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生不如死

第二百五十九章生不如死

江小牧的心尖一顫抖,眸子一片哀色,渾身上下四肢百駭的傷痛陣陣襲來,尤其是皮膚上的灼燒之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眸子未睜,疼痛的煙眉微微而顰,她緩緩睜開眸子,一道微現刺的亮光穿過自己的眸子,夾緊著一縷寒氣,就如料峭春寒的山風,不經意間悄悄的襲炸了江小牧的周身上下每一個寒毛孔,連心中也跟著咯登一涼,她抬臂環上額頭,環顧四周……

如鏡、碧玉的湖水,一幕如青紗似的霧氣召召。

假山?

再一低,江小牧竟然發現自己居然倒在一處假山之中的隱蔽之處……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事情。

清晨的潮氣涼了,冒著秋初的冷寒。

江小牧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卻是上好的布料卻是一泥土不堪,最可氣的是,衣服居然還明顯被人撕成一條條……

通身的雪白之處,竟然是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青色淤痕,還有類似牙齒啃噬過的……花了玉的腦中頓時進了一灘泥水,嘴巴微微張了張。

衣不蔽體,雪白、誘人的大腿瞬間映入江小牧府下的眼帘,這是腫么回事?遭人……她的心中一緊。

傻子都明白的事情?

一陣陣疑問襲上江小牧的心頭,怎麼被人弄到了這裡的?小說中的人物都是被設計成這廂樣子的,還是……自己不是在天蠶百毒不侵嗎?中了迷藥還是?她的頭腦此刻卻是十分的清醒。

再向遠處望去,垂柳依依,亭台樓謝,抄手游廊彎彎曲曲,一片片幽幽的紅柱卻清晨的薄霧上提上了幾分顏色。皇宮還真是大啊,以前自己好像沒有來過,只不過自己何人所算計?故意陷害……她一下子想到了小說中貫有的情節,女主遭人陷害?

寂靜的清晨卻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略傳過來的畫眉聲倒是聽起來卻是格外的親切,

此時的江小牧的心頭,一陣陣涼意刷刷的湧上心頭,低頭掃過身上無法入目的破損的絲質長衫,不由得下意識的扯了扯,遮緊私密的地方,卻是捉肘見襟……

雞皮疙瘩一層層在頭皮炸起,怎麼回去?

緊裹了身上緊有的一件不過膝的薄衫,斂目輕蹙,明明是一處古色古香的侯門宅第,難道不是幻覺?江小牧使勁的晃了晃腦袋,緊勾小手朝著自己玉臂狠狠掐了一把。

絲!她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雪白下大腿上,一抹疾心的紅色掠起,絲的吃痛一聲,她低頭,卻是大腿處被磨掉到位一層薄皮!

中了什麼不可怕,可怕是回不到尚宜殿,報不了自己與藍衣的仇。倒是自己目前這廂樣子,卻如何見人,她匪夷所思著,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不管冤不冤枉,自己卻是倒了大霉……

剛才她迷昏了,好像……

思索片刻,涌動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她單手拄地,右手撐著自己的身子,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江小牧昨日的記憶如同漲潮的海水一樣,鋪天蓋地的襲來。

此苑稱作是幽門府,正是皇一私人之幽苑,清晨的霧漸淡。

正在這時,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江小牧的心頭徹底一驚,她趕緊裹長衫,彎身站起,有些頭重腳輕,身子緊貼著冰涼的假山向著身後退了一步,雙目卻不由自主的向外面探去。

卻沒想到,漸遠漸近的腳步居然朝著假山的方向來了?難道?小說中的陰謀她看多了,她不得多想一分,她心中的警惕越加的濃了起來。

一道少女的聲音。

「娘娘,奴婢明明聽得聲音,怎麼一下子卻悄無聲息了?」一個雙頭髻的淺綠衣少女膽顫心驚的向著假山的方向似有深意的瞥過一眼。

「放肆!堂堂的皇宮之內,豈能容你信口開河?」一道凌厲、高揚的女音字字清晰。

「娘娘,此是何等大事,既然又辱皇家顏面,又掃了娘娘的掌控後宮的顏面,奴婢就是有十個腦袋,也妄不敢如此的信口雌黃,置皇上、各位主子於不顧啊。」

「還有腦子!哼!」被稱做娘娘的正是不可一世的麗妃娘娘,現在執掌著東宮財政大權,不可一世。

假山外的腳步嘈雜起來。

江小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難道真的是沖自己來的?看來她的猜測卻變成了不爭的事實,她心頭的小火焰燃起幾分。

有人暗害於她。什麼人有如此的膽量半夜能把自己運來。

天蠶去哪兒里,她心中咒怨著,不過天蠶前日說,有事閉關一個月。

思索間,她快速的環顧左右,假山之之處,南北通風,東西屏障,娘娘一等正沖著假山的正前方假山之南通風口而來。

怎麼辦?

假山之北——江小牧的身後則是一波碧傾的乍冷湖水……太冷了,江小牧的小身板跟個雖說恢復了不少,怎麼受得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豈能再死一回?

她一個堂堂現代有知道有文化的大學生,此況有何懼?麗妃又能如何?她倒要看看曾經的江小牧是如何到得這假山之中的?

