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岌岌可危
江小牧冷冷一笑,拂袖走向窗邊,驀然回首,雙眸散著逼仄的冷光,「本宮做事坦蕩蕩,不怕小人長戚戚!」
鎮定自若,平淡如水的臉上不禁讓慕容蕭看著看著,出了神,一點也沒有心虛的樣子。
「是嗎?敢做不敢當?」一句句你來我往的火藥味十足,慕容蕭一氣急,陡然發問,眼光如刺,刺刺如錐。
「長話短說,慕容此來的目的,是救單擎嘯,所以希望你拿出解藥立地成佛!」他非常鄭重的一抱拳,臉上掛著些許焦急。
想反駁的話語,頓時嘎然而止,江小牧這行意識到單擎嘯那裡真的出現了危機,或是真的命垂危危,她的心下子沉浸了於平靜卻又不平靜的深湖中……
一切又與自己何干,那麼自己為何總是心靜不平呢?江小牧捫心自問。
看著江小牧臉色微微而變,聰明的慕容蕭一突然之間彷彿猜到了什麼,心道她江小牧佯裝不知,還是……
「別以為你裝作無辜,慕容便相信於你!」他倏然伸手,目光灼灼的盯著神色有幾分游移的江小牧。「如果拿出解藥,慕容暫且替單兄謝過,如若不然……」慕容咬了咬牙,舌尖上的話憋足了一口氣,想要一股惱兒的倒出來。
可就在這時。
慕容蕭一恍惚之間,他覓到她眼中的一團水光,再一抬眼,臉上風輕雲淡,剛才的水光一切皆無。
眼花?慕容蕭一心中吃緊,不由自度不語,眼巴巴的盯著那平靜之中的冷光爍爍。
清凌凌的聲音,沒有一絲雜質,「」本宮要澄清幾點:一本宮沒有解藥;二是本宮沒有必要向他下毒手,只是一劍,何來重傷將不治?她切切的似笑非笑,只是眼角彎了下來,「你想指鹿為馬?」她直接引經據典,反彈著琵琶。
江小牧乾脆冷漠的直接坐到了床榻之上,幽幽出口,拔弄著縵帳上的青紗,語音婉婉,個中卻透著一絲寒氣,挑畔,調侃,逐客,「慕容將軍難道想要要這裡過夜?」
杏眼桃腮,雙眸如水,江小牧最後使出殺手鐧,打算逼慕容蕭一馬上離開。
慕容蕭一的桃花眼一下子直了,他沒有想到居然江小牧也會開這樣的冷玩笑,要是在平常以自己的性子,他一定回落個談笑風生,好啊!可是今天單擎嘯危在旦夕,自己哪裡有心情開順風玩笑,若是豈不是於天於理不容。
慕容蕭被氣得一下子干瞪了眼,連腮幫子也跟著鼓了起來,抬手一指,「江娘娘,好一介靈牙利齒,不知羞郝!慕容就此別過!改日再絮!」說完頭也不回的,一縱身跳出窗外。
江小牧砰的一下子從床榻之上彈起,雙手交叉在一起,在屋中來回的踱著步子,垂著杏眸,忖思百度,難道單擎嘯真的出事了?不可能啊,自己的匕首怎麼會有毒?以自己的手力,明明……
她的臉上浮起一層疑雲騰騰,看來出事了……
百爪撓心的江小牧,此時終於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現在單擎嘯極有可能生命正受到威脅,可是自己卻明明替藍衣報了仇,替尹熙報了仇,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心中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本來自己明天打算與濮陽連華不告而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聽到……她的心猶如被利器狠狠的鈍擊了下。
「生死有命!」內心強大的聲音叮囑著江小牧,「生死有命!你不是已經完全放棄了他嗎?何必再自尋煩惱?」
是啊!江小牧停下步子,一切已過去,明天是一個不一樣的明天!
不要再想他!後半夜的時候,江小牧有腦海之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那麼就是心中另一個自己勸慰自己的聲音。
床榻之上的她,輾轉難眠。
話說這時的皇上正殿!
