少林不就完了,他們腿短又只有一個衝鋒招式,很容易做到。」
「打少林我要追求的就是切磋時零傷害擊殺對手了,從一個到二個、三個...等做到了,再去會會武當、極樂谷、君子堂、丐幫...最後是錦衣衛。」
唐糖算了算,吐了吐舌頭:「你這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玩個遊戲真有必要做到那樣嗎?」
調息完畢,月流觴站起,繼續向峨眉山腳方向走去:「對你來說這裡只是個遊戲,在我而言,這裡是我僅剩的生存空間,只有不停地修鍊並且跟江湖所有的套路開紅、切磋十次...百次...千次,才能不斷完善自身的技巧從而提升實力,突破極限,但這並非適合每一個人,你要學,我教你,你不學,也是好事。」
唐糖輕咬嘴唇,緩步跟上,喃喃道:「那怎麼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到了極限呢?」
月流觴目露迷離之色:「等你遇上真正的絕世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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