一陣陣香氣撲面而來,她想躲已是來不及了。

「成何體統?」麗妃娘娘一進得假山內,鳳眉皺起,丹鳳眼一挑,眼白蘊著冷厲,直指衣衫不整的江小牧,砰的,寬大的水雲袖朝著身側一甩。

娘娘的隨身侍女—阿素果,側身向前一步,抬手指著江小牧的鼻子尖,「大膽,見了西宮娘娘,如何不行禮。」

江小牧坦然自若如一株久經風霜的白揚,鎮定自若,佇立良久,方才抱緊雙肩,瞥過一身華服且風光無限的麗妃娘娘,心道,現在你倒成了哪顆蔥?

阿素果圓眼一瞪,欲上前,另侍婢一把扯住了阿素果胳膊肘兒,「且慢!」眼角下意識的輕掃過娘娘。江小牧鼻子冷哼一聲,心道,膽敢過來,姑奶奶定讓你一屁股開花。

不過,倒是阿素果什麼時候被皇上放出來了。

「姐姐,無禮之事,本宮暫不怪你,不過倒是姐姐這廂樣子示人,倒是給本宮一個解釋?」麗妃娘娘沖著阿素果與另侍婢一擺手,本宮就替東宮教訓你一分。

剛才那個紅衣少女斜瞄身邊穿著著略遜於西宮娘娘的王婉兒不懂分寸的走上前來,向著麗妃娘娘深深一個萬福,

她就是王婉兒的宮婢玉兒

「娘娘,各位主子,奴婢知道剛剛江娘娘到底發了什麼事情!本來不該奴婢來多嘴,但是作為皇上的寵妃,居然弄成如此模樣,與男子通姦苟合,不知羞恥?奴婢可是親耳聽見,親眼所見江娘娘一赤膊男子交苟!置皇家顏面何在?」

江小牧的心中打一冷,雙眼向著紅衣少女的方向略微咪了咪,不動聲色。頭上的一縷頭髮,已被晨露打濕,周身上下的寒氣感覺越來越重,不過她的心裡小火焰竄了一把,看來這個東宮的宮婢也想置自己於死地。……

東西宮夾擊?

她倒要看一看,往下到底要唱什麼戲,她決定奉陪到底!

看著江小牧紋絲不動的樣子,紅衣少女玉兒吃的勾了笑,更來了勁兒,「娘娘,各位主子,容奴婢再多言幾句,堂堂的皇上,怎麼能留這樣敗壞皇家體面的江娘娘存在?何不是對娘娘,對皇上是個天大的侮辱?還有後宮,還有與滿朝文武如何交待……」

剩下的話,紅衣少女未吐完,小臉就變了色,緊咬了幾下嘴唇,生生的嗯了下去。小手下意識的伸向身後……她此時正被主子王婉兒活活掐了一把腰上的小蠻肉。

「嗯?」東宮娘娘不樂意的白了一記紅衣少女,「不知深淺的賤奴,你想得罪娘娘?」

周遭的空氣頓感一陣緊張。

紅衣少女趕緊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奴婢也是為主子們著想,為娘娘著想,為皇上著想啊!只是失了口,還請娘娘饒恕奴婢!」

麗妃正眼瞧都不瞧一眼紅衣少女,賤婢!

「你說誰敗壞門風?」江小牧鬆鬆抱著的雙肩,目光如同利刃一樣的掃在紅衣少女的臉上,一字一頓,很清晰。

「花…嬪妃,奴婢說的就是你!」紅衣少女蔥指一指江小牧,似乎胸有成竹,一點不知主僕有別的分寸,也看不看周圍的情景與形勢,一口氣說了下去,

「作為主子也太不檢點了!虧得皇上是如何的寵你信你?你居然背著皇上干出如此偷雞摸狗的事情來……」

紅衣少女薄唇如同倒豆子一樣叭叭的倒出來,眾人的目光卻是十分的尖厲起來,齊齊的如萬道鋼刺一樣扎在江小牧的臉上。

剛才一副在娘娘面前的唯唯諾諾樣子,現在紅衣少女轉頭卻是十分的言詞犀利,就像江小牧是她前世的仇人一般,目光直指江小牧。

這紅衣少女並非別人,正是王婉兒的奴婢玉兒。

周圍一片竊竊私語,看熱鬧、幸災樂禍的個個揣著不一樣的心思。

你再說一遍,江小牧冰冷的雙眸一點點凝結成霜,如劍的一樣刺在玉兒的臉上,玉兒的臉色不由一變,立刻僵住了,她哪裡見過江小牧如此兇巴巴的樣子。身子不由的跟著哆嗦了一下,眼帘合上,身子緩緩向後退去,一下子藏在了人群之中……

江小牧臉上的冷笑更濃了,看來玉兒還是識相的,不然斷然給她一個好的教訓。

「好了!」麗妃娘娘不耐煩的喝了一聲,臉上陰雨綿綿。出頭的事情,東宮願意讓西宮的麗妃出手去做,這樣對自己的名聲,對於皇上來說,自己是有利的。

四周雅雀無聲。

「姐姐,本宮需要你一個解釋,剛才玉兒說的可是實情?」麗妃的眼角略微彎了彎,萬道光芒射向江小牧凍得蒼白、略青的臉上。

江小牧倒是氣定神閑,一絲不懼。

娘娘愣了幾分,這個江小牧是傻了還是……與之前有些不一樣?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古話說捉賊捉臟,捉姦捉雙?」說著江小牧微微揚了揚散亂的青絲,攤開雙手,一副不介意、索要證據的樣子。「麗妃娘娘,你看到了證據沒有?」

「好一個靈牙利齒!」麗妃娘娘不由的鳳眉挑起,怒氣一下子從眉心處噴了出來。銀牙咯咯的近些咬碎。江小牧的這廂樣子是娘娘並沒有想到的,與之前的懦弱簡直判若兩人,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交待的事情,她豈會知曉?

