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3】
莫子非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是,在看到蕭離歌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自己錯了。
「以卿……」莫子非看著不遠處的蕭離歌,眼睛里滿是傷痛。
「還望非少以大事為重。」以卿單膝跪地淡淡的說道。
看到蕭離歌面色忽然變了,冷君墨就知道莫子非來了,囑咐了桃子幾句后,冷君墨騎馬來到了陣前。
「看非少的樣子,還是堅定自己的選擇不變嗎?」冷君墨好整以暇的看著莫子非。
「我要負責不只是離歌一個人,」莫子非回頭看著這些年跟隨自己的眾人,「還有他們。」
「哦?看來非少是要顧全大義舍小情了?」冷君墨嘴角勾了勾。
莫子非不知道,他的這些話,蕭離歌都是可以聽到的,在冷君墨臨來之前,他就吩咐桃子將光鏡打開,不只是可以聽到莫子非的話,甚至可以看到他的面容。
「你,沒事吧……」桃子擔憂的看著蕭離歌在,在莫子非說出那番話后,他看到蕭離歌的身子明顯的顫了顫。
蕭離歌笑著搖搖頭,只是不自知這笑容有多慘淡。
「就算是親眼看見蕭離歌死在你的面前,這份決定都不會動搖是嗎?」冷君墨繼續問道。
「自然。」
「好,果然是非少,成大事者必要狠絕。」冷君墨笑著拍拍手,離兒,你聽到了吧,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在他的大業面前,你不過是個可犧牲品而已。
「所以這天下註定是我的。」莫子非冷眼的看著冷君墨。
「真的是不巧,」冷君墨聽聞做出了一副遺憾狀,「我答應過一個女人,今日就要結束這戰役,取得這天下。我跟非少不同,只要是答應女人的事情,我就是拼勁心力也要完成的。」
「是嗎,那這天下就註定是我的了。」莫子非輕踏了下馬背,手裡的劍直直的刺向了冷君墨。
冷君墨歪頭輕輕閃過了這一擊,「非少是否過於狂妄了。」
「有能力的人才有本事狂妄。」莫子非轉身接著揮劍。
冷君墨被逼迫的翻身下了馬,急速退了幾步,跟莫子非拉開了距離,眼含笑意的看著他,「那不知非少是屬於哪種呢?」
莫子非利落的挽了個劍花,重新開始攻擊,「這你馬上就知道了。」
這把劍冷君墨一開始就認了出來,名為『寒凌』,劍身鍛好之後,放置於千年寒洞之內七七四九天,出鞘之後,鐵鏈亦可輕易削斷。只是這把劍在出鞘之時就已經被封印起來了,因為劍氣太過狠厲,所以劍主忍痛放棄了。
嘴角勾了一抹笑意,冷君墨不斷閃躲著莫子非的攻擊,這若是被刺中,莫說是劍身本身的傷害了,就是其中沁入的寒氣也足以使人斃命。
「非少這是想讓我死。」冷君墨在懷裡抽出紙扇擋住了劍身。
「沒錯。」莫子非翹起嘴角,一手又抽出了一隻短劍,直刺冷君墨的胸口。
冷君墨眼神一慌,趕緊的閃開,「竟然是母子劍。」
「世人只聽過『寒凌』卻不知『炙炎』,在那日鑄劍之時,有一個人前去,懇求將其分之兩段,一把放置於千年寒洞,而另一把則是置於烈焰洞。」因為冷君墨的一手受『寒凌』的牽制,所以莫子非得此契機用『炙炎』擦傷了冷君墨的肩膀。
冷君墨感覺自己的肩膀就好像是被火焰灼傷了一般,吃痛借力退了幾步。
「怎麼樣?『炙炎』的威力可還好?」莫子非一手執『寒凌』,一手執『炙炎』,傲然看著單膝跪地的冷君墨。
冷君墨運足真氣,暫時算是消減了左臂上的灼痛,抬頭冷笑的看著莫子非,「果然名不虛傳。」
「那是,名劍自是……」
「我說的非少你。」冷君墨緩緩的站起了身。
「你什麼意思?」莫子非警惕的望著冷君墨。
冷君墨伸手,用指尖抿了左臂上的鮮血,然後將手指放進了嘴裡,「據我所知,『寒凌』之所以被封,不是什麼狠厲之氣,而是它的反噬。」
莫子非眼神里閃過了一絲震驚,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我還想,非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夫人置之不理,原是這般啊,」冷君墨笑笑,「一個連自己都可以利用的人怎麼可能會顧及別人呢。」
「不愧是傲暗山莊的莊主。」莫子非拍拍手,「既然知曉了這『寒凌』『炙炎』的威力,那何不就現在降敗呢,看在你是莊主的份上我會給你留個全屍。」
「那我還真的是要謝謝非少呢。」冷君墨打開了紙扇,眼含笑意,滿是玩世不恭,「只是家裡的女人恐怕還是等著我回去呢?讓女人傷心,我就是變成鬼也會終日不安的。」
「我從不知道冷莊主是個如此專情之人啊。」莫子非調笑的看著冷君墨。