拍!的一聲!一記響亮、狠狠的一耳光,夾著冷氣就重重的甩在了青紅的粉腮之上。
小臉頓時紅腫一片,脹起老高,青紅委屈的摸著那五道平行的五指山,淚光爍爍,「皇上!饒了奴婢吧?」她屈膝緩緩跪倒,一點也猜不透皇上,昨天還是魚水深情的他今天卻是反目成仇。
「蠢貨!」濮陽連華指著他的鼻子尖罵著,乾脆最後把手背到了身後,氣氣不迭的狠訓,「蠢貨!連朕的吩咐也不放在眼裡,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違聖旨提前下手?」
皇上的聲音非常低,黃色的身子湊近跪倒在地的青紅眼前,傾身而下,眸底是一片漆黑的山洞,「別以為朕不敢動你,也別以朕合不得動你,你連朕的話也敢不聽了!是挑戰朕的權威嗎?還是想要朕再……」
眸子的獰笑漸漸擴散到臉上。
「奴婢不敢!」青紅忙迭的磕著響頭,跟個捉米的小雞似的,連額頭磕出了血跡,青紅還在個勁兒的磕著。
「誰借你的膽子,你居然敢殺單擎嘯?」皇上的聲音更加冷厲起來,臉上黑沉,掛滿了黑線,看來不是什麼好兆頭。聲音暴裂著,青紅聽了膽戰心驚。
「太放肆了!」一撩龍袍,皇上直跨幾步,直接坐到龍椅之上,依舊怒不可遏,嚇得不知所措的青紅大氣也不敢出,渾身只是瑟瑟發抖著,就像一隻風雨之中無家可歸的流浪小貓,蜷縮著整個瘦小的身本,擔心剎那間就被吃掉的可憐無助。
「奴婢錯了!」青紅一直求饒著,就像一隻求饒的小老鼠般,仰視著神聖的貓先生,連聲音都變得低賤的讓人聽了極不舒服,似乎沒有人格的在一直在乞求什麼。
「夠了!」冷不丁的皇上,一聲斷喝,徹底暴起來,眼神之中分明帶著幾分厭惡。
「記住,以後不許再打單擎嘯的主意!朕現在不想看到你!」說罷皇上一絲留戀的餘味都沒有的下了逐客令,青紅的心中更加發怵,更加不是滋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就如同被人扔掉的垃圾一樣,一點也不值錢!更別說贏得尊重了,心頭泛起一陣寒酸襲進胸口。悶得生疼。
青紅一抹眼眶之中的淚水,趕緊抬步向著尚宜殿奔去,如果讓主子發現自己可是死定了。百口莫辯。
扶著案幾之上的騰雲駕霧的雕龍,皇上的眼角彎了下來。眸光冷意岑岑。
「看來江小牧果真動手了,還真是一件好事,呵呵!」皇上的嘴角忍不住的冽了起來,笑聲都禁不住發出來,看來江小牧這一生算是與單擎嘯愛恨交織不清了,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的眼紅,他喜歡現在的這種狀況,不費一刀一槍……眼神之中折射出一種喜悅的光彩。
不過,下一步,好戲還會上場,皇上暗暗忖思,有了主意,曲目的**還未出彩。
一張龍口,「海公公!」
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海公公小心慚翼翼的抱著拂塵來到皇上的面前,低著頭等著皇上的吩咐,不過聽聲音海公公猜到皇上今個兒卻是心情大好。
「傳安公主火速進宮!」皇上脫口而出,十分的輕快。
「遵旨!」說罷海公一揚拂塵轉身而去。
看了看殿中不斷淌沙的沙漏,又注視著自己手中的一個猩紅的錦盒,皇上濮陽連華的眉間一路平坦,計劃正在一一順利的進行。
該出手了!皇上的眸色更深了。
一柱香的時候,安格雅騎馬心急火燎趕到正殿,氣息未定,就向皇上行上君臣之禮,「不知皇上召見臣妹,所為何事?」她心急如焚,但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又是何在,不過,半夜的皇上火速召見,必有重大隱情,還是單擎嘯……
「不必多禮!」皇上直接伸手示意安格雅起身。
「剛剛太醫院的太醫回宮稟報朕,說是將軍中毒了,可否是真?」皇上透著關心與溫和,倒讓安格雅一下子失了方寸。
雙眸閃爍著淚光,安格雅吸了口氣,聲音有幾分哽咽,「將軍重傷,難以醫治!」
「如此?」皇上的心底平靜如一灘死水,無風吹來,無風攪之,可是臉上卻是大相徑庭,非常擔憂的樣子。
「將軍乃國之棟樑,老天如此捉弄,實有不公!」皇上憤憤然的臉上悄悄劃過一絲冷笑。
安格雅謝過皇上之後,老實的站在一旁,等著皇上的發話,難道皇上召見自己僅僅是為了知道單擎嘯快要不久於人世?如果找不到解藥。
「此葯乃世間鬼醫所制,葯共有三丸,能化天下之毒,朕悉數送於將軍,還請安公主代替朕問候單將軍。好生伺候單將軍!」
心境已瀕臨到死亡的邊緣,皇上的一番話頓時讓安格雅感覺到單擎嘯一絲生的希望,她懍了好久,灰暗的雙眸才熠熠生輝起來。「真的?」她喜不自禁的喃喃出口,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微頷首,皇上盯了手中的藥瓶一會兒,臉色十分沉靜,他在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要把這顆救命的葯拱手一個對自己威脅極大的對手!
凝思良久,皇上一收大掌,制高掂了掂手中的藥瓶,目色示意海公公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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