「麗妃娘娘,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報皇上一聲?」梅妃婉惜的朝著江小牧嘆了口氣,提醒著麗妃娘娘。「畢竟是……」她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梅妃也只是剛剛進宮的妃子。

罔若未聞,麗妃心中的猶豫一掃而過。

麗妃娘娘的貼身侍女這時上前一步悄悄的附在麗妃娘娘的耳邊,一陣低語,娘娘的眉頭漸漸舒殿開了些,鳳眼咪了起來,眸子一片喜光一閃而過。

咳!麗妃輕咳了一聲,抬手示意侍女退下。又白了一記還跪在地上的玉兒,微合下眼皮,機靈的玉兒趕躲在王婉兒的身後,悄悄的吁出一口氣。

「如果姐姐此時招認,本宮還在考慮姐妹一場的情份上,是不是要對姐姐格外施恩……嗯?如果……」麗妃娘娘話裡有話。低頭看著左手食指上的玉斑指,嘴角翹了起來,得意涌於杏腮。

「娘娘,強加莫須有,姐姐如此有害風化的好意姐姐實不也受用?」江小牧不慌不忙的作答,絲毫不懼。

正在這時,

剛才娘娘的貼身侍女—阿素果砰的疾步上前,抬腕沖著江小牧的臉上就是猛然一摑,啪!

自己雖說沒有天蠶護身,也不至於天天挨打受凍。江小牧的心中一片高興,看來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讓自己解氣的!

臉上一陣冷風襲來,她紋絲不動,只等到厲掌離自己的小臉還有一公分的時候,方才輕翻腕,砰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阿素果的刀削的厲掌,再順勢向後一轉,耳中只聽得嘎止一聲,脫臼了!

阿素果臉色倏的蒼白,立刻騰出另一隻手扶上自己的胳膊,額上滲出一層層的密汗,右臂一動不動和垂耷著……

江小牧趁勢子連環腿一勾,阿素果趴叉的一聲就倒在地上,嘴著了地,滿臉的泥污,嘴中吱唔著,麗妃娘娘……眼中一片痛楚之色。

麗妃娘娘倒是吃了一驚,江小牧前前後後不過是一夜的功夫,怎麼會變化如此之大,難道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嗎?還沒反應過來,侍婢另侍婢倒是一下子又衝到了前頭。

「賤人,麗妃娘娘耐心詢問,你卻沒大沒小,一再挑戰娘娘的底線,簡直是不想活了,暗夜勾男,女娼之行,實為可惡!奴婢替麗妃娘娘行家法,正品行!」說著,另侍婢倒是再次掄圓揚起在江小牧頭頂的正上方,想替阿素果報仇!

江小牧的目光中泛起一道嗜血的光芒,看來人專門害自己,還有落井下石的,她現在就要一個個的討要回來,別當姑奶奶不發威就是病貓,就像她做殺手時殺目標的眼神,幽深的黑光就像一潭明湖的水,紋絲未動,風一炸起,便歸期!所謂風雨欲正數風滿樓。

砰的!江小牧憋盡丹田一口氣,利索的往上抬手一把抓住了另侍婢舉在半空的第二次厲掌。

「賤婢!」江小牧一手抓緊麗妃貼身侍女揚起的手臂,全身憋足了勁,抽出另外一隻手反勾手,向上一抬,左右開弓,拍拍迎面就是兩掌,比剛才阿素果抽出的掌嘴還要清脆、響亮。

阿素果立刻打了一個趔趄,蹬蹬向後退了幾步,想保持平衡,可最後還是沒有站穩,撲的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嚶嚶的抽泣了起來,阿素果捂著立刻腫起老高的臉,立刻爬到了麗妃娘娘的羅裙下,「娘娘,那個賤人居然一點薄面也不給殿下,請娘娘為奴婢作主……」阿素果也一併哭著跪倒在娘娘的面前。

「嗚嗚……」阿素果一陣嗚咆的哭泣聲。

周圍卻是一片片驚訝之音,包括梅妃也是瞠大眸定定的望著眼前的江小牧,若不是一樣的容貌,大家還以為是真的認錯了人呢?

麗妃心中一震,她沒有想到平日不願積惡、不動手的江小牧,居然今天當著自己的面不慌不忙的打翻阿素果在地,扇了另侍婢一個巴掌,她簡直反了!