冷君墨笑笑,「碰到她之前我也是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技能。」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莫子非暗暗的將真氣灌入了劍身之內,這次一定是要一擊致命。
「不是姑娘,」冷君墨微微搖頭,「是個有夫之婦。」
莫子非聽聞愣了愣,手裡的動作也停頓了下,「什麼?」據他所知,冷君墨還沒有缺女人到那個程度啊,「冷莊主的品味還真的,不一般。」
冷君墨害羞的低低頭,「這個人非少也是熟悉的。」
「哦?」莫子非聽聞感興趣的看向冷君墨,「我認識的?」
「蕭離歌,不知非少可熟悉?」
莫子非直接將手裡的『炙炎』揮向了冷君墨。
「看來是熟悉呢。」冷君墨歪頭躲過『炙炎』。
「你什麼意思?」莫子非冷冷的看著冷君墨,手裡的『寒凌』直直的指著他。
冷君墨不在意的攤攤手,「就是非少表面理解的意思,怎麼,你不要的東西還不允許被別人視若珍寶嗎?」
莫子非渾身的都敷上了紫色的淡光,腳下的細石塵沙也揚起起來。
看到這樣的莫子非,蕭離歌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都深深的陷了進去,既然已經放棄了自己,何苦現在又做出這樣一幅在意的樣子。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做起來不過是徒增彼此的傷悲罷了。
「非少,若是現在改變決定還來得及。」冷君墨緊盯著莫子非,他不是在給莫子非最後一次的機會,而是讓另一邊的蕭離歌徹底死心。
若是不同意,自己的女人就將捧手送與他人,即使是這樣,莫子非,你還是選擇你的天下嗎?
蕭離歌緊緊的盯著莫子非的面容,呼吸都不禁停緩下來。
「我做的決定,從不會更改,一個女人,你想要便要好了。」莫子非劍身的寒氣直逼冷君墨。
冷君墨閃躲不及,頭髮被削去了一縷,看著緩緩落在地上的髮絲,冷君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莫子非,你會後悔的,不過,」停頓了下,冷君墨將紙扇上的扇面撕扯了下來,迎風一甩,便成了一根綢帶,「不知道死人還會不會後悔。」
「柒散……」莫子非驚愕的看著冷君墨手裡之物,沒有想到那個扇子的扇面竟是用柒散製作而成。
可是冷君墨已經懶得給他的驚愕空出時間了,等莫子非反應過來時,冷君墨的柒散已經到了他的面門之前。
生理永遠是快於理智的,莫子非不禁感嘆起來,幸好是身體提前做出了反應,否則自己這次就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
「真是抱歉,剛才手滑,嚇到你了。」冷君墨冷笑的看著莫子非。
以卿看到情況不對,趕緊的想過來增援。
「怎麼,這就是玲瓏帶嗎?」冷君墨冷眼看著以卿腰間纏繞之物。
莫子非知道如果以卿過來的話,那邊的情況就沒有辦法控制了,他不能害了自己手下的人,「以卿,回到你該呆的地方去。」
「非少……」
「回去!」莫子非握緊『寒凌』奔向了冷君墨。
以卿眉頭皺了皺,但還是抽出腰間的玲瓏帶,回到了戰場。
「不知若是你將關心下屬的這份心情用到貴夫人身上,她該會是怎樣的欣慰。」冷君墨不慌不忙的迎著莫子非的招式,他知道現在的莫子非已經是慌了套路了,只要他冷靜的找出中間的破綻就絕對可以一招制敵。
如果說不擔心莫子非,蕭離歌做不到,因為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看著莫子非漸漸的處於下風,蕭離歌感覺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桃子……我……」
「你不能去。」桃子一眼就看穿了蕭離歌的想法,「莊主走之前千萬的囑咐我要護全你的安危,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就不用再回傲暗山莊了。」
「可是那是我的夫君。」蕭離歌焦急的說道,是,就算是莫子非已經說了那樣的話,可是蕭離歌還是不能看著他陷入危機,坐視不管。
也許,這就是女人的悲哀,她有時也不禁鄙視自己。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讓你上戰場的。」桃子是鐵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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