不過接下來,江小牧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她又怎麼會錯過,她要一點點的折磨江小牧,而並不是現在。反正自己有的是尚方寶劍。

「麗妃娘娘!」另外麗妃身邊的一個侍婢趕緊拽起了趴在地上的阿素果與另侍婢。

稍傾,

麗妃娘娘的臉,刷的拉了下來,抬手一指江小牧的鼻子,冰冷質問,「江小牧,你這是打本宮嗎?西宮好歹是皇上親命,如果你不滿可去找皇上!別在這裡撒野!」

江小牧故作輕鬆的拍了拍雙手,雙目清冷,臉上微微漾起一團冷笑,「妹妹,奴婢不懂得尊重主子,姐姐在幫娘娘教訓這些不懂人話的賤婢,讓她們知道主僕有別,主子的功過論還不輪不到一個賤婢插嘴,妹妹就不用婉拒姐姐的好意了!」

麗妃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江小牧倒是豬巴戒倒打一耙,直接把球踢了回來。麗妃強按下欲發的火氣,心中暗罵,看你囂張到幾時。

狡猾、猖獗便可以形容此時的趾高氣揚的江小牧,再過一刻她江小牧就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麗妃娘娘的眼角閃過一絲詭異的壞笑。

「好了!感謝姐姐為本宮出力,不過以後姐姐打狗也要看主人,此事本宮今日不與你計較,日後再行處理,不過今日一事,姐姐如此的穿著,又有證人,你不想為自己好好解釋一把?」麗妃冷哼一聲,剜了一眼剛才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阿素果。如果解釋不成,姐姐就等著全城的人戳你的脊梁骨吧。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

江小牧風淡雲輕的笑了笑,根本就不把麗妃的話當回事,麗妃立刻氣得臉色緊繃著,鳳眉挑起,一層寒霜突顯出來。

此時。

王婉兒突然一步向前,漸掃過阿多麗,目光狠狠的攫向江小牧,恨不得把江小牧臉皮上的肉一點點的剜掉,這張勾魄攝魂的臉不知道還會傾倒多少男子。麗妃一個人制服不了一個有把柄的賤人,還有王婉兒呢?絕不能讓江小牧再繼續迷惑孫皇上。

想到皇上為她捨命擋刀,就氣不打一處來。

「賤人,你可是真賤忘啊,剛剛假山之內的一片巫山**,顛鸞倒鳳,卻沒有想到麗姐姐身邊的宮婢玉兒聽了一個正著,人證俱在?你還想抵賴賬不成?」王婉兒朝前緊走幾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不如從實招了,本宮還能念在幾分的薄面,讓你死個痛快!」

王婉兒輕蔑的繞著江小牧看了看,目光中全是鄙夷與不屑。

江小牧卻是不以為然,她在等著下一個誰想嘗一嘗她的厲害。

王婉兒走了一圈,臉上浮現一絲愜意的笑意容。

目光像刺一樣緊緊的盯著江小牧裸露出來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聲的痕迹。王婉兒臉皮上的笑也透著一絲神秘、牽強。

王婉兒緩抬起纖纖玉指,指了指江小牧的身上的一處處淤青,「恕妹妹不好意思再深說下去了,恐怕姐姐與人私通得也太招搖了吧?」

江小牧幽深的眸中,清冷一片,卻有一陣陣冷笑從寒氣的湖面上冒了出來,直擊著王婉兒的那內心最深處。

王婉兒的心不禁撲撲的跳了兩下,她從未見過江小牧如堅定鎮定的眼神,之前淡然平靜的樣子。除非誰殺了藍衣那件事上。

想眾人圍攻?江小牧不寒而粟,面部依然如水平靜。

「毒婦!」江小牧狠狠的罵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東宮,沒想到在王尚書那個老狐狸的調教下小小年紀心計越來越多。

「你說什麼?」王婉兒的眉峰豎起,杏目渾圓,小手收起拳頭,骨節泛著白光。

反應過來的王婉兒立刻抬手就朝著江小牧的臉上就想再來一摑,王婉兒雖說是是書香門第,可是她的父親王廣天,卻是一名地道馳騁邊疆的將軍!桃李無數,一把長槍在手!聞名西嶽天下!除了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她還會些武功。

江小牧只是輕輕一閃,順勢右腳一抬,忽的就朝著王婉兒的小腹踹去,一道疾風閃過,拍!

啊,慘痛聲傳來到眾人耳中,江小牧的小腳正好不偏不倚的踹上了王婉兒柔軟的小腹之處。

王婉兒當下就倒在了假山前的地上,面目扭曲,疼痛難忍,扯著香帕的玉手緊緊按到自己的小腹之上,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她哆嗦的伸出手指,破口大罵,「賤人!你不得好死!」

真狠啊!又是一片紛繁蕪雜的議論聲。

江小牧一點也不理會,氣定神閑的佇立在人群之中,這一切與自己何干,她現在不可任人可以宰割的魚肉與牛頭,兵來將擋,水來土地掩。

此一名機靈的宮婢趕緊上前扶起了一臉慘白、不忘回頭剜過江小牧的王婉兒,二人急忙退到了人群之中。宮婢擔心自己的主子再吃虧。

「放肆!」麗妃的心頭一震,江小牧的身手何時如此的敏捷了?她雲袖倏的抬起,怒指著江小牧凍青的鼻子。她太大膽了,居然敢打東宮?

「本宮容你讓你,沒想到你這個妒婦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不下眾姐妹,出手狠毒,像你這樣毒如蛇蠍、出身下賤、勾引姦夫,行為不端的女豈能再留在皇宮深院?明日就請命皇上驅逐出皇宮深院!」麗妃娘娘大義凜然,痛斥江小牧的種種罪行,端著一副高高在上救世主的樣子,彷彿她就是正義的化身。

「真是心如蛇蠍,性系蕩婦的女子!真是平常也看不出來啊?」跟隨的眾人小聲的議論著,「真不能饒了她……這樣的女子該是千萬萬剮,凌遲處死……」宮女太監跟著憤憤然。

江小牧的耳垂一動一動,心道,天哪,一陣恨意從心頭竄起,可是她依然面色保持平靜,不為自己,天誅地滅!

天蠶之後,她就是再一次的脫胎換骨,跟之前的穿越卻是不同,這次她是為自己好好的活在古代。

「王婉兒暫且不提,可是今日之事,你又當如何,如果你如實招供,本宮還會念在一份姐妹情義的份上,饒你罪過,讓你痛痛快快的上路,如若不然,你必是求生不能,求死不罷!」狠毒、陰暗,一個一個字從娘娘嘴中迸發出來,帶著十足的火藥味現,似乎更帶著積鬱多日的恨意。

是你說了算,還是皇上?江小牧扯直嘴角,目光如鉅。

正在這時。

「娘娘,你看那是什麼?」貼身侍女阿素果指著江小牧身後不遠處的一條絲綢帶狀物。

「取將過來!」

啊!阿素果的臉紅了又紅,小手緊緊捏著來到了麗妃的近前。

「一條男人的腰間束帶!將軍?」阿素果小聲囁啁著。

「什麼?」

阿素果的聲音再小,四周卻像炸了鍋一樣的又是一番議論。

麗妃接過玉帶一看,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目光就像要吃了江小牧一樣,一步步來到江小牧的近前。

麗妃抬起手中的玉帶,面色兇狠,「姐姐,這個……你還有何話之講?這不就是你找的證物?」

啪的一聲玉帶,玉帶像一條蜿蜒的小蛇一樣無情甩在江小牧冰冷的臉上。

該來的總會來,江小牧的心又涼了不少。她以後會一樣一樣不落的還回去,還加個特大號的禮包,看來她們這次真的對自己動了殺機,可是明明皇上卻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除了上次的手鐲,這件事情皇上知道嗎?

玉帶羞澀的滑落到地上,蜷曲成了一團,另侍婢趕緊彎身收了起來。

「誰能證明這條男人的玉帶與姐姐相識?依姐姐說這個花玉帶保不成是從其它嬪妃的宮中落出來,何故是江小牧?」江小牧不咸不談,一股挑畔的味道。

「你還真是拔光了毛的鴨子嘴硬,姐姐看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王婉兒忍著剛才的巨痛,靈巧的粉唇一張一合,警告、慶幸、恨意連連。恨不得一**吞了江小牧。

江小牧的目光就像幽深的空谷,射出一道幽白的光芒,倏的冰涼投放到王婉兒慘白的臉上,透著殺機、恨意。看來有不少人想置自己於死地,不過自己豈能讓她得逞?

王婉兒一愣,本來她想這麼多的物證、人證擺到江小牧的面前,就是神仙也逃不掉,沒想到江小牧卻是輕而淡然的反駁了這麼一句,倒令自己啞口無言起來。尤其是那道說不清的目光,彷彿有一種殺傷力,讓她眼皮不自覺的垂了下來。本來還有幾句絕罵的好話,卻被那道目光生生的吞了下去。

麗妃娘娘怒不可遏的轉過身子,頭上的金釵流蘇微微垂動。「好啊!姐姐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死到臨頭,還能如此善辯,簡直無法無天,如果留你在世上,簡直禍滿西嶽!」

「來人!」

話音剛落。

此時又有一個侍婢來報。

「娘娘,奴婢又發現一假山北口的湖邊草叢中發現一個紅色的肚兜……」麗妃的另一個貼身奴婢就前來報告。

麗妃抬眼一觀,拍一聲,把紅色的污穢從奴婢手中打落在地。「江小牧,你再抵賴?」

「不就是一個……呵呵,怎麼就能證明一定是江小牧的?依我說,還有可能是你的?」江小牧還是那句話,「捉姦在雙,否則的話,別怪姐姐抬手無情!」江小牧不屑的回望了麗妃娘娘一眼,叫起了板,桀驁不馴帶著無限的張揚。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不可理喻!」麗妃瞪了一眼江小牧,薄唇的冷笑就像輕颳起的一陣西風,想要吹冷世間的萬物。

抱起雙肩,旁若無人的樣子。

「這不是那個賤人之物嗎?前些個日子妹妹與姐姐一同到五房處討要而來,梅妹妹倒是可以作證。」被宮婢扶著的王婉兒還是不忘添上些柴火。

大家又是一陣陣噓聲。

「梅妹妹,那不是江娘娘做的嗎?難道……」議論聲此起彼伏。

「咳,這個呢,確實是出自妹妹之處,不過,妹妹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有人嫁禍自己的江姐姐,妹妹可是舉證不避親,舉恨不避仇啊。」捏了手中的香帕,看樣子是又剛剛回到人群之中,雙眸之處發散著慵懶的目光,藏在眉心的美人痣更加把人襯得嫵媚了幾分。

八尾鳳釵下一道犀利的鳳目餘光掃向眾人,她實在忍不下去,她就要看到江小牧如何死在她的面前,這才是她最想要的。

僕人們一下子噤了聲。

「執行宮規!馬上!」忍無可忍的麗妃娘娘狠唳的聲音歇斯底里的在湖面上回蕩!本來想借用各宮,前來好好的羞辱一頓江小牧,沒想此時卻成了江小牧唇槍舌劍的練武場。

眾人也跟著嘩的一聲,散開一條路子。個人心知肚明,尚宜殿江小牧是死定了。

四五個宮婢齊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江小牧架了起來,江小牧連餓帶凍,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一回敬過去的巴掌和一腳耗盡了她最後一點力氣。這就樣束手被擒可不是她的風格,誰讓她的肚子一點也不給力呢?

不過有什麼可怕,馬上就要到月頭了,天蠶馬上結束閉關,到時一隱身不就萬事大吉了?

真夠晦氣的,怎麼昨天一下子就變成人人唾棄的蕩婦呢?天蠶啊,太不爽了!不過去任何一個地方總比在這裡在凍死下去要強,江小牧心中思忖著。

經過湖邊。

「怎麼回事?」一聲不經意的浪蕩聲音傳進了眾人耳中。

梅妃朝著江小牧的方向一個勁兒擠眼,似乎是示意江小牧求救?

江小牧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一句話,那就是一個倚天屠龍記上,殷翠翠臨死前對著幼小張無忌說過的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要相信!

作慣了殺手的江小牧只是裝作不知,她初來乍到,不知何人是敵是友,她要一一分辯說。

很快金冠玉帶的皇上闖入了這個熱鬧的人群之中。

「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急急切切的聲音。

見過皇上!

「咄咄!何家野杏飛出牆?」麗妃冷冷的笑了兩聲。

「皇上,一會兒恐怕,這個女人就會親口承認她不是皇上一個人的妃子?」王婉兒挺身上前擋在皇上的前面,恨恨吐口,她看著皇上的目光溫柔切切的掃向江小牧的時候,她胸中的無名醋火又竄了起來。

很快。

一道囂張、冷淡的目光掃在王婉清麗的臉上。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皇上盛怒之下一把薅起驚恐萬分王婉兒的繡花領口,眼珠之中散著燃起的火焰,嘴角勾起的寒氣一層層鋪滿著王婉兒的心房。

「皇上!是那個賤……是尚宜殿偷男子在先!」王婉兒這個時候也不忘鞭笞江小牧,求助的眼光掃向了一臉漠然的麗妃娘娘。

「滾!」說完,皇上嫌惡的一把就把王婉兒扔到了湖邊,目光還是掃向人群之中……留下一串抽泣音。

看著衣衫不整的江小牧,皇上哀嘆了一聲,雙腿向後退去,海公公一下子扶住了皇上。

麗妃娘娘一行人等押著江小牧,停下腳步,與皇上僵持在碧綠、初融的湖邊。

你們難道就真的容不下她……玉兒……皇子上喃喃自語,胳膊有些無力的垂了下來。

皇上不怪自己?不會吧,當時弄計說跟慕容將軍有姦情,皇上還把藍衣給偷偷押走了,現在戴了這麼大的一個說不清的綠帽子,他不生氣,不嫉妒,不可能?一絲疑惑的目光映在皇上濮陽連華的後背上。

僕人們也從皇上的身前嗖嗖的穿過。

當江小牧抬腳剛走幾步。

「小姐!」偌大的花園中傳來一陣帶著口腔凄厲的喊叫聲,「小姐。」

一個年齡十三、四的少女,穿紫衣跌跌撞撞的來到了一行人等面前,「小姐!」她的眼中立刻放起光,大老遠就能從人群中看到衣衫不整的主子。

青紅!

青紅身子一下子撲了過來,「小姐!」她大聲疾呼著,「你整晚上去哪兒,怎麼一夜不歸啊?這是出什麼事兒啦?」

江小牧的心一緊,又為一個腦殘的,她怎麼說話呢,這樣說,不就是更陷自己於死地嗎?這孩子!

她一皺眉峰,眼白掠過瞄向自己的青紅,故意搖了搖頭,示意青紅講話注意分寸。

可是青紅渾然聽不懂似的,自我叫囂,「小姐,你一晚上不在,嚇死我了,奴婢還以為王爺喚你走了呢?」

江小牧的心一下子收了起來,什麼狀況,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分明火上澆油,置自己於死地嗎?難道這個青紅……

青紅終究關健的時候是不可信的。

小宮婢的話大家可是全聽了一個明白,眾人一片啞然,看來尚宜殿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江小牧,不是本宮不饒你,連你的貼身宮婢都知道你一夜未歸,幽會姦夫,這麼多的證據,你無從抵賴賬,就是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來人,上綁!看來老天也不幫你啊!」

麗妃的眼角劃過一絲狠毒與得意,特意附在江小牧的耳邊諷刺了一句。

「那老天幫你嗎,你連個男都攏不住,失敗!呵呵!皇上可是三天兩頭的納妾啊?」江小牧唇舌相譏,一點也不示弱,前世的記憶一點點飄進腦海。同時狠狠的剜了一眼剛才自己房中的那個宮婢,看來江小牧的前世卻是用人不淑啊。

「地牢!」簡單的兩字吼聲就像從冰層中擠出來的。

大家的心底不由得為江小牧捏了一把汗,就連平時看江小牧不順的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們倒不是擔心江小牧,而是擔心狡兔死,走狗烹。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

江小牧被眾侍女一下子推了進去,一股股發霉的味道,撲天搶地的襲入江小牧的鼻腔之中。

緊接著又咣噹噹的落鎖聲。

江小牧的心也漸漸靜下心來,她盤膝而坐,養精蓄銳,以待而發。

剛才本來還有一絲夕陽餘光折射過來的光亮,到了傍晚,連最後那麼一點奢侈的光亮也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正當她慨嘆之時,江小牧聽到了牆角一陣悉悉索索的絲絲聲……

江小牧的頭皮一陣發麻,她的小心臟一下子突突提到嗓子眼,她從小最怕蛇……後背的冷汗一點點的浸了出來,一點點往上竄,最後浸到了她跳個不停的心臟中,她現在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寒冷與潮濕,她只想離這個恐怕的絲絲聲遠一些。

當她下意識的挪了屁股之後,卻發現絲絲聲,好像故意向自己移來,離自己越來越近,江小牧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額上的冷汗都一層層的冒了出來,她一邊後退一邊下意識的雙手划拉向地上,準備尋一些磚頭瓦塊之類,一搏生死。

手剛剛舉起來。

「住手……住手……住…手!」斷斷續續的絲絲聲音從江小牧的近前發出來,一股難聞的惡臭也把江小牧胃中的那一點苦膽汁給榨乾了。

江小牧愣住了,抬出去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眸子在黑暗之中劃出一抹光亮,

驚恐問道,「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什麼…東西?是人……」絲絲聲含糊不清。

江小牧下腳步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因為牢黑的緣故她一點也看不清牢內的東西,只看到眼前黑糊糊的一團物狀。

「別怕!我真的是人……」絲絲聲帶著一絲凄涼、恨意。

絲絲聲又被充了兩句,「明天,你就能見到我了……可惜有人再也見不到我了……」悲哀之情溢於眼前。

江小牧試探性的把身子挪近了一步,掩住那種嗆人的臭氣,淡定了幾分,「你到底是什麼人?」

「青暖閣…的…尹熙!」絲絲聲似乎沒有以前那樣的難聽了。

「是人我,怎麼會這樣?」江小牧眉頭凝成一個疙瘩,不可置信的張了半天的嘴,掩著鼻子的手慢慢垂放下來,身子又向前挪動了一分。

「你到底是人是鬼?不是冷宮了嗎?」

「是那個賤人害的,我要殺死她,我要殺死她……」凄厲的尖叫,絲啞之聲響徹在地牢之中。

咣咣!

敲擊地牢門的聲音。

「叫什麼叫,一會豬食就到了!哼!」管滿臉麻子的牢頭沖著牢內一吼。

絲絲聲頓時小了許多。

「噓……」

等滿臉長麻子的牢頭再回來的時候,果然端著一個洗臉盆大的缽器撲的一聲就扔到了牢房門口。

嘩啦的一聲,牢門再次被鐵鏈鎖了一個結結實實。

江小牧循目四望,一個窗戶也沒有?

看來逃走的出口只有一個了……江小牧暗暗下定決心。

她一點也不餓了,半夜裡,她能聽到似人似鬼的呼嚕吃食的聲音……

第二天的凌晨。

一抹細細的陽光折射了進來。

江小牧睜眼一看,啊,就算再有防備也是啊的一聲尖叫喊了出來。

「你…你……人彘」

「傳說中漢氏呂稚謀害戚夫人的手段?是真的?」江小牧喃喃,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她你了半天也沒有吐出另外的字眼,因為眼前的尹熙景象,比江小牧想像中的樣子還恐怕與凄慘。還有一群肆無忌憚的老鼠在舔食著「人彘」故意留下來的吃食,江小牧感到胃中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哇哇的轉過頭去暴吐起來,儘管一天二夜她是滴米未盡了……

空氣中發霉的味道也越來越嗆。

「把你嚇著了吧?」絲絲聲一陣陳的呼吸,原本的臭氣中現在還夾著一股股豬食的味道。

尹熙變了。

江小牧緊緊繃著嘴角,隱忍著,她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還好」

一頭亂草般的枯發蓬鬆著垂下來,直接遮住了整個面部。上肢皆無,再往下一看,四肢皆無……江小牧真的吸了一口冷氣,透到了髮根,涼到了心底,

「呵呵呵……你怕了?」凄涼的絲絲笑聲回蕩在寂靜的牢房中,就像冤魂索命時一樣的駭人心魄,聽聽著,江小牧冷不丁的周身還是打了一個冷顫。

「人彘」兩上恐怖的字眼像烙印一樣深深的刻到了江小牧的記憶中。

今天雖然倒是不錯,因為昨天夜裡有人偷偷給她塞進來一件袍子,卻沒有告訴江小牧自己是誰,不管是誰,江小牧都會認為那人是雪中送炭,施恩自己於危難之中。難道是皇上?還是……她想到一直注意自己的那一雙婉惜如水的雙眸……

皇上不是喜歡自己嗎,怎麼一直沒有來過,給自己戴綠子了,不忍再來一觀?

不過,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自己會一直以為面前就是一個索命的無頭冤魂,堂堂的西嶽皇宮大牢怎麼會出現如此不堪入目的景象,難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難道還有與自己一樣被皇宮深院判處了死刑的私家囚犯?無數個問號一直在江小牧的腦海之中盤旋著。

江小牧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你是誰?」江小牧忖思著,難道尹熙忘了自己?

「不管你是誰,關健你是不是會和我一樣,或者是另外一種悲慘的命運?呵呵……」陰狠、嘲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江小牧臉上的肌肉一點點的緊繃起來,雙眸的亮度一寸寸的投放到,那個所謂傳說中的「人彘」身上,她一抱肩,現在混的連「人彘」都可以嘲笑她?

「那麼,我們各處一隅,各自為字,我對你並不感興趣,或者我還能有一份生的希望。你呢?只能老死終生了?」細心的江小牧洞悉了眼前這位「人彘」的心思,她要以退為進。江小牧揀了一處稍微離老鼠遠一些的「乾淨」牆角,坐在一堆發了潮的破草上,閉起雙目。

地牢之中一片寂靜。

整個下午牢中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幾聲細微的吱吱聲,那就是「人彘」的寵物老鼠發出的挑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第二天傍晚最後一抹斜陽照到「人彘」的臉上的時候,尹熙突然把臉上的的亂髮拂去,江小牧再次尖叫出口。

眼前,那裡是絲絲聲主人的一張臉啊,分明就是一俱殭屍的面孔,臉上沒有一塊肉,只能看到血淋淋、白色的骨頭、黑色的雪痂裸露在外,眼睛處只有兩個空洞洞的黑窟窿,沒有一點生機,死氣沉沉。

江小牧差一點嚇得背過氣去,她倒是不是膽小,而此情此景實在慘無人道,如果是她可以作主,是一槍斃命倒也不會這廂樣子,哪裡有這麼折磨人的?

「慘無人道!」江小牧緩緩抬起頭,喃喃自語,無奈的搖了搖頭。

「呵呵,你也說是慘無人道?呵呵,有人卻樂在其中……以此為樂……」尹熙自言自語又像對江小牧說。

江小牧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尋思著為什麼地牢不給自己送飯?

「有出氣的沒?」她沖著牢門口有氣無力的吼著,身子緊緊的挨在鐵柵欄上,抬起雙手咣咣的拍打著牢門。

「找死啊?」一個管事的滿臉長麻子的牢頭沒好氣的來到牢門外,叫了一聲。

「憑什麼不給飯?」她迎頭便問。

「給你飯?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要飯,要男人吧?」說著滿臉長麻子的牢頭眼中迸出一種色mimi的幽綠色的光彩,緊緊的盯著江小牧細長的脖頸處微微露出一抹咬痕。

江小牧冷劍一樣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麻子臉牢頭,「你這樣的話,要不要我如數轉給皇上?嗯?」

「你告吧,看看你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哈哈……」淫蕩的得意笑聲充斥著整個牢門。

「你什麼意思?」

「皇上被你氣得愁眉不展,哪有心思管你的閑事,麗妃娘娘已經下令,明日一早至平頭嶺給你行刑。難道你還有機會勾引皇上?」凶神惡煞般麻臉牢頭的奸笑就像一坨過期的牛糞在一點點開裂著。

江小牧的身體一怔。

「害怕了?」

「哼,假使姑奶奶亡命了,也會變成厲鬼前來索你之命?如何?」江小牧揚起頭,輕鬆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淡漠的眼神一分不差的盯著滿臉長麻子的牢頭,她倒要看看,她前世死了才多久,難道這次這麼快又要魂歸天外?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笑話?

天蠶,用你一時,你卻逃之不見。

不過江小牧相信此世,她的命絕不信由天,要由她自己!

「可惜?」煩人的絲絲聲再次響了起來。

「有什麼可惜的?」江小牧轉頭,徑直坐到了牆角,瞟了一眼所謂尹熙的「人彘」,然後再次瞄向四周的牆壁,還有頭頂的天花板,還有牢門……江小牧的心真的有些發涼,眉峰皺起,眼波橫無光,她不經意的嘆了口氣。尹熙真的忘了自己。

滿臉長麻子的牢頭早就冷笑著閃開了,他才懶得呆在這樣一個又潮又臭的地方呢?

「怕死了?可惜皇上並不是真的愛你?」絲絲聲略有揚揚得意。

「難道皇上愛你?」江小牧沒好氣的略一擰頭,一聲質問,挑著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坨肉泥。

「哈哈,當然,皇上最愛的人就是我,是我,是我……」「人彘」尹熙有些激動,聲音高挑,顫抖著,陰森可怕的氣息漫延在牢房的迴音中。

近有些咆哮如雷的吼聲驚動滿臉長麻子的牢頭。

剛才的滿臉長麻子的牢頭去而復返,「找死!」

「痴人說夢,皇上娶的是當今的麗妃娘娘,風光無限,怎麼喜歡你一個人盡可夫的媚奴?呵呵,夢還沒醒?再嚷嚷,小心我拿開水燙你的半截舌頭!」嘲笑、輕蔑、玩味,習以為常?

絲絲聲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滿臉長麻子的牢頭捂著鼻子離開了。

江小牧漠然了,難道尹熙愛上了皇上,又難道……

皇上那張放蕩不羈不的面孔浮現在腦海中,用現在的話來說,高富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蕩漾與輕蔑。

冥思間。

「我真的是皇上曾經夢魂相牽的女人?你不信?」尹熙絲絲著啞啞的嗓音,聲音明顯的是向著江小牧而來。

青暖閣,你記得不?絲絲聲。

江小牧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漠然、同情、可憐兼而有之。她不是不相信尹熙所言,只是她突然意識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

正殿。

濃濃的夜色里,微微揚過一陣料峭的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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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皇后亂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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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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